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 留在愛你的路上
- 3548字
- 2025-06-06 15:40:18
這幾年她的學習的千金修養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她把我拉過來,大聲質問我。
“你在這裡幹什麼?向柔,你看俞言如今年輕有為,你後悔了?要吃回頭草?”
“我沒有,我來送衣服。”
“送衣服,送到他懷裡?”
我抬眸看向俞言,他沒有半點開口解釋的意思。
我的心涼了一半。
這樣的羞辱,我接受。
曾經他的學生時代受到的詆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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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力和蘇月爭吵,不願和她糾纏。
見我不說話,蘇月嘲諷:“向柔,你真是又當又立,當初拒絕和唐子君的聯姻,害蘇家顏面盡失,現在又來找俞言!”
聽到唐子君的名字,可怕的記憶像潮水一樣席卷我。
我全身又冷又抖。
俞言大步上前,摟住我,他擰起眉頭:“你怎麼了?”
蘇月嗤之以鼻。
“向柔,少用苦肉計。你和唐子君不是差點成為夫妻了嗎?”
“夠了。”
“閉嘴。”
我和俞言的聲音同時響起,蘇月愣住,她直勾勾看著我們。
我甩開俞言,臉色緊繃,強撐著身體,不在他面前露怯。
“俞先生,衣服送到,我走了,以後不要做這種令蘇小姐生氣的事情了。”
我轉頭看向蘇月,眼神冰冷:“當年我不退婚,哪會輪到你當這個蘇家千金呢?你該謝謝我,得到了曾經夢寐以求的。”
地位和俞言。
當年要不是我大鬧一場,差點鬧出人命。
蘇家怎會知道,我和他們每個人的血緣都匹配不上。
蘇月臉色極其不好看,沒有再開口。
我瞥了一眼,正在出神的俞言。
我搖了搖手機,亮起屏幕,衝著他們說:
“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我有孩子了。”
“有人等我回家。”
我轉身離去,以最快的速度下樓。
“向柔!”
俞言追了出來,他攔住我。
一輛熟悉的車停在我們面前,齊明從搖下的窗戶探出頭。
“小柔,上車。”
“俞先生,我先生來接我了,告辭。”
9
我滿身疲憊靠在車上,看著後視鏡裡的人影越來越小。
“看來這小子對你痴心未改。”
我看了一眼齊明,抱緊安全帶,調整一個舒服的姿勢。
他見我不開口,繼續嬉皮笑臉。
“你給我發信息的時候,我正好在附近,這波配合是不是滿分?”
我下樓的時候,給齊明發信息讓他接我。
齊明心情不錯地哼著歌。
“我聽到那個名字差點暈倒。”
他猛地打轉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
齊明眼底滿是擔憂,他湊近身體,輕聲詢問。
“現在呢?”
我搖頭,讓他安心。
“是他?他知道你和那個混蛋的事情了?”
我解開安全帶,身體放松下來。
“是蘇月,提到他,我以為我的病好了,沒想到在俞言面前差點沒繃住。”
我扯起嘴角,不想讓齊明擔心。
他依舊擰著眉頭:“小柔,你很健康,是那個混蛋的錯,不是你的錯。”
我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感激地點頭。
這幾年來,多虧齊明開解我。
他是我的心理醫生,更是我唯一的朋友。
齊明送我回家後,千叮嚀萬囑咐,身體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就醫。
也就是給他打電話。
我笑著點頭,讓他放心。
夜裡,我久久不能安穩入睡。
唐子君那張臉在我的腦海裡不消散。
我夢到他找到我新搬的住址,用力踹開門。
他把我按在床上,撕碎我的衣服,任由我喊叫。
這次,沒有我哥哥救我了。
10
第二天,我頂著黑眼圈走進培訓學校。
我平日在這裡上課,沒有課的時候,去店裡兼職。
這個時間,辦公室很多老師去上課了。
校長找到我,說有一個出雙倍補習費的人,點名讓我去。
我以為是哪位學生家長介紹的,我拿出平時用的書。
“不是這個,對方讓你去教鋼琴。”
翻書頁的手猛地頓住。
補習的地方很巧,在我學校的音樂教室。
我推門而進,教室裡儼然擺著一架鋼琴,和記憶裡一樣。
我放下包,緩緩打開鋼琴,輕輕彈了幾個音符。
久違的聲音,直擊我的心。
自從哥哥離世,我擔起養家的責任後,便再也沒有碰過鋼琴。
哥哥知道我從小學琴,在我回家之前,為了我準備了一架。
那架鋼琴雖然沒有在蘇家的名貴,卻承載家人對我的全部愛。
我的指尖輕輕悅動在琴鍵上,這裡藏著我最純的夢想,短暫窺見天日。
一曲舒曼的夢幻曲結束,我的夢也該醒了。
我站起身,徑直越過身後的人。
我知道在我彈琴的時候,俞言來了。
這場課,出自他的手筆。
他反應過來,從後邊抱住我。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
“別走。”
我壓住情緒:“放手,這個課我不上了。”
“為什麼騙我?”
“?”
“蘇月告訴我了,當年是蘇家逼婚。”
我掰開他的手指:“逼婚和我們分手沒有關系。當時我真的膩了。”
他太過用力,我掙脫不了他的懷抱。
“你放手,我接下來還有課,別耽誤我掙錢。”
“我有錢,我賣你接下來的時間。”
聽到這話,我氣不打一處來。
我用力推開他,聲音帶著哭腔。
“如今你有錢了,拿錢羞辱我,很開心?”
俞言神情無措,像極了當年,惹我生氣的樣子。
“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頭也不回地跑開,我怕我心軟,在他面前展現脆弱。
11
我從學生家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半。
這時候,路上的行人很少。
俞言那個大個子站在雪地裡直跺腳。
他見我出來,眼神明顯一亮。
他向我大步走來,夜空繁星都成了他的背景。
俞言離我越來越近,可那張俊朗的臉逐漸模糊。
再睜眼時,我躺在醫院的床上。
冬日的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稍微一動,發現手背上插著針管。
輸液管中的液體,緩慢有規律地流入身體裡。
俞言穿著一身白大褂,走了進來,見我蘇醒,他眉眼瞬間舒展。
“你醒了?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的手在我額頭探了探,放心般舒了一口氣。
他身後跟著一位女醫生。
女醫生笑著說:“你是勞累引起的貧血,昨晚發了一夜的燒,俞院長守了一夜。”
我的目光落在俞言身上,他俯身上前,為我掖緊被子。
一身白大褂穿在他身上,是那麼的合適。
他終究是實現了夢想。
我不由地勾起唇。
俞言微怔,跟著揚起一個明朗的笑。
旁邊的女醫生輕咳:“院長這下可以放心了。”
女醫生把手裡的病歷清單遞給俞言。
我抬手制止:“給我吧。”
“可是,這個要給家屬。”女醫生猶豫。
“您誤會了,我和俞院長隻是普通同學。”
俞言臉色一沉,我轉過臉看著女醫生問:“中午前我可以出院嗎?”
女醫生沒有回答,看了俞言一眼,轉身離開。
俞言面上帶了慍怒:“你現在最需要安心休息,再多住幾天。”
“不行。”
我拒絕得堅決,俞言感到意外。
我輕咬著下唇,低聲開口:“多住一天,住院費就多一天的。”
俞言坐在床邊,輕輕握住我的手,用大拇指緩緩地摩挲我手心的薄繭。
他的眉心皺得厲害,眼底泛起心疼,一滴淚水落在我們相握的手上。
我的心跟著顫動了一下。
他哽咽地說:“小柔,告訴我,你為什麼缺錢,我能幫你。”
我的眼眸失去焦點,模糊了視線。
“因為要掙錢養家,我有個孩子。”
手上的氣力加深了一分,他輕嘆一口氣:“別騙我了,教師簡歷那裡寫的是未婚。”
“還有從你包裡掉落的這枚戒指。”
俞言從口袋裡掏出戒指,放在我手心。
這戒指是那年我們參加廟會時,參加射擊遊戲,俞言贏的獎品。
當時發現獎品是一枚戒指時,他紅著臉,去找老板換兔子玩偶。
老板讓他加五十塊錢,他沒有錢。
我不想他窘迫,拿起戒指戴上。
笑著向他展示,他沉默半晌,第一次主動握住我的手。
用很小的聲音說:“以後補給你。”
當時我沒有當真,但他的承諾在我心湖蕩漾了一下。
這枚戒指依然泛著光,我和俞言卻隔了難以跨過的現實。
“媽媽。”
一聲清脆軟弱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
齊明抱著欣怡站在門口看著我們。
俞言的臉色驟然一變。
12
下午,俞言沒有再露面。
我腦海裡浮現出他慘白發抖的唇和落荒而逃的背影,揮散不去。
齊明幫我辦完出院,我牽著欣怡的手,往欣怡所在的病房走。
很巧,欣怡也在這個醫院,全市最好的醫院。
欣怡揚起懵懂的頭問我:“姑姑,齊叔叔為什麼讓我叫你媽媽?”
我摸著她的頭,淡淡地笑。
因為他在幫我,他懂我的糾結和矛盾。
有友如此,很感恩。
我向齊明道謝,他笑著責怪我。
“我拜託你,好好愛護身體,你要是倒了,欣怡怎麼辦?”
我捂住欣怡的耳朵,笑著說:“別在孩子面前說這個。”
欣怡用小手回握住我的手,眼神懵懂無辜。
“姑姑,欣怡不讓你這麼累,你把我送回老家吧。”
我蹲下身,抱住她,輕撫她的後背。
“欣怡,我們要在這裡看病呀,這裡能治好你的病。姑姑不累的,我隻希望我們欣怡健康平安。”
我忍住眼淚,不讓它滑下。
欣怡從出生就有先天性心髒病,這個病壓彎了哥哥的腰,壓走了嫂子。
他為了多掙錢負擔藥費,下班後還要去跑外賣。
那日深夜,雨天路滑,他倒下了,再也沒起來。
父母年邁,我隻能繼續欺騙他們,我們三個人很好。
自從哥哥離世,我總是後怕,三個人來,一人回。
這裡,究竟能不能治好欣怡的病,我也不知道。
我知道,我會盡力讓她活下去。
欣怡不能勞累,我把她哄睡後,放在床上,蓋好被子。
深夜醫院走廊變得安靜,隻有零星幾人走來走去。
我靠在長椅上假寐,一股很香的烤紅薯味兒傳進鼻息。
13
俞言換下白大褂,穿了一件黑色休闲外套。
他雙手捧著紅薯,在我身邊坐下。
他低頭剝開紅薯皮,手法熟練。
我盯著他低垂卷翹的睫毛,怔怔地說。
“你穿黑色不好看。”
他的紅薯剝好,雙手捧在我面前,黑眸閃爍。
“好,下次穿你喜歡的藍色。”
見我遲遲沒有接過紅薯,他像個無措的孩子。
“很甜的,我經常吃這家。”
他眼底滿是期望的光,幹淨直白,讓人不忍拒絕。
我接過來,輕輕咬了一口。
嗯,很甜。
俞言笑得知足。
“你不是不喜歡吃烤紅薯嗎?”
我又咬下一口,當下難得有了愜意的感覺。
“我還以為你真的忘了。”他頓了頓,“有關我的事。”
這語氣竟然有些撒嬌意味。
我抬眸看向他,俞言眸裡仿佛盛滿星辰,含著難掩的思念和眷戀。
“因為你喜歡吃,吃你喜歡的東西,像是你還在我身邊。”
“咳咳咳。”
一口紅薯噎得我難以下咽,俞言急忙幫我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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