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被綠茶精造黃謠後
- 3860字
- 2025-07-15 15:04:11
「知意,知意,我終於……我終於找到你了,跟我回去,我們結婚。」
我掙脫開,上下打量了他一圈,顧淵的手腕上纏了很厚一圈紗布,試圖用手串遮擋。
看來顧淵自S過。
「你收到我給你寫的信了嗎?知意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糊塗了……輕信他人,你可以原諒我嗎?我真的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我沒有理他,徑直又走回了寫字樓,顧淵想也沒想就跟上了我。
像一隻麻雀一樣喋喋不休。
「知意,你胖了,看著比以前圓潤了些。」
我失笑,那是當然,有錢沒孩子,有房有車沒貸款,日子滋潤,人也圓潤了。
媽媽還奇跡般地醒了過來,我將她接到了 S 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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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你,我每天吃得也好,睡得也好,當然就圓潤了。」
我遲遲沒有啟動發動機,臉上的笑容在一寸一寸消失:「嘶,顧淵,請你不要跟著我,你如果你再跟著我,我就叫保安了或者是報警。」
可顧淵依然不為所動:「知意,我已經知道錯了,你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人無完人,大家都會犯錯的。
「我真的沒了你不行,我感覺事事都不順心。」
我離開了之後,顧淵才懂什麼叫度日如年。
他終於醒悟,他對宋晚霽就是新鮮感,而對我才是想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
他想回來找我,可找不到我,我好像是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去哪了。
一開始顧淵不相信,後來時間一長,他默認了,卻不能接受。
現在終於找到我了,他怎麼會輕易再放手。
那股熟悉的窒息感又回來了。
我仰面長嘆了一口氣:「顧淵,你還是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你還固執地認為自己是可以輕易被原諒的?過往的事,我已經不計較了,因為我不在乎了,我現在過得很好,請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戳了戳他的胸口,他連連後退:「你也該坐牢的,你和宋晚霽聯合造謠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呢?宋晚霽在公司胡說八道的時候,她肆意刪我文件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替我辯解呢?你和宋晚霽感情深我認了,可你不能是非對錯都不分吧。顧淵,你真讓我覺得瞎了眼,怎麼會看上你?嗯?」
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竟然跟別的女人合起伙來商量怎麼羞辱我
顧淵的眼神裡有迷茫有怒意:「我錯了。」
憑什麼我的五年就換來這三個字,我忍了又忍抬手給了他一巴掌。
「你錯哪了!你怎麼從前沒覺得自己錯了!你從前怎麼不想想我們都要結婚了!顧淵你不是十五六歲的高中生了,我們都二十七歲了!不是小孩子了,一句我錯了,就能概括所有!你婚前出軌,跟給你戴綠帽子的女人上床,給我造黃謠,P 那種惡心的圖,你現在居然還來讓我原諒你,還要我嫁給你?你憑什麼還要我始終如一!你憑什麼啊!」
顧淵如雷轟頂,他許下的承諾此時像回旋鏢一樣正中他的眉心。
他已經忘了自己隨口一說的承諾。
我沒打算饒過他,將從前的新賬舊賬統統給他算清楚了。
大概憋了很久了。
我這輩子真的得到過很多空頭支票,在顧淵說出口的時候我就應該明白,這就是一句永恆的謊言,永遠都不會兌現。
可我太愚蠢太天真了,傻傻地幻想未來。
但顧淵隻給了我幻想的能力,卻忘記贈予我失去的勇氣,所以那時候真的很難熬很痛苦。
顧淵失魂落魄地盯著我,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滴在我的手背上,灼燒得緊。
他著急又無助:「求你原諒我,真的不是這樣的,孩子沒了,我也很傷心,我老是會夢見它來找我,質問我是不是不喜歡它?我告訴它很多遍很愛很愛它,它又問我,為什麼對你不好,我特別地愧疚,我真的不該相信宋晚霽那個S女人的,我真的。」
他反復說,最後跌坐在地上,特別地難受。
他以為我會一直愛他,不論發生了什麼都會在原地等著他,這太可笑了。
「我以為你還跟從前一樣,哄哄就能和好如初。」
顧淵將手腕上的傷口攤開給我看,但我仍然平靜。
他看著我的眼神逐漸絕望,眼底的光一點點熄滅,懸在半空中的手放了下去。
「你走之後我還自S過,如果沒有你,我真的我活不下去。」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錯了,那是二十歲的沈知意,我現在二十七歲了。
「保安,把他趕出去。」
兩個保安架著他的胳膊,顧淵根本反抗不了。
那個曾經驕傲得不可一世的男人終究是回不來了。
但他還是不S心。
又改變了策略,開始在我公寓門口無休無止地等,攔不住我,就攔出門買菜的媽媽。
媽媽的語言功能還沒有完全恢復,經常會發生紊亂,尤其是著急的時候。
我接到電話,火急火燎趕回了家。
老遠就看見我媽跟顧淵拉拉扯扯的,我媽努力用手比劃什麼,但顧淵看不懂。
「顧淵!你幹嘛!」
我媽就是我的軟肋,我在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
顧淵手上還提著熱氣騰騰的包子:「阿意?你回來了?我沒有惡意的!」
我連忙拉過我媽,安撫她:「你給我滾!我不想再見到你,媽,您沒事吧。」
我媽喘著粗氣,搖搖頭。
「阿意,我就是……我就是想討你媽歡心。」
「顧淵!我想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需要的隻是一位聽話的女人,你發現我最聽話,所以你就來耗著我。
「那個時候在出租屋,我們是真的很窮,窮得隻剩下愛了。我其實很想問你,你偷腥那麼多次,有愧疚過嗎?你有回頭看過我一次嗎?」
顧淵的五官又擰在了一起:「不是……」
我口水都說盡了,無奈地搖搖頭,最後一致命一擊:「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你別騙我。」
我將那本紅得刺眼的結婚證拿出來,這是我從家裡特意翻出來的,就是以防顧淵胡攪蠻纏。
「不可能。
「我真的結婚了,我老公在外省出差,如果你想見見,可以再住兩三天。」
他手中的包子「啪」一聲掉落在地上,肉都摔出來了。
身體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怎麼能結婚呢……你不是說要嫁給我嗎?」
「顧淵,我以前是想嫁給你的,但我現在是真的不喜歡你了,我也不在乎了。」
我不再理他,轉身攙著我媽回了公寓。
「媽,不用害怕,他就是情緒激動了點,但不會傷害你的。」
我出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顧淵的身影。
歇了口氣,我沒騙顧淵,我是真的結婚了。
和我的一位合作伙伴。
去年盛夏,南橋周邊的村落要設計一場花燈節,可當地的村民都不願意配合。
總是將工人辛苦運過去的花燈損壞掉,還跟工程隊的人硬剛。
「為什麼呢,如果辦這場花燈節能帶來巨大的經濟效益,這些錢都是可以屬於你們的。」
我三番五次跑到南橋去想要說服那裡的村民,可都以失敗告終。
我沒轍隻能軟磨硬泡村長,希望他能做好帶頭作用,說服村民。
「祁溫言,花燈節如果辦成,那就算是旅遊業成功一大半了,我所有的方案都設計好了,要不你看看?」
祁溫言走得很快,根本不想聽我說話。
正在路邊買東西的小女孩一聽到我說要他們搬遷,就怒氣衝衝地走過來將我撞倒在地。
「我們憑什麼搬啊,難道你說搬就搬嗎?」
我小腿磕在石板上,磕破了皮。
祁溫言終於停下腳步,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雖然不愛說話,但總給人一種修養很好的印象,十足的壓迫感又因為漂亮的眸子減弱了幾分。
「你還好嗎?沈小姐。」
我盯著祁溫言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是這裡的主心骨,隻要搞定他就能搞定這個項目。
結果哪知道,祁家老宅年久失修,又因為天幹物燥竟是燃起熊熊大火。
我想也沒想就衝進去救了祁溫言,盡管他醒來之後並不領情。
「謝謝你,沈小姐,但是花燈節,我還是不能答應你。」
他深邃的眼睛在燈光下溢著流光,我無言以對,喂藥的動作都變得粗魯,嗆得他連連咳嗽。
「其實你不必舍命救我的。」
我抽出紙巾胡亂在他唇上擦了擦:「我不是救你,我是在工作,你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祁溫言大病未愈,喝過藥之後又沉沉睡去。
那些不滿我的村民找上門來討伐我,說老宅的火災是我放的。
村上的客棧也不想繼續收留,行李全給我丟了出來。
我沒轍隻好厲害。
夏日炎炎,我拖著行李在坑坑窪窪的泥地裡艱難地行走,才走出去五公裡,就體力不支,差點暈倒。
暈倒的前一秒,我倒在了祁溫言的懷裡。
我趴在他背上,想得出奇:「你怎麼來了?你是答應我了嗎?」
祁溫言依舊溫和地笑:「不是,沈小姐,你現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救了你一命……」
我昏沉得厲害,實在沒扛住,暈S過去。
再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睜開眼就看見,祁溫言坐在落地窗前手上跟編花一樣將一根竹籤變成了一個兔子模樣。
「好厲害。」
我託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祁溫言,你真厲害。」
祁溫言抬眸,說話讓人如沐春風:「沈小姐,如果你想,你也可以。」
然後我就留在了祁家,跟著祁溫言學習非遺文化——鳳凰花燈的制作工程。
最後也不知道是我打動了祁溫言還是誰,三個月之後他同意了花燈節。
「當真!你放心我絕不會破壞一花一木,絕對會熠熠生輝的!你相信我!」
祁溫言抱著胳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嗯,沈小姐,我相信你。」
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你可以叫我沈知意,沈小姐沈小姐。」
「好,沈知意。」
花燈節開展得很是順利,南橋來了不少本地人還有外地的遊客。
其樂融融,一派祥和。
我的設計展還在建築大賽上拿了獎。
「喂!祁溫言,你看見新聞了嗎!我拿獎了欸!」
祁溫言握著手機,神情有一瞬間的失控:「我看見了,恭喜你。」
離開那天,全村村民都來送我了,唯獨沒有祁溫言。
不知道的是,他站在不遠處的房檐下,看著我接受全村人的誇贊。
祁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的身邊:「你喜歡她,為什麼不把她留下來?」
祁溫言失笑,緩緩地搖了搖頭:「她屬於更廣闊的天地,不該被困在這裡,爺爺,應該是我去找她。」
不做籠雀囿於宅院,不附於憐愛輾轉流難,要祝她錚錚,祝她蔚然,祝她越過荒野自成春山。
來年春天,我隔壁搬來了一個新鄰居。
是祁溫言:「又見面了,沈……沈知意。」
我淡淡地蹙了蹙眉頭,又展開:「是啊,好久不見。」
我發現他這個人很不善言辭,隻喜歡說謝謝。
我們常在電梯口偶遇,祁溫言常給我帶他煮多了的雞湯鴨湯,還有魚蝦兔。
「水果買多了,你幫忙吃點。
「包子我吃不完。」
很可怕的是,他不知不覺已經滲入了我的生活。
又一年盛夏,在一個普通的傍晚,他約我去海邊散步。
祁溫言不介意我的驕傲,坦然接受我的一身傲骨。
在無人的沙灘上,我光腳踩在上面,在月光下聽著海浪聲翩翩起舞。
他一臉柔和地提著我的高跟鞋,眼底的笑意,全是因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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