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沈重，你這個王八蛋。

 

如果說曾經她對沈重懷有多少期待，那麼現在她就有多恨他。

 

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說過希望能跟她長相廝守，說到動情處卻還會落下淚來。

 

她也曾說過要跟陳黎離婚，沈重卻說自己沒本事，怕她會跟著自己吃苦。

 

一次纏綿後，沈重向她訴說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陳黎能S去，那麼他們以後就能合情合理的在一起。

 

她當時被嚇壞了，可沈重說一切都是因為他太愛她，如果他們能在一起，不管是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要怪就怪她太天真，居然真的會相信那個一直都在沾花惹草的男人會能與她一輩子拴在一起。

 

她按照信上面的地址去找了那個寄存櫃，按了密碼後，果然在上面看到了好幾張存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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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的，三千的，一萬的，分了很多張很多次，一共十萬塊。

 

她甚至能想象到陳黎為了這些錢要做多少努力，一個月八千的工資，除去日常花銷和送她禮物，剩下的錢並不多。

 

從前陳黎跟她說過想要個孩子，可她怕身材變形，怕生活質量下降，怕帶孩子會影響感情。

 

可是內心最深處的那個角落，到底是給沈重留著的。

 

就連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想法有多不堪，可陳黎聽到她拒絕，沒有生氣也沒有不高興。

 

他隻是溫和的笑，說：“好啊。”

 

自己當初究竟是有多愚蠢才會相信沈重。

 

那些現在一想起來就覺得愚蠢至極的謊言，當初她竟然真的深信不疑。

 

她在這一瞬間無比想念陳黎，那個不高大不帥卻愛慘了自己的男人。

 

搬走時她隻拿走了相對來說比較值錢的東西，剩下的都被當成了垃圾。

 

哪怕是現在能留一件衣物供她緬懷，對她來說也已經是奢望。

 

8

 

失魂落魄的回到閨蜜家，她的手裡還捏著那些存單。

 

閨蜜也有自己的生活，她交了男朋友，也有過幾次委婉的問她什麼時候搬走。

 

現在身上算是有錢了，她找了房子搬走時，甚至能夠看到閨蜜臉上那如釋重負的表情。

 

這個世界上，果真隻有陳黎一人是真心對待自己。

 

可惜現在，再也沒有那個人了。

 

江妍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沈重，這是她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願望。

 

S了他，給陳黎報仇。

 

沈重換了手機號，搬了家，江妍這才可悲的發現，自己除了他是沈重以外，竟然連他的家人在哪都不知道。

 

她每天都像個遊魂一樣在街上四處遊蕩，偶然有一天，她在一家餐廳看到了趙克。

 

江妍知道，趙克的朋友很多，如果他能幫忙……

 

她兩步衝進去坐在趙克面前：“能不能幫我找個人？”

 

趙克一句話也沒說，隻是將一個地址交給她：

 

“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查過他了，你去看看吧。”

 

上面的地址在距離這裡三百裡的城市，難怪江妍找不到他。

 

“他有女朋友但是沒有結婚，除了你，他之前還騙過一些女人。”

 

趙克以為她是去挽留沈重，語氣不無輕蔑之意：

 

“真不知道你已經有過陳黎這樣的男人，為什麼還會看上他。”

 

江妍一句話也沒說，出門坐上車就直奔車站。

 

按照趙克給的地址，江妍一路找來，最後在一個類似於城中村的地方停了下來。

 

從掛著剛洗完還在滴滴答答流水的褲子下面鑽過去，又經歷了老鼠在腳上跑的驚嚇，江妍這才站在了目的地前面。

 

很破舊很爛的樓，摔碟子摔碗的聲音不斷傳來，隨後門被打開，沈重從裡面出來氣急敗壞的衝了出去。

 

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隨後一個女子也氣衝衝的出了門。

 

江妍一直站在牆角處沒有動，一個計劃已經在她的腦海中形成。

 

她跟了沈重幾天，沈重每天的生活可以說是醉生夢S。

 

晚上在酒吧或者KTV，玩累了就去酒店睡覺，餓了就去餐廳吃飯。

 

因為身上穿的都是大牌或是潮牌，他的身邊也從來不缺前僕後繼的女孩子。

 

可以確定，他拿了錢都消費了。

 

等到一天晚上沈重喝多了，她化著濃妝戴著假發出現在沈重面前。

 

從前她就算化妝也是淡妝，這樣看不出長相的臉就連她站在鏡子前面都有些認不出 。

 

計劃順利的可怕，沈重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江妍會找到他。

 

他摟著江妍出了酒吧鑽進了出租車，輕車熟路的開了酒店房間住了進去。

 

這樣的感覺熟悉又惡心，當江妍看著嘴裡還在不停嘟哝著什麼的沈重，厭惡的表情難以掩飾的出現在她臉上。

 

就算是喝醉了，沈重的本性依舊令人反感。

 

他伸手想拉江妍去床上，江妍卻笑著從包裡拿出眼罩：

 

“別急，我們玩點刺激的。”

 

沈重猥瑣的笑，他無比期待著下一步，卻沒想到江妍的包裡還放著繩子。

 

一圈一圈，一道一道，他被纏繞在床上，江妍嬌笑著：

 

“不要急，很快就好了。”

 

酒精麻痺了沈重的神經，隻不過幾分鍾等待的間隙，他就已經沉沉睡去。

 

一切都大功告成了，江妍拍拍手看著自己的傑作。

 

這件事情在她腦海中已經反復演練了很多次，包括繩子打結和往沈重嘴裡塞什麼才不會叫出聲，她都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沈重，做了這麼多虧心事，你怎麼能睡得這麼熟呢？

 

她喃喃著，將沈重的眼罩摘下後，坐在椅子上靜靜等待著沈重醒來。

 

9

 

沈重沒有讓她等太久，不過半小時時間，沈重的全身就因為被繩子勒住而發麻。

 

“你幹什麼？輕一點啊。”

 

沈重嘴裡一邊罵髒話一邊醒來，卻看到江妍已經卸了妝拿掉了假發，正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

 

“江妍？”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沈重反復確認了好幾遍：“你怎麼在這？”

 

“怎麼？拿了我的錢我不能追究？你的日子這麼好，就沒想想我是怎麼過的？”

 

江妍一如既往的微笑著，殊不知她這樣的笑容在沈重眼裡卻要比催命的符咒還要可怕。

 

“你想幹什麼？”沈重掙扎著，可這樣的掙扎隻能讓繩子更深的勒進自己的肉裡。

 

“我想做什麼你不清楚嗎？我好歹也跟了你那麼久。”

 

聽了江妍的話，沈重像是松了口氣：“你知道的，我沒什麼本事，掙不了多少錢，你的錢我給人還了債後就沒剩多少。”

 

“你先把我松開，我看看還剩多少先給你，要是不夠的話我慢慢賺錢還。”

 

江妍搖搖頭：“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向你要錢的。”

 

“我有錢，陳黎還給我留了一些。”

 

沈重的眼睛一轉，眼裡竟然出現了一絲驚喜：

 

“還有？還有多少？我就說陳黎那麼厲害的人一定還有錢。”

 

“妍妍，不管你信不信，我前幾天做的事情都是有苦衷的。”

 

“我欠了很多人錢，要是再不還的話他們就要砍我的腿，我也不想拖累你，這才想了個辦法。”

 

“我知道，你一定會體諒我的對不對？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難怪江妍會被他騙，沈重的反應和演技實在是非常人所能及。

 

別說我了，奧斯卡沒頒給他簡直就是個巨大的損失。

 

江妍笑了起來：“我知道，但我來不是為了這個。”

 

“那是為了什麼？”沈重一臉迷惑。

 

他大概是能想到一些，但是他不敢確定江妍真的會這麼做。

 

“你能想象嗎？我們兩個人的事情，陳黎他一直知道，包括我會害S他這件事。”

 

江妍似乎被人抽掉了魂魄，聲音飄飄忽忽的說道。

 

“怎麼會？他又不是傻子……”

 

“你不許這麼說他！”江妍猛然間提高音調，嚇得沈重一個激靈。

 

“是因為他愛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他更愛我，你跟他比起來，就是個垃圾，是個臭蟲，惡心的臭蟲！”

 

江妍的臉因為激動而變得通紅，嚇得沈重一聲也不吭。

 

他原本自信江妍是個愛面子又性情文弱的女人，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了。

 

“你讓我害S了他，我親手端給了他那碗湯，他知道裡面放了什麼，都是你，沈重，你是個畜生……”

 

就算沈重再怎樣的巧舌如簧，在面對江妍這樣激烈的情緒時也難免斷了弦。

 

直到看到江妍從包裡拿出彈簧刀，沈重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即將要面臨什麼。

 

“妍妍，你冷靜一點，你知道的，衝動會對我們造成什麼樣的懲罰，不能因為我毀了你的下半輩子。”

 

江妍卻一點也聽不進去，她看準位置，狠狠的將刀插進了他的大腿處。

 

沈重被疼的幾近暈厥，他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誰會愛你這種女人？你要是不想要陳黎S，我說什麼有什麼用？”

 

“現在事情發生了你來怪我？我不過是你的替罪羊罷了，別給自己的虛偽找借口。”

 

江妍怔怔的看著刀，許久後咧開嘴笑了：

 

“我不信你說的話，畜生說的話沒人會信的。”

 

沈重的嘴裡被塞上一個球，就算他再怎麼努力也不能將其頂出來。

 

就算是再怎麼用力，他的喉嚨也隻能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沈重開始後悔，如果自己剛剛喊人救命就好了，如果自己沒有喝醉就好了……

 

可是最應該後悔的，難道不應該是從一開始就不要做這種謀財害命的事情嗎？

 

10

 

江妍看著沈重不斷搖晃的頭，他的眼睛裡滿是恐懼和絕望。

 

這樣的場景如果陳黎能看到，那該有多好啊。

 

她看向沈重兩腿之間，這樣S了未免太便宜他。

 

“妍妍，不要，不要……”

 

就算沈重發不出任何聲音，可江妍也依舊能聽到他心裡求饒的聲音，他絕望的看著她，眼裡滿是驚恐。

 

怎麼能不要呢？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不是嗎？

 

於是她手起刀落，血液猛的飛濺出來，流的滿床都是。

 

沈重劇烈的顫抖著，繩子更是緊緊的勒進了他的肉裡，兩眼一翻，他徹底暈了過去。

 

外面有人撞門，是有人聽到了這邊的異響報了警。

 

被警方帶走時，江妍甚至看著房內的一切笑了起來。

 

沈重可以不S，但是以後的日子會好過嗎？

 

作為一條種馬渣滓，活著卻成了太監估計會更難受吧。

 

江妍被判處S刑，判決下來的那天，趙克去了法院現場。

 

有人說，陳黎真是情深義重，江妍的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也有人說陳黎心思深沉，一命換兩命，雖然沈重沒S，但是下輩子也算是完了。

 

趙克點頭笑，可包裡卻放著一封信，是陳黎給他的。

 

他一直相信陳黎從未變過，窩囊不是他的本意，其實，他在下更大的一盤棋。

 

現在看來，這盤棋贏的很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