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他年也曾摘星辰
- 4018字
- 2025-07-15 15:47:44
“晚晚!你終於接電話了,在哪呢?怎麼不讓王媽跟著你。”
“很快就回去,買了些東西。”
“好,快點回來,晚上有驚喜哦。”
無論是什麼驚喜,她已經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了。
撐著疼痛的身子回家。
一路上她都在想回去要怎麼跟靳復禮提離婚的事情。
一回家打開門。
看見的是靳復禮在跟靳佳妍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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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臉上全都是蛋糕。
他尷尬的意識過來什麼。
指著殘缺不完整的蛋糕。
靳佳妍一隻手捏著靳復禮的腰,頭歪在他的胸膛。
從前的兄妹情深如今看來,是諷刺。
“那個,給你準備的紀念日禮物,晚晚,剛剛佳妍胡鬧,弄砸了,你別介意。”
她搖搖頭,徑直回房。
“喂!你怎麼這麼沒有禮貌啊,一句話不說就回房!”
靳佳妍皺眉指著她。
看出來場面有些劍拔弩張。
靳復禮連忙打著圓場。
“好了好了,一起坐下吃個飯吧。晚晚你等我,我去給你拿禮物。”
他快步往樓上走。
“聽說我哥又給你買了珠寶?”
靳佳妍湊近一步
“真是大方呢,畢竟除了花錢哄你開心,你也沒什麼別的用處了。”
喬榆晚的指尖微微發涼。
她知道接下來會聽到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
“佳妍,生育是夫妻雙方的事。如果你這麼關心我們的私生活,不如直接去問你哥?你不是最了解你哥嗎?”
靳佳妍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她沒料到一向忍氣吞聲的喬榆晚會反擊。
“你算什麼東西!”
靳佳妍突然揚手,一杯紅酒全潑在喬榆晚胸前。
冰涼的液體瞬間浸透衣料,喬榆晚下意識後退一步,卻撞上了身後的餐臺。
“喬榆晚,現在我回來了,我就一定會弄S你,用盡我各種辦法。折磨到你生不如S。”
她揚起手,“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喬榆晚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從臉頰蔓延至耳根,喬榆晚偏著頭,幾縷發絲散落下來。
她能感覺到左臉迅速腫起,口中泛起鐵鏽味。
“這一巴掌我早該打你了。我真的很討厭你,從你嫁進來第一天就是。”
靳佳妍甩了甩手。
喬榆晚抬起頭,目光越過靳佳妍的肩膀,看到了站在樓梯口的靳復禮。
他手裡拿著一個精致的禮盒,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
時間仿佛凝固了。
喬榆晚望著丈夫,眼中沒有哀求,隻有等待。
隻要他一句話,一個動作,這三年的隱忍都值得。
靳復禮邁步走來、
他在靳佳妍身邊停下,伸手接過了她手中的空酒杯。
“鬧夠了沒有?”
靳佳妍得意地瞥了喬榆晚一眼,親昵地挽住靳復禮的手臂。
“哥……你還不允許我說說她了。”
靳復禮的目光落在喬榆晚紅腫的臉上,又很快移開。
他輕輕拍了拍靳佳妍的手背。
“佳妍年紀小,不懂事。你是嫂子,別跟她計較。”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
緩慢而殘忍地插入喬榆晚心髒。
她看著靳復禮,忽然覺得眼前這個男人陌生得可怕。
喬榆晚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洇開的紅酒漬。
最後,她的視線落回靳復禮手中的禮盒上。
靳復禮嘆氣,將那名貴價值千萬的項鏈拿了出來。
“好了,別生氣,你要的我給你了。”
靳佳妍隻是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就像是在欣賞一個玩物。
她早就已經想好了各種將喬榆晚獵S的辦法。
“靳復禮,她這樣對我,你忍心?我才是你妻子。”
臥室裡,她仰著紅腫的臉,再一次質問。
她想從他的眼裡看到哪怕是一絲的心疼。
但是沒有。
“佳妍隻是太過於嫉妒你了,你得到了我全部的愛,所以她被忽視了,我能理解她的感受。”
他撫摸著喬榆晚的頭。
第一次,他們背對背睡覺。
誰也沒能睡得著。
半夜,一聲慘叫。
靳佳妍暈倒在臥室裡。
靳復禮連忙帶她去醫院,一夜的診斷,最後確診為子宮瘤。
靳佳妍哭的梨花帶雨。
直言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靳復禮抱著她安慰。
喬榆晚站在一旁看著靳佳妍做戲,依舊是一言不發。
直到靳復禮嘆著氣紅著眼抱她。
“晚晚……佳妍還年輕,還沒有結婚,她不能沒有子宮。”
“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隻是想請求你,幫幫我,幫幫晚晚。你把你的子宮給她吧。”
“靳復禮!?你瘋了嗎?”
“你看看她哭的,都打鎮定劑了,我不敢再讓她出事了,咱們要了四次孩子都沒有成功……實在不行,咱們不要孩子了。”
“你為了她,就要犧牲我?我為了孩子打幾百針保胎針,吃了無數藥。”
她說話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看不到靳復禮眼裡的任何松動了。
她看得出來,這次靳復禮是認真的。
“你放心,事後我會給你很多補償,咱們沒有孩子也能好好的生活,可以領養不是嗎?”
她往後退了一步,笑了。
“好,那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我都答應你!隻要你能救她!求你了晚晚……”
他頭一次哭。
在她面前為了別的女人,哭的這樣無助。
他心疼靳佳妍會無法生育,心疼她未來的路坎坷。
又何曾想過自己如今的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靳復禮的母親幾乎耳提面命的斥責她。
前後腳逼迫她生出一個孩子,否則就離婚。
所有人都在責怪她不能為靳復禮生孩子。
他卻執意斷送自己的最後一條路。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生育以後會被所有人欺負不是嗎?我在你這個圈子裡哪裡還有話語權。”
“我會保護你啊!我會替你抵擋所有流言蜚語,你還不相信我嗎?名聲比得上命重要嗎?你就當是救她一命好不好?”
喬榆晚點頭,淚水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看著以往這個愛自己入骨的男人跪在地上這般祈求自己。
她伸手撫著男人精致的臉龐。
“復禮……你答應過我的,永遠不會讓我傷心。”
靳復禮抬眸的時候,眼睛裡已經沒有了當初那般的愛意。
“你知不知道,著很有可能也隻是靳佳妍的一場陰謀,說不定她根本就沒有事情呢?她隻是想讓我再也不能有孩子。”
“喬榆晚!不許你這樣詆毀佳妍,她現在掛著呼吸機躺在手術室裡,我比誰都要擔心她。”
“那為什麼偏偏是我的,不能是別人的,靳復禮……你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佳妍需要它,喬榆晚。你是唯一匹配的供體。”
於是,在向晚不知情的情況下,她被一管麻醉劑送上了手術臺。
喬榆晚的手腕被金屬束縛帶勒得生疼。
她掙扎著,卻隻換來更深的疼痛。
手術臺上的燈光刺得她睜不開眼,耳邊是醫療器械冰冷的碰撞聲。
“復禮,求你...不要這樣...”
她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喉嚨因為持續的哭喊而嘶啞。
“乖,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害怕,我在。”
靳復禮站在手術臺旁。
他的表情平靜得可怕,隻有微微繃緊的下颌線泄露了一絲情緒。
“佳妍等不了了,喬榆晚。”
“但我沒有同意!這是違法的!”
喬榆晚用力拉扯束縛帶,手腕上很快浮現出觸目驚心的紅痕。
靳復禮俯身,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她汗湿的額頭。
這個曾經讓她心醉的動作現在隻讓她渾身戰慄。
“你知道我可以讓這一切合法,晚晚。靳氏集團擁有這家醫院51%的股份。沒事的,全程麻藥,不會讓你感受太多的痛苦。”
喬榆晚的眼淚順著太陽穴滑落。
“她是在演戲!那些檢查報告都是偽造的!靳佳妍根本不需要我的子宮!”
靳復禮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喬榆晚知道她戳中了要害。
過去這一段時間,她親眼目睹靳佳妍如何精心策劃這一切。
如何在每次家庭聚會時裝病,如何收買醫生篡改檢查結果,如何在靳復禮面前扮演無辜的妹妹。
大事他皆是無動於衷。
“你知道真相,對不對?你知道她恨我,因為她不能忍受你愛別人勝過愛她!”
靳復禮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隨即恢復平靜。
“這不重要,喬榆晚。”
“不重要?你要為了她毀掉我的人生?”
喬榆晚的聲音因震驚而顫抖。
靳復禮的手指輕輕描摹她的臉頰,動作溫柔得近乎殘忍。
“你會康復的。人沒有子宮也能活著。”
“然後呢?”喬榆晚SS盯著他的眼睛。
“讓我這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下去是嗎?”
靳復禮沒有回答,隻是直起身,對等候在一旁的麻醉師點了點頭。
麻醉師將面罩靠近她的臉,喬榆晚拼命搖頭躲避。
“靳復禮!看著我!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做這件事嗎?”
出乎意料的是,靳復禮真的走了過來,握住她掙扎的手。
靳復禮的手掌溫暖,一如他們第一次約會時那樣。
“睡吧,乖寶,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騙子...”
喬榆晚的視線因淚水而模糊,麻醉氣體開始起作用,她的四肢變得沉重。
“你會...後悔的...”
這是她陷入黑暗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麻醉的迷霧中,喬榆晚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幾年前的初遇,靳復禮在慈善晚宴上向她走來。
西裝口袋裡插著一支白玫瑰。
他問她是否相信一見鍾情,他的眼睛在燈光下像融化的黑巧克力。
那時的她怎麼會知道,這份甜蜜裡藏著致命的毒素?
“血壓下降,準備腎上腺素。”
遙遠的聲音穿透夢境。
喬榆晚感覺疼痛從腹部傳染開來,像有一把燒紅的刀在體內攪動。
她想尖叫,卻發不出聲音。
恍惚間,她看見靳復禮站在手術室角落,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一切。
“子宮取出成功,立即送往3號手術室。”
主刀醫生宣布。
喬榆晚的眼淚無聲地流下。
她的一部分,就這樣被活生生奪走了,像禮物一樣包裝好,送給那個恨她入骨的女人。
當喬榆晚再次清醒時,首先感受到的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割她的內髒。
病房裡光線昏暗,隻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
“醒了?”
低沉的聲音從陰影處傳來。
靳復禮坐在窗邊的椅子上,西裝外套已經脫下,領帶也松開了。
他看起來疲憊不堪,眼下有明顯的青黑。
喬榆晚沒有說話,一雙眼睛無神。
隻是那樣坐著。
靳復禮立刻起身,倒了杯水,小心地託起她的後頸幫助她喝水。
“別急著說話,手術很成功。”
成功?
喬榆晚想笑,卻引發一陣咳嗽,疼得她蜷縮起來。
靳復禮的手懸在半空,似乎想安撫她,最終卻收了回去。
“佳妍的情況穩定了。醫生說移植子宮功能良好。”
他說,聲音裡有一絲喬榆晚從未聽過的柔軟。
喬榆晚閉上眼睛,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眼淚。
多麼諷刺,她的器官正在另一個女人的身體裡工作。
而那個女人正享受著本應屬於她的關心。
一整天,她都沒有說出口一句話。
而靳復禮就這樣一直坐在她身邊陪伴她。
凌晨,外面刮著大風。
喬榆晚坐在病床上堪堪問出了那句。
“你明明知道真相,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靳復禮沉默了很久,久到喬榆晚以為他不會回答。“她是我妹妹。我從小看著她長大,她吃了很多苦,跟我不一樣,不是親生的,所以她被很多人欺負,可是她還是會保護我。這是我欠她的。”
最終,他這樣說道,仿佛這就是全部理由。
喬榆晚轉過頭,直視他的眼睛。
“而我隻是你愛過的女人,是嗎?可以隨意犧牲?”
靳復禮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裝袖口。
“晚晚,你情緒太過激了,現在需要好好休息。醫生說你兩周後可以出院,我已經安排好了康復中心。”
“我不需要你的安排。從今天起,我和你,和靳家,沒有任何關系。”
靳復禮走向門口,在離開前停頓了一下,但沒有回頭。
“晚晚,你放心,你想要的我全都會答應。”
門關上的聲音像一把錘子,將喬榆晚最後一點希望砸得粉碎。
接下來的日子如同一場醒著的噩夢。
疼痛如影隨形,每一次起身都像受刑。
更痛苦的是,她必須面對自己殘缺的身體。
出院那天,喬榆晚獨自收拾行李。
靳復禮沒有出現,隻派了司機來接她。
果然,上了車,她看見了靳佳妍坐在前排。
“喬榆晚,好久不見,身體恢復的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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