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顧晚春皺眉,當初顧觀夏或砸錢或威脅一個女孩捐贈心髒,那女孩不願意,後來出事了,還是顧父出面解決的。


莫非這男人便是那女孩的父親?


 


也算顧觀夏自作孽不可活了。


 


倏然,男人看見顧觀夏,眼神瞬間變得陰狠,朝她衝了過去。


 


顧晚春抿唇,瞥了眼時間,警察快來了,隻需要再撐會兒。


 


她環顧四周,正準備拾起不遠處的掃帚抵擋會兒,突然被人推了出去。


 


季雲深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就是顧家小姐!”


 


顧晚春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季雲深,季雲深卻不看她,眼神躲閃地把顧觀夏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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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其他人也開始附和。


 


“她……她就是顧家人!冤有頭債有主!你找她!”


 


“對對對!要找的人是她,與我們沒關系!”


 


男人猛地刺向顧晚春,顧晚春本能地徒手握住刀,冷靜地解釋。


 


“我是顧家小姐沒錯,但我是三年前才被認回的,與你女兒那件事沒有關系,並且,如果我有心髒病,敢這麼大動作嗎?”


 


冷汗滑落進眼中,有些發澀,但顧晚春卻不敢擦拭,手心也開始發疼。


 


眼見著男人面露猶豫,顧觀夏的聲音傳出。


 


“姐姐,你的心髒還好嗎?醫生才給你換的,你撐住!我馬上來幫你!”


 


男人眼睛充血,額間青筋乍現,“你居然敢騙我!去S吧!”


 


顧晚春臉色一變,猛地用力推開他,卻被男人揪住頭發抓回,腦袋被狠狠磕在地上,一瞬間顧晚春頭暈目眩。


 


還沒來得及反應,腹部一痛,男人把刀狠狠插入又拔出。


 


就在她以為在劫難逃時,朦朧地視線裡,有人衝進來一腳踢飛男人手中的刀,把人制住後高喊。


 


“醫生呢?!趕緊給我救人!”


 


顧晚春最後的記憶停留在季雲深小心翼翼地抱著昏迷的顧觀夏離開,從始至終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


 


腹部的傷每每呼吸一次都泛著疼。


 


顧晚春的雙手已經被包扎過,她喉嚨幹得說不出話,微微起身去夠床邊的水杯,卻聽見顧觀夏啜泣的聲音。


 


“雲深哥哥,早知道我就不去了……若不是我,姐姐也不會受傷……你明明是姐姐的私人醫生,卻來救我……我好自責啊……”


 


季雲深的嗓音溫柔極了。


 


“觀夏不用自責,你忘了?我本就是因為你才去應聘的顧晚春的私人醫生啊,你和她之間當然是你更重要……”


 


顧晚春扯出一抹蒼白的笑,這就是季雲深把她推出去擋刀的理由?簡直可笑!


 


她隻覺得心髒仿佛被一雙大手狠狠捏住,連喉間仿佛也漫上血腥氣。


 


一時不察,玻璃杯掉在地上打斷二人的交談。


 


門被打開,顧觀夏正要衝過來卻被季雲深拉住。


 


“二小姐小心些,你才剛恢復體力,不要劇烈運動。”


 


顧觀夏這才慢慢走到顧晚春床邊,眼淚要掉不掉。


 


“姐姐對不起,當時我太慌說錯話了……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是不是很痛?”


 


“你捅自己一刀不就知道有多痛了?”


 


顧晚春滿臉譏諷,“知道自己做錯了就別再來我面前晃悠,煩!”


 


顧觀夏的話哽住,眼淚刷刷流下,哭得鼻尖通紅。


 


季雲深皺眉,聲音充滿責備,“大小姐,你知道的,二小姐有心髒病,她受驚暈倒,我作為醫生不能見S不救……這才一時沒顧得上你,你別……”


 


“你是誰的私人醫生?”


 


季雲深抿唇,一聲沒有回答。


 


顧晚春了然地笑了笑,“滾吧,我不想見到你們……”


 


“姐姐……”


 


“滾!”


 


出院那天是季雲深來接的顧晚春。


 


顧晚春一上車便閉目養神,車內靜默一片。


 


季雲深從後視鏡望著她蒼白的臉,輕咳一聲。


 


“大小姐,之前是我的錯,你原諒我好嗎?”


 


顧晚春沒有回答,他有些心神不寧,“我以後不會……”


 


“季雲深,我很好騙嗎?”


 


顧晚春睜開眼,與後視鏡中季雲深的眼睛對上。


 


季雲深心口一跳,不自然地撇開視線,慌亂地開口。


 


“什……什麼?”


 


顧晚春重新合上眼,季雲深心亂如麻也不再說話。


 


很快到了別墅。


 


剛下車便瞧見佣人在搬箱子。


 


“大小姐,這是林家送來的,說是讓您試試看合不合適。”


 


林家,顧晚春要聯姻的對象。


 


顧晚春滿臉疑惑,林家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送來的?


 


她思索無果,索性叫人搬進她的房間,季雲深見此,也幫忙搬東西。


 


“還挺重,大小姐要拆開看看嗎?”


 


顧晚春見拼命找話題的季雲深,隻覺得好笑。


 


過去與現在仿佛身份逆轉,她沒有理會,剛拆開盒子,走廊一片嘈雜聲傳來。


 


是顧觀夏心髒病復發了。


 


季雲深蹭一下站起來,二話不說衝向顧觀夏房間。


 


顧晚春指尖微頓,而後若無其事般打開箱子,是幾件婚紗。


 


她伸手捻了捻,用料是極好,且是名牌定制。


 


顧晚春有些懵,怎麼也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她伸手摸了摸婚紗,裡面掉出一張卡片,上面隻有四個字,“我回來了”。


 


顧晚春笑了笑,沒當回事,反正她到哪兒都是身不由己。


 


她現在隻希望錢趕緊到賬,包括那顆儲備心髒,她需要這些給養母做手術。


 


當初顧晚春被接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求顧父給養母做手術,隻是等了三年,一直沒有結果。


 


她不過是看上去光鮮亮麗,實則顧父給她的錢少得可憐,甚至不讓她出去找工作,認為這樣丟顧家的臉。


 


現在想來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控制她,不過沒關系,顧晚春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了。


 


她想,隻要熬S那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她便自由了。


 


剛想著,顧父終於把錢打了過來。


 


很快,他的電話隨之而來,“錢給你了,你現在去醫院籤心髒轉贈協議,籤了就去給我嫁人。”


 


顧晚春簡單地收拾了下行李,這才驚覺自己在這個家裡的東西少得可憐。


 


她拎著行李箱出門,正好碰見季雲深。


 


季雲深眼神落在行李箱上,“大小姐,你這是?”


 


“旅遊。”


 


“這樣啊,那你一會兒把旅遊地點發給我,我先把藥給二小姐。”


 


顧晚春看了眼季雲深,露出一抹釋懷的笑,點點頭,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季雲深心口一空,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他忍不住伸手拉住擦肩而過的顧晚春。


 


“大小姐,記得把地址發我,我很快就來。”


 


這是他們之前說好的合同,因為顧晚春被下過藥害怕,所以要求有個醫生隨叫隨到。


 


顧晚春沒有回頭,她已經不需要他了,顧晚春微微掙開他的手,大步離開。


 


季雲深不由自主地追上去,被佣人拉住,“季醫生,二小姐叫你,你快去看看!”


 


他這才驚醒般回過神,轉身進了顧觀夏房間。


 


這邊,顧晚春剛踏出顧家大門,正打算打車,一輛車便停在她面前。


 


管家模樣的男人下車,恭敬地對她鞠了一躬。


 


“夫人您好,我是林家管家,奉命接您回家。”


 


顧晚春對於夫人的稱呼有些不適,但沒多說什麼,隻是再次感慨林家老頭安排得還挺周到。


 


思索間,管家已經把她的行李接過,放進後備箱,他立在顧晚春身旁,聲音沉穩。


 


“夫人還需要拿什麼東西嗎?我可以進去幫您代拿。”


 


顧晚春順著他的視線望向顧家,恍惚間,她仿佛身處第一次來這兒時的場景。


 


那時的她為了給養母賺手術費剛去搬完磚,渾身灰頭土臉的被佣人引進門,餘光都能感受到所有人投來的鄙夷目光。


 


她有些局促,但仍然眼眸發亮地看著顧父,那時的她萬般期待,想著自己總算有了父親,想著養母的病總算有了希望。


 


隻是後來,顧父的偏心,顧晚春的陷害,以及季雲深的欺騙消磨掉了顧晚春所有的情義。


 


顧晚春不由自主地搖搖頭,笑自己都要走了還想那麼多。


 


她對管家說,“沒什麼要帶的。”


 


管家為她開門,護她上車後,自己坐進了駕駛座,車子緩緩駛離顧家。


 


顧晚春打開手機,指尖停留在與季雲深的聊天記錄的界面上。


 


她滑動著與季雲深的點點滴滴,驚覺原來他們在聊天記錄裡一直是冰冷的上下級關系。


 


顧晚春笑得嘲諷,也是,季雲深從未說過喜歡她,隻不過是與她保持若即若離的關系,說到底,他們之間不都是她自作多情嗎?


 


她按照當初合同上的違約金,果斷地把金額轉過去,隨後拉黑顧家和季雲深所有的聯系方式。


 


既然都是假的,那便就此結束吧,季雲深,我不要你了。


 


……


 


顧家,季雲深剛進顧觀夏的房間,顧觀夏微弱的聲音傳來,她眼含失落地望向他。


 


“雲深哥哥,姐姐沒來看我嗎?她是不是還再氣我慈善晚會上的事……”


 


說著說著她大口喘氣,“我……我這幾天老掛念著這件事,正想等姐姐出院回家後道歉,哪曾想又犯病了……”


 


聽了這話,季雲深有一瞬的錯覺,顧觀夏的話仿佛在說自己是因為顧晚春才發病的。


 


顧觀夏這麼善良的人說的話怎麼會是那個意思呢?


 


他搖搖頭,甩出這種糟糕的想法,快步走到顧觀夏床邊,伸手給她把脈。


 


“二小姐不用想那麼多,先好好養病吧……”


 


汽車引擎聲打斷季雲深的話,他抬頭看向窗外,正好瞧見顧晚春的車離開,他莫名有些焦躁和心神不寧。


 


“雲深哥哥,怎麼啦?”


 


季雲深回頭對上顧觀夏擔憂的眼神,平心而論,顧觀夏與顧晚春長得有幾分相似。


 


有一瞬間,他仿佛對上了顧晚春的眸子。


 


在過去,顧晚春雖為顧家小姐,卻沒有作為大小姐的架子。


 


她會記得他的喜好,要求季雲深辦事也是以平等的姿態對待。


 


知道他有胃病時,她便是用這種擔憂的眼神望著他,之後有條件時總會為季雲深煲養胃的湯。


 


季雲深知道顧晚春喜歡他,可能是因為他當初在認親宴會上替她解圍吧,但他不敢去細想。


 


過去季雲深總覺得,顧晚春喜歡他更方便他監視她,不讓顧晚春做出傷害顧觀夏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顧晚春那充滿愛意的眼神已經許久未落在他身上。


 


季雲深耳畔突然響起曾經顧晚春喝醉酒時說的話。


 


“季雲深,這個家裡,我隻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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