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急忙用海姆立克法，給寶寶急救。

媽媽見我語氣不善，扯著我的胳膊，繼續說：「暖暖，你不能這麼說，當外婆的還能害孫女不成，你可不能怪我！」

我需要集中精力，掌控力道，爭分奪秒地與生命賽跑，她卻拉著我的胳膊不放。

「滾！」

我一聲怒吼，她又委屈巴巴。

「我是為小寶好，你可別背地裡跟女婿說我壞話啊！」

她依舊不松開我的胳膊！讓我無法專心。

「要不是看到你，小寶也不會哭，更不會嗆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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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了！快打急救電話啊！」

我一把推開了她，她剛想再次上前，看到路過的鄰居，才松開手，拉著別人就開始數落我。

「好心給娃弄吃的，她居然讓我滾，老天爺呀，怎麼能有這樣的不孝女啊！」

「好心當做驢肝肺~~」

........

我顧不上聽她說那麼多，一心觀察小寶的臉色。

咳出一粒米後，小寶終於恢復了正常呼吸，臉色也慢慢紅潤了起來。

在媽媽誇張的演技下，五鄰六舍的都聚集在我家門前，當起了判官！

「老嫂子，暖暖的孩子才半歲，還不能吃飯，現在的娃都嬌貴。」

「就她家娃嬌貴，嫁個有錢人，就看不上農村的爸媽了。」

「農村咋啦，她還不是農村出去的。」

.......

一群愚昧的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我這會兒怕是長 100 張嘴都說不過她們。

「都是為了你好。」

「你媽還能害你了。」

「再怎麼樣她都是你媽。」

不用想都知道，她們說不過的時候，這些道德綁架的話，就是她們的口頭禪！

想到還讓媽媽聯系了救護車，我在房間裡大喊一聲：「媽，你給救護車打個電話，不用來了。」

「什麼救護車？」

我氣得一句話沒說，抱著娃來到弟妹住的醫院旁，開了一間房。

我真想一走了之，可我要是走了，弟妹定能被她氣流產。

我現在隻想安穩地把弟妹送走。

弟妹在醫院住了三天，回到了家。

一回家，媽媽就熱情地從弟弟手中拉過弟妹的胳膊，往院子裡拽。

「文文呀，你看媽對你多好。」

弟媳瞥了一眼，直接嘔吐了她一身。

6.

院子裡在S豬。

鮮紅的血流了一地，剛剖開的豬內髒往外湧，腸子散落了一地……

「你這孩子，我為慶祝你出院，專門S了一頭豬，你怎麼還吐我一身呢。」

她一把松開弟妹，去找毛巾去了。

弟妹嘔吐不止，她還在那喋喋不休。

「我們走吧！求你了！」

弟妹滿眼委屈地看著弟弟，一步都不願意再踏進家門。

弟弟無奈，隻能去拿車鑰匙。

媽媽又不幹了！

「這豬馬上就S好了，帶著一起走！」

「媽，她現在聞不得血腥味！」

「我可是花了大幾千塊錢呢，都是為了你們好……」

「媽，我求您別再說這句話了，好嗎？」

弟弟帶著哭腔，打斷了她。

媽媽生弟弟的時候難產，差點S了，打小媽媽就念叨這件事，道德綁架。

弟弟很少忤逆媽媽。

就連弟妹的彩禮說好的給 8 萬，最後媽媽一句：我都是為你好，給砍成了 1.8 萬，弟弟都一聲不吭。

這次，他看著吐得不止的媳婦，終於爆發了。

「您說為了我好，讓我什麼都聽您的，填志願聽你的，985 變大專；參加工作聽你的，到現在我連房子都買不起；結婚聽你的，到現在我的老丈人都不待見我，你什麼都為我好，可結果呢！我過得並不好！並不好！」

弟弟一口氣，道盡了多年積鬱的委屈。

當年弟弟高考完，對自己信心滿滿，填報了心儀的大學，可媽媽聽了表哥的話，讓表哥偷偷地調劑了他的志願。

不僅改成專科學校，還把計算機專業改成了汽修專業。

當弟弟發現要改回來時，卻被媽鎖在了家裡。

「兒子，媽都是為你好，穩當一點，我們就有大學上。」

弟弟就這樣與自己心儀的大學失之交臂。

大二那年，弟弟憑借著自己在學校出色的表現，調劑到了計算機專業，那個時候，計算機行業正是熱門。

弟弟去參加校招的時候，又被媽媽以S相逼，給留在家考公。

弟弟考上了，她又四處宣揚，說弟弟情願留在這個小地方，是這個小地方天大的福氣。

「我都是為你好，能力都是吹出來的。」

結果弟弟一去就被針對，被調劑到了一個偏遠的鄉村裡。

弟妹是弟弟的高中同學，也是實打實的書香世家，配我們家，簡直是光宗耀祖。

當時弟妹的爸爸，想著我們家庭條件不好，就讓我家出 8 萬塊錢的彩禮，他們給 80 萬。

可結婚當天，媽媽隻拿了 1.88 萬塊錢的彩禮，還說多了個 8 千！

那八千，都是從我這拿的！

那是我當時所有的現金！

因為辦酒席誰出錢的問題，兩方本就溝通得不愉快。

弟妹爸媽當即收回了銀行卡，憤然離席。

弟弟此後在他家抬不起頭，弟妹也跟家裡鬧翻了。

「她條件好，錢都給出去了，以後跟你離婚，可怎麼辦，我都是為你好。」

每次她對我們造成的傷害，最後都能被「都是為你好」給抹平了。

如果抹不平，她會再來一句：「我是你媽，我能害你嗎？」

弟弟說到這裡，媽媽還我行我素。

「我都是為你好，兒子，把這些東西也都帶著。」

看著從菜園子裡拔出來的兩袋青菜，還有原本給我的破衣服破鞋子。

我無語到了極致。

7.

弟妹眼底更是充斥著委屈和絕望。

從城裡嫁到農村，過年隻能跟丈夫一家團聚，受盡了委屈，如今好不容易懷孕了，都差點流產。

隔誰誰不委屈！

「李天，開車直接走！」

我怒吼一聲，把懷裡的小寶嚇了一跳。

她肯定不理解，為什麼平時溫柔的媽媽，一回到這裡，就總發脾氣。

我永遠不會讓她理解，什麼是原生家庭帶來的應激反應。

「你就見不得我對你弟好，你巴不得你弟帶不走，全留給你！」

「誰稀罕你的東西！弟弟工作的地方，就是農村，這些東西能少了？！還有你這些破衣服破鞋子，都可以當垃圾回收了！」

「你就喜歡懟我，仗著有兩個錢，了不起啊！」

「我就是了不起！你跟別人炫耀你的金戒指、金項鏈，還有新衣服的時候，你不就跟別人說，你閨女了不起嗎？」

「我不跟你說，反正東西都得帶著，還有這些，是我的，我要去照顧文文。」

看著她又提了兩大包衣服出來，還有兩大包中藥，好脾氣的弟媳婦也忍不了了。

「媽，我沒那麼嬌貴，不需要您照顧我！」

「這可不行，尤其是熬中藥這個活，就必須我來。」

弟妹聽後，眼淚止不住往下流。

弟弟連忙走到弟妹身邊，他左右為難的樣子，我也是能理解的。

弟妹第一年來我家，媽媽就是這樣，把車塞得滿滿的。

那個時候弟妹還是個小姑娘，說話也狠，沒兩句就把媽媽懟得無話可說。

說不過，媽媽就耍無奈，用頭撞牆。

大過年，要S要活的。

最後這個事情鬧到了弟弟和弟妹工作的黨支部，他們被通報批評。

此後每年走的時候，他們都不敢再刺激她。

可我不怕她！這個惡人還得我來做。

我把娃遞給弟妹，過年期間都是她幫我一起帶的娃，這個家裡，小寶就喜歡她。

過年回來，媽媽隻會跟別人侃侃而談，說她為我們付出了多少，我們的成功都離不開她。

別人誇小寶長得白淨，她說她帶得好。

老公生意好，她說是她生的女兒，財路順。

就連弟妹爸爸出的新書爆火，她都說是她財運旺。

越想越氣，我從弟弟手中奪過車鑰匙，直接啟動了車子。

可我還是小瞧了中年婦女的潑皮無賴。

8.

她直接把手中的雞蛋丟在了擋風玻璃上，一下子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看不清前路，隻能緊急剎車，停了下來。

見我停下，她直接趴在了引擎蓋上。

「有本事你就撞S我！我一心為你們好，你竟然要撞S我！」

但凡這副惡毒的嘴臉不是我親媽，我都揍她千百回了！

「姐，你下來，媽想去就去吧。」

弟妹哭喊著過來拉車門。

我無助地看看了旁邊的爸爸，他永遠都是沉默的那個。

我服！

我打開車門，看著媽媽那張得意的臉，我冷哼一笑。

她未必也太小瞧我了。

我直接喊來了朋友的車，既然她想去，那就去吧。

至於媳婦在不在，那就不一定了，反正我也養得起！

「媽，你厲害！」

我都忍不住給她豎個大拇指。

「我是你媽，對付你，小意思。」

「嗯嗯，是的，是的。」

多爭無疑，我偷偷地給弟妹說：「妹子，把身份證發給我。」

弟妹看了我一眼，眼底燃起逃出「魔窟」的希望。

媽媽站在車旁邊，跟S豬的人侃侃而談。

我讓弟弟先把弟妹領出去，然後趁媽媽不注意，我隻拿了小寶日用品，悄悄地出了大門。

出來時，朋友的車也剛好到了門前。

「這是誰家的車，怎麼停在我們門口了？」

看著媽媽一臉疑惑地走來，弟弟趕緊上前攔住她。

待她掙脫弟弟來到門外，留給她的隻有一團尾氣。

「姐，媽不會又想不開自S了吧。」

「不會。」

我最了解她，她自S是為了讓我們妥協，而不是為了S。

「姐~嗚嗚~還好有你！」

「哎！」

青春靚麗的小姑娘，還沒生娃就被婆婆磨得懷疑人生了。

「文文，別上班了，姐給你發工資，等娃生了，你想上班，就去我們公司做財務，至於李天，他要是執迷不悟，咱就不過了！」

弟妹聽完，趴在我腿上，哭了起來。

朋友送我到了機場，我買了機票，直接帶著弟妹來到了我家。

老公對我這招釜底抽薪，佩服的無比投地。

9.

第二天，弟弟給我打了電話。

「姐~，我真的受不了了！」

聽著裡邊救護車的聲音，我心都提到了嗓子裡。

我避開弟妹，來到了樓上。

「怎麼了？」

我全身都在顫抖，縱然媽媽再不好，她依舊是我的媽媽，我打心底裡是需要她的。

若她因為我而自S，我會懊悔一輩子。

「還不是媽，非要我帶她走，給車裡還塞了一堆東西……」

「我還不是為了你好！文文總不是要回來了的，她還躲一輩子？」

電話裡，媽媽那壓迫感十足的聲音傳來，我長舒一口氣。

「媽，她還真能躲一輩子！」

我不想聽她無理取鬧的說辭，直接掛斷了電話。

隨後給弟弟發消息問明情況，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我們走後，媽媽連夜把菜地裡能吃的菜全部都扯了，堆在了車上。

小小的車子，堆著雞鴨鵝，還堆著一頭豬、一堆青菜和幾大包舊衣物。

就連車子的後視鏡上都被掛上了東西！

媽媽對自己也是真的狠，隻能說初生牛犢不怕虎。

每個座位都放滿東西，她直接坐在一堆東西上，脖子都伸不直。

走了不到半小時，她就開始哎呦哎呦地，在弟弟耳邊念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