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兄長打傷人,要我嫁人賠罪
- 3940字
- 2025-07-15 16:05:53
兄長酒後和齊國公府二公子起了衝突,失手將他打成重傷,昏迷不醒。
齊國公府要兄長兩條腿才肯罷休。
我娘愛子心切,在我有婚約的情況下,還提出讓我嫁給二公子衝喜贖罪,換取兄長平安。
我爹同意了。
齊國公府卻猶豫不決。
畢竟二公子很有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
他們於心不忍。
看,外人都懂得憐惜我,爹娘卻要推我入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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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箏兒,你去齊國公府,就說你和兄長兄妹情深,自願嫁給楚二。」
齊國公府遲遲不給回應,阮家上下焦頭爛額,雞犬不寧。
六十多歲的祖母整日抱著兄長不撒手,揚言誰要動她的金孫,她就跟誰拼命。
我爹直嘆氣,他也沒想到,齊國公夫人是出了名的難相處,竟然還有道德底線,沒有立即答應。
就在這時,我娘想出了這個主意。
她對我說:「我會找人在城中為你造勢,到時鋪天蓋地都是贊你至純至孝、手足情深,齊國公府也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了。」
我無語道:「他們為什麼要怕?該怕的人是你們吧?又不是他們逼著我嫁給活S人。」
我娘愣了愣,忽然反應過來:「你不願意?」
她甚至還有些驚訝,好像全家都在齊心協力渡過難關,偏我要拖後腿。
她還生氣了:「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兄長沒了雙腿,變成一個廢人?」
我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廢人啊!」
文不成武不就,成天就想著褲襠那點事,家裡的丫鬟但凡長得齊整點,都被他騷擾過。這次出事也是因為他看上了酒樓唱曲的姑娘,楚二英雄救美,才發生了衝突。
兄長窩在祖母懷裡,聞言立刻暴起:「阮流箏,你說誰是廢人?」
他撲過來要打我,我撸起袖子,我才不怕他。他雖然大我兩歲,又一身肥肉,但縱欲過度,又不思鍛煉,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我娘也知道,連忙攔住他,讓他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扭頭就紅著眼看著我:「你們一母同胞,你真的這麼狠心?齊國公府的門檻,要不是楚二出事,你也摸不著。
「就算楚二一輩子不醒,也少不了你一輩子榮華富貴,這樣的婚事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2
我一直覺得我娘挺聰明的。
除了兄長,我爹還有一個庶子,和兄長有天壤之別。自小勤奮好學,端肅有禮,年紀輕輕就已考中秀才,如今在太學讀書。
兄長嫉妒他,總是找他麻煩。
我娘卻從不苛刻他,筆墨紙砚都準備最好的,待他姨娘表面上也很和氣。我替他出過幾次頭,與他的感情比兄長好多了。
我曾聽到她私下教育兄長:「他再好阮家也是由嫡長子繼承,你何苦同他過不去?他有出息也是你的助力,一個家族的興起是要靠兄弟姐妹一起努力的。」
兄長那個豬腦子根本聽不進去。
他隻知道他是阮家嫡長子,爹的所有子女都要排在他後面。
渾然不知爹都快煩S他了。
我娘獻祭我是因為她更愛兄長。
我爹獻祭我卻是因為他想趁機和齊國公府結親,他才不想管兄長這個蠢貨的S活,廢了更好,他本就更屬意庶弟為繼承人。
現在,我聰明的娘竟然說出這番蠢話,還妄圖用這蠢話騙過我,我很驚訝,我難道和兄長一樣蠢嗎?
我說:「要真這麼好的話,你和爹和離嫁過去吧,反正楚二也不能生了,你順便把兄長也過繼過去……」
「你你你……」我娘被我氣得臉都綠了,「不孝女!」
她揚手要抽我,我把臉湊過去:「來來來,打重點,最好腫起來,我就頂著這樣一張臉去齊國公府,讓滿京都的人都知道我是被逼的。」
她不甘心地放下手,恨恨地瞪著我,又拿我無可奈何。
我忽然改了口風:「要讓我自願嫁給楚二也不是不行,給我一半家產做嫁妝就行。」
我爹急了:「你要那麼多錢做什麼?」
他一臉肉痛,在他心裡,一個廢物兒子哪裡值當一半家產?但他不敢說,阮家裡裡外外都靠我娘打理,他不敢得罪我娘。
我娘松了口氣,她同意了,兄長在她心裡可是千金不換的。
我又說:「別想著糊弄我,這些年我跟著娘學掌家,阮家有多少家產我一清二楚。」
3
我原本是有未婚夫的,是我爹上峰的兒子,叫方堯。
兄長惹出事後,他來過阮家一次,來退婚。
方家不想得罪齊國公府,方堯也有自己的小心思,爹娘也不想給我留後路,這婚退得那叫一個幹淨利落,一氣呵成。
我回到自己的院子,有一人正焦急地在我院子裡來回踱步。
是寄住在府裡的族妹阮思佳。
見著我,她一把抓住我的手,急切地說:「姐姐,你逃吧,你花一樣的年紀怎能嫁給一個活S人?往後餘生,難道你要一直獨守空房,孤獨到老?」
我來不及回答,她又迅速往我懷裡塞了一個小包袱:「盤纏、衣物、路引、通關文牒,我都替你準備好了,你現在就逃,出了城往東走,我安排了人接應你。」
我很配合地和她換了衣裳首飾,走至院門,我忽然回頭,隻見阮思佳穿著我的衣裳,戴著我的首飾,纖纖玉手緩緩拂過檀木桌、象Y棋子、水晶筆架、鎏金香爐……
她的臉上掛著滿足的、喜悅的、得意的、貪婪的笑容。
我也笑了。
我大搖大擺出了阮府,我娘派人跟著我,見我進了齊國公府那人才回去稟報。
齊國公夫人好茶好水招待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聽阿湛提起過你。」
我驚訝地抬起頭。
齊國公府二公子楚湛,是我庶弟阮鶴安的同窗,隻不過楚湛是治事齋學生,阮鶴安是經義齋學生。
有段時間,我女扮男裝去太學旁聽,隨手寫下的《平疆策》讓夫子贊不絕口,出盡風頭。
楚湛慕強,非要同我結拜,知道我是女子後,雖然不鬧著結拜了,卻對我更加敬佩。
「我就說女子比男子厲害,咱們讀這麼多年書,不及姑娘旁聽幾課。」
沒想到他會和家裡提起我,我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國公夫人又道:「我挺喜歡你的,要是你發自內心地願意……」
她把「發自內心」咬得特別重,話沒說完,自己卻苦笑起來:「誰會發自內心地願意?放在我身上我也不願意,算了,還是打斷你兄長兩條腿我比較心安理得。」
4
「夫人。」我直截了當地提醒她,「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我那個兄長,連我都打不過,怎麼可能打得過二公子?便是失手,二公子也沒道理受這樣重的傷。我查過,那位唱曲的小姑娘自稱瓊娘,是第一次到杏花樓,事後就不見了蹤影。」
齊國公夫人一下子站了起來,手裡的茶杯差點捏碎。
「你是說有人算計我兒?」
我道:「我一個閨閣女子,能力有限,真相如何,還要請夫人費心去查。不過……」我頓了頓,又道,「我學過一點醫術,說不定能治好二公子。」
國公夫人還沉浸在有人害她兒子,她要搞S這人的強烈情緒中,猛然聽到這話,蒙了一下,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畢竟整個太醫院都來瞧過了。
「你有幾成把握?」她的聲音打著顫兒。
我不要臉地說:「九成。」
從齊國公府出來,我沒有立即回家,又去了太學。
太學的人認識我,知道我來找阮鶴明,替我去叫他。
我在門口等了一會兒,方堯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
他上下打量我,蹙眉:「你怎麼穿思佳的衣服?看來你都知道了,既然這樣,我也不瞞你,我的確和思佳兩情相悅。」
「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但以後這種事不要再做了,你模仿得再像也不是思佳,我已經不喜歡你了。東施效顰,隻會讓我更加厭惡。」
方堯兩年前已經對我不滿,他說過多次,女子應該像阮思佳那樣,柔順貞靜,安分守己,不該拋頭露面,和男人一樣談論政事,牝雞司晨。
後來他便有意疏遠我,我讓人跟蹤過他幾次,知道他和阮思佳經常在外頭私會。
所以即便沒有兄長打傷楚湛這件事,我也是會找機會搞事情退婚的。
我看向他身後,招手:「鶴安。」
然後一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掠過他,走到了阮鶴安跟前。
鶴安料事如神:「姐,是不是有事要我去辦?」
我點頭,細細吩咐完,又掏出阮思佳替我準備的盤纏,分了一半給他。
他不肯要:「夠花的,我們還有補貼發。」
我硬塞給他:「旁人給的,不要白不要。」
方堯一直沒走,等我和鶴安說完了話,要走時,他又黏了上來。
「欲擒故縱?我告訴你阮流箏,沒用的,我對思佳一心一意。我勸你還是早點忘記我……」
我翻了個白眼快速走開,一邊走一邊在鼻子邊扇了扇:「好臭好臭……」
方堯:「……」
5
我回家,正好碰上阮思佳唱大戲。
她哭倒在我娘腳下,頭上還包著紗布,後腦勺隱隱有血跡印出。
「……我好心去看姐姐,姐姐卻打暈我換上我的衣服逃走了,她平時任性就算了,這種時候怎能拋下阮家?鶴明哥哥是她嫡親兄長啊,她怎麼能這麼狠心?」
她滿臉淚水:「是我大意才讓姐姐逃了出去,都是我的錯,要是找不回姐姐,就讓我嫁給楚二公子替鶴明哥哥贖罪吧!」
我有點蒙。
合著她出錢出力又自殘,不是為了嫁給方堯,是為了嫁給楚湛?
我娘也蒙:「啊,下人不是來報,說她進了齊國公府嗎?」
阮思佳一愣,馬上說:「障眼法,那是她想甩開跟著她的人。」
這麼說也有道理,可是……
我娘沒給她繞進去,一針見血:「可是她是大大方方走出家門的,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打傷你?」
阮思佳傻眼了,她以為一切盡在她掌握中,沒想到我壓根不按常理出牌。
我忍不住樂出了聲,一屋子的人朝我看過來。
阮思佳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我把她替我準備的包袱丟給我娘:「阮妹妹勸我逃走,說兄長這個廢物不值得我幫。我想著爹娘養我育我,我不能當那白眼狼,就按娘說的去了齊國公府。」
阮思佳尖叫:「你胡說,我不是,我沒有。」
我又從懷裡掏出一枚青色佛手玉佩,模稜兩可地說:「這是國公夫人給我的,方便我自由出入國公府。」
我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揚手就給了阮思佳一巴掌:「腌臜貨!」
阮思佳頭上有傷,我娘這一巴掌直接給她幹暈過去了。
我爹驚恐:「你別把她打S了!」
6
阮思佳醒了之後就不敢出屋門了,我娘要趕她走,我爹不同意。
「無依無靠的,一介孤女,都是同族……」
我娘說:「她算計箏兒。」
面對外人的時候,她對我的母愛忽然又回來了。
我爹訕訕:「什麼算計不算計的,我想了一下,箏兒好歹是我們親生女兒,讓她嫁給一個活S人我也於心不忍,既然思佳存了這心思,不如我們收她做義女,讓她代替箏兒嫁過去。」
我娘冷笑:「你當國公府什麼阿貓阿狗都要?連我箏兒他們都要考慮,何況阮思佳那樣的貨色?」
還挺看得起我的。
我沒發表意見,因為很快,阮思佳不走也得走了。
大理寺少卿帶著人上門了。
爹娘以為他來抓捕兄長,我娘嚇得臉上的血色都沒了,結果人家是來抓阮思佳的。
「有人告發阮姑娘通匪。」
阮思佳算計我,就沒想過讓我回來。
她所謂接應我的人,不會是什麼好人。
至於是山匪還是其他什麼人,就交給大理寺去審了。
也多虧了大理寺少卿家的小兒子和鶴安玩得好,才能磨著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去東郊走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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