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穿過浴室的玻璃牆，哀傷地看著她，「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曼曼，把證據匿名寄出去，我們離開這座城市吧。」

我知道匿名舉報信很可能又會石沉大海。

 

在我S前，我已經快要接受我沒辦法阻止華天集團的陰謀了。

 

它就像一頭巨獸，牢牢盤踞在這座城市上空。

 

以我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連根拔除。

 

我牽掛著那些無辜的女子，可也深深意識到了自己的渺小。

 

王昊等人享受著非法盈利帶來的榮華富貴，一線研究人員卻被蒙在鼓裡，還以為自己鑽研是為了人類謀福祉。

 

怎麼會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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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更想讓我愛的人好好活著。

 

蘇曼曼搖頭，「傻不傻。過去一直都是你在照顧我，陸澤燦，可我也想為你做點什麼。

 

「愛我者慘S街頭，害他者高枕無憂。

 

「這世間沒有這樣的道理！」

 

她眼眸晶瑩，又似想起了什麼似的噗嗤一笑「何況我可不像你，還和在學校時一樣，愣頭青一個。我可是有計劃的。」

 

我知道她大抵是想起了我在大學時追求她，每天就是會給她帶飯、約她去自習，和其他追求者比起來簡直耿直的不行。

 

可曼曼，系花曼曼，那麼嬌俏可人的曼曼，還是選擇了我啊。

 

然後便是從校園到工作，甜甜蜜蜜又吵吵鬧鬧的六年，直到我發現華天集團的黑暗。

 

我追問蘇曼曼她的復仇計劃，可她怎麼也不肯回答我，被問煩了，隻說自己作為博主有的是粉絲和後援團。

 

時間很快滑倒了零點。

 

今天是蘇曼曼的二十七歲生日。

 

「生日快樂，曼曼。」我凝望著她。

 

她調戲我，「叫姐姐，陸澤燦，我如今比你大了。」

 

是啊，我的生命，永遠定格在了25歲。

 

我黑線，「喂，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可我們還是一起笑了。

 

用苦澀的笑容，來逃避凝滯的氣氛和殘忍的事實。

 

這晚，我安靜地躺在曼曼身側，久久地凝望著她的睡顏。

 

她這一晚，睡得很香，嘴角終於是帶了笑的。

 

你到底是要做什麼呢？曼曼？

 

我日夜飄在她身邊，竟然沒辦法完全猜透她的想法。

 

時間來到白天，蘇曼曼這一天其實非常忙碌。

 

一直在和不同的人打電話、發微信。

 

直到傍晚，她才停下來，開始梳洗打扮。

 

她穿上了我最喜歡的那條紅裙，化了一個嬌豔欲滴的妝容，像一朵盛開的紅玫瑰。

 

「我好看嗎？陸澤燦。」她輕聲問我。

 

我點頭，「曼曼，你在我心裡永遠是最好看的。」

 

她笑了，「變成鬼了嘴倒是甜起來了。」

 

「是真的」，我哀傷地凝望著她的臉，「今晚這樣見張天昊，你還能全身而退嗎？」

 

她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細細地描眉。

 

我也再說不出任何話，隻能陪著她安靜地等待。

 

門鈴響了。

 

9、

 

蘇曼曼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平復自己的情緒，然後緩緩走向門口。

 

打開門，張天昊就站在門外，他手裡拿著一瓶昂貴的紅酒，臉上掛著志在必得的微笑。“曼曼，晚上好。”

 

他的聲音溫和，卻讓人感到一陣寒意。

 

就像……暗中吐著信子的毒蛇。

 

「晚上好，昊哥。」蘇晴回應著，盡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自然。

 

張天昊走進屋內，他的目光在客廳裡掃視了一圈，然後定格在蘇曼曼的臉上

 

「今晚真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嗎？」他問，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蘇曼曼點了點頭，她轉身走向廚房，準備開啟紅酒。

 

她的手在抽屜裡摸索著，找到了事先準備好的藥物。她的動作必須小心，不能讓張天昊察覺。

 

然而，就在她準備將藥物倒入張天昊的酒杯時，張天昊的聲音冷不丁地從背後響起。

 

「蘇曼曼，你在做什麼？」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冰冷。

 

蘇曼曼的手一顫，手裡的藥包差點掉落。

 

她轉過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沒什麼，我隻是在給你倒酒，這杯子有點髒了我拿紙擦擦……」

 

張天昊的目光銳利，他緩緩逼近蘇曼曼，每一步都讓蘇曼曼感到巨大的壓力。

 

他伸出手，輕輕挑起蘇曼曼的下巴。

 

「蘇曼曼，你真的以為我這麼容易上當嗎？」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曼曼的計劃已經敗露了嗎？

 

我慌亂地喊道，「曼曼！快報警！不對，快跑！」

 

來不及了。

 

張天昊的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突然抓住蘇曼曼的手腕，用力一扭，將她按在了桌子上。

 

「張天昊，你放開我！」蘇曼曼掙扎著，但她的力量根本無法與張天昊抗衡。

 

張天昊從口袋裡拿出一卷麻繩，他將蘇曼曼仰面朝上牢牢綁在了桌子上。

 

「蘇曼曼，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我真的會喝你的酒嗎？」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嘲諷。

 

蘇曼曼表情是慌亂的，她拼命掙扎著，卻完全動彈不得。

 

我心急如焚，卻看到她的左手委曲，擺出了我們之間的一個小小暗號。

 

意思是我愛你。

 

什麼意思？

 

這也在她的計劃內嗎？

 

可是張天昊已經拿起了刀子！

 

「蘇曼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華天集團的秘密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張天昊的笑容變得更加殘忍，搖晃著一把匕首逼近，

 

「還有，你果然猜到了你那個S鬼男朋友的S和我們有關吧？才刻意接近我。

 

「沒錯，那就是我一手安排的。

 

「他S前，還親眼看著我給你送花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蘇曼曼的心如刀割，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張天昊，你這個畜生！」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悲痛。

 

張天昊笑容愈發張狂，他俯身在蘇晴耳邊低語。

 

「曼曼小寶貝，你很快就會和你的男朋友團聚了。」

 

他的手緩緩伸向蘇曼曼的脖子，逐漸加大了力度。

 

看著曼曼被張天昊折磨，我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憤怒。

 

我多想要衝上去保護她，但我隻是一個無力的靈魂。

 

我好恨啊！

 

連屋內的空氣，都下降了幾度。

 

「張天昊，你不會得逞的。」蘇曼曼被扼住了喉嚨，聲音雖然微弱，但卻絲毫不怯弱。

 

張天昊的臉色變得猙獰，他松開了手，轉而一刀劃破了蘇曼曼的衣裙。

 

鮮血從蘇曼曼的雪白的胸口蔓延了開來，紅裙更加豔麗了。

 

「蘇曼曼，你真是太不識相了。」張天昊冷著臉，一刀又一刀地劃下去。

 

「本來想玩夠了就把你送去實驗室取卵代孕，看你這麼漂亮還想著讓你能生下幾個我的孩子也不錯。

 

「可原來你和你的男朋友一樣不識好歹！

 

「那你今天就陪我玩個夠吧！」

 

蘇曼曼慘叫出聲，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我急得團團轉，雙手一次又一次徒勞地穿過她的身體，鮮血灼痛了我的靈魂。

 

咳嗽過後，蘇曼曼嘶啞著嗓音開口，「張天昊，你們華天集團非法進行人體實驗，綁架無辜女子取卵、代孕，喪盡天良！

 

「我男朋友陸澤燦想要揭露你們的騙局，卻被殘忍S害，慘S街頭！

 

「天理昭昭，張天昊，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

 

張天昊惡狠狠地捅了蘇曼曼肚子一刀，滿意地看著她痛到說不出話，他聲音冷漠地說：

 

「我們做了又如何？

 

「華天集團盤根錯節，利潤無窮，有的是人脈。

 

「你和你那個傻子男朋友陸澤燦一樣，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我目眦欲裂，雙眼流出了血淚。

 

我的曼曼，該有多疼啊！

 

可蘇曼曼卻突然斷斷續續地大笑了起來，「陸澤燦！我很快就可以給你報仇了！你再等等我！」

 

張天昊一驚，怒吼道：「這時候了你還在說什麼胡話！信不信我一刀結果了你！」

 

蘇曼曼還在笑，「張天昊，你看看電視邊的擺件，有沒有看到個攝像頭？全國網友都在欣賞你的認罪直播呢！」

 

張天昊瞬間慌了神，他衝過去一把扯下了攝像頭，一腳踩碎。

 

可是太晚了。

 

蘇曼曼的美妝直播間裡，人數一直在暴漲，已經衝上了熱搜。

 

「我的天哪，主播打算做什麼？」

 

「美妝直播為什麼在直播S人啊！」

 

「不要啊！！！快報警」

 

「華天集團真的喪盡天良！」

 

「他承認了他承認了，天吶這還是21世紀嗎！」

 

……

 

不遠處，已經傳來了警笛聲。

 

張天昊慌亂地又狠狠捅了蘇曼曼幾刀，轉身就想奪門而逃。

 

可門早已被反鎖了。

 

我親眼看見的曼曼把鑰匙衝進了下水道。

 

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放張天昊離開。

 

蘇曼曼的瞳孔已經有幾分渙散了，可她還在笑，哪怕唇邊也溢出了鮮血。

 

「你逃不掉了……」

 

10、

 

我心痛又無奈地看著飄在了我身邊的蘇曼曼，「傻曼曼，值得嗎？」

 

她正饒有興味地看著警察把張天昊押走，飄的還挺開心的。

 

「值得啊，我給你報仇了，證據我已經提前寄給了巡視組，也給郵箱設置了定時發送。

 

「以我直播間今天地流量，這個事情沒人能壓得住。

 

「華天集團要完蛋了，張天昊也很快要下地獄咯！」

 

我哽咽了，「我以為你隻是要報警抓他，得多疼啊……」

 

「行了行了，我看你現在才是個愛哭鬼吧～」蘇曼曼轉頭看我，「走，和你一起去投胎呀，我覺得挺好。」

 

我的傻曼曼啊。

 

隻願來生，我們的前路，漫漫亦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