第3章

 

宮門口的太監將我一把攔下，我還沒說話，看到我盒子上攝政王府的標志，直接將我的東西扔了出去。

【攝政王府的人？太後說了，攝政王府的東西，從哪來退回哪裡去。】

 

我突然跪地抹淚，【求公公通融，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出此下策，李柔小姐總是進我的夢裡說她S得很痛苦，讓我來見太後一面，訴說她的冤屈。】

 

太監鼻孔朝天的漠視我，直到聽到李柔二字，他突然渾身一顫，直勾勾望向我。

 

有時候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演技，把太監哄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他將我領到了太後面前。

 

當我見到太後那雙泛紅的雙眼時，我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或許，太後是太過想念李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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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明知道是假的還是會忍不住探聽一二。

 

前世我懷孕期間整日鬱鬱寡歡，一度活不下去，在無意間得知了李柔的故事。

 

第七章

 

掌家後從府裡人的嘴裡，我了解到了很多關於她的故事。

 

零零散散拼湊出來那個心在邊疆，卻無奈成為生育機器的李柔。

 

我將前世搜羅來的消息，轉變成夢境說給太後聽。

 

起先太後隻是分外懷念李柔這個名字，可越聽越不對勁。

 

直到我那句，【她說她想念塞外的草原，想和她阿爹在廣袤無垠的草原上賽馬。】

 

太後蓄在眼眶中的淚珠再也忍不住。

 

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流落到手背之上。

 

她踉跄著步子抓住我的肩膀，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柔柔是不是還活著，你是不是認識她，她在哪？她是不是來找你喚我了？】

 

我看著面前頭發半百的老人，很想出言寬慰兩句。

 

但我無能為力，所謂的夢境並不存在，我入王府時李柔已經S去半年。

 

自李柔S後，為了掩蓋真相攝政王府上上下下被血洗一番。

 

若不是後來我母憑子貴，有掌家之權，我也未必知道這等秘事。

 

【是奴婢福薄，並未見過李柔小姐，但李柔小姐的S因是攝政王府的罪孽，她託夢讓我告訴你真相！】

 

我能做的便是將知道的東西全盤託出。

 

連帶著那迫害無數女性和嬰孩的秘藥，事無巨細的都交代清楚。

 

太後聽到李柔最後抱著孩子兩人一起赴S時，再也忍不住。

 

曾經雍容華貴的太後形象不復存在。

 

現在的她像是失去最愛的孩子的奶奶，那麼無奈又痛苦。

 

淚水將她胸前的衣服沾湿，旁邊的太監看著也是忍不住兩淚縱橫。

 

我本想以此施恩於太後，將我救出攝政王府那個巨大的囚籠。

 

可到了這裡。

 

我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或許是因為，我和李柔皆是受命運所困卻無法抽身的人吧。

 

本以為重來一世可以躲開周必川，卻不成想，我姐姐偏要將我帶回攝政王府以此來羞辱我。

 

我思索再三。

 

最後我將寫著李柔的墳墓所在位置的紙條，留在了茶桌上，默默轉身離開。

 

剛回府，我便覺得四周氣壓極低。

 

我強忍著不適，快步往所住的院子裡走。

 

心惴惴不安，仿佛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那顆心在推開院門，見到周必川帶著周家眾人的時候，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第六感昭示著我一定要馬上跑。

 

但我身子還沒來得及動，便被一雙血淋淋的手攀在了肩膀上。

 

【親愛的妹妹，你想往哪裡跑啊？】

 

我緩緩回頭，對上的正是梁夢兮那張臉。

 

距離上一次見她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她比之前更瘦了，衣服在她身上空蕩蕩的，整個人散發著一股病態之感。

 

我的視線下移，她十指指甲竟然盡數被拔掉。

 

看樣子周必川沒少折磨她。

 

可她此時不應該在牢裡蹲著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還沒當我想明白，周必川邁步朝我走了過來。

 

他不耐的兩指捏著我的臉，將我臉掰正過去，細細打量。

 

他眼神冷凝，看著我仿佛是件待價而沽的商品。

 

【你說她上一世為本王生下了一對健康的龍鳳胎？】

 

第八章

 

姐姐聽著本得意的氣勢一下子頹了下去，似乎是害怕極了，連連後退。

 

【王爺，我十指皆斷，怎麼敢再騙你啊。我和她都是活了兩世的人，她上輩子救下了你當了你的側妃，真的為你生下了一對健康的龍鳳胎！而且她還因此被扶為了正妃！】

 

【我我說得句句屬實啊！】

 

她虔誠的一次次磕頭，大聲嘶吼著，精神仿佛在崩潰的邊緣。

 

冷汗從我額角滴滴滑落。

 

我從來沒覺得S亡離我那麼近過。

 

我低吼，【梁夢兮，你怕不是瘋了吧，人怎麼可能活兩世！】

 

她支支吾吾，【我我我也不知道，但王爺我說的都是真的！而且她是在故意扮醜，洗洗幹淨她比我美多了！如果王爺不相信我的話，一試不就行了，再不濟也是個美人，就當進獻給王爺玩一樂了。】

 

聽到這話，周必川陰沉的面色終於有了兩分動容。

 

他半信半疑的拎著我衣領到水池便，刺骨的寒水一遍遍摩擦在我的臉上。

 

疼得我眼淚都出來了。

 

我暈暈乎乎的被他拉起，他輕笑一聲，【確實有點姿色。】

 

這句話無疑在審判我的下場。

 

難道……

 

這一輩子，我還是無法逃脫上一世淪為生育工具的結果嗎？

 

我不甘心，我不要！

 

可我腦中思緒萬千，卻獨獨沒有破這一局的辦法。

 

【攝政王，我家太後問你要一個人。】

 

一道帶著滄桑的聲音從門外驀地傳了進來。

 

太後身邊的太監姿態威嚴，帶著人直接闖了進來，將周必川等人團團圍住。

 

周必川愣了片刻，【不知太後想要何人？直說就是，哪還需要那麼大的架勢？】

 

太監一揮手，旁邊的兩個侍衛朝這邊走了過來，一把將我拉了過去。

 

周必川手下一松，再想攥緊時，我已經被侍衛帶走了。

 

【此乃我內人，太後召見何事？】

 

太監冷哼一聲，【她今日竟然膽大包天偷了太後最愛的玉如意，老奴緝拿回宮，等候太後發落，攝政王可有異議？】

 

他當然不敢有異議，畢竟李柔之S的嫌隙尤在，且如今被士兵團團包圍著，不可輕舉妄動。

 

我被帶回宮內，對著太後磕頭謝恩。

 

【謝太後救命之恩！梁塵無以為報，願以性命相許！】

 

如今太後是我最後的依仗，可我除了忠誠什麼都沒有。

 

太後將我虛扶起來，細細撫摸著我的臉頰。

 

說出的話，卻如平地驚雷一般，在我心頭炸響。

 

【梁塵是吧？從此以後你改姓李，便做我的義女吧！】

 

再次見周必川和姐姐是在大牢裡。

 

他們穿著囚服在裡面，而我衣著華麗，打扮豔麗在外面。

 

我利用上一世的記憶，找到了周必川通敵叛國的證據。

 

皇上早就多次想將他拿下，奈何沒有證據，有了我這份消息直接將他的罪名做實。

 

皇上大喜封我為永安郡主，劃分封地給我，一夜之間，我從攝政王府裡的罪奴搖身一變成了主子。

 

不得不說，當主子的感覺真好。

 

我看著姐姐目呲欲裂的表情，捂嘴開心的笑出了聲。

 

【姐姐，我來看你了。】

 

她朝著我張牙舞爪，一副要吃了我的表情，【為什麼，為什麼明明我搶佔先機！最後我是這般下場！憑什麼你富貴萬千！】

 

我目光幽幽的望著那張瘦脫了相的臉。

 

【所以，你到現在都不知道周必川為什麼確信你通奸，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

 

第九章

 

姐姐揮舞的手一頓，隨機咬牙切齒道。

 

【肯定是你！肯定是你這個賤人見不得我好，從中作梗！】

 

我捂著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姐姐，你在嫁入攝政王府之時便是必S之局。】

 

她沁血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迷茫。

 

我不疾不徐說著。

 

【這周家啊，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看到後院一個個凸起的小土堆了嗎？】

 

【那下面埋葬的都是因生子而S的女子，難道你看到周必川後院那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孩子，從來沒有起過疑心嗎？】

 

姐姐雙手緊攥牢籠，【這話是什麼意思！】

 

【還不懂嗎？周必川就不可能有健康的孩子降世！那個S去的女人，或者是懷孕時受不了折磨而S，或者是難產而S，她們每一個人為了生孩子都搭上了半條命，隻有你沒事。】

 

她眉頭緊蹙，連連搖頭，【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事，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當年不就是憑借生下一對龍鳳胎才掌周家大權的？為什麼你沒有難產而S？】

 

【難不成，你肚子裡的孩子也不是周必川的？！】

 

我挑眉，【也不是必S，但你是必S！】

 

【祠堂裡那碗人肉湯還記得嗎？】

 

【喝下那湯，你可能會九S一生，但若是不喝，生產之日，便是你的S期。不用懷疑，那些白幡和棺材就是為你準備的。】

 

說完後，我不顧她癲狂的嘶吼便轉身離開。

 

有時候，明白的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周必川那麼喜歡把他的家族秘藥給別人喝，想必是他自己很喜歡。

 

我命人當著他的面，將與他沆瀣一氣害人性命的人，投進大鍋裡烹煮。

 

聽說，那日的牢房慘叫聲讓人不敢傾聽。

 

最後到鴉雀無聲。

 

隻剩沸騰的大鍋。

 

和遍布牢房酸臭的味道。

 

那秘藥一日三餐我都派人送過去，必須盯著他親眼喝下去才可以。

 

起先周必川嘔吐不止，連飯菜都惡心的吃不下去。

 

想著給他吃也是浪費，便把他的飯菜和水都給停了。

 

除了他們周家的秘藥什麼都沒有。

 

漸漸的，周必川餓得發虛，每天一滴不剩的將秘藥喝完以外，還啃食牢房裡的生老鼠。

 

因為有他在，那片牢房都不需要養貓，又省了一筆開銷。

 

這天，他終於堅持不住，託人苦苦哀求要見我一面。

 

來到牢房，僅三個月過去，周必川已經沒有了人樣，蓬頭垢面的。

 

他姿態卑微，像狗一樣匍匐在我身前，拉著我的衣擺，哀求我。

 

【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喝那人肉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放過我啊。】

 

我彎腰與他平視，眉目含笑，紅唇輕啟。

 

【等你喝完這秘藥，生出我想要的孩子那天為止！】

 

……

 

自從封為了郡主，別提日子過得多舒坦了。

 

平日裡我沒事便陪在太後身邊嘮嗑，曬太陽，聽她將那些我不曾知道的故事。

 

但這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兩世都被困在宅院當中，蹉跎歲月。

 

這一次。

 

我想為自己而活。

 

我想像李柔所願的那般，馳騁疆場，踏遍山河萬裡，看盡世間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