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姜流螢依舊不為所動，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心中卻是萬般無奈，畢竟在這個空間裡任何生物都不會感覺到累，又或者餓，也不會老、傷、死。
白鳥之所以這麼說無非是想讓自己哄哄她罷了……
那就，哄吧。
“繪理聽話，把我的身體交給西姆，他會處理好一切。”
姜流螢說著說著心中升起了幾分心虛，下意識低頭不敢看白鳥繪理的臉，還好借著霧氣可以遮擋一些。
不過就算對方沒發現她的異常也被氣得半死，咬牙切齒的質問道：
“西姆又是老師的哪條狗？他有我好嗎？！憑什麼給他不給我？？”
白鳥似乎已經忘了她原本要問的問題，比起老師欺騙她還要嚴重的是老師還有其他的……朋友，
甚至還違背約定讓她的新朋友帶走她！
本以為卡爾那幫人就已經夠討厭了，現在還來一個神棍跟她搶，太討厭了，
這些人太討厭了，如果他們都死了就沒人跟她搶老師了吧……
“他……比你聽話。”
姜流螢一句不經意的話瞬間把思考中的白鳥繪理拉回現實，忍耐了許久的嫉妒之火當場點燃，
大喊道：
“你……你休想！我不給就不給！等我，等我把你復活！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再見面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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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鳥將現在兩人見不上面的情形都歸結於姜流螢死亡，猜測是她的靈魂進入了自己的夢境。
“我不是……”
姜流螢原本想解釋的話堵在喉嚨，有些不知所措，不禁感嘆果然還是機器比人好交流。
但是為了杜絕白漓那個瘋子對她的大腦做出什麼瘋狂舉動，
她必須說服白鳥把她的屍體給西姆，也就是那個黑袍人。
這才是最保險的。
當然姜流螢並不是不信任白鳥，恰恰就是因為她太相信她了，相信她會不擇手段也要將自己復活，哪怕是跟白漓合作。
“繪理你聽我的，其實……我們現在也能見面，以後也可以，前提是你按我說的做。”
姜流螢揮一揮手，久久不散的白霧就這麼消失了，她的臉清晰的印在白鳥眼底。
“流……流螢老師……”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老虎一下子變成嗷嗷待哺的幼貓，邁著磕磕絆絆的步伐朝對方撲去。
同為一米七的身高不知為何白鳥硬生生顯得嬌小幾分。
也可能跟她故意彎腰有關……
姜流螢的表情在看到趴在自己胸前那張跟自己七分像的面孔茫然了片刻，縱使見過數次還是會被驚訝到。
“你，你先起來。”
白鳥卻陰惻惻的笑了一下，小聲說：
“老師不是說繪理不聽話嗎？那繪理就先失禮了。”
在姜流螢還沒反應過來她這句話意思前白鳥繪理突然仰頭咬住了她的脖子。
像是故意報復她剛才的那番話般，留下了一個重重的牙印。
然而……
姜流螢低頭瞧了瞧迅速恢復原樣的皮膚，又偷偷抬眼瞄了瞄難以置信的白鳥繪理。
誰知對方緊接著就笑了出來：
“我就知道這是夢！老師你記住，這是你欠我的！等你醒來後……唔……”
白鳥繪理的話還沒講完就被對方冷不丁地用手捂住了嘴巴，
“噓——就當是我欠你，把我的身體交出去，我知道理理最乖最聽話了，是我最好的朋友，對不對？”
連著三個之最，可把白鳥誇得沾沾自喜就差上天了。
“既然老師都這麼……”
仍然是還沒說完一整句話就被掐斷了，隻不過這次的原因是她整個人被踢出了空間。
姜流螢仿佛意識到了什麼，扭過頭。
一模一樣的她。
或者說，少年時的她，承載了對這世界所有怨恨和惡意的她，此時面無表情的站在霧後，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姜流螢主動打破沉默：
“你不該在這裡。”
“她綁架過你。”對方卻回答的毫無幹系。
“她該死，你有我們就夠了。”
十四歲的‘流螢’面色不改的陳述完後，沒再與她多說便轉身離去。
第312章 十年白幹
押往精神病院的車上，
姜斯年看著坐在他身側的光頭，許久以後才遲疑的開口：
“成……成渝……？”
姜成渝緩了半分多鍾才扭過頭，一聲不吭的又轉了回去，低著頭，手指緊緊捏著黑屏的手機。
姜斯年在第十一根鎮定劑的作用下成功鎮定了下來，
面對姜成渝的無視也不惱，隻是單純的想知道，
後面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子？還有，螢螢在哪裡？
當然，最後一個問題他已經不抱希望了，像他們這樣的罪人根本不配見到她，
姜斯年想到這時自嘲一笑，大腦前所未有的清醒，想法也是空前的瘋狂。
隻不過現在他並不打算姜成渝，他的決定。
可即使他嘴上不說，但眼中的殺意卻愈發明顯，還是姜成渝猛的咳嗽了兩聲才把他從幻想中拉出了來，
再次看向姜成渝的時候他的眼中多了一些愧疚，用溫柔到詭異的態度撫摸著他光禿禿的頭頂說：
“二弟，你告訴我，後面的直播發生了什麼？”
或許是他的動作和語氣都太像從前那個安全感滿滿的大哥，
僅僅隻是安撫了幾秒鍾就讓原本神經緊繃的姜成渝卸下了全身防備，低頭撲進那令人安心的懷抱，悶聲大哭：
“嗚嗚嗚……大哥，大哥我又做錯事情了……”
“沒事，大哥也做錯過，我們知錯就改，螢螢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姜斯年拍著他的背輕聲哄道，此時的兩人還是一副兄友弟恭、情同手足的場面，
直到姜成渝一點點把緣由說了出來，包括他認錯換心的對象，以及，他對姜流螢下的狠手……
霎那間姜斯年的動作一僵，
這一刻他眼中的愧疚通通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濃厚的悲憫。
嘴上說著：“會原諒的……沒關系。”
心中想的卻是：
這次真不能怪我了，我親愛的弟弟。
“真，真的嗎大哥？螢螢她會看在我把頭發都剃光的份上，原諒我那一次衝動嗎？”
姜成渝帶著希望的目光抬頭看向姜斯年。
身為一名演員，還是家喻戶曉的影帝，如今他不僅割掉了自己的頭發在還頭頂上留下了數道剪刀留下來的劃痕，
就這樣的深度，留疤的地方估計是再也長不出頭發了。
姜斯年聽完眼底的冰冷再覆上一層，明明眼前的男人是與他相處多年的親弟弟，然而他的目光卻仿佛在看一件死物。
“會的……等我們一起”下地獄後螢螢一定會原諒我們的。
他輕聲開口，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小到離他隻有幾釐米距離的姜成渝都聽不清楚。
隻能偏頭問道：“一起什麼？”
姜成渝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海上四處漂泊的蜉蝣，瘋狂的渴望著有人能拉住他，安慰他，告訴他接下來該做什麼。
恰恰姜斯年作為他最信任的大哥在此時出現。
像是一束光打在他的身上。
“沒什麼，放心吧二弟，大哥已經想到辦法了，隻不過……我們應該先逃離這裡。”
姜斯年環顧四周一圈，他們所在的後車廂裡還裝了一層鐵柵欄，上面有鎖，前面跟司機也還都隔著一層厚厚的鐵板，
也不知道究竟是經歷過什麼才將一個面包車改造成這樣。
換句話說他們現在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姜成渝的手機震了一下，原本黑下的屏幕亮了起來。
“你的手機沒有壞？？”姜斯年驚訝的問道。
姜成渝又咳了兩聲，表情十分窘迫的說：
“山寨機比較耐摔。”
“那你剛才為什麼不拿出來讓我看直播！”
姜成渝一時怔住，羞愧的低下頭：
“我不敢看。”
聽到這一句話的時間姜斯年掐死他的心都有了，怎麼會有這麼膽小的人？連最小的姜焰都不如！
就在他準備奪過手機的時候，姜成渝已經念出了手機上的訊息：
“姜绾绾在雲山寺，快去找她。”
當即他就怒了，眼裡的火氣幾乎都要化作實體噴出來：
“我找那個賤女人幹什麼？！姜焰對她居然還不死心！”
遠在車上，被兩個壯漢夾在中間的姜焰要是聽到這句怕不是恨不得立馬穿過屏幕來揍他，
好在姜斯年明白了他的意思，拍了拍姜成渝的背說：
“找，當然要找，姜绾绾把我們妹妹害的那麼慘難道就算了嗎？”
“應該讓她和螢螢一樣，不，應該是比螢螢還要痛苦，百倍千倍才對。”
聽完這番話後姜成渝恍然大悟，可問題是，
他們現在應該怎麼逃離這輛車。
……兩人相視一眼後，不約而同的用身體撞向車身。
*
前排開車的大哥跟副駕駛目目相覷：
“後面那兩個傻子還真以為拍電影呢，這要是能給他們撞翻我十年車都白開了。”
“就是說咯，不是都已經到神經病院了嘛？這倆二貨急個錘子？”
話才說完車就穩穩的停在了車位上。
“太好了！我們真的成功了！”
姜成渝還在激動著，結果沒一會門就開了，外面大寫著精神病院的字樣猝不及防的進入二人視線。
“成功你個錘錘，明明四喔大鍋把車子停哈了！”
司機見他還想繼續說下去連忙拽住他的衣領：“行了，跟我去上個廁所，順便多喊點人來把這兩個神經病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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