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一念執著
- 3391字
- 2025-06-19 15:26:37
再回上京時,我成了尊貴無比的太子妃。
更難得的是,太子愛我、寵我,如珠如寶。
世家女子皆羨慕我,說我命好。
我也以為我和高羿會成為一對相敬如賓的恩愛夫妻。
直到,我因他的愛意痛失一子。
忘情丹失效,塵封的真相徹底揭開。
原來,在成為太子妃蕭景舒之前,我曾是蕭苒苒,我有心上人,遠在西北,叫慕容煊。
沉湎於喪子之痛時,我問高羿是否後悔喂我吃下忘情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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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我唯一後悔的便是送你去了西北,讓你遇到他,你本該就是我的妻。」
可我難產血崩那天,高羿卻拉著我的手,顫聲哀求我:「阿舒,我後悔了,我放你走好不好?」
1
我叫蕭景舒,於孝宣二十四年身著鳳冠霞帔,風光大嫁,成為顯朝多少少女夢寐以求的太子妃。
太子挑開我的蓋頭,我們一起行了合卺禮,飲了合卺酒。
禮成後,太子遣退伺候的人,放低聲音問道:「累了嗎?阿舒。」
我的脖頸被那九翚四鳳鳳冠壓得實在酸痛,但依舊端坐著:「我……臣妾不累。」
太子突然抬手在我的後頸上捏著,我受到驚嚇,卻不敢亂動。
一陣輕笑在耳邊縈繞,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太子已經扣住我的後頸,吻上了我的嘴唇。
他的姿態不容抗拒。
一股子酒氣。
我迷迷糊糊地被吻了不知道多久,但還是知曉自己已經躺在床榻上,鳳冠也途中被太子取下,正紅色的嫁衣褪到肩頭。腦海裡突然出現一抹玄色的身影,他在喚我「苒苒」。
我猛地打了一個激靈,睜開眼看著太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殿下……」
「阿舒,喚我逸風。」太子頓了頓又繼續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顯朝以高為國姓,太子姓高名羿,逸風許是太子的小字。
我微微偏頭,避開了太子的目光,輕聲道:「殿下並未嚇到臣妾。」
太子伸手扣住我的下頷,擺正我的頭,逼我和他對視,佯怒道:「都說了,不是太子殿下,是逸風,阿舒的夫君。」
阿舒的夫君。
我愣怔著,隨即太子低頭在我唇上輕輕啄了一口,拉上我肩頭半褪的嫁衣,又起身。
「來人,伺候太子妃梳洗。」
我下意識看了看剛才躺過的床榻,還好,除了鳳冠被丟在一旁,並無什麼不妥。
一聲令下,一行人風風火火地進來伺候我梳洗,太子就在一旁看著,金玉冠都是親自動手取下的。
待我完全梳洗好,換上輕紗寢衣,一行人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
回眸時,太子正準備脫下喜服。
我起身,走過去,沒有看他,隻慢吞吞說:「臣妾伺候殿下吧。」
「好。不過阿舒,不抬頭,怎麼幫我解胸前的扣子?」話音剛落,我的手便被抓住放到了他的胸膛上。
隔著衣服,我已經能夠感受到眼前人的心跳。
鼓起勇氣抬頭對上太子的視線,就開始認認真真解扣子脫衣服。
等脫到隻剩裡衣時,突然天旋地轉,太子將我打橫抱到床榻上,整個人撐在我的上方。
「今天累一天了,早點歇息,明日還要去給父皇母後請安。」
「好。」
「至於其他事,我等你願意了再進行。」
「……」
「怎麼?阿舒願意現在讓我……」
我臉唰地一紅,就從太子雙手撐著床榻的空隙裡鑽出去,順勢往床榻裡挪了又挪,悶聲道:「臣妾多謝殿下,殿下早些歇息吧。」
太子沒再說什麼,上床掖掖被褥,躺在外側,又將我摟進懷裡,就合上了雙眼。
雖是不習慣被人摟在懷裡睡覺,卻也是一夜好眠。
2
次日我和太子起了個大早去太極宮請安。
天子威嚴,皇後娘娘倒是拉著我的手和我說了不少和太子有關的話。
在太極宮裡一待,就快一個時辰。
回到東宮已近中午,我正準備回我的清榭苑,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我讓人備好了午膳,去我那兒用膳吧。」
我隻得乖乖跟著太子走。
望著一桌豐盛的菜餚,我有些詫異,這都是我喜歡的菜式。
「殿下?」我沒說出剩下的話。
太子卻懂了:「阿舒的喜好我特地問過蕭夫人。」
我的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
這位太子殿下,似乎和傳聞中不一樣。
吃好午膳後,太子道還有政務要處理,不顧我的意見,就帶著我去了他的書房。
一進書房,太子拉著我的手徑直去書桌前拿了一本書遞給我,我一看,是顯朝開國圍棋大師丘孜的著作,似乎還是真跡。
「殿下,我可以看一看嗎?」我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本古書。
太子卻是笑了:「阿舒想看便看,本就是為阿舒準備的。」
他預料到我有一天會到東宮的書房?
還沒來得及多想,太子便勾起我的下巴,低頭吻上我的唇,舌頭抵開我的牙關,長驅直入。
我好像聽到他有些含糊地說:「這是報酬。」
我有些腿軟,被太子眼疾手快地撈進懷裡。
太子故作驚訝:「阿舒,怎麼還投懷送抱了?快去看書吧,再這樣我的政務處理不完得怪你。」
我咬牙,一把奪過書就去一旁坐著。
這人怎麼喜歡惡人先告狀?
丘孜真不愧圍棋大師,他的棋局思維至今也獨樹一幟。
越看越入迷,我就沒有聽到來人的腳步聲,直到被打橫抱起才瞬間回歸現實。
幾乎是驚呼一聲。
「殿下,你幹什麼?」我驚魂未定。
「原來在阿舒心裡,我沒有一本書重要。」太子抱緊了我。
「……」這是怎麼得出的結論?
書房的門被敲了兩下。
「主子,徐良娣求見。」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似乎是叫楚嚴。
徐良娣姓徐名婉淨,是當朝太傅嫡女,也是太子的第一位側妃。
「殿下,臣妾聽聞殿下在處理政務,擔心殿下忙於政務像從前一樣餓肚子,所以特地做了點心送過來。」徐良娣在門外道。
我松開勾著太子脖頸的雙手,有些不自然道:「殿下,放臣妾下去吧。」
太子沒答話,低頭吻了吻我的頭發,旋即道:「孤和太子妃還有事情要商議,你先退下。」
「殿下,臣妾是關心您,想見您一面。」
隔著門,我隱約聽出徐良娣帶著哭腔。
我自然知道和太子是沒有什麼事情要商議,不過太子的一個借口罷了。
於是我伸手輕輕拍了拍太子抱住我膝彎處的手,示意太子放下我。
他照做了。
我行禮道:「殿下,臣妾先告退了。」
他伸手欲扶住我,被我不著痕跡地避開。
隨即起身,推開門,朝在門外保持著行禮姿勢的徐良娣微微點頭示意,便邁著步子離開。
徐良娣的侍女欲向我行禮,被徐良娣制止。
滿臉的傲氣。
果然百聞不如一見,是個嬌縱的女人。
我還沒走遠,就依稀聽到太子帶著薄怒道:「徐良娣莫不是忘了東宮的規矩?她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殿下……」
「孤有沒有說過孤在書房時不喜歡被旁人打擾?」
「那蕭景舒憑什麼可以進殿下的書房?」
我腳步不停,後面的內容沒有再聽到。
傳聞說,太子高羿,表面驚才風逸,實則冷酷無情。
他是顯朝未來的君主,普天之下姬妾最多,也是最無情的人。
接下賜婚聖旨的那一刻,我便深知往後的生活是該多麼地冰冷和孤寂。
3
一路由人引著回到清榭苑,我遣退伺候的人,在寢殿裡的貴妃榻上躺著歇息,一不小心竟睡著了。
夢裡又是玄色的長袍男子。
我總是看不清他的樣子。
這次,他穿上盔甲,手持長劍。
「苒苒,等著我,我一定會來娶你。」
弓箭穿心,盔甲染滿鮮血。
我再次驚醒,從榻上摔落,呼吸困難。
他到底是誰?
為什麼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許是動靜太大,我的陪嫁丫鬟浣紗和落蕪急急忙忙衝進來,見我呼吸急促並淚流滿面,也不敢亂動我,隻得來回幫我輕拍背順氣。
是太子把我抱到床榻上,並讓一位年輕的公子為我診治。
那位公子隻說:「太子妃是驚懼攻心,身體機能才一度失衡。」
為我開好鎮定心神的藥方後,那位公子就離開了。太子讓浣紗和落蕪去為我準備晚膳和熬藥,寢殿裡就隻剩我和太子。
他小心翼翼抱住我,語氣極其溫柔:「阿舒,是不是做噩夢了?不怕不怕,我在呢。」
像極了哄小孩。
我不禁失笑,也伸手抱住他:「殿下不是在和徐良娣吃點心嗎?怎麼過來了?」
太子又吻了吻我的頭發:「沒吃,把事情處理完要過來和你用晚膳,結果半道就遇到我留在你這兒的暗衛,說你出事了。」
「暗衛?」我有些驚訝。
「嗯,我培養的一支秘密隊伍,都是像楚嚴那樣的頂尖高手。隻不過楚嚴是一直在明處跟隨我,他們大部分人在暗處跟隨以及收集情報。我也派了人保護你的安全,畢竟這是東宮,不比將軍府。」
我能理解,雖然他已是太子,但其他幾位皇子還是對皇位虎視眈眈。
要想坐穩太子之位,他必須得謹慎再謹慎。
「剛剛那位公子也是暗衛嗎?」
「南宮訣?他是顯朝醫藥世家南宮家的下一任掌權人,與我交好。」
許是我眼中驚羨感太強烈,太子低頭與我鼻尖相抵,威脅道:「阿舒不許覺得其他男人好,否則……」
我笑著推開他,起身去梳洗。
還有些疑問,得找個機會好好問問浣紗和落蕪。
太子和我用完晚膳後,幾乎是威逼利誘我喝下南宮訣配的藥,再親口喂了我甜蜜丸。
嫁進東宮的第一天,得與失並存。
可嘆可嘆。
這晚,太子依舊是宿在我這裡。
他攬我入懷,沒有多餘的動作,隻讓我枕著他的手臂。
我怕把他的手臂壓酸,想要往裡挪一挪,卻被他摟緊。
隻聽他說:「阿舒快睡吧,有我在,不會做噩夢了。」
4
次日,太子早起準備去上朝,我睡眠淺,即使他動作輕到不可聞,我還是醒了。
起身幫他穿戴好朝服,他吻了吻我道:「阿舒再去躺一會兒吧,午膳我和阿舒一起用。」
我點點頭,伸手幫他正了正冕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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