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貴妃不得不壓下跋扈的性子，表現出一副大度溫順模樣，以此來挽回聖心。

 

這次微服出巡，與皇上培養感情的機會是貴妃苦苦哀求才得來的。

 

貴妃與皇上的情誼，就如同脆弱的薄紙，經不起絲毫摧殘。

 

皇上已經知道貴妃對我不滿，現在我在貴妃手下辦事，隻要我出了絲毫差錯，皇上怒火首衝的就是貴妃。

 

我的S將會是皇上與貴妃決裂的導火線。

 

最後導向的結果，就是貴妃被皇上徹底厭棄。

 

最起碼在皇上還對我保持興趣之前，我頂著皇上救命恩人的名頭。

 

她動不了我，也不敢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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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入了宮，成了貴妃貼身伺候的宮女。

 

她讓我刷恭桶。

 

我垂眸問道：“娘娘，皇上中午要來娘娘宮裡吃飯，說了要讓奴婢布菜，到時候若是一股臭味，皇上會問責娘娘的。”

 

她讓我洗衣。

 

我搖頭拒絕：“娘娘，奴婢這手上的傷可還沒好，皇上對此也上了心。到時候沾了水，發了炎，傷口加深，皇上會問責娘娘苛待下人。”

 

她讓我端茶倒水。

 

我將茶水撒在了她衣服上。

 

她抬手要打我的臉，我握住她的手腕，攔下這個巴掌。

 

我說：“娘娘，奴婢的皮膚嬌嫩，稍碰一下就會留下紅印，打臉的話您的掌印會很清晰，到時候就不好向皇上交代了。”

 

她怒了。

 

“難不成你將水灑在本宮衣服上，本宮還教訓不了你這個賤奴？！”

 

我手掌用力，將她揚起的手臂壓回她的身側。

 

“明明是娘娘自己將茶水灑在身上，怎麼說是奴婢的錯呢？”

 

她瞪大了眼睛，揚聲怒道。

 

“這宮中所有人都看著，你還想陷害本宮！”

 

我笑了：“這宮中的人不都是娘娘您的人嗎？你說這件事鬧到皇上面前，皇上是信你，還是信奴婢？”

 

我為貴妃娘娘整理衣領。

 

“娘娘，還是換件衣服吧，可不要著了涼，畢竟得了風寒，可就不能侍寢了。”

 

“先前娘娘害的柳嫔小產，皇上一連三個月沒來娘娘宮中。這次微服出巡回來後，皇上天天來娘娘宮裡面，其他妃嫔以為娘娘挽回了聖寵，可其實我們都知道，不是嗎？”

 

“皇上來娘娘宮裡，都為看我。他知道娘娘最喜打S下人，生怕我在娘娘這受了氣，所以擔心我呢！”

 

她氣惱的再次揚起巴掌，我又一次攔下。

 

“娘娘，奴婢剛剛已經說過一次了。在皇上對奴婢還有興趣之前，我頂著皇上救命恩人的頭銜，讓皇上天天來宮中看你。”

 

“奴婢不過是個宮女，皇上的恩寵奴婢得不到半點好處，奴婢都是幫您穩固聖心，這是在幫您爭寵呢！你看現在後宮誰還敢對娘娘不尊敬。”

 

“可如果娘娘打傷了奴婢，還能幫娘娘拉回聖心呀。難不成傷害皇上子嗣被皇上厭棄三個月的娘娘親自來嗎？”

 

我眼中盡是譏諷。

 

我再一次將她手按了下去。

 

她氣得發顫，牙齒咯嘣作響，恨不得將我吞吃入腹。

 

可她確實沒在動我絲毫。

 

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突破她底線。

 

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炫耀皇上對我的寵幸。

 

終於，在某天貴妃午睡時，我與皇上隔著屏風玩鬧嬉戲。

 

皇上走後，貴妃怒然桌子上的茶杯全部掀翻在地上。

 

她捏著我的下巴，話語從齒縫中擠出。

 

“你當真以為你能一直這樣下去？”

 

“不過是看你能將皇上勾到本宮殿裡，覺得你有點有用處，縱容了你一番，你就張狂到這種地步！你以為本宮的貴妃尊位是靠你的努力才坐穩的嗎？”

 

“你且看著，本宮會將皇上的寵愛全部奪回來。”

 

6

 

貴妃舊傷復發，病倒在床上。

 

褪去以往張揚豔麗的色彩，如清水芙蓉，楚楚可憐。

 

“是臣妾沒用，當年先帝駕崩，江王帶兵包圍太子府，危急時刻臣妾伴隨在皇上身邊，為皇上擋下江王致命的一劍。”

 

“正是這一劍，讓臣妾再也不能為皇上生育子嗣。妾身自知有愧，可皇上掛念舊情，不在乎臣妾這副沒用的殘軀，也要將臣妾封為貴妃。”

 

“臣妾一直記得那一天。那時宮內兵荒馬亂，雪下得好大。臣妾腹部鮮血不停地流，太醫一再不來，是您背著臣妾去宮裡，路上一句句喚著臣妾的閨名，讓臣妾不要睡去。”

 

“你說這天下隻有臣妾會這麼傻，你說今後一生都將會護我，你說不會讓臣妾受任何人欺負。”

 

“你還說今生今世唯有臣妾一人……”

 

貴妃雙眸波光粼粼，皇上難堪地撇開臉，不與她對視。

 

貴妃眼神一點點黯淡下去。

 

“可這後宮美人卻越來越多，一個個千姿百態，嬌豔如花，越是豔麗的東西，越是有毒，臣妾身處其中，自是苦不堪言。”

 

“不斷有人欺負臣妾，陷害臣妾，臣妾等呀等，到最後也沒人護著臣妾。沒關系，皇上現在還念在往日情誼，願意看臣妾一眼，這就很滿足了。”

 

她笑的天真，眼睛彎彎，蒼白的面色看上去楚楚可人。

 

“隻是偶爾午夜夢醒，總會想起少年時刻。當時你貴為太子，霽月光風，而臣妾是太傅唯一嫡女，美貌與才華冠絕京都。

 

“那年此時，花樹下，無名湖畔，我贈予你香囊，你回贈我玉佩。我們共騎一馬，於湖畔漫遊，郎才女貌，鮮衣怒馬，羨煞旁人。”

 

這番話將皇上過往情誼全部點燃，他將貴妃攬入懷中，傷感不已。

 

“都是朕錯，是朕辜負了容兒。”

 

她乖巧地趴在皇上懷中，在皇上看不見的角度，全然沒了面上的情誼流露。

 

抬起纖長的睫毛，與角落中的我對視，嘴角弧度緩緩加深，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我將一切收入眼底。

 

傲人的家世背景，嬌豔的美人面，與皇帝深厚的情誼。

 

這就是貴妃寵冠後宮多年仍不敗的資本。

 

她對我笑。

 

她笑我不過是皇上一時興起的玩意。

 

她嘲諷我拿什麼跟她鬥。

 

我垂下了頭。

 

面上並非貴妃所想的膽戰憂慮，而是——

 

難以言喻的興奮！

 

眼睛亮得驚人，唇角裂開，是無聲地笑。

 

我壓抑呼吸，可血液依舊在翻滾咆哮，靈魂難以言喻的膽戰。

 

囂張跋扈的貴妃娘娘，出身高貴的太傅嫡女，居然學著青樓女的做派去討好一個男人。

 

這眼眸薄薄一層的淚光，這指尖勾著男人衣領的動作，這躺在男人懷中憐惜的姿態。

 

無一不是從我這裡偷學而來。

 

我的計謀終於奏效了。

 

貴妃按捺不住我的連番打壓，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原本張揚的貴妃現在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祈求皇上的恩寵。

 

用著我慣用的勾人招式，像個J女與我爭搶客人。

 

可惜。

 

她還是沒能夠學會精髓。

 

既然要搶人，這些婉約的手段不過錦上添花。

 

貴妃娘娘，不妨讓奴婢再教您一招。

 

這次，你可要學好了。

 

7

 

貴妃病重，皇上已經連著多日待在貴妃宮中。

 

貴妃好似嘗到甜頭。

 

一改先前張揚作風，也不見絲毫貴妃應有的端莊體面。

 

整日一副楚楚可憐的小白花模樣躺在床上，拉著皇上回憶小時過往。

 

可是再感人的事情，重復一遍又一遍也會讓人生厭。

 

貴妃顯然還沒發覺。

 

皇上念及舊情，耐著性子待在貴妃宮中，恩寵不斷。

 

醫女太醫如流水，湧入貴妃寢宮。

 

她以為這是皇上回心轉意的表現，卻不知讓我有了可乘之機。

 

在貴妃沐浴的時刻，皇上坐在榻上看折子。

 

一個太醫折回宮中。

 

皇上挑眉：“不是剛給貴妃把過脈了？”

 

太醫抬頭，露出一張芙蓉美人面。

 

皇上驚呼：“素衣，你怎麼這副打扮？”

 

在震驚的當下，還有一抹驚豔。

 

我身著寬大的太醫服，襯託的身材嬌小玲瓏。

 

見慣女裝的弱柳之姿，我女扮男裝之下別有一種新奇感。

 

我撲入皇上懷中：“奴婢知曉欺君之罪，不求皇上饒恕，隻是多日未見皇上，與其受相思苦折磨，不如幹脆女扮男裝來見皇上一面，之後任由皇上處罰。”

 

皇上握住我的手。

 

“糊塗，你這樣要是惹了貴妃不快可怎麼辦，你畢竟是貴妃的人，朕可不能時時刻刻護著你。”

 

我指尖撩撥，咬著他耳朵，嬌笑。

 

“皇上明知奴婢是貴妃的人，卻還要招惹奴婢。現在貴妃就在偏殿沐浴，皇上卻在這裡跟奴婢調情。”

 

我壓低了聲音，聲線沙啞。

 

“皇上，你說到底誰糊塗呀？”

 

皇上被撩撥的欲火翻滾。

 

“素衣，你真是要讓朕當個糊塗的昏君啊！”

 

我被皇上攔腰抱起，離開了貴妃寢宮。

 

在貴妃眼皮底下，我將人搶走。

 

聽說那日貴妃沐浴結束後，發了好一陣火氣，打翻了宮中所有擺設瓷器，將宮內搞得一片狼藉。

 

絲毫不見床上生病時的虛弱。

 

既然都穿上了太醫服，我也裝模作樣地在皇上面前給出了我的診斷結果。

 

“皇上，貴妃娘娘這樣活蹦亂跳的，想來也是病好了。皇上也沒必要由著她任性，整日看她那副病兮兮的模樣，倒胃口的很！”

 

皇上欣然接受我的意見。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無奈嘆口氣。

 

“這幾日你先來朕這邊避避風頭吧，敢這樣招惹貴妃，膽子可真夠大的，就不怕貴妃一怒之下要了你的小命？”

 

我摟著皇上的腰，毫不在意。

 

“奴婢有皇上呢！”

 

要真有事，也有你在前面為我擋箭。

 

我歪頭，向皇上撒嬌。

 

“皇上若是真的擔心奴婢，奴婢可不可以貪心向皇上求個恩典。求皇上讓奴婢選個侍衛來貼身保護奴婢，這樣要是有危險，奴婢也有個依靠。”

 

“好好，真拿你沒辦法，朕都依你。”

 

8

 

我一而再地挑釁貴妃，打貴妃的臉。

 

貴妃終於忍不住，偷偷在我飯中下毒。

 

她不顧一切要將我除去。

 

就算被皇上厭棄責怪，她也要S了我。

 

結果我安然無恙，皇上卻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就在所有人都惶恐不安時，我來到貴妃宮中。

 

“貴妃娘娘，奴婢早就想到你會這樣做，所以奴婢吃什麼，都會先哄著皇上吃一口，見皇上無恙後，才會將飯菜吃下。”

 

貴妃面色煞白：“你這個膽大的賤奴，竟拿皇上試毒！”

 

我神情平靜：“奴婢哪裡有貴妃娘娘膽大。”

 

“飯菜是從你宮中小廚房做的，送飯的人是你宮中的人，毒也是你命人下的。”

 

“膽敢毒害皇上，這等誅九族的大罪，就算您的父親貴為太傅，恐怕都自身難保。”

 

唇角加深。

 

“奴婢不過青樓出身，一條賤命沒了就沒了，若是黃泉路上有貴妃娘娘這等尊貴的人做伴，還挺劃算！”

 

貴妃瞪大了雙眼，指向我的手指顫抖不已。

 

“瘋子，你就是個瘋子！”

 

我輕輕握住貴妃的手掌，正值酷暑，手掌下的指尖一片冰涼。

 

我糾正貴妃話語中的錯誤。

 

“奴婢不是瘋子，奴婢不過是個低賤的青樓女。可惜，這個青樓女得了皇上的青睞，雖在你身旁當個宮女，可你卻不能打她，不能罵她，還不能下毒S她。”

 

“她會一直折磨你，用盡卑劣手段，當著你的面，將皇上的恩寵搶奪走，你卻無可奈何！”

 

貴妃崩潰尖叫。

 

“你走，本宮這裡容不下你，你給本宮滾！”

 

我冷笑：“這可不行，奴婢在貴妃宮中任職，這可是皇上親口下的命令，說起來還是貴妃娘娘主動提出來的呢！”

 

貴妃趴在美人榻上，如同敗犬。

 

良久像是想通什麼，面露猙獰。

 

“你不過是依靠皇上才敢在本宮面前囂張。皇上沒了，你也失去依靠，在本宮還未定罪前，你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宮女，這段時間不任由本宮拿捏，本宮定會讓你求生不能求S不得。”

 

貴妃的巴掌朝我打來。

 

就在這時，皇上宮中傳來消息。

 

“娘娘，皇上醒了，打探的消息說皇上沒有中毒，不過是因為天熱中了暑！”

 

我抓住貴妃襲來的手掌。

 

“奴婢突然想起來，最近天氣轉涼，所以今早伺候皇上時多給皇上添了件衣服，還退了內務府的冰盆，沒想到皇上居然受熱中暑。”

 

我掌心用力，將貴妃地抬起的手臂壓了下去，俯身在她耳畔低語。

 

“看來貴妃娘娘要折磨奴婢的計劃怕是要推遲了，皇上可還沒S呢。”

 

“這次不過是中暑，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奴婢這一條賤命S了就S了，若是能拉著皇上和貴妃這天底下最尊貴兩個人上路，可真是榮幸。”

 

我勾起唇角，拉開與貴妃的距離。

 

恭敬地行個禮。

 

“奴婢能得皇上的青睞，有幸服侍皇上身側，都多虧娘娘的提拔，奴婢感激不盡，定會替娘娘好生照顧皇上。”

 

“娘娘天天動怒，也要多注意身體才是。生氣會長皺紋，畢竟也年紀大了，小心年老色衰，被皇上厭棄了。”

 

貴妃尖叫：“你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要將你一點點變成你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9

 

貴妃不是坐以待斃的性子。

 

她跪在大殿門口，皇上來勸也不起身，隻為求一道聖旨。

 

皇上面色難看。

 

宮中後位空懸已久，本以為貴妃要壓著皇上下旨，登上後位。

 

可誰都沒想到，貴妃真正所求，為的不過是一個小小宮女。

 

“臣妾知曉皇上對素衣的情誼，可這整日與一個宮女廝混終究不符合規矩，所以特來為素衣求個妃位。”

 

我正服侍在皇上身側，為皇上端茶水，聽聞容妃的話，跪下推辭。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擔不上這妃嫔之位。”

 

貴妃面上大度，她笑盈盈來拉我手，一副交心姐妹模樣。

 

“素衣妹妹不用擔心，本宮已經請父親收你為義女。有太傅為你擔保，還有誰敢拿你青樓出身說事！”

 

她怎會這麼好心。

 

剛走出宮門，原本好姐妹相握的手指，立刻轉為指尖掐我。

 

她陰沉下臉：“妻不如偷，你這清湯寡水的模樣怎能與明月爭光輝。”

 

“皇上寵幸你，不過是圖在本宮眼皮下偷情的那份刺激，現在沒了本宮當你的工具，皇上對你的興趣，又能持續幾時！你給本宮認清你的身份！”

 

我將貴妃掐我的手強硬拉開，反客為主，將她的手握在掌心中，攥緊。

 

力道大地將她手背印上紅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