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吼。

事情變得有趣了。

 

別墅裡的這群人可全是老熟人啊。

 

薛曉曉放下了手中的調料瓶，在看到「不速之客」後就皺起了眉頭，看樣子想說些什麼。

 

許立的表情有些緊張。

 

看到我開門進來後臉色幾經變換，像是個變色龍似的。

 

此情此景。

 

發生了什麼我一猜便知。

 

許多同學張望著，不敢像之前那樣狗眼看人低了，但還是有腦袋不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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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安冬，你這是強闖民宅！你知不知道你這就是在犯罪。」

 

我笑了。

 

揚了揚手中的一大串鑰匙。

 

「收完租就走，是誰舅舅欠的房租就快交過來吧，然後你們也都該離開了。畢竟也不準備繼續租下去了。」

 

同學們都傻眼了。

 

本以為這兩天是跟著前途無量的學霸和校花見世面的，誰能想到盡是被人打臉的局面。

 

他們看向許立。

 

許立難堪地握了握拳。「冬冬，你非要毀了我才滿意嗎？如果你在報復我……那你成功了。」

 

「哈哈哈哈哈！」

 

我其實不太愛笑，除非忍不住。

 

心裡的小人在歡快扭曲地爬行。

 

「不至於，不至於。

 

「都是同學，我還沒讓你賠錢呢。在房子裡面弄燒烤，按照合同約定可是要多賠五萬塊錢的。」

 

我表現得大度極了。

 

許立的臉頰紅到滴血一般，是氣的。

 

但他確實沒有多餘的錢賠，於是就更不敢反駁我了。

 

「大家都是同學，吃完這頓飯再說吧。陸安冬同學你也一起。」

 

說這話的人是薛曉曉。

 

我昨天專門查了一下，她家公司也快到給我們家交房租的時候了，可這話說得好像她才是別墅女主人似的。

 

她是怎麼做到這麼理直氣壯的？

 

我挑眉問許立。

 

「怎麼，你想繼續賠錢？」

 

薛校花又開口了，臉蛋蒼白地握緊了小粉拳：「陸安冬！有錢不是你欺負同學的理由。」

 

我輕嗤道：「看來，你們也明白這個道理啊？」

 

我根本不管他們的心情如何，反正我現在心情很好，把人統統趕走！

 

都給姐蹲大街去吧！

 

5

 

快到高考成績出分的日子了。

 

這些天許立和薛曉曉過得不算好，主要丟大臉的還是許立。

 

沒經濟實力還打腫臉充胖子，把租來的別墅說是買的，還恰好碰上正主收房租。

 

要不是看在許立前途光明，不少人這時候都該落井下石了。

 

如今高考成績出分。

 

成績一直在班級內穩居第一的許立立馬又站起來了。

 

學校辦公室內。

 

幾名老師緊張地看著許立查成績。

 

「671！這個成績比之前市聯考第一還要高啊！」

 

「許立是我班帶出來的，老師現在感覺很欣慰！」

 

同學們也都驚呼出聲。

 

畢竟，常言道高考是一次決定人生的轉折點，考出一個好成績在學生的眼中就是非常厲害的。

 

薛曉曉的成績也出來了，597 分，比許立差了不止一點，但是她家庭條件優越，未來的前途同樣也是不可估量！

 

「對了，陸安冬考得怎麼樣啊？要是沒考上本科，那她還能花錢去上個宿舍條件好點的專科。」

 

突然有人想到了這一茬。

 

「對啊對啊，正好老師在呢，誰打電話問問她考得怎麼樣，還能幫她選選學校。」

 

「雖然也沒幾個能選的。」

 

幾個同學都這麼建議。

 

有老師已經皺起了眉頭。

 

班長老好人此時又站出來了。

 

他點開手機給我打了幾個電話，結果怎麼打都打不通，其他人依次嘗試了下，都沒打通，最後也隻好放棄了，隻是臉上都難免露出失望的表情，畢竟失去了一個「當眾打臉」的好機會。

 

「估計是沒考好吧，也就這樣了。」

 

「哎呀，陸安冬平常學習成績就不夠好，還不努力，別不是連專科都考不上吧？」

 

顧及老師們還在這裡，他們低聲討論，沒有笑得太大聲。

 

6

 

我被清華招生辦的人開車接到了賓館裡，手機也沒空看，一群人來勢洶洶，然後輪番不停地給我介紹在清華讀書的好處。

 

門口正在吵架的是清華招生組和北大招生組的負責人。

 

「陸同學早就答應要來我們清華讀大學了！」

 

「你們清華給出的條件，我們北大一個都不會少，是非成敗尚未可知吧。」

 

這次高考試卷並不難。

 

填滿答題卡後，我就差不多估算好了自己的成績，隻是沒想到會遇到這種情況。

 

哎！

 

北大和清華，我究竟選哪一個好？

 

7

 

報名清華之後，我又回到了家裡，沒承想爸媽已經旅遊回來了。

 

他們的二人世界過得非常快樂忘崽，已經回家兩天了都沒察覺到我的失蹤！

 

此刻互相喂水果的甜蜜過程被我打斷，才意識到了我的歸來。

 

我爸了解到我的成績還不錯，誇獎了一番後，大手一揮甩出來一張黑卡。

 

「乖女兒，爸媽累了，給你張卡帶出去玩吧，別打擾你媽和我在家休息了。」

 

我再也看不下去了，閉上眼睛扭頭就走。

 

生怕下一秒忍不住在他倆的愛河裡尿尿！

 

打開手機，看到前面班長打來的電話，我就猜到他們的意圖了。

 

我勾唇一笑，在班群內回復：【考得勉勉強強，大家別問了。】

 

我越是這麼說，那些人就越好奇。

 

他們總想著用其他人的失敗來襯託自己的優秀，又看不慣曾經的弱者突然崛起，總想找出對方的缺點，拿出來進行貶低。

 

在勾起了他們的好奇心後，我靜待高考成績的全市通報。

 

8

 

成年之後第一次來到酒吧開闊眼界。

 

觥籌交錯的場合中，炫彩的燈光在不停搖擺。

 

我穿著短袖和大褲衩，踢著人字拖，在群魔亂舞的場合中頗有些格格不入。

 

「小妹妹，第一次來？」

 

說這話的是個保養不錯但能看出老態的中年人。

 

我意識到一個人來酒吧闲逛確實有些危險，於是爬上了吧臺開始發瘋。

 

我扭曲爬行、低聲嘶吼，嚇走了這個不懷好意的老男人。

 

「陸安冬，我沒想到你能這麼瘋！」

 

熟悉的聲音讓我扭過頭去，蜘蛛精變異的陰暗模樣嚇得薛曉曉縮進了許立懷裡。

 

後者欲止又言。

 

「我沒想到，我們分手這件事情會給你帶來這麼大打擊。你這次高考也沒有考好吧？」

 

怎麼哪裡都有狗叫？

 

我掏出黑卡撓了撓耳朵，開始在吧臺上反復爬行。

 

許立咳嗽一聲，貌似不經意般看向那張黑卡，猶猶豫豫道：「冬冬，其實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給爺爬！」

 

我沒有撅著屁股對他放屁已經是素質極高。

 

突然看到不遠處的卡座上，有名身高腿長的俊美青年笑著望向這邊，橫著手機好像在打遊戲。

 

我顛顛地跑了過去，雲淡風輕地扔下那張黑卡。

 

「包你一晚，跟姐走！」

 

男人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他制止住同行那些人蠢蠢欲動的嘴，乖乖地跟著我離開了。

 

許立像個小醜一樣立在原地，咬著牙根開口：「不自愛的女人，還好我提前和她分手了，這瘋瘋癲癲的模樣也不知道她的身體有多髒！」

 

我會關心狗在叫什麼嗎？

 

當然不會。

 

賓館內。

 

我的視線在男人的好身材上流連，最後停留在那幾根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上，熱切的目光有些嚇人。

 

9

 

男人的嘴角明顯地抽動了幾下。

 

「陸安冬，你還是這麼容易做出出乎人意料的舉動。」

 

「你認識我？」

 

我這才仔細打量起對方的長相。

 

男人氣質清雋冷清，五官精致得仿若雕琢，確實帶了點輕微的熟悉。

 

「難道你是那個當初在公園裡和我一起玩泥巴的小弟弟？」

 

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了，因為心中的「嗎嘍」屬性，能和我玩到一起的朋友其實不多, 而近幾年裡也沒有遇到過和對方容貌相似的人了。

 

「陸安冬, 我不小。」

 

顧玉滄說這話時眼眸灼灼, 眸光璀璨。

 

我像是被燙到了似的收回視線, 也不知是在緊張什麼。

 

他問：「我現在在京市讀大學，你呢？」

 

「剛剛高考完。你跳級了？北大還是清華。」

 

我猜昔日裡鮮衣怒馬的少年不可能會歸於平庸。

 

「嗯。在清華讀書。」

 

我輕嘖兩聲, 忽然溫柔地拍了拍他肩膀：「顧學長，來日方長。」

 

顧玉滄眼神閃爍, 隱藏在發梢下的耳根泛紅。

 

但旋即他又皺起眉頭, 想到了一個嚴肅的問題：「如果不是我, 你也會拉上其他人來賓館打遊戲嗎？」

 

「當然不會。」

 

我有些心虛，但義正辭嚴。

 

首先我會看臉，其次我會發瘋！

 

10

 

高考優秀學子全市通報。

 

許立憑借全市第二的優秀成績接受了市領導送來的獎金。

 

圍觀群眾紛紛側目, 拍手叫好。

 

「第一名是沒來嗎？」

 

校長早就聽說了理科省第一和市第二都在自己管理的學校內, 這幾天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許立茫然地回答校長：「不知道啊。」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們班裡有誰成績好都不知道嗎？」

 

「市第一也是我們班的？」

 

許立驚叫出聲。

 

要知道人們永遠隻會記得第一名的姓名, 而不是第二名。

 

如果說市第一出自其他學校, 他雖然難受但還能接受，但是沒想到校長語出驚人。

 

他們班哪有什麼成績特別突出的？

 

許立煩躁了起來，真是沒想到他們班裡居然冒出了一匹突出重圍的心機黑馬。

 

在市領導即將頒獎的時候，我背著雙手走上了頒獎臺。

 

「恭喜陸安冬同學取得 731 分的理科全省第一的好成績！為我市爭光, 為學校爭彩！」

 

聚光燈打在我的身上, 一疊厚厚的現金上纏繞著紅色的蝴蝶絲帶。

 

我伸手去拿, 不料卻被人打歪了手。

 

隻見許立睜大兩隻布滿血絲的眼睛, 情緒崩潰地想扔掉第二名的獎金, 又不舍得。

 

「領導，我舉報！昨天陸安冬還在酒吧裡發瘋, 和人做金錢交易, 她的品格不端, 不配獲得獎金。成績肯定也都是抄出來的！」

 

要說在場眾人誰最崩潰, 自然是許立和薛曉曉了。

 

其他人雖說心情同樣震撼, 但是受到影響最大的還是那二人。

 

許立在和我分手後，沒想到我不僅比他有錢還比他學習成績好, 落差感讓他無法接受。

 

他本來就是為了錢和名譽才和薛曉曉在一起的, 現在哪怕是後悔也晚了。

 

「許立！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市領導臉色一黑。

 

這次頒獎不僅邀請了一些位高權重的領導或者校長, 還有一些優秀高校生也前來觀看了, 亂說話後果會很嚴重。

 

許立眼神四處亂飄，發現一個人影後梗著脖子道：「就是他！陸安冬B養的就是他。」

 

「陸安冬，你就認命吧！人家許立人長得帥成績又好，和校花才是郎才女貌，和你在一起就是個笑話！」

 

「-未」市領導捏了捏太陽穴。「許立！那是上一屆省狀元，清華高校的學長。」

 

什麼？！

 

許立蔫了，他這時驚恐地回過神來，情緒得到了控制後才意識到自己完了。

 

他因為某種好勝心打賭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 錯的那個人是我，但實際上賭錯了，還大錯特錯。

 

頒獎典禮上, 市第二造謠省狀元這件事逐漸發酵。

 

薛曉曉確實喜歡許立, 但是她家背後還有個小公司。

 

公司還在蒸蒸日上, 她父親怕這件事情影響到公司名譽，就勒令薛曉曉和許立立刻分手。

 

女朋友和名聲都沒了，未來可能在進入大學校園後還會受到其他人的非議。

 

我隻能說。

 

許立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每一步路都是他自己作出來的。

 

暖黃的夕陽帶著絢麗的拖尾而至。

 

12

 

開學的那天，顧玉滄來幫我搬行李了。

 

未來的日子裡，努力的人依舊會閃閃發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