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紀燃是滿城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因為家庭背景的緣故,他習慣了吊兒郎當的過日子。直到有一天,他學生時期便看不順眼的死對頭秦滿家中宣布破產,兩人還陰差陽錯地在酒店共度一晚……醒來,紀燃看到死對頭的落魄模樣,決定“資助”對方,把對方綁在自己身邊,好一泄往日之憤。


第1章


  紀燃是被耳邊的電話鈴聲吵醒的。


  等會,哪來的座機?


  他迷迷糊糊醒來,抬手想接,手肘才動了一下,骨頭裡傳來的酸疼感立刻就把他叫清醒了。


  他下意識睜開眼,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在昏暗的環境下轉了轉,眼睫隨著他的動作抖了幾下。


  操,就算是他壓著手肘睡了一夜,都不可能這麼疼啊?


  電話鈴聲吵耳,他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嘖了聲,掙扎著接起電話。


  “先生您好,我們酒店中午十二點就要退房了,請問您還要續房嗎?”


  他睜眼時看到了房間的裝潢,自然知道自己在酒店。


  紀燃閉上眼,他發覺他不止是手肘疼,雙腿更是難受,腰部往下就跟廢了似的。他道:“續。”他還沒睡夠呢。


  “好的先生,那您有空麻煩來前臺辦理一下續房手續。”


  掛了電話,紀燃想著手都被壓成這樣了,再保持這個姿勢怕是真得廢了,於是他掙扎著,想翻個身,換個姿勢。


  這一動可不得了。


  身下的酸麻和劇痛瞬間從腳底竄到他頭頂,疼得他龇牙咧嘴,同時,也把他昨晚的零散回憶給疼了回來。


  他還來不及捕捉這些回憶的其中一幕,就被目光所及之處的物件驚掉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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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質地板上靜靜躺著一條紅褲衩,是他今年本命年特地買回來的,一條兩千塊。


  不不,這不是重點。


  隻見在他的紅褲衩旁邊,還躺著一條純黑色的男士內褲。


  與此同時,他的左手碰到了什麼東西。


  紀燃僵硬著腦袋往回轉。


  他旁邊還躺著個男人。


  男人一頭利落短發,背對著他躺著,看不清什麼,隻知道他背部線條緊繃,脖頸修長,能看出平時不乏鍛煉,屬於往健身房一丟,男人女人都會上來搭訕的那個類型。


  但紀燃沒心思欣賞他的肌肉。


  這男人背上有許多道紅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怎麼留下的,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曖昧的痕跡。


  記憶蜂擁般回籠。


  紀燃雖然是個Gay,但還沒真正跟男人做過,昨晚壓根沒讓人陪,所以這人不可能是夜店的那些少爺。


  也不是那群狐朋狗友們,給他們八十個膽子他們都不敢碰他。


  更不可能是路邊碰到的,那家酒吧他去得勤,不少人都認識他,就算是撿屍,也沒人敢撿他。


  他昨晚還遇見誰了?


  一個英俊硬朗的五官迅速竄進他的腦海。


  紀燃回想起某些細節後,幾乎是被嚇得一個激靈——


  我操!!!


  他是糊塗了?這麼欠揍的背影除了秦滿那王八蛋還他媽能有誰??


  紀燃感覺到自己身下疼得厲害,心裡又惱又怒。所有情緒全都湧到他腦子裡去,他連臉頰都氣紅了,連確認都不想確認,撲騰著就想下床。


  誰知他一動,就感覺體內也有什麼液體跟著在動,他還沒反應過來,那東西就已經順著他的動作,滑落到他的腿根部,粘稠感帶來的不適直竄大腦。


  操!


  我日你媽!


  紀燃看著旁邊的煙灰缸,邊計算著它的殺傷力,邊心裡不斷在安撫自己——


  冷靜,紀燃你千萬要冷靜,這馬上要過年了,可他媽不能在牢子裡過。


  紀燃此時很想點根煙冷靜一下,但顯然情況不允許。於是他隻能拿起地上的紅內褲,一股腦地往自己腿上套,誰知他身上疼得厲害,手不自覺地在哆嗦,套了半天也沒穿好。


  “你去哪?”


  男人嗓子低沉又沙啞,劃破了這片寧靜。


  紀燃動作瞬間僵住。


  床上的人不知何時醒來,回了頭正在看他。


  男人眉眼銳利,五官深邃,一邊眉梢正輕輕挑起,眼底帶著些漫不經心的疑問。


  紀燃的僵硬隻持續了一瞬。


  他這輩子都不可能在秦滿面前示弱的。


  他繼續手上的動作,咬著牙道:“去給你買棺材。你喜歡什麼款式的?花一些還是暗一些?”


  秦滿哼笑了聲,道:“都行……我還以為你要跑。”


  紀燃瞪大眼:“我跑?你都沒跑,我跑什麼?”


  “誰知道呢。”


  秦滿坐起身來,一個彎腰,從不知是誰的褲子裡掏出煙盒和打火機,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棺材錢該是你付吧?我可沒錢了。”


  自己疼得龇牙咧嘴,這人卻還能安穩坐著抽煙。


  “你放心死,你死多少回,我就給你買多少副。”紀燃黑著臉,繼續手上的動作。


  “等會兒。”秦滿吐了口煙,“你先把這次的錢付了吧,我怕你真跑了。”


  紀燃有一瞬間沒明白過來:“付錢?付什麼錢?”


  秦滿道:“你昨晚不是說要‘資助’我麼。怎麼,把我睡了,就想翻臉不認賬了?”


  “……”


  紀燃全想起來了。


  他想起自己昨天喝醉闖進廁所,看到秦滿正在洗手,他就從錢包裡掏了張黑卡出來丟在秦滿身上,鬧著說要包他。


  紀燃氣樂了:“是我睡你還是你睡我?”


  秦滿抖了抖煙灰,抬眼問:“那你爽了嗎?”


  紀燃一愣。他順著秦滿的話,下意識轉移視線,看了一眼秦滿身下的被褥。


  “我爽?”紀燃嗤笑,“你做夢呢,就你那破牙籤兒,塞牙縫都不夠。”


  秦滿也笑:“那你來試試,我看看你牙縫有多大。”


  紀燃從沒想過有朝一日,他會在大白天,跟秦滿面對面開黃腔。


  “滾,老子沒爽!”他罵。


  秦滿聞言,點點頭,他把煙摁滅,然後掀開被子道:“你等著。”


  這人沒穿衣服,紀燃撿起地上的黑內褲往他那邊一丟:“等著幹啥?打架?要打,你也把衣服給我穿好,不然一會救護車來了,光溜溜抬出去多不體面。”


  秦滿依言穿上:“我不打,我有職業素養,不打金主。我是要去隔壁問問。”


  紀燃沒明白:“問什麼?”


  秦滿哼笑一聲:“問問他們昨天晚上,有沒有聽見你叫。”


  “……”


  殺人犯法,殺人犯法,紀燃在心裡默念。


  南無阿彌陀佛。


  “再跟你的朋友說,你想吃白食。”秦滿道。


  紀燃從沒發現秦滿這麼不要臉。


  他們平日雖然是死對頭,但秦滿百八十年都是那副死人臉,說話陰陽怪氣又冷冰冰的,簡單幾個字就能把人氣死。


  跟今天這個賴著要他付資助費的完全不像一個人。


  紀燃道:“秦滿,你臉都不要了?”


  “我都破產了,還要那些虛的做什麼?”秦滿說。


  好。


  算你狠。


  紀燃冷靜下來了,他把褲子紐扣扣好:“你等會。”


  秦滿一笑,依言停下腳步,坐在了旁邊的沙發上。


  剛才太急沒仔細看,現在紀燃才發現,地上不止有他們的衣服,還有好幾個剩下的套子,裡面甚至還有些不入眼的東西。


  紀燃深吸一口氣,想坐,又顧忌著自己的屁股,於是隻能站著。


  “是。”他揉揉太陽穴,“我是說了要包你。”


  “等會兒。”秦滿拿出手機來,打開錄音,“你再說一遍,我錄下來。”


  紀燃怒:“老子還能賴賬不成!”


  秦滿聳聳肩:“誰知道呢。你剛剛不就打算賴麼。”


  紀燃再次做了個深呼吸,重復:“我是要包你!”


  “錢我會給……但是,資助也是有規矩的,這你該知道吧?”


  秦滿道:“不知道。”


  紀燃說:“……總之就一條!在資助期間,所有事情都是我說了算!!”


  “隻要不威脅人身安全。”秦滿痛快道,“你有什麼要求?”


  他這麼一問,倒把紀燃給問倒了。


  他之前又沒有找過別人,怎麼知道要提什麼要求?!


  “其他的以後再說,現在就一條!”紀燃咬牙切齒道,“以後要是有人問你……那方面的事,你必須說,是老子幹的你!”


  秦滿挑眉,點頭,嘴角繃緊:“嗯,知道了。”


  紀燃臉又被氣紅了:“你笑個屁,能不能有點職業道德?!”


  “有的。”秦滿往後一靠,“如果有人問我,我就說……”


  他聲音很緩,“說你很厲害,幹得我死去活來,還讓我叫了一個晚上……”


  “我他媽沒讓你說這麼仔細!”紀燃覺得自己壽命驟減二十年。


  “行。”秦滿點頭。


  紀燃覺得自己沒法跟他再聊下去了,他忍著疼,胡亂穿好衣服。


  臨走之前,他從口袋裡掏出那張黑卡來,再次丟到秦滿身上。


  “這卡……你先拿著。”紀燃道,“密碼是199511。”


  秦滿接得很準,卡在他指尖上轉了轉:“我能刷多少?”


  “你還想刷多少?你他媽就值一百塊。”紀燃說,“刷……五十萬吧,多了我砍死你。”


  “行。”秦滿把卡放到一邊。


  紀燃轉身剛準備走,就聽見身後人叫他:“等等。”


  紀燃不耐煩地轉頭:“幹什麼?!”


  “我們加個聯系方式吧。”秦滿道,“我收了錢,自然得盡責。以後你需要的時候……就找我。”


  我想殺人的時候能找你嗎?


  現在情況有些棘手,紀燃不好跟他翻臉,他煩躁地捋了捋頭發,拿出手機:“你微信多少?”


  加了聯系方式,紀燃一刻不多留,剛走到門口,又被人叫住了。


  “等等,還有。”秦滿語氣自然,“你那包五險一金嗎?”


  回應他的,是一道震耳欲聾的關門聲。


  


第2章


  紀燃在走出房門的那一霎那,原本挺直的背脊立刻向下彎了彎。


  操,這也太痛了。不像跟人打架時破皮流血的那種痛感,倒像十來根針扎在一處,隱秘又發痒。


  他倒吸一口涼氣,剛要往電梯裡走去,就聽見旁邊房間傳來一陣動靜,是隔壁的住客。


  隔壁住的是一對男女情侶,瞧見外面站了個人,他們出來時下意識就多看了一眼。


  想起秦滿的話,紀燃立刻挺直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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