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花奴替身
- 3163字
- 2025-05-30 15:20:29
最終,聖上帶來的宮女一寸寸搜索司其沅的內室。
針線筐,櫥櫃,各種地方都找遍了,依舊沒找到流光錦的影子。
聖上看著我和蔡嬤嬤的臉色越發難看時,有人「啊」地一聲,尖叫出聲。
我們進去的時候,就見那宮女,嚇癱在司其沅的床邊,還維持著往裡探究的神色。
聖上身邊的大太監一個眼神,立馬有小太監挪走她。
大太監趴下去一看,臉色也被駭地煞白。
「聖上,奴才看這床底下,應該是有古怪。」
欽天監監正嘆息一聲,趴頭往底下一看,研究半晌,才問聖上:「不知聖上可認得,生辰是六月初八的女子和剛出生就沒了氣息的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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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上的手都在抖,看著監正的眼底都是震懾:「和這床底有關?」
監正嘆息一聲:「她們二人被困在這床底這麼久,就算投胎轉世,也會影響二人新生的福報。」
聖上咬牙切齒:「可有破解之法?」
李大人閉了閉眼:「除非施法之人的鮮血,染紅整個陣法,才算破局。」
聖上癲狂地抽出劍,對準司其沅的胸口:「朕這就S了這賤人。」
司其沅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震懾到。
查個布料,怎麼床底下就困住了她人?
難不成自己每日都睡在那兩個S人陣法上面?
這未免也太瘆人。
「聖上,臣妾對這些一竅不通,又何必做那出力不討好的事。」
我小心拉扯住聖上的小拇指,對著司其沅漏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因為長得像先皇後,你一直深以為恥。甚至親手刺S了腹中的孩子,」
「能有幾分像先皇後,是咱們的福氣。你甚至都沒見過先皇後,卻因為先皇後得了這麼多年的盛寵,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13
司其沅被聖上遷居到偏僻的萊茵閣,不許丫鬟服侍,並叮囑小太監們,不必對司其沅太上心。
睡夢中,司其沅不甘心來找我,問我為什麼要用連環計整治她。
我猛地從睡夢中坐起來。
守夜的蔡嬤嬤嘆息一聲:「知道小主今晚睡不踏實,我特意跟菊染換的差事。」
我抱住蔡嬤嬤的胳膊,就像幼年抱住母親一樣:「姑姑,我也開始設計陷害別人了。」
蔡嬤嬤一點點用手指梳理我的頭發:「司家已經對您動了手,如若那次不是小主僥幸,今日您腹中的孩子必然保不住。」
「再說,在後宮,隻論輸贏,不論過程的。」
「姑姑,流光錦的事,可處理利索了?」
「小主放心,司家埋在咱們儲秀宮的釘子,老奴已經交給了慎刑司,如今,那宮女,大概是不行了。」
睡意沉沉間,我還是忍不住跟蔡嬤嬤顯擺:「司其沅隻看流光錦就以為抓住了生機,但她卻不知道,咱們真正的陷阱,從來都不是巫蠱娃娃。」
司其沅被關起來後,聖上有空隙就往我這裡跑。
有時候甚至隻是看著我挺著肚子在庭院中踱步,他都會呆呆看上很久。
對於我懷孕的狀態,胎兒的情況,事無巨細都要跟太醫打探清楚。
在整個後宮的矚目下,我誕下一個結實的男嬰。
聖上小心翼翼抱在懷裡,眼眶微紅。
我盯著聖上動容的神色,諷刺一笑。
他動容的,到底是我辛苦產下的孩子,初為人父的驚喜。
還是總算實現了對先皇後的承諾,會努力把她們的孩子養大成人。
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我和蔡嬤嬤互相對視一眼,蔡嬤嬤立馬跟著聖上去大廳。
「恭喜聖上,恭喜淳嫔,恭喜大皇子,咱們淳嫔福氣到底好。」
一句一個淳嫔,好在聖上不是遲鈍的人。
立馬下旨冊封我為淳妃。
14
為了孩子,聖上和我接觸的時間更多了。
他根本不像一個帝王。
甚至普通官員家的男子,也沒有他這般愛孩子。
他會親手給孩子換尿布,哪怕大皇子不小心尿到他身上,他也會笑著誇贊:「阿燁尿得真高,真有出息。」
有時候帶孩子累了,聖上就會耍賴把奏折扔到我手裡。
「淳兒學了那麼久的字,如今也該反饋朕這個師傅了。」
「把內容讀出來,根據朕的要求批閱奏折。」
「對,做得很好嘛。」
聖上不耐煩批閱奏折的時間很多,我從最開始隻能磕磕絆絆讀奏折,慢慢也能看懂奏折上表達的另一層意思。
批閱在奏折上的字,也越發狂野。
······
春去秋來,待我的大皇子三歲的時候,聖上那堆如山的奏折,全推給了我。
我剛開始還會做個樣子,聖上越發不耐煩看奏折後,我每日伏案批奏折,處理政務的時間更長了。
聖上有時候也會站在我身後,幫我捏肩捶背:「朕能有如今清闲的日子,全賴淳兒體貼。」
我淚盈於睫,滿眼深情看著聖上:「隻要能幫到聖上,臣妾不辛苦。」
甚至在聖上出宮微服私訪,卻帶回一個和我長得極其相似的妙齡少女時,我也隻是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年輕真好啊。」
先皇後離開的那年,才十九歲。
不會有人永遠十九歲,但總有十九歲的少女。
當年嘲諷我是貴妃替身的那撥人,又開始嘲笑新入宮的柔答應隻是我的替身。
我隻派人悄悄把消息漏給司其沅,再就是把蔡嬤嬤幫忙調制的絕子藥,放在聖上喝慣了的,我每日準備的花茶裡。
每日一盞,從不停歇。
司其沅使手段重新回到聖上身邊的時候,我在為良田劃分的問題頭疼。
司其沅和新人鬥得你S我活的時候,我在打擊科舉舞弊。
······
春去秋來,司其沅喝了太多的中藥,所有太醫都說她身子無恙,但她卻再也沒有懷上孩子。
我伏案塗畫,要如何更好地丈量田地時,司其沅蒼白著一張臉來找我。
「你這個賤人,當年為何不阻止本宮,你竟然看著本宮活生生SS自己的孩兒。」
「你這個黑心肝的賤人,如若你阻止本宮,如今本宮又何至於為了生個孩子,受那麼多的罪。」
司其沅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仰人鼻息的花奴。
我冷笑開口:「皇貴妃這話忒不講理。當初得知聖上隻把你和孩子當替身的時候,你的驕傲和決絕呢?」
「如若你能保持傲骨,我大概會高看你幾分。」
「就算你為了家族前程,為了過得更好,心安理得的不擇手段,我也敬佩你一分坦蕩。」
司其沅滿臉不可置信:「當日的話,是你故意刺激我才說的,你早就知道自己隻是替身,又怎麼傷懷自己是聖上的寵物?」
「你巴不得聖上對你更寵愛幾分,把你當貓當狗還是當替身,你在意的,從來都是地位和權利。」
「可憐我居然為了你幾句挑撥的話,傷了我自己的孩子,你這個賤婢,早晚會有報應的,黑心肝的東西。」
我隻冷冷開口:「皇貴妃與其有功夫和本宮撒野,不如想辦法再生一個孩子。」
15
無論司家如何使力,司其沅勾著聖上叫了多少次水。
司其沅的肚子再也沒鼓起來。
阿燁六歲那年,聖上決定冊封阿燁為太子。
為了給阿燁更體面的嫡子身份,舜禧十八年,聖上冊封我為後。
封後大典上,司其沅赤紅著眼睛,不顧文武百官在場,聲淚俱下控訴。
「聖上, 您說過,待臣妾腹中胎兒降世, 就冊封臣妾腹中孩兒為太子的。如今憑什麼把一切讓給這對低賤的母子。」
「聖上, 臣妾的孩子, 會跳動會踢人的孩子, 都是這個低賤的花奴, 要不是她, 臣妾的孩子現在都會讀書識字了。」
······
周圍人神色各異, 聖上鐵青著臉下旨:「皇貴妃得了失心瘋,御前失儀,著打入冷宮, 永不得出來。」
司其沅被拉下去的時候, 還衝著聖上大喊:「那年春雨朦朧, 咱們在街上泥娃娃攤子相遇,看中同一對泥娃娃。」
「聖上, 牆頭馬上初相見, 難道您都忘記了嗎?」
聖上卻不耐煩揮了揮手,又小心湊到我跟前。
「淳兒,朕最愛的隻有你。」
我含羞點頭。
誰知,越念叨越壞事。
「(這」但我不是, 我是江宛如。
當然, 我也不需要聖上的愛。
做皇後的第二個月, 聖上為我的阿燁舉行了盛大的冊封典禮。
我每日伏案處理朝政, 阿燁辛苦讀書。
司家卻尋機往宮中安排和先皇後長相相似的少女。
那個女孩請安的時候,眼底的野心藏都藏不住, 和曾經的我一樣。
我瞧瞧派人把司其沅的消息透給了少女, 又悄悄把司家放棄司其沅,送了新人入宮的消息, 遞給了司其沅。
果然, 少女的野心和我預期的一樣重, 她急切想從司其沅口中,得知我的軟肋和破綻。
但她預判錯了司其沅對家族的責任。
所以小太監傳話說少女被司其沅用碎碗劃破了臉時,我並沒有很意外。
聖上最愛的就是謝淳柔那張臉, 看著少女臉上猙獰的傷口,一劍斬S了司其沅。
借由聖上惱怒的時機,把我批閱奏折這些年, 網羅的人手,在我指派下呈上來的,告發司家的奏折遞給了聖上。
新仇舊恨, 聖上直接把司家發配去了嶺南。
接下來的日子, 我按照蔡嬤嬤提供的食材名單, 搭配著為聖上準備相克的食物。
男人,心思善變,還是埋到土裡比較讓人放心。
舜禧二十年, 聖上纏綿病榻, 彌留之際,握著我的手:「淳兒,朕來找你了。」
我配合著應了一聲, 聖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我牽著阿燁的手,一步步走上至高無上的位置。
這天下,就在我的腳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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