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替驸馬飲下毒酒,險些喪命。皇兄送我去深山解毒養病三年,痊愈再回皇城時,驸馬身邊多了位妾室。


 


妾室是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侍女,深得女兒信賴,婆母極喜愛她,驸馬也將中饋之事託付給她。驸馬府中再無我的位置,我鬧騰著要和離。


 


他們卻強灌我一杯毒酒,奪了我的嫁妝,送我去S,想一家人繼續過和美日子。


 


再睜開眼,我重生到了回皇城的路上。


 


「先進宮拜會皇兄吧。」我說。


 


前世毒S之仇,本公主必定慢慢回報諸位。


 


1


 


我是本朝唯一一位公主,景初公主秦錦瑟。親皇兄很得器重,母妃娘家是鎮國將軍,從小如明珠般被呵護著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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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歲時,我婉拒父皇為我精心挑選的夫婿,下嫁給探花郎趙知源。


 


隔年,我生下大女兒秦翡。


 


七年後,我誕下小女兒秦蘿。同年,父皇病危。太子假意拉攏驸馬,擺下鴻門宴。


 


賜下親釀酒水時,我已感不安,上前替驸馬飲下毒酒。


 


這杯酒險些真要了我的命,我借此昭告天下太子心狠手辣、德不配位,徹底毀了他的登基大夢。


 


趙知源握著我的手:「錦瑟,咱們夫妻一體。你且安心養病,我必輔佐皇兄奪嫡。」


 


我是真的相信了,他說的夫妻一體,同舟共濟。


 


我聽從他和皇兄的安排,離開皇城入深山養病,借眾口鑠金,徹底捻滅太子的翻身火苗。


 


深山信息閉塞,我養病三年還沒接到趙知源來接我回去的消息。


 


我心中不安,躊躇多日後決意回皇城。


 


等我進了驸馬府,才知道我留在夫君女兒身邊的、值得託付的侍女,已經頂替了我的位置。


 


重生後,我沒有再急著回府,而是先進宮拜會皇兄。


 


如今皇兄已是皇帝。


 


父皇駕崩後,母妃也在奪嫡紛亂中喪命,皇兄是這是誰我唯一的親人。


 


「妹妹已經沒事了。」我微笑道。


 


皇兄忍不住揉了把我的腦袋,眼眶泛紅:「驸馬之前總說你身體尚未痊愈,不便回來。如今既然沒事了,也多進宮來看看朕,看看你皇嫂,她也想你想的緊。」


 


我順勢又入後宮探望了皇後,離開時悄悄將珊瑚簪子摘下,丟在御花園的石子路上。


 


這珊瑚簪子是皇後當年成親時,母妃打造了一對分給我倆的,她清楚這簪子對我的意義。


 


過了晌午,我走近驸馬府。


 


我的大女兒被驸馬盯著習字,婆母坐在旁邊搖椅曬太陽,她身邊一個碧青色裙裳的姑娘抱著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看見我時臉色煞白,如同見了鬼。


 


「是錦瑟回來了?怎麼沒人告知。」婆母勉強維持笑意,上前想拉我的手。


 


我捕捉痕跡地躲避開,微笑著,目光卻極凌厲:「我回家不需要向任何人奏報,婆母您說呢?」


 


婆母變了臉色,沒敢接話。


 


趙知源牽著大女兒走過來,讓剛滿十歲的秦翡向我跪拜行禮,「翡兒多年不見母親了,須好好向母親磕頭問安。」


 


我彎下腰摟著不讓她磕頭行禮,用帕子拭去眼淚,滿是思念女兒的慈母模樣。


 


「乖孩子,我的乖孩子。」


 


前世我隻顧著怨懟妾室上位、爭搶夫君女兒的愛,為了立威生生受下了她的磕頭跪拜。竟讓她覺得是我做母親的沒人情味,這些年虧欠她許多,之後更是跋扈無理。


 


「殿下,多年不見。」那碧青色裙裳的姑娘落落大方向我行禮,「阿朱見過公主殿下。」


 


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侍女,算是我除親人外最信任之人。當時讓她留在皇城,也是為了能有人盡心照顧我的女兒。


 


沒曾想,她是這樣“盡心照顧”的。


 


「辛苦你照顧阿蘿了,」我笑著受禮,從她手裡接過小女兒,抱在懷裡。


 


「看來你將驸馬也照顧的很好,的確是個忠僕。」


 


阿朱聽到「忠僕」二字變了臉色,大女兒秦翡卻沒看懂其中彎彎繞繞,直言說道:「娘,阿朱小娘很盡心、很好的!」


 


我莞爾一笑,點點頭:「那娘就放心了。」


 


我沒有如同前世那般,滿腹是對夫君納妾、忠僕上位的怨氣,搞得府中不安、連帶著每個人都對我的回府沒有喜悅之情。


 


不過我也並沒打算讓今天安穩得過去。


 


2


 


晚膳時,我與讓阿朱坐在了我身邊,給她夾菜。


 


氣氛正和睦,府中小廝來報,皇後宮裡的嬤嬤來了。


 


我瞅準時機,在嬤嬤面前突然落下淚來。


 


所有人都驚異地看著我。


 


「阿朱是我留下照顧女兒的,就算爬上驸馬的床、替我照顧驸馬,我也認了。可納妾卻沒有人告知我,甚至沒有公主玉印作證,真真寒了我的心。」


 


「若是這個家不需要我了,為何驸馬不同我和離呢?」我哭成個淚人模樣,似乎是真的被蒙在鼓裡、傷透了心一般。


 


阿朱嚇得登時站起來,垂著手低下頭,一副瑟縮模樣。


 


大女兒小臉通紅,拽著我衣角低聲說:「娘,您說什麼呢?阿朱小娘她對我們很好,您不在的三年一直料理家中事務...」


 


「您不是還說她是忠僕嗎?」


 


婆母鐵青著臉,大女兒聽不懂我的話,她卻明明白白看出我在發難。


 


她拉著阿朱坐下,面色不善地瞪我:「錦瑟,你是公主不假,可說話也忒難聽了些吧!這是尊貴之人該說出口的話嗎?」


 


趙知源在朝堂翻滾了幾年,心思敏捷。他大概已經猜到我的用意,軟著脾氣安撫著我:「錦瑟是太想念我和女兒們了,如今乍一回家相見,有些情緒激動也是正常的。」


 


他對小廝搖了搖頭,示意他先把嬤嬤帶下去。


 


「我沒有怪你和阿朱,」我正色,「隻是沒有公主玉印,驸馬納妾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嗎,知源?」


 


皇後宮的嬤嬤哪裡是容易打發的人,仍是不顧小廝的阻攔,快步走上來。


 


「公主這是怎麼了?」嬤嬤心疼不已,她是宮裡的老嬤嬤了,說是看著我長大的也不為過。


 


我剛止住的淚又湧了出來,撲在嬤嬤懷裡:「阿朱為了替我照顧驸馬、做了妾室,我並不願責怪。隻是...隻是...」


 


「一想到這家中不再需要我了,連婆母都覺得我提點幾句話就是要下馬威、鬧脾氣,真真是讓錦瑟好難過...」


 


嬤嬤這才看到阿朱垂頭坐在我身旁,更是變了臉色。「阿朱,你怎麼敢在公主面前這樣坐著?!」


 


婆母卻還沒明白怎麼回事,語氣生硬跟嬤嬤爭辯:「阿朱是我們驸馬府的貴妾,就算曾經是公主侍女,現在也有資格當半個主子、坐著吧?!」


 


「女兒年幼、婆母年邁、驸馬孤獨,納個妾我是可以同意的。」


 


「可納妾卻不通告與我,不加蓋公主玉印為證,這是違了律法的!我替驸馬飲毒酒,為皇兄進山避世,自認沒有虧欠任何人。」


 


「可如今為了保全名聲臉面,提點幾句就要被按上妒婦之名嗎?!」我哭著被嬤嬤扶起來。


 


嬤嬤氣得幾乎要在阿朱身上瞪出兩個火洞,「誰敢非議公主?既然公主在驸馬這呆得不可心,便同奴婢回宮,讓陛下和皇後娘娘替您決斷!」


 


聽到這事要鬧到帝後眼前,趙知源終於掛不住體面,臉色難看地攔在我身前。


 


「錦瑟,是娘說話太衝了些,她年紀大了你別怪罪。至於公主玉印,是有的...是可以有的...你說對嗎?」


 


他目光灼灼,語氣暗示意味十足。


 


驸馬納妾必然要經皇上批準,既然他正大光明地納了,那必然是偽造了公主玉印呈了上去。


 


這事擺在明面上,他承認也不對、否認也是錯了。


 


我不準備繼續跟他糾纏浪費時間,嬤嬤狠狠將他推開,扶著我匆匆回宮。


 


皇嫂見了我丟的簪子,必然會第一時間安排嬤嬤送來我身邊,她清楚我不喜外人,安排的嬤嬤一定也是我熟悉的。於是恰巧目擊了這出大戲,心疼地替我出頭。


 


趙知源是言官,慣會用嘴皮子左右是非對錯。他既然敢偽造公主玉印,必然是留了後手說服我、或是汙蔑我。


 


沒個有身份的人來幫我作證,向皇嫂和皇室貴族們言說,我口空無憑的很快就會如同上一世般,被毀了聲譽。


 


變成市井百姓口中,瘋癲無狀、囂張跋扈的妒婦公主。


 


而如今,反而是趙知源需要去證實自己沒有偽造玉印,沒有違了律法私自納妾。


 


阿朱也不再是什麼「忠僕」了,而是伺機上位、背信棄主的下賤坯子。


 


3


 


皇兄聽說了這事,氣得直接從御書房衝進皇後宮裡。


 


他直言罵道:「當時趙知源請旨納妾,朕就覺得不對勁...真是大膽!——來人,把趙知源宣進宮來!」


 


「皇上息怒。」皇嫂還保持著冷靜,溫柔地拍撫我的肩膀:「驸馬現在手上還有鹽稅事務沒了結,別打草驚蛇影響前朝之事。」


 


「錦瑟受了委屈,就先在我宮裡住著。這事陛下急不得,該問問錦瑟的想法。」


 


上一世我沒有向皇兄皇嫂訴苦,隻是兀自忍著,想跟那家白眼狼耗著,把阿朱鬥出府就算罷了。


 


直到後面孤軍奮戰支持不住,才懇請皇兄賜個和離。皇兄完全不了解其中密辛,隻以為我在鬧脾氣,讓我先冷靜幾天。


 


就這幾天,我終於還是沒了命。


 


皇兄為我一夜哭白了頭,皇嫂也氣得小產。


 


上一世,我被阿朱的背叛傷透了心,回來後竟也不太敢相信兄嫂對我的愛護。


 


他們在奪嫡之戰中S出一條血路,丟棄了多少手足之情,才如願登基為帝。怎麼會為我得罪了在朝中已有話語權的趙知源一派?


 


可我S後,皇兄不顧群臣反對,下旨誅了趙知源九族。


 


我才知曉,他也把我當成此生唯一的親人,用心疼愛呵護著的。


 


我按兵不動,留在皇嫂宮裡住了幾日。


 


趙知源日日在家忐忑不安,唯恐我在宮裡亂說話害他,最終還是讓婆母進宮請我回去。


 


婆母一反常態,對我卑躬屈膝,求我體諒她們一家:


 


「公主幾年不在京城,翡兒年紀漸長,需要人教習。阿蘿更是滿月後便沒娘在身邊,需要個小娘在身邊撫育呀。」


 


我冷笑,「翡兒需要教養,宮裡有的是教習嬤嬤、教書女官。阿朱一個侍女,能教些什麼?婆母這話說得倒是沒道理了。」


 


「更何況,我離京無法照顧阿蘿,是為夫君,更是為皇兄。婆母這是在責難我有錯嗎?」


 


婆母臉色一僵,一瞬間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焦躁,抬眼瞪向我。


 


這一眼,卻與坐在我身邊的皇嫂對視上,嚇得她差點跌坐在地。


 


「這,這夫君納妾本就是常事。公主這樣計較,也容易攤上個善妒的惡名呀。」她磕磕巴巴說著,「也是為公主的名聲著想。」


 


想探探我和皇嫂的臉色,又不敢再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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