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夫君S後，相府讓我陪葬。

 

為了活命，我轉頭給小叔子下了藥，手腳並用地扒他衣服：

 

「二爺既然替兄長拜了堂，不妨好人做到底，再給我個孩子吧！」

 

小叔子臉色潮紅看著我。

 

終不敵藥性，被我推入芙蓉帳。

 

1

 

我自小便有一個夢想，就是從林家這個吃人的魔窟中逃出去。

 

但逃了多年，從來沒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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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次。

 

宋家來提親，嫡姐不想嫁，想讓我代嫁過去。

 

她說，隻要我嫁過去，就抬我做二小姐，並給我娘重新立一個衣冠冢。

 

我數著手指說：「還要再給我一百兩銀子，我才願意嫁。」

 

嫡姐滿眼嫌棄，她知道我嗜錢如命，一百兩可不是筆小數目了。

 

最終不情不願地點了頭。

 

宋家有兩個兒子，一個沙場馳騁，一個皈依佛門。

 

大公子宋景松自小習武，投奔沙場報效朝廷，據說已經立下了赫赫戰功，馬上就要封侯拜相。

 

二公子宋景元學佛，心懷大愛，擁有濟世之才，寫出來的文章口口相傳，被文人們奉為當世無雙。

 

二公子學佛，娶妻肯定就是大公子。

 

但聽說大公子行軍打仗多年，身體早就虧空，說不定沒幾年好活了。

 

是宋老夫人請大師算過，說宋家要娶一個木命女子，才能和和美美、兒女雙全。

 

而京城中，隻有嫡姐和我是日幹甲命，五行屬木，恰好又姓林。

 

所以高門大戶的宋家才會瞧上我們。

 

……

 

幾日後，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把我接到了宋府。

 

我抱著我存錢的罐子，像個玩偶，被擺弄布置，聽從安排。

 

拜堂時，我抓著紅綢，從紅蓋頭的縫隙看到那頭的手，骨節修長，瑩潤如玉——宋大公子似乎不像舞刀弄槍的樣子啊。

 

但聽到旁邊喜婆稱呼他為「二公子」，我才明白，他是那位皈依佛門的二公子。

 

可他為什麼要，替兄拜堂？

 

拜完堂，我們被送入洞房。

 

邁門檻時，我視線不清，被絆了個正著，身形一踉跄，被身前的人扶住。

 

紅蓋頭意外落地。

 

好在罐子沒摔。

 

我抬眸，正好對上面前一襲紅衣的男子。

 

他身姿挺拔，優雅如風，皮膚白皙細膩，與火紅的喜服形成強烈的對比。

 

高雅清冷的氣質撲面而來，差點砸我一臉。

 

微微一定神，我朝他笑了笑：「原來你就是二爺。」

 

我認得他。

 

我從小被林家N待，三年前實在受不了了，就偷偷逃了出去。

 

慌不擇路逃跑中，我差點撞上一輛迎面而來的馬車。

 

駕車的小廝對我喝罵，被車裡的人攔住，他聲音清潤：「不過是個小乞丐，給她點吃的吧。」

 

食盒從馬車裡送出來時，我瞥到了他的臉，那一瞬，那副俊美的五官便深深刻在了我的腦海中。

 

後來我還是被林家人抓了回去。

 

而他，估計也不會記得一個普通的小乞丐。

 

果然，宋景元看我的眼神中隻有陌生。

 

他松開虛扶的手，淡然道：「兄長身體不適，我代為拜堂，後面的事，就交給嫂嫂了。」

 

說罷，他把我送進洞房，轉身便走了。

 

大公子身體不適？

 

莫非是打仗傷了身子，一直秘而不宣，才急著要給他娶個妻子好傳宗接代？

 

帶著這些疑惑，我進了門。

 

可洞房裡沒有威武的大公子，隻有一隻系著紅綢的公雞。

 

看到我，那公雞還昂首挺胸，伸長了脖子高高地打了個鳴。

 

像是在嘲笑我。

 

宋家這是什麼意思？

 

說是大公子娶我，最後卻讓二公子代為拜堂，讓公雞與我入洞房？

 

簡直辱人太甚！

 

若是普通人家的大小姐，看到洞房裡有隻撲扇著翅膀還打鳴的公雞，或許會被嚇壞，氣哭，但我不同。

 

我自小就受盡冷待，娘去世後被林家的人當成牲畜，甚至跟狗搶食。

 

區區一隻公雞，算什麼？

 

我把公雞抓起來，五花大綁，藏在被窩裡。

 

自己脫了喜袍，換上一身幹脆利落的衣服，抱著我的錢罐子，跑路！

 

2

 

我嫁過來，就是為了逃跑。

 

林家人人都認識我，我逃跑過無數次，都被抓了回去。

 

但宋家不同，我是剛嫁過來的，還是一個卑微普通的庶女，逃就逃了，他們估計也不在乎。

 

黑夜中，我悄摸摸找到了距離新房最近的後門。

 

隻要從這裡出去，我就能天高海闊，自由一生……

 

我用力一推，後門發出厚重的「吱呀」一聲！

 

一個高挑挺拔的身形，正站在門外。

 

他從容轉身，依舊冷淡高雅：「夜深露重，嫂嫂快點回去休息吧。」

 

我：「……」

 

是替兄拜堂的二叔宋景元！

 

他怎麼知道我要逃跑？還精準地守在後門，將我堵了個正著。

 

滿腔的喜悅瞬間消散，我撇撇嘴，轉身便走。

 

身後又傳來他清潤從容的聲音：「宋府到處都是守衛，嫂嫂也別想從別處離開，沒用的。」

 

冷清清的一句話，把我的期待徹底粉碎。

 

回頭狠狠瞪他一眼，這個家伙，白長了一副好看的皮囊，做人怎麼如此無情！

 

回到新房，把公雞扔下床，我直接往床上一躺，沒心沒肺睡了起來。

 

天亮，嬤嬤來叫我，喚我梳洗後抱著公雞去拜見婆母。

 

宋家的規矩可真奇怪……

 

我暗暗嘀咕著，洗漱後抱著公雞去了。

 

在內堂，我又見到了宋景元。

 

婆母見我穩穩抱著公雞，滿意地頷首：

 

「林家的女兒果然是沉穩能成大事的，等你懷上景松的孩子，便是我們宋家的大功臣，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我故作乖巧地點頭，轉瞬又回味過來，意識到不對勁。

 

昨夜我跟公雞洞房，怎麼懷孩子？

 

懷誰的孩子？

 

婆母拿著手絹擦拭了一下眼角，聲音哽咽了幾分：「可惜景松沒有這個好命，早早S在了沙場上，景元又入了佛門不肯還俗，若不是有大師指點，我們宋家恐怕真的要絕後了……」

 

我驀地瞪大了眼。

 

宋景松S了？

 

S了為什麼還給他娶妻？

 

這一家人，怕都腦子有病吧！

 

見我一臉驚恐，婆母淡然解釋：「媳婦不用怕，景松的S訊秘而不宣，就是為了給他娶個妻子，有大師指點，昨夜他魂體附身在公雞上與你洞房，你一定能懷上宋家的子嗣。」

 

我聲音都在顫抖：「若我……懷不上呢？」

 

婆母目光驟然凌厲：「若是懷不上，等景松S訊公開的那日，你就得為他陪葬！」

 

我失手拔下公雞的一根雞毛，眼睛SS瞪著宋景元。

 

昨夜我本來能跑掉的，是他攔住了我。

 

原來是要我留在這裡與宋景松陪葬。

 

這個混賬！是想讓我S啊！

 

……

 

渾渾噩噩走出內堂，回到居住的小院，我仍覺得自己在夢遊。

 

直到回過神，我才像夢醒般，忙不迭把懷裡的公雞扔了出去。

 

宋家全家都是瘋子！

 

難怪嫡姐不願意嫁，怕是早就收到了宋景松的S訊，才讓我代嫁過來陪葬！

 

要活下去隻能靠懷上孩子，可我一個人，怎麼懷！

 

我咬牙，在林家我尚能伏低做小苟且偷生，在宋家又怎麼肯甘心赴S陪葬？

 

我還得逃！

 

3

 

服侍我的丫鬟叫彩雲，是宋家的家生子，說是服侍我，其實是監視。

 

大概有宋景元提醒，他們也怕我跑了。

 

我偏偏就故意生事，不去請安，整日尋釁惹事，想讓宋家忍耐不下去驅逐我出府。

 

連那隻公雞，都被我S了燉湯了。

 

可幾日折騰下來，他們竟然全都忍下了。

 

於是我又想了一招。

 

「我要去買胭脂！不讓我出去，我就S給你們看！讓夫君絕後算了！」

 

我一哭二鬧三上吊，終於得到了一次出府的機會。

 

除了宋家的家丁，就隻有彩雲跟著我。

 

我拿了幾盒妍豔麗誘人的胭脂，讓彩雲幫我挑一個，趁她走神的片刻，轉頭鑽進了人群中。

 

我逃跑經驗十足，轉身抹了臉上的妝容，換了發飾，還順走了一位大娘的披風。

 

乍一看根本認不出來。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宋家人發現我不見，開始搜尋起來。

 

我混在人群中，看著他們慌亂搜索，臉上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們以為我往遠處跑了，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就在胭脂鋪旁的藥鋪旁，親眼瞧著宋家家丁四處搜尋。

 

然後轉身——

 

撞上了一個結實高大的胸膛。

 

我一抬頭，臉都綠了。

 

宋景元面容和煦，語氣柔和：「嫂嫂迷路了麼？」

 

寬厚的披風下，我的衣料早就被汗浸湿，若是手裡有刀，隻怕會毫不猶豫捅S逃滅口。

 

我咬牙，低聲道：「二爺，你就當做善事，放我走吧。」

 

他不為所動：「即便走了，嫂嫂能去哪裡？過顛沛流離的生活麼？」

 

是啊，我寧願去顛沛流離！

 

「在宋府，我可以保嫂嫂一生無虞。」

 

他說得輕描淡寫，可眼下我懷不上孩子，就得跟宋景松陪葬了！

 

是我天真了，他這種佛門高人，怎麼會管我普通小百姓的S活？

 

將眼底的恨意掩起，我咬緊了唇：「我去把披風還給那位大娘，就跟你回去。」

 

宋景元驕矜地頷首：「嫂嫂早去早回。」

 

他篤定我跑不了，像貓耍耗子一般，看著我折騰。

 

我也知道自己跑不了，沒再作妖，把披風放回原處，便乖乖跟著宋景元回去。

 

……

 

彩雲看到我，滿眼的怒火，但還是強忍下來，故作關切道：「夫人不認識路，下次可不要亂走了，奴婢擔心S了。」

 

「知道了。」

 

我垂眸道，藏在袖中的手SS握緊了藥包。

 

第二次逃跑也以失敗告終。

 

4

 

回到宋府，我便表現出一副認命的樣子。

 

看著彩雲收拾，還不住勸慰著我安分。

 

我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在她的茶裡下了蒙汗藥。

 

等她昏迷後，我換上她的衣服，悄摸摸出了門。

 

兩次完美的逃跑機會都被宋景元破壞，眼看著日子越來越近，等宋景松的棺椁運回來時，我若還沒有身孕，就得跟他合葬了。

 

憑什麼我要在這兒等S，宋景元卻活得好好的！

 

我要求生，還要把宋景元也拉下水。

 

我去了宋景元居住的院落。

 

他每日都要在佛堂待到很晚，我到他房間時，裡面空無一人。

 

把藥撒在茶水中，我便躲在床榻的帷幔後等著。

 

大概半個時辰後，宋景元回來了。

 

他動作很輕，呼吸悠長有序，先是飲了幾口茶，便開始脫外袍。

 

走到內間榻邊時，他腳步突然頓住了。

 

應該是藥效發作了，這可是最烈的藥。

 

還披風時，我找回春堂的大夫買了兩包藥，一包是蒙汗藥，給彩雲吃的，另一包就是合春散，夫妻行房時助興的藥。

 

現在，已經入了宋景元的體。

 

「誰？」

 

他突然厲聲喝道，隻是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我從帷幔後現身，挑釁地朝他笑了笑：「二爺，是我。」

 

宋景元眸中警惕之色更為明顯，退後一步：「嫂嫂不要胡來。」

 

胡來？

 

我這個人，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什麼胡來的事沒做過？

 

也不差這一遭了！

 

我直接衝上去手腳並用扒他的衣服。

 

嘴裡還說著：「二爺既然替兄長拜了堂，如今我水深火熱，不妨好人做到底，再給我個孩子吧！」

 

「你……」

 

宋景元想推開我，可手一觸碰到我，便縮了回去。

 

他體溫滾燙得嚇人，清俊的臉上滿是怒容，卻又掛著一抹紅暈。

 

比春宮圖裡的美男子好看多了。

 

他顫抖著道：「嫂嫂請自重。」

 

他話音未落，我直接一口親在他臉上：

 

「自重？我便要玷汙你！」

 

我用力扯他的中衣，然後一把抱住了他，將他往帳子裡拖。

 

他仍在抗拒，但有一瞬低頭，正好對上我的視線。

 

他的眼睛宛若黑色的琥珀，神採堅毅而隱忍，那一瞬間，仿佛有什麼碎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天旋地轉，便被他反客為主，按到了榻上。

 

他聲音嘶啞低沉：「你……可別後悔。」

 

我抿了抿唇，哼了一聲：「我林蘭做事從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