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回來隻是為了錢，不是為了我。甚至還想讓我給她肚子裡的孩子當血包。

 

我卻傻傻的還把她當作依靠。想把所有的錢都給她，讓她能無憂無慮跟我在一起。

她連給我一塊錢都要糾結，我卻還給把三百萬都給她。

 

我真是白活了兩輩子！

 

從她和爸爸離婚那天起，我就是個孤兒了。

 

她殘留在我身上的母愛隻持續了半年。

 

那半年裡，她吃不好睡不好，怕離婚會影響我的成績，怕爸爸娶了後媽欺負我……

 

為了安慰我，她給我寄了很多東西。

 

最近這半年，她再沒有給我寄過任何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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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連電話也不打了。

 

前世我數次向她求救，她也隻是在電話裡寬慰我幾句而已。從來沒有回來看過我。

 

其實她距離我也隻有一百多公裡，坐車兩個小時而已。

 

前世我臨S時求她救我，她也隻給奶奶打了三百塊錢而已。

 

三百塊能幹什麼？連個檢查都做不了。

 

18

 

我悄悄收拾了所有證件跑到警察局，找那個唯一關心我有沒有好好吃飯的女警察。

 

我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把錢留在我的手裡？

 

「我媽有後爸和弟弟了，她沒打算在我身上花一分錢。我不想跟她生活在一起了，可我沒滿十八歲，而她是我唯一的監護人。」

 

女警很意外，她不相信世上會有這樣不為自己女兒考慮的媽媽。

 

我跟她說了過去五天，媽媽和趙叔叔對我做的事，說的話。

 

趙叔叔跟我奶奶是一樣的人，他見不得我好，喜歡逼著我吃苦。

 

他一輩子都掙不到錢的，我一下子就擁有了，他怎麼能不嫉妒？

 

媽媽雖然有維護我的意思，但她什麼都聽趙叔叔的。

 

在她的意識裡，女人就該聽男人的，女孩就是沒有男孩好。

 

她覺得女人有了錢就是應該交給男人來支配。

 

她不僅自己聽趙叔叔的，還逼著我也聽他的。

 

憑什麼？

 

我打電話讓她回來是想讓她跟我一起過好日子，不是讓她把我傻瓜一樣算計使喚的。

 

有這三百多萬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為什麼要為了得到一個己經不愛我的媽媽去花錢找罪受？

 

「我想擺脫他們，你能幫幫我嗎？」

 

女警問我我爸的保單受益人寫的誰？

 

B險員告訴我了，是我爸的名字。

 

她又問我爸爸和奶奶的屍體火化了嗎？

 

我搖頭，我們那邊的習俗是人S後要土葬。

 

我媽剛剛把他們弄回老家入土為安。

 

「你爸的保單寫的他的名字，那三百多萬就是他的遺產，你那個私生子弟弟也能分遺產的。」

 

「你要是不想讓他得到這個錢，你就得趕緊……」

 

女警沒有明說，但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得趕緊把爸爸和奶奶挖出來燒成灰。

 

這事我幹不了，得找我媽和趙叔叔。

 

我媽一聽私生子要來分錢，立馬跟趙叔叔回鄉下去挖墳。

 

村裡人都不同意，尤其是我表姑。

 

趙叔叔跟他們打了一架，還驚動了警察。

 

奶奶家的所有親戚都不同意把屍體挖出來火化，我媽跟趙叔叔隻能半夜去挖墳，將屍體弄了出來。

 

骨灰再次按葬時，他們又和奶奶家的親戚大鬧了一場。

 

19

 

賀梅母子得到消息，趕過來爭我爸的賠償金。

 

無論她拿出多少我爸跟他們一起生活的證據。

 

我們都不承認沈鴻川是我爸的親兒子。

 

反正我爸己經S了，S無對證。

 

我說沈鴻川不是我爸的兒子，他就不是。

 

就算沈鴻川跟我爸小時候長得再像也沒用。

 

賀梅在高人指點下，要讓沈鴻川跟我爸的屍體做鑑定。

 

可我爸跟我奶奶的屍體己經火化了，隻有一壇骨灰什麼也鑑定不了。

 

賀梅氣瘋了，逼著我跟沈鴻川做鑑定。

 

我不同意。

 

賀梅發了瘋般來扯我的頭發。

 

「隻要證明你們是親姐弟，那我兒子就是沈平的種。」

 

她扯我的頭發，我也扯她的。

 

我恨我爸，也恨他們母子。

 

要不是他們母子挑唆我爸，我爸也不會對我起S心。

 

這對喪天良的黑心人，刮幹淨了我爸的所有錢不夠，還想要我的命。

 

我和他們誓不兩立。

 

賀梅搶了我的頭發就跑，我媽和趙叔叔拼命去追。

 

我媽摔了一跤，不足三月的孩子掉了。

 

趙叔叔把火氣發到我身上，對我又打又踢。怪我沒護好媽媽。

 

我媽沒攔一下，也沒為我求一句情。

 

我懸著的心終於S了。

 

終於可以毫無負擔地拋棄媽媽了。

 

真好。

 

我帶著一身的傷去警局報案。

 

「我身上所有的傷都是他打的。我要告他毆打未成年。」

 

趙叔叔被拘留了。

 

媽媽要打我，女警扣住了媽媽的手，教育她不能打孩子。

 

我媽叫囂說：「我是她親媽，我就是打S她也是應該的。你管不著。」

 

女警跟媽媽普了一下法，就算是親媽毆打子女也是犯法的事。同樣會被拘留。

 

媽媽崩潰大哭，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懶得解釋，要不是還需要她這個監護人籤字，我早一個人跑得遠遠的，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20

 

領賠償金那天，女警跟我一起去的B險公司辦理手續。

 

媽媽想讓我把錢打到趙叔叔的卡裡，我拒絕了。

 

媽媽又讓我把錢打到她的卡裡。說要代我保管。

 

女警提醒媽媽這個錢是我爸的遺產，隻有我能繼承，隻能轉到我的社保卡裡。

 

除此以外，任何人都不能逼迫我把錢轉給她。包括她這個媽媽在內。

 

B險公司的工作人員詫異地看了女警一眼，附和著點頭。

 

媽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百四十萬全都打進我的帳戶裡。

 

賀梅叫來一幫親友到學校找我，要我分出兩百萬給沈鴻川。

 

理由是沈鴻川跟我有親緣關系，他就是我的弟弟，應該分我爸的賠償金。

 

而且他年紀小應該分更多的錢。

 

我們現在住的這套房子也要由沈鴻川繼承，因為我爸親口答應了他們的。他們有錄音為證。

 

學校攔不住他們，便報了警。

 

女警又來了。

 

她告訴賀梅，誰也不能證明她送檢的兩份樣品出自於我和沈鴻川。這份報告沒有法律效應。他們母子不能從我這裡拿走一分錢。

 

女警警告賀梅的親友，如果他們再鬧事將會被拘留。

 

賀梅不服，甩了一堆證據出來。

 

「我兒子就是沈平的親兒子。我有他跟我們一起生活的證據，他每個月都給我轉八千塊錢六年了，月月如此。他還給我們買了很多東西。我有交易記錄的。我兒子就是沈平的兒子，他應該分這個錢！」

 

女警看過那些證據後遞給了我，「你爸媽不是才離婚一年嗎？他在婚內轉給別人的錢，你可以讓你媽去要回來的。那是他們夫妻的共同財產，你媽有權追回。」

 

賀梅聽了女警的話不僅沒收斂，還叫囂著是我爸自願轉給她的，我和我媽都沒資格要回去。

 

能不能要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我媽找事兒幹。

 

我媽沒能拿到我的錢正鬱悶呢，一聽說可以從賀梅身上拿回十幾萬，立馬來了興致連小月子都不坐了。

 

趙叔叔出拘留所那天，我媽去了法院起訴。用的還是賀梅自己整理的資料。

 

而我，搬到了女警家裡。

 

21

 

她叫黃小梅, 剛考上這裡的編制一年, 買不起房的她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便宜的兩居室。

 

我出了一半租金租下了另一個房間。

 

黃小梅生活很有規律, 每天早上六點起床, 跑步，做早餐，然後洗澡上班。

 

中午她不值班都會回來自己做飯。

 

她廚藝一般, 但特別愛幹淨。會花很多時間打掃廚房，布置餐廳。

 

跟她一起生活，我前所未有的安全, 心情也十分輕松愉快。

 

因為長時間請假媽媽的工作黃了。

 

跟賀梅的官司她勝了, 但賀梅拿不出錢來。她連住的房子都是租的。

 

趙叔叔的店關了一個多月，損失幾大千。來這邊後前前後後又花了好幾千塊。

 

他們在這裡花了大量時間和金錢, 卻一分錢都沒得到。

 

兩人暴發了劇烈爭吵。

 

趙叔叔衝動之下打了我媽。揚言我媽要是不能從我這裡搞到錢，他就打S我媽。

 

「現在你是我老婆，我就算把你打S都隻算家暴, 連牢都不用坐！」

 

我媽哭兮兮來找我，跪求我把錢給她。

 

我想不通, 趙叔叔都這麼對她了, 她怎麼就不知道離開呢？

 

她就真的這麼離不開男人？

 

她情願貼錢去侍候趙叔叔父子，也不願跟我一起無憂無虛的生活？

 

她就這麼喜歡自找苦吃？

 

我媽抱著我的腿哭得聲嘶力竭。

 

大有我不答應她就不起來的意思。

 

看熱鬧的同學和教師很多, 說什麼的都有。

 

但我早己不是過去那個畏懼人言，懦弱無能的我。

 

這幾個月來, 我的心智飛速成長，意志力和應變能力突飛猛進。

 

我不僅不覺得尷尬，反而動員同學和教師去勸我媽，讓她離婚。

 

我媽不肯離, 理由很多。

 

我騙我媽說錢都買了教育基金，取不出來，等我十八歲後, 可以每個月領五千。

 

我確實買了教育基金，但隻花了一小部分的錢, 其它的都存了定期。

 

我讓奶奶自己吃，她說她沒牙，吃不動。

 

「全面」為了防止我媽對我起S心, 我騙她說我籤了一份捐贈協議。如果我意外S亡，所有財產都捐給學校。

 

我媽大罵我不孝, 腦子被狗吃了。有錢不給自己的親媽花。

 

母慈子才孝, 她都不愛我了, 我為什麼要對她好？

 

她可以把三百多萬都交給剛認識一年的老公, 卻隻肯給我這個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一塊錢吃饅頭。

 

世上哪有這樣的媽媽？

 

22

 

學樣放寒假了，我媽找不到我的住處就把主意打到了房子頭上。

 

可我早己在黃小梅的幫助下繼承了我爸的房子。並將它掛在中介出售。

 

第一個看房子的客戶上門外，我媽瘋似的找我。

 

我受不了她的電話轟炸, 把她拉黑了。

 

為了逼我去見她, 我媽天天在朋友圈發各種自殘視頻。我又拉黑了她所有的聯系方式。

 

可三百萬實在太多了, 我媽始終不肯放棄，趙叔叔也一樣。

 

他們多次找到學校，想用強硬手段逼我就範。都被我躲了過去。

 

房子也成功賣了出去。雖然比市場價便宜了近十萬, 但我很滿足。

 

黃小梅在中間幫了我很大的忙。

 

任何時候我有了麻煩，她都第一時間過來幫我解圍。

 

高考結束那天，我為她做了一大桌菜，感謝她幾個月來的幫助。

 

馬上我就要去千裡外的地方上大學了, 可能再也不會回來。

 

我要整裝奔赴新的前程了。所有的不開心都會被我拋下。黃小梅給我倒了杯紅酒，慶祝我成年。

 

她跟我說了很多上大學後的注意事項。還教我如何辯別居心叵測的朋友。

 

言辭間滿滿都是對我的擔憂。

 

我聽著聽著就犯起困來。

 

迷糊中聽到她問了句：「那一萬塊錢上的毒藥真的是你奶奶抹上去的嗎？」

 

不是。

 

奶奶中毒住院後就不再碰任何有毒的東西了。

 

我聽到自己毫不猶豫地回答：「當然了。我奶奶最怕老鼠咬壞了她的錢。她苦了一輩子，最舍不得的就是錢。」

 

面不改色的撒謊也是一種成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