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災之年，國師預言姜氏姐妹皆為國運之女，必須嫁進皇室綿延子嗣方能福澤萬民。

 

姐姐被痴心皇帝鄭重求娶成了皇後，我也嫁給對我深情的攝政王當了正妃。

 

婚後五年，我和姐姐盡職盡責地喝下無數漆黑湯藥，卻始終都無法懷上子嗣，被萬民怪罪。

 

而皇帝和攝政王那早S的白月光卻S而復生，一躍成了萬民愛戴的神女。

 

姐姐驚恐地告訴我：“阿顏，原來我們早有過孩子，都被我們的夫君取出給他們的白月光引魂了，下一步他們還想把我們的命格換給白月光！”

 

為了討一個公道，我和姐姐以身犯險，站上了神女專屬的祭臺，揭發他們的罪行。

 

皇帝和攝政王顧不得危險親自追了上來，皇帝白了一張臉，勸姐姐身為國母要以大局為重。

 

攝政王紅著眼向我伸出一隻手，說回家他可以慢慢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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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姐姐對視一笑，都不願再聽他們的鬼話，伴隨著一聲驚雷，當眾跳下了祭臺。

 

人們這才發覺，國運之女決定拋棄這個國家了！

 

……

 

1

 

大慶五十四年，數月暴雨，莊稼無收，百姓民不聊生。

 

國師批算，姜家有雙生女乃國運之女，隻有嫁進大慶皇室，早日生下子嗣，大慶國才能永享太平安穩。

 

我和姐姐是太師府姜家收養的一對孤女，姜夫人本意是讓我們姐妹給姜家小姐當玩伴，可姜小姐英年早逝後，姜家人就把氣撒到了我們姐妹身上，動輒打罵都是家常便飯。

 

如今我和姐姐成了國運之女，姜家也要把我們奉為座上賓。

 

因為若我和姐姐遭受痛苦，國運都會受到加倍的損傷。

 

我們出嫁那日，萬民朝賀，普天同慶。

 

姐姐被英明神武的皇帝以椒房之禮迎入後宮，我也被豐神俊朗的攝政王奉為正妃。

 

這樣心尖寵、掌中嬌地過了五年，我和姐姐與各自的夫君都感情甚篤，恩愛非常，每天夜裡都要叫水好幾回，可我和姐姐的肚子卻遲遲沒有任何動靜。

 

最近大慶國各地又開始災害頻發，無數百姓流離失所。

 

國師批算，問題出在我和姐姐的肚子上。

 

因為心中過於自責，我和姐姐自覺念經茹素，設棚施粥，祈求上天賜予麟兒。

 

人們都堅信，隻有我和姐姐生下孩子，大慶國才能有救。

 

這日我和姐姐跪經，累得滿頭大汗，膝蓋烏青，宮外突然傳來消息，說早逝的姜家小姐姜黎的墳墓，開始縈繞著源源不斷的香氣！

 

所有人都傳，此乃神跡！

 

就連我的王爺夫君都顯得格外興奮，晚上不顧我疲累的身體，纏著我要了又要。

 

情到濃時我再一次受不住昏了過去，恍惚中聽見王爺嗅著我的脖子說了句：“阿顏，再懷一個吧，隻需要一個就成了……”

 

再？

 

我心中疑惑，我們何曾懷上過孩子？

 

半夜我突然聞到一股惡臭，緊接著被人搖醒。

 

我正要叫人，卻被一隻熟悉的手捂住了嘴。

 

“阿顏，別出聲，是姐姐。”

 

姐姐姜朝收起手上的醒神香，示意我別驚動下人。

 

我眨眨眼，滿臉疑惑，姐姐不是應該在宮裡陪皇帝嗎？怎麼會深更半夜出現在王府？

 

姐姐看出我的疑惑，臉上浮現出悲痛，竟然落下淚來。

 

“阿顏，我們都曾各自有過一個孩子！”

 

2

 

我頓時困意全消，姐姐的性子我最清楚，沒有證據她不是那種會信口開河的人。

 

“阿顏，我也是感覺出不對，提前偷喝了醒神湯才能抵住迷藥的困意的，走，我帶你去看一個驚天大秘密。”

 

我沒想到姐姐帶我來的地方，居然是姜黎的墳墓！

 

果然這裡如傳言所說的一樣，香氣四溢，不知為何我聞了，卻隻覺得心亂如麻，隱隱還有種心痛之感。

 

姐姐沒說話，捂著心口帶著我從暗道進了墳墓，我看到了此生最詭異的場景。

 

早就該腐爛在地裡的姜黎，居然完好無損地躺在冰棺裡，肌膚光潔，栩栩如生，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

 

唯一有破綻的，是她的頭和四肢，頭上沒有頭發，四肢沒有手腳，看上去，像個怪物一樣。

 

越是靠近她的身體，我就越發難受，直至摔倒在地，大口喘氣。

 

墓道傳來腳步聲，姐姐慌忙拉起我躺在了冰棺兩旁的兩個未封蓋的石棺裡。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發出一絲響動。

 

終於，腳步聲停在了冰棺處，王爺夫君的聲音響起：“皇兄，原本你和我應該躺在阿黎旁邊的石棺裡陪她的，沒想到我們真的做到了，你看阿黎現在就像一個初生嬰兒一樣，多麼可愛！國運之女的胚胎，果然神奇，竟然能幫阿黎重塑骨骼和血肉！隻要她們再懷孕一次，阿黎就能長出手腳和頭發了，她終於能再次回到我們身邊了。”

 

皇上的聲音也適時響起：“快了，等阿黎復生，就把國運之女獻祭上蒼，把命格換給阿黎！”

 

我SS咬著牙，喉嚨裡湧上一股腥甜。

 

原來我和姐姐不是不能懷孕，原來我們曾經有過孩子！

 

卻被他們的親生父親拿去復活一個S人了！

 

此時在另一個石棺的姐姐此時想必也不好受，我幾乎能想象到她痛苦的表情了。

 

皇帝對她的深情，世人皆知，在姐姐入宮那天，皇上就為她遣散了後宮，交付了鳳印，承諾永不選秀。

 

一向孤傲的攝政王也對我溫柔體貼，我曾以為自己和姐姐孤苦半生，終於找到了終身的幸福，原來我們以為的深情，都是一場以命相抵的騙局罷了。

 

皇上兄弟二人離開後，我顫抖著起身，從石棺裡爬了出來。

 

姐姐渾身是汗，整個人像水洗了一樣。

 

我盯著姜黎的身體，一想到這是用我和姐姐孩子的命重塑的身體，我就恨不得撕爛她！

 

一旁的姐姐忽然阻止了我的舉動。

 

“阿顏，冰棺上有機關，你若動了，我們也沒命活，事已至此，你想不想離開？”

 

離開？

 

我和姐姐是孤兒，彼此就是對方的家。

 

我自然是想離開的，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和姐姐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姐姐冷漠一笑：“這天下又不是隻有大慶這一個國家，你我既然身負國運，就該有國運之女的傲氣，這個國家的君主負了我們，那就再換一個！”

 

我和姐姐各自回去，表現得一切如常，好像還是那個與夫君恩愛的妻子，私下裡卻已經在為離開做準備了。

 

離開大慶，需要銀子，扶持新君，更需要銀子。

 

姐姐仗著皇帝面上的喜歡，頻繁出入上書房和內庫，把那些布防圖都誊寫了下來，還把大慶國的藏寶圖私藏了起來。

 

而我拿著攝政王的令牌，把大肆搜刮王府金銀細軟，以祈福的名義全部轉移走。

 

到了中秋宮宴這日，我和姐姐光明正大地接受皇上和攝政王的各種賞賜。

 

我默默盤算著搜刮了多少錢財，突然一陣惡心，吐了出來。

 

3

 

我抬頭看姐姐也在不停幹嘔。

 

皇上和攝政王對視一眼，我看見他們眼裡一閃而過的精光。

 

“這道釀肉做的太肥了，皇後和王妃都喜食酸辣，必是不合胃口了。”

 

我和姐姐看向彼此，目光裡既是好笑，又是悲涼。

 

上一次我和姐姐孕吐，皇上和攝政王也是找了個借口搪塞了過去，隨後暗中用藥控制了我和姐姐懷孕的反應。

 

果然，皇上和攝政王表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在夜裡偷偷給我和姐姐把了脈。

 

第二日，我的飲食都被換成了孕婦專用的。

 

夜裡攝政王不敢再造次，時常一臉欣喜地盯著我的小腹直到天明，若是尋常人見了，定會以為他像個渴望自己孩子的父親一樣。

 

我心頭冷笑，就這麼迫不及待想掏出我腹中的孩兒，獻祭給你的白月光嗎？

 

可惜，這次要你們失望了。

 

沒人知道，我和姐姐私下裡已經偷偷把各自常喝的調理身子的藥換成了假孕秘藥。

 

此藥喝下去，會有懷孕的症狀，但肚子裡的肉塊卻根本不是孩子。

 

他們不是想要我和姐姐的骨肉當做工具嗎？

 

那我們就懷一副有毒的給他們。

 

不知道姜黎的身體接觸了毒胎，會長出怎樣的血肉來……

 

皇上似乎以為復活姜黎已經十拿九穩，迫不及待昭告天下，說姜黎已經被上天選中，即將復蘇成為大慶國的神女！

 

攝政王甚至大興土木，開始修建專屬於神女的祭臺，隻等神女歸來。

 

偏遠的番邦小國聽說後，也紛紛派出使臣前來朝拜。

 

京城開始盛傳一個謠言，都是因為皇後和王妃無子失德，驚動上天，降下了天罰，所以大慶國才多災多難的。

 

如今神女復蘇，隻有獻祭失德的國運之女，才能為神女增添氣運。

 

更有受到煽動的百姓打砸了我和姐姐的廟宇。

 

皇上和攝政王在人前安慰了我和姐姐，承諾會大力懲處散播謠言和砸毀廟宇的人。

 

我和姐姐自然不會被他們的虛情假意騙到，他們不過是看我們的肚子還有用罷了。

 

在我和姐姐假孕一個月後，我們二人的夫君終於開始行動了。

 

晚上寢殿裡迷香環繞，這次我和姐姐都提前服了藥，全程都是清醒的。

 

我感受著自己的夫君急促的指尖上傳來的冰涼。

 

他急不可耐地掰開我的嘴，灌了一粒丹藥下去，我便開始劇烈腹痛。

 

我強忍著自己不發出聲音來，等了不消一炷香時間，身下一片突然黏膩，像是有什麼東西滑了出去。

 

即便知道這次的不是個孩子，隻是用藥導致的毒瘤，可想起上一次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失去了孩子，我還是心中劇痛難忍。

 

結束後，攝政王捧著那S物急匆匆離去，我坐起身子披好鬥篷，姐姐蒼白著臉色來找我匯合。

 

我們冷笑一聲，好戲才剛剛上演。

 

第二日，皇上下令恭迎神女現世，所有人恭敬地等在姜黎的墳墓前。

 

自從我和姐姐成婚後，大慶接連有災害發生，世人不知我和姐姐所受的算計，皆以為是我和姐姐不孕引來的天譴，久了不免質疑我和姐姐國運之女的身份。

 

如今聽說即將有新的神女現世，姜黎自然成了民心所向。

 

我和姐姐乘著鸞轎剛一出現，就被群情激奮的百姓圍了起來。

 

“當初說什麼姜家女是國運女，指的本應該是姜黎小姐！你們兩個乞丐出身的冒牌貨天生賤命，也配受我們這麼多年供養？”

 

“姜黎小姐和皇上王爺才是青梅竹馬，如今神女復活，皇後和王妃成婚五年還無所出，就應該自裁謝罪！”

 

混亂中我和姐姐被人拉下了轎子，五花大綁捆了起來。

 

為首的姜夫人一臉得意，把我和姐姐踩在腳下。

 

“真正的神女即將問世，S了她們這兩個冒牌貨，為神女增福！”

 

我一頭頂翻姜夫人，把姐姐護在身後。

 

“你們誰敢放肆，不怕遭天譴嗎？”

 

天色一瞬間陰了下來，所有人被嚇到，不敢再輕舉妄動。

 

我抬頭望向前方，皇上和攝政王連看都沒往我們這邊看一眼，隻一心撲在神女復蘇一事上，對我和姐姐根本連裝都懶得裝了。

 

姜黎墳墓的香氣越來越濃，好像某種成熟過頭的果子的氣味，皇上和攝政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可隨著墓門被打開，一股濃烈的惡臭湧了出來。

 

4

 

S而復生的姜黎走了出來，在她身後卻是看不清的濃重黑煙。

 

許多離得近的百姓甚至被臭味燻暈了過去，皇上和王爺強忍著湊上前去護在姜黎身旁。

 

“阿黎，你醒了？”

 

姜黎臉色慘白，目光呆滯，眼神完全是S的。

 

百姓見狀議論紛紛。

 

“這怎麼看也不像神女啊，神女怎麼會是這個樣子，當初皇後兩姐妹大婚之日，大慶國可是百花盛開的！”

 

“姜黎小姐身後，怎麼全是黑煙，看上去倒像是，妖氣？”

 

皇上一記眼刀掃過來，立刻叫侍衛把議論姜黎的人都拖下去砍了。

 

姜夫人忙上前，拉住姜黎的手抹眼淚。

 

“阿黎，我是娘啊，你還記得娘嗎？”

 

姜黎像個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一般，全然沒有反應。

 

我和姐姐相視冷笑，想用我們的靈胎塑身，如今這副毒瘤用著可還好？

 

姜夫人痛哭流涕，突然用手指向了我和姐姐。

 

“都是她們，當初她們克S了我的阿黎，如今惹來了天譴，害得神女無法復蘇，應該S了她們！換我的阿黎回來！”

 

姐姐的夫君看向她，眼神再也沒有了往日的柔情，直接提劍指著姐姐的喉嚨，看向攝政王：“別再心軟，為了阿黎，為了大慶，按照我們說好的做吧。”

 

攝政王幾乎沒有猶豫，用黑布蒙上了我的眼睛。

 

我和姐姐被皇上和攝政王押上了為姜黎建造的神女臺，焚香祭天後準備放血換命。

 

天空電閃雷鳴，人們雖然害怕，卻深信隻要拿我和姐姐祭天，上天平息怒氣後，就能恢復神女的神智。

 

而有了神女以後，所有的災難都能結束。

 

攝政王拿來一把匕首，剛剛觸碰到我的胳膊，我突然輕笑出聲。

 

“你知道，姜黎為什麼會是這副鬼樣子嗎？因為你們上次取走的，根本不是我和姐姐所懷的靈胎！即便你們放血換命，姜黎也不會有神智的。”

 

攝政王拿刀的手一頓，扯下了我蒙眼的黑布，看向我的眼神充滿了震驚。

 

“阿顏，你說什麼？”

 

再看姐姐那邊也是一樣，皇上白著臉，苦笑道：“怪不得你什麼都沒問，原來你們早就發現了。”

 

攝政王咬牙切齒地看向我：“姜顏，我以為你是個單純的，誰知你竟然如此有心計，騙得我和皇兄好苦！”

 

我不甘示弱地回懟：“單純？就應該仍由你們兄弟吃幹抹淨、剝皮拆骨嗎？那也是你的孩子，你就忍心剝奪他出生的機會？”

 

皇上和攝政王見硬的不行，又想來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