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兩世忘恩
- 3868字
- 2025-07-15 16:01:35
第1章 兩世忘恩
我和未婚夫林宇軒胎穿到古代,但卻生在兩戶人家。
我出生相府,身份顯赫,可卻是個醜無鹽;林宇軒出生寒門,可他自帶金手指系統,外貌俊朗無雙,才學精絕。
於是,為了讓他能早日功成名就娶我入門再續夫妻前緣,在名聲極看重的古代,我冒著生命危險在背地裡傾盡一切協助他。
可登科那日,皇帝賜婚,他成了金科驸馬,而我被報官府,私通外男,人證物證皆在。
根據律法,三日後我將被處以[浸豚之刑]。
就在宣告判下那一刻,腦海中突然傳來一聲電子音——
[金手指能源將於三日後切斷,屆時對方金手指效果將完全失效,您將回歸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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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牢獄之內。
相府那邊派人過來了,來人我不認得,我想大概是父親的心腹之一。
他沒有多說什麼,進來後隻是把一個包裹扔到我的面前。
臉上被包裹砸得生疼,可我硬是不吭聲地扛了下來。
這並不算冒犯,相府千金私通外男,在這個時代,我犯出這等醜事,我的宰相父親沒有派人立刻在牢裡把我處決,已經是給足了我情分和體面。
包裹散開,各種零碎的小物件和書信散落一地。
[大人那邊有令,眼下你隻有一條路可走,那便是由你一人認下這樁醜事。]
我默默點了點頭,半晌後輕道:[請轉告宰相大人,讓他放心,民女知道怎麼做。]
男人聞言,這才放心道:[不要怪大人心狠,要怪就怪你命比紙薄,攀不得驸馬的緣分。]
借著桌上僅有的一根燭火,我盯著書信上落款處被塗改的名字徵徵發愣——
字跡已經看不清了,可是沒人比我更清楚原先落款處的名字——林宇軒。
他是我在現代的未婚夫。
是這一世我苦苦等了盼了十多年的男人,當今的新科狀元郎。
我隨後自嘲地笑出了聲。
當真是我命比紙薄,識人不慧。
同為胎穿到古代,林宇軒雖生於寒門卻有金手指幫助直上雲霄。
而我即使是投胎到了相府這樣的門第,卻也照樣不是享福的命。
2
男人走後,我一人蜷縮在角落,默背著這些由專人偽造好的私通信件。
其實內容和我同林宇軒這些年來往的真實信件大差不差,隻不過一些時間和地點都做了變動,但相同的是落款處的人名皆被塗改了。
厚厚一沓信件,貫穿了我和林宇軒這十多年來的所有回憶,可這麼看下去,卻隻花了不到一宿的時間便全數看完了。
第二天男人按著和我約定好的時間過來了,他要把那些信件收走,可我隻是淡然地指著角落處那一堆紙灰笑道:
[這樣的小事,就不勞煩大人親自動手了。]
顯然是我的過度釋然讓男人有些驚訝,他表情復雜地看著我,隨後從衣袖裡拿出一個小盒,放到小桌上。
[在行刑前服用,可緩解水浸時的痛苦。]
等人走後,我打開小盒,裡面是一顆渾圓的土灰色藥丸,一股刺鼻的草藥味衝入鼻腔。
這顆藥丸,劇毒。
我心領神會。
再怎麼否認,我相府千金的身份是避不開的,浸豬籠這種刑法,受刑者在水中掙扎尖叫的模樣太難看。
實在有辱相府門面。
不過無所謂了,隻要行刑結束,我就可以回家了。
隻有我能看見的系統界面上,閃爍著震人心魄的一行紅字——
[金手指能源將於【兩天十七小時】後切斷,屆時對方金手指效果將完全失效,您將回歸現世。]
3
從前天到現在,我一直沒有閉過眼,可我卻依舊沒有絲毫的困意。
確定所有獄卒都休息後,我才小心翼翼地走到角落,輕輕剝開那堆紙灰,把那枚已經有些氧化的戒指放在手心。
腦海裡閃過的是林宇軒的臉。
曾經被我滿心歡喜的那張臉,如今在腦海裡依然模糊了。
因為這個時代的林宇軒和我認識的林宇軒長得不一樣。
在金手指的幫助下,他所有特質都得到了近乎完美的提升,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他得了鄉試第一的書會上。
我偷跑著出來,也僅僅是遠遠的看了一眼。
我還是第一眼憑著感覺和輪廓認出了他,可那張皮相如今太耀眼了,那日過來瞻仰他的姑娘太多,我很快被人群推了出去。
我急了,急得忘了這是教理束縛的古代。
我急迫地衝著林宇軒呼喊他的名字。
原本喧鬧的會場瞬間鴉雀無聲,所有都看著我,林宇軒的書友嗤笑道:[林兄好福氣。]
林宇軒隻淡淡地掃了我一眼,便再沒看我:[這等沒規矩沒禮數且容貌寡淡無鹽的女子,娶回家豈不有辱斯文。]
我木訥在地,在人群中被推搡得離林宇軒越來越遠。
恰好那日書會中有父親的同僚,我偷跑出來的事情被發現。
父親指責大娘子後宅管理不嚴,我因此被大娘子遷怒,挨了實實的二十板子,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個月。
想來這一切都有預兆,那受傷疼痛的三個月裡,我日日都在擔憂自己無法回信,會讓林宇軒擔心。
可直到我撐著大病初愈的身體去找我們倆的線人時,才得知林宇軒早早地就隨著王府去參加京中貴人的盛宴了,這接下來的半年,根本無暇顧及其餘瑣事。
所有信件全都被退回來了,但裡面沒有一封是林宇軒的回信。
4
回過神時,手心已經出汗了,戒指被我攥得太緊,在手心咯出了紅印。
我抹去眼角的淚,正想著閉上眼睛眯一會兒時,獄卒突然間打開了門,還沒反應過來,我便被人潑了一身泔水。
幾個大漢闖進來,把我架著一路拖了出去。
我像個爛皮袋一樣被拖了很久,頭上被蒙了袋子,再次見到光亮時,我來到了一個裝潢極好的房間。
看樣子是個包間,我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一邊偷偷打量著四周。
一聲嗤笑把我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抬眼,屏風裡走出一位金枝玉葉的姑娘,手裡摩挲著一塊品種極好的玉如意,偏斜著眼眼睛,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軒郎在外養的外室,竟是這般頹氣橫秋的老貨。]
我瞬間明了。
林宇軒金榜題名,殿試之時便被當朝的落雲公主看上,更是由皇帝當下指婚。
隻不過我沒想到的是,落雲公主竟然大膽到直接從獄中劫人,甚至把我當成了林宇軒的外室。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今日來就是為了斷幹淨你心中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兩日後我便要和軒郎大婚,我可容不得有別的女人對我夫君心懷不軌。]
[來人,挑了她的舌頭,扔到驸馬簪花遊街的路上。]
5
簪花遊街。
可謂是這個時代獨屬於讀書人眼中的浪漫,每一屆的新科狀元郎,都會佩戴著由宮中特質的花飾上街遊行。
要是有幸在殿試上被公主相中,得皇帝賜婚者,更是能騎上汗血寶馬,簪金制花飾,著錦繡長袍上街遊行。
而今朝狀元,唯有林宇軒一人得公主青眼,此次遊行,空前盛大。
狀元郎們遊行的主街早早地鋪上了紅布和花瓣,少年得意,馬蹄輕踏花瓣飛揚,每一步都是極致的金貴。
而我一套白衣早已被髒水血汙染盡,此時出現在街上,尤為刺眼。
給我挑舌頭的是落雲從牢裡隨意賄賂出來的大漢,男人沒有經驗,隻得讓人撬開我的嘴,拿著燒紅的剪子一點一點把我的舌頭剪掉。
為了防止我被血液堵塞窒息而亡,這些人一直把我的頭倒著拖到遊行街上。
被扔到街上時,我整個人如同一攤爛泥癱軟在地上。
一聲急勒的馬鳴聲,在我頭上空蕩開,震得我頭生疼。
幾個侍衛匆匆敢來,尖槍對著我:[哪兒來的乞丐,竟敢阻攔驸馬遊街!]
[哦?怎麼回事。]
落雲公主圍著面紗,輕輕掀開車簾,探頭出來問道。
[無礙,不過是尋常乞丐,公主快坐好,莫要被這腌臜之人汙染您的眼眸。]
聞聲,我瞳眸瞬間睜大。
一股熱血猛地從胸口湧上來,我抬眼,拼了命的把頭抬起來看向馬上之人。
是林宇軒,是林宇軒!
我張嘴,妄想喊出他的名字,可張嘴時,隻吐出一團腥紅的黏血。
落雲公主聞言輕笑:[軒郎,敢在簪花遊街時闖入,我看著不像是尋常乞丐啊。]
[來人,把這瘋子架起來,搜搜身,我倒要看是哪兒來的貨色,竟敢在遊街會上衝本公主和驸馬的晦氣。]
公主令下,立刻有兩個有眼力勁的侍衛走出來,把我撐了起來。
侍衛識趣討好地把我的頭發捋了起來,手法粗魯地硬掰著我的下顎抬起頭來。
[呀!這竟是個女人。]落雲驚詫道。
[想來也是個痴心妄想之輩,要來簪花遊街裡撈金龜婿呢!]
落雲公主的語氣裡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她轉頭嬌滴滴地朝林宇軒故作驚訝道:
[簪花遊行這麼多人,偏偏倒在軒郎的馬下,倒也是有緣分呢。]
我的臉因為一路拖拽,早已經鼻青臉腫得認不出全貌了,一隻眼睛腫得已經睜不開了。
我隻得拼了命地睜著另一隻眼睛,SS看著眼前的林宇軒。
[公主慎言,臣不認得這人。]
我用這僅有的一隻眼睛,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這個曾經我最為熟悉最親切的男人,此刻如此陌生。
臉上沒有一絲破綻,甚至與我對視時,眼神裡有極為明顯的嫌惡。
[耽誤遊行事小,觸犯公主霉頭才是大事,這樣的瘋女人就應該拖下去亂棍打S才是。]一旁的探花郎拱火道。
[軒郎意下如何?]
我呼吸一滯,把最後一絲希望寄託在面前林宇軒身上。
可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我,林宇軒溫和地拍了拍落雲公主的手,溫和道:[一切都隨公主心意便是。]
落雲公主聞言,仔細看著林宇軒的臉半晌,這才松了口氣,拉上簾子滿意道:
[軒郎可真是無趣,罷了,拖下去。不要耽誤遊行。]
5
我最後終於是沒撐住,昏S了過去,再次清醒時,我在之前的廂房地上躺著。
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氣抬不起頭,隻聽見一個老妪畢恭畢敬地對落雲公主道:
[公主殿下,想來那些事是謠言,驸馬與公主青梅竹馬,自小便與您同一個學堂讀書,怎可能在外面養外室呢?]
[想來也是,一個相府爬床姨娘生下的雜種,嫁都嫁不出去的老貨,怎麼可能認識軒郎。]
[嘖,幹脆拖出去亂棍打S,找個亂葬崗扔進去一了百了,這樣自然就無人知曉了。]
許嬤嬤聞言,立刻跪下道:[公主殿下三思啊,切莫橫生枝節。]
落雲把玉如意惡狠狠地朝我的頭上砸去,見我悶哼出聲,這才道:[罷了,趕緊丟回牢裡去,真是晦氣。]
被抬走的時候,我儼然看見落雲脖頸上帶著的一小枚發亮的銀戒。
我認得,那是現代工藝才能制成的銀戒。
最後一點力氣,我看向了面前系統界面上倒數計時:
[金手指能源將於【一天十小時】後切斷,屆時對方金手指效果將完全失效,您將回歸現世。]
6
回到牢獄之後,我已經是一番S氣了。
我已經好些天沒有閉眼了,口唇間的血腥味一直去不掉,舌頭斷口處的傷口時時刻刻往嘴裡湧血。
可我知道,我S不掉。
既然系統倒計時規定我要在三天後S去,那少一分一秒都不行的。
我煎熬盯著眼前的倒計時,期盼它趕緊結束。
可突然間,原本寂靜的牢獄裡突然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而且聲音離我越來越近。
這兩天來找我的人,要麼給我遞毒藥想我S,要麼就是割了我的舌頭。
我實在是怕了,聞聲便急忙往角落裡縮。
[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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