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兜兜轉轉,愛意更濃
- 3961字
- 2025-07-10 15:03:42
我相信,這次絕不是他先挑的事兒。
「小釗你說,怎麼回事?」
「他造謠,說我是你跟野男人生的野種,還不敢認我!還說你是賤貨!」
聽見這話我來氣了,直接一個白眼飛到那女人身上。
那女人有些心虛地狡辯著:「孩子小,懂什麼呀,都是鬧著玩的,那也不能打人啊。」
「哦,孩子小是吧,這麼小的小孩能知道這些詞兒?你當家長得不天天在他耳邊念叨,他能說出來這些?」
說著我立刻掏出手機,對準他們,打開了錄像。
我對小釗說:「跟我學,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你們全家髒心爛肺,黑心肝,全家沒教養,滿嘴噴糞!一家子王八蛋!還有你,老師,你收受賄賂,要求家長送禮,不送禮的就區別對待,真是老師中的敗類!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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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釗有樣學樣的,大聲一字不漏地將我的話重復了一遍。
見狀那個老師還有家長急了,上來就要搶我手機。
我一個大喝:「老師,你信不信你們要是動我一根手指頭,我直接去教育局告你!我手上你收禮的證據可有的是!」
那個老師迅速反應過來,要抓我手機的手轉而去攔住了那個家長。
「好說歹說,都是誤會。」
最後,那個家長S活不肯賠我醫藥費。
還是老師自掏腰包給我拿了五百塊錢。
可我並沒有放過她,直接把視頻連帶所有聊天記錄截屏交給了校長和教育局。
這事兒我並沒有責怪小釗。
「小釗,這事兒你做得對,以後再遇上這種就揍回去,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你身後有我這個堅強的後盾。」
8
經過這件事之後,小釗跟我更親近了些。
偶爾在我賴床不想早起的時候,還會默默地把早飯給我做好。
把家裡都收拾得幹幹淨淨的。
但同時我也在反思。
之前閻王留給我的錢不多了,所以我們兩個平時的衣服鞋子什麼的都是批發市場買的。
我也沒多想,就覺得這東西結實耐用就行,因為我小時候就是這麼過來的,也不覺得有什麼。
可我忘了,這前後差了這麼多年,社會早就不能同日而語了。
小孩子們都攀比名牌鞋子,攀比誰家車好。
我心中默默地感覺悲哀。
隨著社會的日益發展,嫌貧愛富竟也慢慢地變成了常態。
我既然給小釗誇下了海口,要讓他一切都好,那我就必須付出努力。
不能每天隻在家躺平單純地做個老媽子了。
之前念大學是學的工商管理,如今我什麼證件都沒有,也沒法找工作。
最後決定發揮我的特長,擺攤做特色炸醬面,這可是我最拿手的。
說幹就幹,我迅速買來了食材,還有一個三輪車。
選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工廠門口,每天定時定點的過去。
說實在的,真的很苦很累,我每天都累得躺床上不想動。
特別是要騎著三輪車跑那麼遠的路,膝蓋很快就吃不消了,開始水腫。
小釗見我這麼辛苦,也很懂事地幫我承擔了所有的家務,連我的襪子都幫我洗。
放學之後也會跑過去給我幫忙。
一天,晚上回家的時候,突然下起了雨,我跟小釗在一棵大樹下躲雨。
小釗突然跟我說了一句:「其實你不用顧及我,可以在學校門口擺的,就不用跑這麼遠了。」
我欣慰地抱過他,原來這小家伙什麼都知道,隻是不說。
當初我也是怕在學校門口或者家附近擺攤,會讓他覺得沒面子,抬不起頭,才選擇了這麼遠的地方。
「行,聽你的,你是咱家的小男子漢,我一切都聽你的。」
後來我就真的在學校外擺起了攤。
因為我做的東西很好吃,小朋友都喜歡過來吃。
有好多家長聽說了我跟小釗的事跡,很是感動,紛紛向我們施以援手。
可我沒要他們的捐贈,因為小釗說過,我們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我們要憑借自己的雙手努力活下去。
後來小釗上了初中,我也就不在那擺攤了。
我繼續搬家,搬到了他初中學校的附近。
手裡也有了點積蓄,在附近開了一個小面館。
生意也算是紅火。
等他上了高中,我們又搬家了。
我就是主打一個陪伴。
他去哪,我就在哪。
而之前那個小面館我僱了個人幫我經營,然後在現在的地方又開了一個。
我這也算是有了第一家分店。
我經常跟小釗打趣說:「看,我現在可是連鎖店老板了,你晚意阿姨牛不牛,你馬上就要成富二代了!」
每到這時,小釗都很是心疼地幫我捏著膝蓋。
「我不想當什麼富二代,不想看見你這麼辛苦,我隻想快快長大,到時候我養你。」
9
其實從初中的時候,我偶然間看見他的筆記本,發現了他有畫畫的天賦。
可是那個時候實在是窮,沒有闲錢培養他。
現在,終於能挪出來點錢,直接給他報了美術班,最好的。
剛開始他還不肯去。
「晚意阿姨,我不去,學畫畫很費錢的,而且要是以後上藝術類學校,學費也很貴,咱家負擔不起。」
聽這話我不樂意了。
「臭小子,瞧不起我是吧,我還就讓你上最好的學校了,咱就學藝術,你不去我就跟你急!」
從那之後,我更加努力地開店,把之前晚上九點關門,改成了凌晨一點。
他高三的一天晚上,我在店裡等了好久,他都沒回來。
我心急如焚,因為想起之前閻王告訴我,這孩子就是在這個年紀學壞的。
認識了一幫小混混。
我去學校找,去他小伙伴家找,一直都沒有他的消息。
最後隻能漫無目的開始往各個小胡同鑽。
想著電視裡面不都是演的那些小混混都習慣在無人的胡同裡交易麼。
一直到深夜,我都沒見到他的人影。
無助地蹲在地上委屈地哭著。
不是因為害怕任務失敗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我已經因為他在這世上多活了這麼多年了,後面那二十年有沒有我都無所謂了。
隻是真的很擔心,我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會學壞,走上那條不歸路。
拖著麻木的腳步慢慢地走回了店裡。
發現小釗正站在門口等我。
我一個箭步上前,直接給了他一個耳光。
這麼多年以來,我第一次打他。
像是宣泄自己心中的委屈一般,我哭著一拳一拳地往他身上打著。
「你這孩子,你跑哪去了,我很擔心你知道嗎?」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放學為什麼不回家,你不要我了嗎?」
確實,以前的我們兩個,是小釗擔心我會突然有一天離他而去。
可現在反過來了,我好怕他離開我,不要我。
宣泄完之後,我冷靜下來仔細看著小釗,才發現他臉上有傷。
心裡涼了一半,看來他真的是又遇見那群小混混了。
可他的答案卻出乎我的意料。
「我去撿瓶子,有人跟我搶,就打起來了,臉腫得太厲害,怕你心疼,所以才等消腫了才回來的。」
我哭著一拳懟在他胸口上。
「不是不讓你撿瓶子了嘛,你的任務就是好好學習,咱家現在供得起你。」
不承想,在我的責怪中,他從身後拿出了一個盒子遞到我眼前。
是一個按摩儀,還有厚厚一沓零錢。
「晚意阿姨,你的腿一直沒好,聽說這個按摩儀挺管用的,就攢錢給你買了一個。」
「我也想為你分擔點壓力,我長大了,想跟你一起撐起這個家。」
我知道那個東西有多貴,看來這孩子應該是撿了好久的瓶子才攢下的這筆錢。
看著已經比我高出一頭的小釗。
我再次沒忍住落了淚。
我們,早已不是親人卻勝過親人了。
10
自從過了他這個變壞的時間點之後,我每天都很緊張。
好怕閻王會找上我,告訴我任務完成了,我可以而且僅可以再活二十年了。
如今我才四十歲,我好想活得久一點,再久一點,一直陪著我的小釗。
我不想過著那種每一天都是生命倒數的日子。
但不知為何,從那次我在他那裡訛了一筆錢之後,他就再也沒出現過。
小釗很爭氣地考上了京城的名牌大學,去學藝術。
我也是跟著他立刻轉移了陣地,跑京城陪讀。
繼續在那邊艱難地創業。
整整四年,他拿了四年的獎學金,還參加了很多比賽。
他的畫作被很多老師認可,慢慢地在圈內也算是小有名氣。
他一幅畫賣的錢,夠我面館幹一個月的了。
可他沒有亂花一分,把錢都給了我。
大學畢業那天。
他興衝衝地抱著一個畫框跑進家裡。
「晚意阿姨,我有禮物送給你。」
我笑著揭開畫布。
看見上面畫著兩個女人,一個是我的樣子。
而當我看清楚另外一個人的樣子的時候,瞬間猶如雷劈。
他說:「這個是我媽媽。」
我的腦中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心髒也在此刻停止了跳動。
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見當年大學畢業我拎著好多東西去叔叔嬸嬸家看他們。
餐桌上多了一個陌生的男人。
嬸嬸說:「你也到年紀該找婆家了,這小伙子在農村幹活很踏實的,我們都說好了,過幾天你們就把婚事辦了吧。」
我嚴詞拒絕,可是下一秒卻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已經是赤裸著身體躺在男人的身下。
就這樣,我被拐到了那個村子裡面。
再也沒逃出來過。
剛開始男人對我還好,後來我就生了小釗,我們一家三口也有過短暫的幸福時光。
可好景不長,男人染上了毒癮。
每天喝得爛醉,對我娘倆非打即罵。
家裡能賣的都被他賣了,都拿來買了毒品。
最後,他吸毒過量,產生了幻覺,舉起刀將我砍S。
連過來攔著的父母都沒放過。
砍S我們之後,他失足掉井裡淹S了。
隨後,我的眼前便是一片黑暗。
隱約地聽見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大喊。
「媽!媽!你別S!你不是說還要看著我結婚生子,還要等著我養你!求你了,你不要S!」
我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卻怎麼都睜不開。
這時,消失了很久的閻王帶著一個女人出現在了我眼前。
「恭喜你,你的任務完成了,你已經想起了一切。」
我問他:「你最開始想讓我去救贖的反派男人是小釗他爸對不對?」
「是啊,這不是時間線錯了嗎……本來想把你送回他染上毒品之前,如果你成功地讓他避免那次接觸毒品的機會,就可以繼續跟他們一起再生活20年了。」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小釗就是我兒子!」
閻王撓了撓頭,就看見他身邊的女人白了他一眼,把話接了過來。
「你嘴怎麼這麼笨,還是我來說解釋吧。」
原來閻王小舅子是閻王老婆故意灌醉的。
故意讓他弄錯了時間線。
她說我本來有自己大好的前途,不應該囚禁在那個狹小的村子裡面。
不忍再看著我回到那個火坑中。
之所以消除我的記憶和改變我的容貌。
是希望我能跟小釗徹底忘記過去,好好面對新的生活,從過去那恐怖的陰影中走出來。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理解。
「那我是不是隻剩下二十年可活了?」
「對。」閻王回答。
突然,他的耳朵被狠狠引起。
「對個屁!重說一遍,還能活多久?」
「哎喲哎呦,我錯了還不行嘛,活多久都行,活到自然S,快放開,疼疼疼。」
再睜眼,我看見了小釗那淚眼婆娑的臉。
他哭著趴在我身上,欣喜若狂地喊著我。
「你終於醒了!你答應我不會離開我的,你要做到!」
我伸出手撫摸著他額間的碎發。
「我好像聽著剛才有人喊媽來著。」
他頓了頓,試探地問了一句:「可以嗎?我可以那麼叫你嗎?其實在我心裡,早就把你當作我的親媽了。」
我笑著點了點頭。
「多叫幾聲,我愛聽。」
「媽,媽媽……」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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