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慢慢亦燦燦
- 3386字
- 2025-07-15 16:06:15
我虛情假意附和,他倒是上趕著表深情。
果然沒兩天田雪就開始爆發了,先是在許知言照顧我的時候頻頻打電話把他叫走。
許知言第一次拒絕田雪後,她幹脆直接跑到家裡來。
質問許知言是不是怪罪她冷落她,若是怪罪的話當初為什麼又要攔著她去S。
許知言百般解釋讓她冷靜,生怕把好不容易哄好的我又激怒。
然我的關注點是在田雪直接輸了密碼開鎖。
原來這串密碼是田雪隨手設置的。
原來田雪不是忽然出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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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橫在我和許知言之間。
我不想看兩人在面前糾纏,幹脆避了出去。
許知言想追上我,卻被田雪扯住。
我第一次在許知言臉上看見了不耐煩。
我也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越是穩,就越是贏。
越是不愛,就越是穩。
14
關上門後,我聽見田雪問許知言什麼時候和我離婚。
許知言低沉著音回答:「她現在正是需要我的時候。」
田雪不依了,「我能等,可我的肚子等不了了。」
我腳步一頓,確保自己沒有聽錯之後。
忽然就笑了。
原本我還想拖在兩人之間,利用許知言的愧疚來對付田雪。
我想親眼看著,他們愛情消失殆盡的那天。
可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了。
他們之間所謂的愛情也不過是爛蘋果罷了。
表面光鮮亮麗,內在早已腐爛不堪。
15
我派人調查了田雪在國外幾年的生活,包括她回國的原因。
雖然心裡有數,但當資料擺在臺面上的時候,我還是被震驚了一下。
原來當年田雪拒絕許知言,說自己要和家人出國進修是假。
實際是她家破產了,她迅速結識了一名富商跟著去了國外結了婚。
哪知結婚沒多久富商就開始各種找女人,兩人吵吵鬧鬧過得一地雞毛。
田雪也不是沒想過離婚,可離婚了就代表她失去了長期穩定的飯票。
所以後來她幹脆也不管了,兩人開始過起了各玩各的婚後生活。
可偏偏田雪玩脫了,不僅對情夫動了心還懷了孩子。
她老公知道後直接讓她淨身出戶了,情夫見她沒錢了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這樣田雪帶著一個月的身孕回國,看到當初被她拋棄的窮小子成了成功的企業家,於是就動了心思。
於是想方設法要把我除去局。
也對。
如果田雪真的這麼愛許知言,當初就不會拋下還是窮小子的他,跑去外國和富商結婚吧。
不過幾年光景,田雪就搖身一變用受害者的身份來喚醒許知言的愛意。
隻能說許知言是真的愛的,所以才會義無反顧地相信田雪說的一切。
甚至連調查的心都沒有。
我緊握雙手,用力到指甲嵌進肉裡。
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就把別人推向火坑。
既然如此,那麼就讓惡人自食惡果吧。
我付了錢,將所有的資料裝好。
回到家的時候,屋裡全是黑的。
我真迷惑,突然「啪」的一聲,漫天的熒光彩帶落下。
隨即客廳亮起了昏黃的心形燭光,燭光中間放著一隻精致的盒子,裡面靜悄悄躺著一枚耀眼的鑽戒。
「五周年快樂,慢慢。」
許知言推著一小桌精致的燭光晚餐,來到我面前。
借著燭光我這才看清整個屋子,都裝滿了昏黃的燭光,鮮花,蛋糕,禮物。
這些我曾憧憬的一切,沒想到今天一一實現了。
「喜歡嗎慢慢?」
我不緊不慢地換了雙鞋,「別鬧,我累了一天了,沒心情陪你玩這些。」
許知言臉色肉眼可見地白了下去。
我不過是把這句他對我說過無數次的話,他怎麼就破防了?
這些年每到節日紀念日,許知言都會加班到深夜。
回到家見到我精心布置的浪漫,他都會疲憊地叫我別鬧。
虧我還傻傻地覺得自己不懂事,以為他是真的忙,也是真的直男不懂浪漫。
原來他都懂,他隻是不想給我罷了。
許知言似乎真的被傷到了,愣在原地半晌才開口。
「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不弄了。但這個蛋糕是你最喜歡那家店買的,你試試。」
「不了,我口味變了不喜歡這麼甜的東西了。」
「那這個鑽戒呢!這是前兩月最新出的款式,當時你還暗示我想要來著......」
「我真的很累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許知言炫耀般舉著戒指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全當沒看見,徑直進了臥室將門反鎖。
16
次日一早,許知言將早餐做好便去上班了。
我起來將昨晚的盛況拍了張照,發給了田雪。
田雪的電話在這時打了過來,再也維持不住往日高高在上的形象,破口大罵了幾句後。
她突然笑道,「你真以為阿言愛你?你知道為什麼你們結婚那麼多年都沒懷上孩子嗎?」
「啊言每日給你準備的養胃湯好喝嗎?倒也算你本事,每日喝避孕湯還能懷上。」
「不過可惜啊,懷了也沒用啊。」
我下意識朝餐桌望去。
難怪今日的早餐居然沒有養胃湯。
要知道給我做養胃湯是許知言多年來雷打不動的習慣。
原來啊......
這一瞬間,我不覺得難過,我隻覺得他可悲。
「我要是你早就離婚了,你是怎麼做到還賴著阿言不放的?」
我冷哼道:「是啊我也想離婚啊,可許知言不同意。」
「怎麼你不知道這事嗎?你要真有本事就讓他乖乖跟我離婚吧。」
掛了電話之後,我把離婚協議和田雪在國外的資料,以及她給我母親打的最後那通電話的錄音,統統都放在桌子上。
當然沒有忘記被我藏起來多年的報告單。
沒錯,婚後兩年我一直沒懷上,於是就拉著許知言去做了檢查。
檢查的結果是許知言有弱精症。
醫生說懷孕的幾率很小。
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我跟他說報告沒問題,醫生讓我們順其自然。
好在他也沒有把這事當回事。
這也就是為什麼當我聽到田雪說她有了的時候,我就決定要調查她。
因為醫生當初跟我說過,雖然這種病症懷孕的幾率不大,但我是極好的易孕體質,要是努努力也許有希望。
可我不信田雪那麼巧也是易孕體質?
隻是我沒想到,這麼多年許知言居然每天都在給我喝避孕湯藥。
真是令人啼笑皆非啊。
真想親眼看見許知言知道這一切時,會是什麼樣的表情啊。
我拉著收拾好的行李往機場方向去。
上車時許知言給我打來了電話。
「慢慢小雪最近的情緒很不穩定,我想要不先委屈你,我們先假離婚。」
「我保證等她情緒好點了,我立馬就和你復婚!」
我笑了,他是真把我當成傻子了嗎?
「好啊,離婚協議我已經放在桌上了,你籤好了給我發郵箱就行。」
不等許知言說什麼,我直接將電話掛斷。
我最終還是沒有選擇去 M 城任職,而是找了個偏遠的山區。
讀書的時候, 我就去山區支教過。
在那裡的日子雖然清苦,可每當看到那一張張裝滿求知欲的頑強的臉蛋時, 都會被狠狠的觸動和治愈。
後來因為經濟原因,一畢業我就去了大城市工作, 再後來認識了許知言。
人生的前二十幾年,我一直都在按世俗的標準活著,卻從來沒想過自己真正喜歡什麼。
這一次,我想拋開所有的枷鎖,認真聽從內心選擇一次。
下了飛機後,我打開手機發現全是許知言的來電和信息。
我沒有點開,而是將卡取出來丟了。
既然選擇跟過去告別, 就該斷得一幹二淨。
17
在山區支教的日子,我的內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大城市裡的煩惱到了這裡通通都「不受歡迎了」。
冰冷刺骨的山泉水, 炊煙嫋嫋的大鐵鍋, 染著臘肉味道的陽光。
我第一次感受到生活,可以不再是麻木地為了生計。
它是個動詞。
我時常和小朋友們說, 希望就在山的那邊。
有了知識的雙腿, 會帶他們翻山越嶺,走向更遠的地方。
我以為日子會這樣平靜地過下去。
直到某天我發現銀行卡上多了一筆巨款。
又過了幾天, 我在教室外面看到了許知言。
不過大半年沒見, 原本年輕帥氣的他竟變得有些滄桑, 走路時左腿還一瘸一瘸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我的, 但這不重要。
「慢慢......你還好嗎?」
我沒有興趣和他寒暄, 問他找我有什麼事。
他紅著眼說他後悔了, 我走後他才知道他有多愛我, 問我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
「對不起,我知道你受苦了,我發誓以後絕不會再讓你受一絲委屈。」
我心止如水,隻問了一句田雪呢。
他恨得牙痒痒說別提那個女人,要不是她,他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
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天許知言看到我留下的那些東西後,就氣得去和田雪對峙。
田雪見事情敗露也不裝了, 揚言許知言要是不給她一半的家產, 就要以性侵的名義告他。
許知言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居然是這副面孔。
一氣之下直接將公司變賣了將所有的錢都打到我的名下,籤了離婚協議書淨身出戶。
一夜之間, 許知言由成功企業家變成了窮光蛋。
田雪氣炸了,兩人一頓扭打後田雪就消失了。
後來許知言再見到田雪, 是在夜總會的門口。
田雪在兩個男人之間遊離,許知言氣不過上前大罵田雪是賤貨。
結果被人打斷了左腿, 又因為把所有的錢都打給了我, 他的腿沒有得到很好的救治。
就這樣落下了殘疾。
說到最後,許知言看向我,喉結翻滾。
「慢慢我們......」
我靜靜地聽著, 看著孩子在院子裡玩耍的笑臉, 我也跟著笑了。
「許知言,看見你這張臉我都覺得惡心。」
他瞳孔震驚,似乎沒想到從我嘴裡能說出這麼傷人的話。
說完這句話我就去和孩子們玩遊戲了。
我不是聖母, 無法對傷害過我的人說沒關系。
等遊戲玩完,許知言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這樣挺好。
後來我將這筆錢用在了山區小學的建設上。
也許不能帶來天翻地覆的改變。
可至少能讓他們在長出翅膀的過程裡,少受一些苦難。
讓他們能挺直腰杆飛向山的那邊。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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