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黑色襯衫的紐扣嚴密扣著。

 

一往矜貴。

 

我感覺整個人都在發燙。

 

季見辰猛烈抬頭，冷戾的眼神直直掃視過來。

 

隻是對視的一瞬，冰冷一掃而空，餘下滿眼錯愕。

 

我「噌」地轉身。

 

「對、對不起，你繼續……」

 

我一路飛奔回臥室，倚在門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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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見辰此刻一定很想S了我……

 

我人生第一次對他心生愧疚。

 

十分尷尬地在原地摳出一座魔仙城堡。

 

直到身後突然響起敲門聲。

 

「是我。」

 

11

 

天奶，救救我吧。

 

我飛速竄進被子裡蒙起頭。

 

「小叔叔，我睡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他開門進來，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放心，顏色大小我都沒看到。

 

「解決生理需求很正常的，我不笑話你……」

 

「啊——」

 

季見辰直接掀開我頭上的被子。

 

他衣衫整齊。

 

要不是眼角還泛紅，仿佛剛剛那些面紅耳赤的畫面與他無關。

 

他語氣平靜：「剛剛找我有事？」

 

「我就是給你送衣服。」

 

「衣服呢？」

 

「衣服……」

 

還在我懷裡緊緊摟著。

 

我趕緊遞給他。

 

他接過扔在一邊。

 

長臂撈起將我錮在懷中，動彈不得。

 

也不知道是他身子熱還是我身子熱，燥得人發暈。

 

他聲音低啞。

 

「說說，怎麼補償我？」

 

嗚嗚——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我公司的新項目你隨便拿。」

 

「沒興趣。」

 

我仔細想了想：「我認識幾個單身大明星，你有興趣……」

 

嘴唇貼上一片溫軟，輕輕咬磨。

 

我怔住。

 

渾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

 

在我反應過來之前他松開我。

 

「這個有興趣。」

 

我坐在床上凌亂。

 

「你、你真是餓了。」

 

季見辰低笑一聲：「嗯，是餓了。」

 

「少吃糖，早點休息。」

 

我在床上翻滾爬行。

 

一夜無眠。

 

最後得出結論，季見辰二十七了。

 

該找女人了。

 

由於我暗地裡搗亂，致使他單身多年。

 

造成了這個極為惡劣的後果。

 

此刻，我深刻檢討。

 

以後他身邊再有女人就隨他去吧。

 

12

 

第二天我聽著門外的動靜，確定沒人後貓著腰下樓。

 

「早。」

 

這一聲如同鬼魅，聽得我汗毛直豎。

 

季見辰一身家居服，手裡還端著早餐。

 

「過來吃飯。」

 

我尷尬笑了下：「不吃了，要遲到了。」

 

「今天周末。」

 

「……」

 

算了。

 

我抬腳就溜。

 

後領被揪住：「躲我？昨天晚上……」

 

「哎呀——」

 

我打斷他：「我餓，好餓，你也吃。」

 

我抓起蝦餃塞進嘴裡，順便往他嘴裡塞一個。

 

一個又一個。

 

不給我自己留一點說話機會，也不給他留一點。

 

最後我含糊不清：「我飽了小叔叔，這公司還有一堆事兒呢……」

 

Damn！

 

他還敢提昨晚？

 

我找清清去泡溫泉。

 

訴說著季見辰的惡行。

 

她一臉猥瑣：「你小叔叔大嗎？」

 

挺……不小。

 

「沒看清，這不是重點，你說我怎麼辦啊？」

 

她嘆口氣：「你完了。」

 

「我也覺得我完了，他惡心人真夠有一套的。」

 

清清神色復雜地看著我：

 

「要不……你惡心回去呢？」

 

「那我們可真夠惡心的……」

 

13

 

泡完溫泉回家。

 

被坐在我屋裡的季見辰嚇一大跳。

 

我拍拍著胸口：「人嚇人嚇S人你知不知道？」

 

季見辰視線落在我身上，神情駭人。

 

他聲音森森發寒：「挺有興致啊何景嫆，懷孕了都不安分。」

 

莫名其妙，這又犯哪門子邪？

 

「我怎麼了？

 

「剛和他膩歪完就忘了？」

 

泡溫泉時在休息廳碰到林行川，才知道那裡也是他家產業。

 

我突然反應過來。

 

「你怎麼知道？你監視我！」

 

他眼底濃烈的情緒像是要將人生吞，一時的沉默變成默認。

 

我氣上頭：「你憑什麼監視我？」

 

「憑你懷孕就是一個錯誤，你還想再有幾個野男人？」

 

我氣笑：「怎麼小叔叔還想插手我的私生活嗎？不能你當和尚不讓別人吃肉吧？」

 

眼裡盡是陰戾：「對，我就是不允許你身邊有其他男人。」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樣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難以啟齒的答案呼之欲出。

 

他這麼直白濃烈的眼神我怎麼看不出來。

 

我有些崩潰。

 

「我看不出來，爺爺奶奶疼我一場，我很珍惜有這個家。

 

「你是我的小叔叔，也隻能是我小叔叔。」

 

他一把拽過我手腕，將我壓進沙發裡。

 

「所以你在擔心這個是麼？長輩那裡我去說，至於外面我會讓他們閉嘴……」

 

「季見辰！」

 

我厲聲打斷他。

 

「我不喜歡你，對你也沒有興趣。

 

「你毒舌腹黑，霸道專斷，自以為是的樣子甚至討厭……唔……」

 

他掐住我的下巴，鋪天蓋地地吻落下。

 

帶著不容拒絕的瘋狂和失控的宣泄佔有。

 

我推搡壓在我身上的男人。

 

縱使血腥彌漫，他都不為所動。

 

屈辱又害怕的淚水越流越兇。

 

他終於停下，指腹擦著我淚水。

 

「知道那天我自瀆時在想誰嗎？

 

「是你……」

 

我給了他一巴掌。

 

「你這個瘋子，我是你的侄女啊！」

 

他舔了舔破皮的嘴唇，眼中盡是偏執。

 

「那又怎樣？

 

「我不在乎你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以後，就是我的。」

 

14

 

季見辰把窗戶紙捅個大窟窿。

 

我們之間的氛圍陷入冰點。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他，隻能冷臉沉默。

 

他反而更加放肆。

 

越界的肢體觸碰，過分直白的言語……

 

差一點就被家裡人撞見。

 

我忍無可忍地將他拽回房間。

 

「你瘋夠沒有！」

 

他撫摸著我的臉，悽笑一聲：

 

「你也知道我瘋了。」

 

我拍開他的手：「你這樣和隻會性騷擾的臭流氓有什麼區別！」

 

「那你報警抓我。」

 

「你以為我不敢是嗎？」

 

「不是不敢，是不會。」

 

我一口怒氣難以抑制。

 

眼睛生生憋悶到泛潮。

 

我泄恨地拍打他：「無恥，無賴！

 

「你就仗著我在乎季家欺負我……」

 

他捏著我下巴，動作粗魯地擦掉我的眼淚。

 

「那你告訴我，你怎樣才能接受我？」

 

季見辰雙眸猩紅，在失控的邊緣掙扎ƭũₗ。

 

「外面那些野男人你就不要再想，再讓我發現一次，我弄S他。

 

「何景嫆，你隻能愛我。」

 

瘋子……

 

一連多日，我把自己關在公司，專心工作。

 

尋求短暫逃避。

 

現在想想季見辰那張臉。

 

氣得我肚子痛。

 

清清發來消息。

 

【最近都不見你人影。】

 

我：【忙呢。】

 

清清：【不急著對付你小叔叔了？】

 

我：【他？呵呵。最好的辦法就是一刀劈了他。】

 

清清：【牛啊姐妹，看來你被制裁了。】

 

我一頭撞在抱枕上。

 

清清：【需要我幫忙嗎？】

 

我：【不用，我有必S技。】

 

15

 

受邀參加一場商業晚宴。

 

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季見辰。

 

他也看到了我。

 

我嫌棄地挪開目光。

 

寒暄一圈後找了個離他最遠的位置。

 

聽著旁邊幾位業內人士聊八卦。

 

沒承想吃瓜吃到季見辰身上。

 

「年輕人傲氣，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一口吃塊大肥肉也不怕被撐S。」

 

「聽說他政府有靠山，行賄的錢得有這個數。」

 

「真行……哎我還聽說私生活也混亂得很，逼著女生去打胎。」

 

……

 

越說越離譜，連帶著季家也受流言紛擾。

 

我有些火大地怒懟：「聽說聽說，造謠一張嘴嗎？

 

「本事不行嚼舌根倒有一套，惡意誹謗他人是可以告你的！」

 

「關你什麼事，這麼維護他，難不成你倆有一腿。」

 

我無語，他也配得上我？

 

「你不Ŧû₀僅心髒眼還瞎，嘴巴闲就去舔馬桶，在這亂拉。」

 

其中一個男人指著我。

 

「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教訓你。」

 

季見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將那個男人推遠。

 

「是嗎？有什麼話不妨和我這個當事人說說。」

 

他高大的身姿自帶凌人的壓迫。

 

眾人不敢吱聲。

 

我覺得好笑，竟然是一群碎嘴巴慫蛋。

 

主辦方笑著過來調解，我們就此作罷。

 

季見辰看著我：「不是討厭我嗎？怎麼還幫我說話？」

 

我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再怎麼說你都是我ƭŭₐ小叔叔，打狗也得看主人。」

 

「想讓我當你的狗？」

 

他作勢要摟我：「也行。」

 

我趕忙後退三步遠：「神經。」

 

16

 

晚宴結束後我獨自回公司。

 

坐在辦公室的我覺得公司裡靜悄悄的不自在。

 

抬頭的一瞬間對上門外的一雙眼睛。

 

薄而幹燥的嘴唇掛著詭異笑意。

 

我瞬間毛骨悚然。

 

我盯著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慌亂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怎麼，認不出你爹了？」

 

是我的生父。

 

曾經他把家產揮霍一空，拋妻棄子，留下一堆債務給我媽媽。

 

還拿著一把長針反復扎進我身體，威脅我媽給他錢。

 

又將我推向重型卡車等著拿B險賠款。

 

他怎麼會是我的父親呢？

 

明明是認錢不認人的魔鬼。

 

如果不是我媽媽夠強大，我們早就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也是，你這大小姐日子過慣了，哪還記得我這個親爹。

 

「你媽還真有本事，知道找個富的。」

 

我看著他灰白又扭曲的臉，心裡泛起一陣陣惡寒。

 

「你來幹什麼？」

 

「這公司是你媽留下的吧？

 

「老子錢不夠花了，拿出點來孝敬孝敬你老子。」

 

「我一分都不會給你。」

 

「啪！」

 

重重的一掌拍在我臉上。

 

他扯住我頭發，青筋暴起的額頭讓他面容更加猙獰恐怖。

 

「你今天就算打S我你都別想拿走一分。」

 

我媽媽的錢他怎麼配用。

 

他手上的動作更加用力，可我卻感受不到疼。

 

「乖女兒，爸爸不要多了，我保證拿錢後再也不來打擾你……」

 

簡直笑話。

 

我一字一頓。

 

「何海生，你也配做父親？

 

「以你的德性能活到現在，你找季家要錢了是嗎？

 

「突然來找我，是季家不給你了嗎？」

 

我提高聲音：「是不是！」

 

「沒錯，季家對你真好啊，你說我這次拿你跟季家換錢他能給多少？」

 

「那Ťū́⁺我一定會先S了你。」

 

我趁其不備拿過一旁的水杯砸在他頭上。

 

他吃痛松開手，我拼命往外跑。

 

恰好碰到剛出電梯的季見辰。

 

就像看到救贖，奮力撲向他。

 

他滿臉擔憂：「怎麼回事？」

 

「是何海生……」

 

17

 

何海生被警察帶走後。

 

我蜷縮在沙發上捂著肚子發抖。

 

剛剛還處事穩重的季見辰此刻滿臉驚慌。

 

連語氣都透著緊繃。

 

「是不是不舒服？別害怕，我現在打 120。」

 

我攔住他顫抖著撥電話的手。

 

「小叔叔，不用打，我隻是例假痛。」

 

他愣了愣，臉上帶著茫然。

 

「對不起，我騙了你，沒有懷孕。」

 

在我準備接受他一頓臭罵時。

 

他卻是松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將我拉入懷中。

 

「不用對不起，人沒事就好。」

 

他一下一下輕撫著我後背。

 

溫暖的懷抱讓我微微放松，生出貪戀。

 

我鼻子一酸：「謝謝。」

 

「謝什麼？」

 

謝謝你及時趕到。

 

也謝謝季家照顧我這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