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時，她的電話響了，她接起電話，換了一副腔調，嬌滴滴的對著電話那頭說：

「老公，你回來了？我在消防通道這，這有一個小賤人還想拿石頭砸我車呢，我好害怕，你快點兒來。」

 

一個穿著夾克的中老年男人小跑著過來。

 

「老婆，怎麼了？」

 

李慧潔一看到來人，換了一副模樣，假裝很委屈的朝男人走過去，指著我哭訴。

 

「就是她！找了好多人來砸我的車，把前B險槓都給我掰斷了！我讓她賠，她不賠，還咒我們家著火。老公，你快找人來，把他們都抓起來，給我們賠錢修車！」

 

中老年男人看了看現場，微微皺起眉頭問我：

 

「你為什麼找人把我家車弄壞？」

 

「你自己看到了，她把車停在這，又不挪車，影響消防車進去，我們沒辦法才抬車，導致B險槓斷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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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們抬車也不能把我家的車弄壞啊！這B險槓成這樣了，你是得給我們賠錢。」

 

我無語極了，這兩口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你個大老爺們不知道嗎？堵著消防通道是違法的！小心追究你們一家人責任！」

 

李慧潔老公略略沉默了下，扭頭對著李慧潔低聲問：

 

「她說的是真的嗎？違法的？」

 

李慧潔大怒，喊道：

 

「負什麼責任，違什麼法！又不是我們放的火，這個小賤人嚇唬你呢！你快打電話，叫你那些朋友，看有沒有警察啊什麼的，都叫來給我們幫忙！你沒看她手裡還捏著石頭，準備打我的頭呢！」

 

李慧潔老公一看我手裡的石頭，跟著也怒了。

 

「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啊！還拿石頭砸我老婆頭？我現在就報警弄你！」

 

我氣的渾身哆嗦。

 

「我什麼時候說要打你了，你這個女人怎麼張嘴就胡扯？你們兩個真是一對不講理！」

 

餘隊從火災現場撤下來，指著李慧潔說：

 

「馬上挪車！火勢很大，再不滅火就控制不住了。」

 

李慧潔撒潑：

 

「我不挪！我都聽到了，你說用樓道裡的消防栓滅火，你們不是還有那麼多裝備嗎？非要我挪車，就是欺負我吧。」

 

餘隊提高嗓門，氣勢威嚴，口氣嚴厲的說：

 

「最後一次機會，請你馬上挪車！別耽誤我們執行公務！不然我們告你！」

 

「嚇唬誰呢，還告我？我們才不怕，我老公有的是關系，是吧老公。」

 

她老公將她護在身後點頭。

 

餘隊從消防車上取下一把安全錘，朝著她的車窗就砸了上去。

 

【哗啦】一聲，駕駛室的窗戶爛了。

 

李慧潔愣住了，一個消防隊員趁機一把搶過她手裡的車鑰匙。

 

她老公大喝一聲：

 

「你們還搶東西呢？來人啊，快看，消防員砸我家車，搶我家東西啊！」

 

說罷他衝上去抱著消防員，結果被消防員一個背摔放到在地上。

 

「哎喲，哎喲，消防員打人了啊！」

 

結果肯定是沒人理他們。

 

「你們這是活該，好好說不配合，非要人家給你們來硬的才行。」

 

李慧潔尖叫：「你們還是當兵的呢！居然砸老百姓的車，還打人！沒王法了啊！」

 

餘隊走到兩人面前：

 

「所有事情我負全責，你們不服可以告我，我叫餘文博。」

 

說罷他指揮消防員將李慧潔的車挪到一旁，又跳上消防車，朝小區裡開了進去。

 

李慧潔指著消防車的背影罵：

 

「你們等著！還敢打人！我現在就報警，把你們都抓起來！！」

 

7

 

我看消防車駛進小區，心裡松了一口氣。

 

路人七嘴八舌。

 

「就這兩口子，妨礙消防車進去救火，你沒看C區那火，燒的黑煙滾滾。」

 

「C區？」

 

李慧潔老公聽到路人的話，一骨碌爬起來，也不喊疼了。

 

他問李慧潔。

 

「你知道是那幢樓著火嗎？我怎麼聽他們說是C區？你回去看過沒？是不是我們樓？我媽在家沒事吧？」

 

李慧潔微微愣了下。

 

「你媽好著呢，我走的時候她還在睡覺呢。我出門前檢查過家裡的火，都是關好的。不會是我們家，你放心吧。」

 

我突然腦瓜子裡閃過一個念頭，隨口就問了出來：

 

「你們住幾號樓？」

 

李慧潔愛答不理的：

 

「5號。」

 

我一聽，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

 

「真是自作孽呀！」

 

李慧潔瞪著我：

 

「你笑什麼笑？」

 

「你在這兒折騰了這麼久，居然不知道是哪棟樓起火嗎？」

 

李慧潔老公驚恐的問：

 

「難道是5號樓起火了？」

 

「老天可真是有眼呀，你在這折騰了半天，不讓消防車進去，結果就是你家那幢樓起火了，你說巧不巧？」

 

兩口子一聽我的話，撒腿就回跑，一邊驚慌失措的喊。

 

「可別是咱們家啊！」

 

「我給媽打電話，問問媽好著沒。」

 

等他們跑到樓下時，李慧潔看著滾滾黑煙，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來。

 

「老天爺啊！我家怎麼起火了！！」

 

她老公一把揪住她衣領：

 

「你不是說不是我們家嗎？你不是說你檢查過家裡的火源嗎？我怎麼看那火就是從我們家燒起來的！」

 

餘隊聽到兩人的話，氣的大罵：

 

「刀子扎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疼是吧？火場裡一分鍾一個樣，你堵著消防通道那麼久，現在明火都過到樓上去了！你家1101戶是吧？你家就是起火點，根據現在這個火勢判斷，你家估計已經燒空了。」

 

李慧潔一聽，捶胸頓足的嗷嚎。

 

「那你快去滅火啊！你站在這裡幹嘛？巴巴的動嘴有用嗎？」

 

說完居然還把餘隊往樓門裡推。

 

餘隊反身錯開她。

 

「我是現場指揮！不用你操心！我已經派人去滅火了。你現在知道急了？剛才堵著我們車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

 

她老公在旁邊反復打電話，一臉焦慮不安，最後【撲通】一下跪在了餘隊面前。

 

「隊長，我老娘的電話打不通，她肯定人還在家裡！求求你們了，趕緊去救她！」

 

餘隊一聽他家裡還有人，立刻重新組織人員。

 

「群眾反映起火的1101室裡有老人，二組，帶上裝備，組織衝鋒救人。」

 

趙經理指著李慧潔兩口子大罵：

 

「你們兩個人必須要負責任，現在明火已經燒到12樓了，有沒有人員傷亡，有多少財產損失，等消防員滅了火才知道。你們祈禱最好人都沒事，不然你們下半輩子都要去踩縫纫機！」

 

一個臉上被燻的黑乎乎的男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揪著李慧潔的老公就揮拳頭。

 

「就是你們兩口子堵著消防通道是吧。老子打S你們這兩個王八玩意！我再反應慢點，命都得搭進去！」

 

李慧潔的老公這會兒整個人已經毫無生氣，兩眼空洞的望著樓上滾滾濃煙和熾熱的火焰。

 

男人的拳頭落在他的臉上，他也不知道躲開，嘴裡念叨著。

 

「老娘啊，你可千萬別有事啊。」

 

我忍不住也上去，朝他捶了他兩拳。

 

「現在祈禱有什麼用！早早把車挪開，火也不會燒的這麼嚴重！害人害己。」

 

8

 

李慧潔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彈了起來，衝過警戒線要往樓裡跑，

 

餘隊一把抓住她。

 

「你幹什麼去？現在整個樓裡情況十分危急，闲雜人等都不許進入！」

 

李慧潔不管不顧：

 

「不行，我要回家去看著你們滅火。我家裡有很多貴重物品，萬一你們哪個隊員手腳不幹淨，給我拿走了怎麼辦？」

 

還沒等餘隊說話，鄰居們一聽都不願意了。

 

「你這個女人還是人嗎？消防員冒著生命危險在幫我們滅火，你不但不感激，還說這種喪良心的嗎！」

 

「你們懂個屁啊！誰看到財物不會起歹心？一個個又在這演好人，當聖母！等你們家東西丟了，你們哭都晚了。」

 

餘隊大喝一聲：「你簡直不可理喻！我的隊員我保證，個個都是正直無私的！絕對不會出現你說的那種情況！」

 

李慧潔不理他。

 

「你說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詞，真正的人品誰知道呢？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給我保證也沒用，萬一你們的消防員以前就沒見過我家那麼多值錢的東西呢？」

 

我被李慧潔的逆天發言驚呆了。

 

我拉著她，給她指了指樓上的濃煙。

 

「你自己看看這情況，別說你家有什麼值錢的物品，就算你家有金子，這大火都給你融了，你能不能別給消防員添亂？」

 

她掙脫我：

 

「我不管，我就要回去看看。」

 

餘隊皺著眉頭，一招手叫了一個消防員，他一把將李慧潔的雙手反絞起來。

 

「你再這樣子胡鬧，我就告你妨礙公務了。」

 

說完把李慧潔送到消防車的駕駛室裡鎖起來。

 

「你就老實在這兒待著，等我們把火滅了再允許你出來。我警告你，不要在車裡搞破壞，否則所有的損失你要賠償，我們這車可比你的車貴多了。」

 

她老公跟著跑過來，想把她往車下揪。

 

「李慧潔，你給老子下來！你他媽的還操心你那點三瓜兩棗呢？我媽還在屋裡，也不見你擔心她！我媽有點事，我非把你卸了不可！」

 

李慧潔躲在消防車的駕駛室不開門，臉色明顯的慌張，可是還在嘴硬。

 

「媽也是，起火了自己不知道逃出來嗎，自己就在家呆著，我也不是保姆，24小時的守著她，我還有自己的生活呢！」

 

她老公朝著消防車門踢了一腳。

 

「你真是個毒婦！」

 

9

 

【嘭！】

 

正在樓下人爭吵不休時，樓上傳來一聲巨響。

 

餘隊大喊：

 

「所有人往後退！危險，出現閃爆了。」

 

李慧潔的老公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媽啊，你在哪啊？你可千萬別有事。」

 

餘隊拿著對講機呼叫。

 

「各小組匯報情況。」

 

對講機裡不斷傳出消防員的匯報。

 

李慧潔的老公爬起來，一把奪過對講機，歇斯底裡的穩：

 

「你們不是去救我媽了嗎？找到我媽了嗎？說話啊！」

 

他抓住餘隊發瘋。

 

「你快去救我媽！快去救她！」

 

有兩個隊員從樓裡出來，餘隊一把甩開他，快步迎了上去。

 

李慧潔的老公看了一眼消防隊員抱著的人，兩眼通紅，大叫著撲上去。

 

「媽！媽！你沒事吧！你看看我！」

 

消防隊員對著餘隊匯報。

 

「趕緊叫救護車，我們找到人的時候，已經沒了氣息，吸入濃煙太久了。」

 

老太太被消防員放在地上，另外一名消防員走上前給老太太開始做人工呼吸。

 

「都讓開點！保持空氣流通！」

 

李慧潔的老公顫抖著走過去，不敢相信的看著一動不動的老太太，伸出的手不知道摸哪裡才好，空空的懸在老太太的身上。

 

他停了片刻，突然朝餘隊喊：

 

「你把車門打開，把那個瘋婆娘給我放出來！我要讓她給我媽陪葬！」

 

說完就去猛拍車門。

 

「李慧潔！你這個喪門星！你給我出來！」

 

李慧潔躲在駕駛室裡，眼中全是恐懼，朝著餘隊擺手示意。

 

「隊長你別開門啊！千萬別開門！你們要保護我啊，他現在要S我。」

 

趙經理走過去拍了拍李慧潔的老公。

 

「大兄弟，保持冷靜，我已經打了120，一切等醫生來再說。」

 

「你不用勸我，我冷靜的很。我現在就想掐S那個賤人！要不是她堵在消防通道上，我媽或者就不會出事！」

 

李慧潔在駕駛室裡和我對視上了，突然指著我大喊：

 

「老公，都怪那個小賤人！怪她沒早點告訴我，是5號樓起火了！她要是早告訴是我們樓著火，我肯定第一時間就把車挪走了！你快抓住她，讓她負責！」

 

她居然顛倒黑白，還來指責是我的原因，我也不含糊，走到車前和她對峙。

 

「你可真是能給自己洗白啊！明明是你的問題，你還怪我？怎麼，是5號樓你就可以挪車，別的樓就和你無關了？你家是家，別人家就是草窩？你媽是生命，別人家就是草芥？」

 

「你個小賤人！你是故意不告訴我，等著看我笑話是吧！你現在害S了我媽！你要給她償命！」

 

「剛才我著急讓消防車進來，才對你一忍再忍，甚至都給你跪下求你了。而你不但沒有一點公德心，還自私自利到這種程度！害S老太太的是你！你別想逃脫法律的制裁！」

 

10

 

救護車很快就來了。

 

醫生對李慧潔的婆婆進行了檢查，又採取了急救措施，最後搖了搖頭。

 

「沒辦法了，心跳和呼吸都沒有了。」

 

李慧潔老公終於哭出了聲。

 

「媽呀，是我害S了你啊！我娶了這麼個不是玩意的東西回來！我對不起你啊。」

 

餘隊將車門打開，李慧潔躲在裡面不下來。

 

「你婆婆人都沒有了，你還不下來看看！」

 

李慧潔老公聽到動靜，一個箭步衝上消防車，一把抓住李慧潔的頭發，連拖帶拽將李慧潔從車裡拉下來。

 

「給我媽跪下磕頭！我弄S你個賤人！」

 

李慧潔哆哆嗦嗦的走到老太太旁邊看了一眼，嚇的立刻轉過頭。

 

他老公徹底怒了。

 

「你還害怕？你是該害怕！我掐S你去給我媽賠命！」

 

說完他雙手就掐上了李慧潔的脖子。

 

一旁的人趕緊將他們分開。

 

李慧潔被掐的直咳嗽，指著他罵。

 

「我又不是故意害S你媽的，你居然對我下S手！你個黑心玩意啊。」

 

他老公冷眼看著她。

 

「掐S你，我好娶新老婆。」

 

李慧潔一聽，撲上去就廝打他。

 

「你終於說出心裡話了是吧！這下讓你找到理由啊！」

 

她老公反手兩巴掌扇了過去。

 

【啪啪！】

 

「你個沒心的爛貨！你到現在都沒意識到自己錯了嗎？我真是後悔娶了你這個東西啊！」

 

消防員陸續從樓裡退了出來。

 

「報告隊長，12層，13層的明火都已經撲滅，11層隻有1101過火，整體火勢得到控制，三小組在檢查是否還有遺漏，除11層那個老太太以外，暫無發現其他人員傷亡。」

 

我聽了也不禁唏噓。李慧潔害人害己，最後將自己家人害S了。可憐了老太太白白喪命。

 

明明是有一條生命通道的，硬是被她兒媳婦活生生的掐斷。

 

這時一輛警車開了過來。

 

「是誰報的警？」

 

李慧潔一看警察，嚇的不自覺往她老公身後躲。

 

「是我報的警。」

 

物業趙經理站了出來，指著李慧潔。

 

「就是她，把車停在消防通道裡，拒不挪車。」

 

警察走到她面前，出示了拘捕令。

 

「你故意堵塞消防通道，危害公關安全，涉嫌故意S人，和我們走一趟。」

 

李慧潔抓住他老公的手祈求：

 

「老公，你找找你的朋友，託託關系，我不想被抓進去啊！」

 

他老公冷漠的撥開她的手。

 

「你活該！等我辦完媽的喪事就和你離婚，你是S是活，坐牢發財，都和我無關！」

 

警察看了他一眼：

 

「你別以為離婚了就和你無關，群眾舉報，你也沒有及時勸她挪車，你也一樣要接受我們的調查。」

 

看著離去的警車，我相信法律會做出公正的裁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