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樓上火災，我第一時間衝進去救人。

 

救出的女孩哭著跪下求我再回去一趟，救她男友。

 

我趕緊衝回火場，但火勢太大，她男友已經葬身火海。

 

女孩竟覺得我是故意不救人，轉頭跟警方說看到是我縱火。

 

「他追求我不成，懷恨在心才放的火！他就是想害S我心愛的人，霸佔我！」

 

我因此被拘留調查。

 

女孩趁機在網上大肆哭訴賣慘，鼓動無腦鍵盤俠「懲戒」我。

 

等被放出來，我已經成了網上人人唾棄縱火搶妻的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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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被砸成廢墟，我年邁的媽媽也被女孩推搡，心髒病發去世！

 

絕望中，我帶上汽油，找到女孩的新住所。

 

卻聽她在炫耀：「老家伙S了活該，誰讓她兒子無能，沒救我男朋友！就算S，他也該先把我男友救出來！」

 

我悽愴大笑，點燃汽油，衝過去跟她同歸於盡。

 

再睜眼，重回火災發生當天。

 

這一次，面對樓上的呼救。

 

我沒再衝上去救人，而是慢悠悠拍照發朋友圈：

 

【我去，隔壁情侶不知道幹啥把家燃了，害得整棟樓跟著起火遭殃！】

 

1

 

「救命啊，救命！」

 

刺鼻的膠皮味和悽慘的呼救聲交織。

 

我猛然驚醒。

 

被火焰吞噬的痛苦歷歷在目。

 

可站定良久，隨著一幕幕熟悉的畫面出現，我恍然發現，眼前這一幕，居然是不久以前小區發生火災的情形。

 

我難以置信地摸了一下臉頰，低頭檢查自己的身體，給了自己一拳，真真切切地疼。

 

我這是，重生了！

 

重生到上輩子的關鍵節點。

 

2

 

上輩子，國慶前夕，樓上發生火災，我聽見呼救聞訊趕來。

 

當時火勢太大，我深知，如果幹等消防來，裡面的人肯定都要沒命了。

 

情急之下，我拿走別人家在外面晾的被子，往池塘一扔，蘸上水就往火場衝了進去。

 

濃煙中我被嗆得連眼睛都睜不開，好在著火那家的女孩當時離門口的距離不遠。

 

她腳被燙傷了。

 

當時，我還不知道她叫什麼。

 

後來才知道，她叫柳如煙。

 

在某界好像還挺有名。

 

當時情況緊急，我來不及考慮別的，見她走不了路，二話不說直接抱起她就衝了出去。

 

還沒等喘口氣，柳如煙就撲通一聲跪在了我的面前，哭得梨花帶雨。

 

著她男朋友還在火場裡，求我再去一趟，救救她男朋友。

 

「你能救我，肯定也能救出我男朋友！

 

「你快去，你快去呀！火越來越大了，燒到他怎麼辦！」

 

看著樓上越來越大的火勢，救人心切的我沒有猶豫，也沒有管她話裡的頤指氣使，重新披上被子再次衝進火場。

 

可再次進入火場我才發現不對，火勢比方才已經大了不止一倍，每呼吸一口，那濃黑色的煙像是要將我嗓子都扎破。

 

前方全是熊熊烈焰。

 

一點可容通過的空間都沒有。

 

更別提進去救人。

 

我大喊了一聲：「柳如煙的男朋友在不在！趕緊回話！」

 

我連喊了好幾嗓子，卻都沒得到回應。

 

我的心沉入谷底，沒有回應，要麼是暈了，要麼是已經S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哪個方向。

 

這讓我怎麼找？

 

我努力睜著眼，想從火勢小的地方冒險突圍進去，手臂卻忽然覺得一燙。

 

不好！

 

湿透的被子，竟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已經被烤得像是要燒開了一樣。

 

我忙又喊了兩聲，還是沒有回應。

 

火勢越發兇猛。

 

眼見被子馬上也要被點燃，再耽擱下去，有可能把我自己葬送在這。

 

沒辦法，我隻能當機立斷原路退回。

 

剛跑出門沒幾秒，身後傳來爆炸聲。

 

是天然氣炸了！

 

幸好離開得及時，否則我的一條命怕是也要交代進去。

 

等我灰頭土臉，一臉灰地衝到安全區，止不住地猛烈的嗽起來。

 

柳如煙衝了上來，一把掀開被子。

 

見被子下隻有我一個人，眼神立刻變了，抓著我的衣服便嘶吼著質問我：「我男朋友呢？你為什麼沒把他帶下來！」

 

我愧疚地搖頭：「抱歉，火實在太大了，已經進不去了。」

 

柳如煙頓時悲痛欲絕，坐地痛哭。

 

3

 

我心軟見不了這種場面，看消防車和警察也到了，轉身就想著離開。

 

可萬萬沒想到，柳如煙卻突然止住了哭聲，突然爬起來，SS拽住了我的胳膊大喊：

 

「你別走，你這個縱火犯！」

 

我一愣，滿臉不可置信：「小姐，你說什麼呢？」

 

柳如煙S拉著我，轉頭對趕過來的警察說。

 

「我親眼看見是他放的火！

 

「因為追求我不成，他懷恨在心，就放火想燒S我男朋友！是他害S了我心愛的人！

 

「你們快點過來，馬上把他抓走！」

 

警察聽聞馬上把我控制住。

 

我極力辯解：「不是她說的那樣，小姐你不要搞錯了，是我把你救出來的！」

 

「我什麼時候追求過你，我們根本就不認識！」

 

柳如煙卻不管不顧拉著我哭，朝著著火的房子大哭。

 

「就是你就是你！你這個畜生，害S我男朋友！」

 

就這樣，我被警察帶走了。

 

詢問室裡，我把前因後果全部敘述清楚，並再三表示我根本不認識她。

 

怎料柳如煙卻一臉憤然地衝進派出所，嚷嚷著把她手機拿了出來，說我撒謊。

 

她的微信好友欄裡，赫然躺著我的頭像。

 

我後知後覺想起來，早前因為在同一棟樓，因為斷電問題，我們曾加過好友，聊過幾句話。

 

可那算什麼認識啊！

 

但柳如煙卻又說因為我心懷鬼胎怕被留下證據，根本沒用聊天軟件留痕跡，之前都是當面去糾纏騷擾的她。

 

我被抹得越來越黑，足足被關了 3 天。

 

好在警察同志們日夜奔波，跟同小區的人了解情況、調監控，確認我沒有跟柳如煙單獨接觸的環境和時間。

 

我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條件，連著火的房子裡那起火點也根本不是我能接觸得到的。

 

我終於得以清白。

 

4

 

但我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天變了。

 

我的天塌了。

 

柳如煙已經在網上大肆造謠，把誣陷我的事情編成小作文，拼命賣慘。

 

鼓動無腦鍵盤俠「懲戒」我。

 

鍵盤俠就怕沒瓜可吃，沒人可噴。

 

見事情這麼勁爆，還有所謂「S夫奪妻」的戲碼，馬上就有大量討伐我的人出現。

 

甚至有流量大 V 為了蹭熱度，專開一欄分析我的事情。

 

我成了人人喊打的齷齪畜生。

 

連負責處理此事的民警都受到了不小的波及，被人肉網暴。

 

雖然柳如煙也被有關部門警告過，讓她停止造謠，恢復我的名譽，否則將讓她負法律責任。

 

可早已如瘋子的她根本不聽，還趁機繼續加碼，說有關單位利用職權脅迫她。

 

說我有人脈，跟他們是一伙的。

 

為了躲避網暴，我被迫離開家，在外面躲災。

 

可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放棄抵抗，極力證明清白。

 

可無腦的鍵盤俠實在太多，他們隻會罵我，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我覺得凡事都會隨著時間慢慢變淡，等熱度沒那麼高了，我再澄清翻身就好。

 

可沒想到，柳如煙已經喪心病狂，她竟帶著憤怒的鍵盤俠衝進了我老家。

 

對我年邁的媽媽下了手。

 

柳如煙罵我媽媽是老畜生，養了個小畜生。

 

推搡中，媽媽心髒病發作當場去世。

 

柳如煙非但沒報救護車，還冷冷啐了一口，說我媽活該。

 

5

 

當我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最後的信念消磨殆盡。

 

這成了壓S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可以選擇報警。

 

但法律卻壓根無法判她S罪。

 

我以最快的速度將媽媽安葬，拎著汽油找到了柳如煙的新住處。

 

隔著房門，她正在打電話。

 

話裡滿是惡言。

 

「老家伙S了活該，誰讓她兒子沒救我男朋友！他就算S，也該把我男朋友救出來！」

 

呵呵——

 

我救了她的命，她卻毀了我的人生。

 

我一腳踹開門，衝進去掐住她的脖子，不顧她痛苦的求饒，直接將汽油倒在了她的身上。

 

我在她的眼中看到了絕望，而我卻露出了舒暢的表情。

 

「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現在，還回來吧！」

 

我選擇了同歸於盡。

 

與仇人一同葬身火海。

 

6

 

再睜眼，沒想到，我居然還能重新作一次選擇……

 

看著濃煙四起的居民樓，我的嘴角微微上揚。

 

迅速拿出手機拍照發朋友圈。

 

【我靠，隔壁情侶不知道幹啥把家燃了，害得整棟樓跟著起火遭殃！】

 

沒一分鍾，我的電話就接到爆。

 

【子鈺你可別進去救人，濃煙會把人嗆暈的，趕緊報警報消防吧！】

 

【子鈺，你趕緊離那遠點，萬一煤氣罐爆炸，跑都跑不了！】

 

【你還在那拍呢，報了警趕緊跑吧，傻不愣登的站在原地幹啥，多危險啊！】

 

全是關心我的人。

 

我借坡下驢，逐個回復：

 

【這麼大的火，傻子才進去救，我已經報火警了，還叫了警察。】

 

【他們玩火把樓點著了，萬一燒到我家，我還要追究他們責任呢！】

 

有些人就不該救。

 

7

 

「小伙子你還拍呢，趕緊進去救人啊，等消防的來，人還不得燒成灰啊！」

 

旁邊路過一個大媽跑過來推我，讓沒有防備的我差點摔倒。

 

我認識她，是我們隔壁樓的，姓劉。

 

為人不能說刻薄，隻能說是個徹頭徹尾的老混蛋。

 

偷人外賣拿人快遞，整個小區就沒有沒跟她吵過架的人。

 

而上輩子，我能有那樣悲慘的結局跟她也脫不開幹系。

 

柳如煙網上賣慘舉報我的時候，因為沒有實質性我騷擾她的證據。

 

她就抓住了這個劉大媽愛貪小便宜的心理，買她作假證汙蔑我。

 

老混蛋四處造謠說曾無數次見我在小花園堵過柳如煙，還強摟過幾次。

 

而她自己因為年齡大不敢插手，就一直裝作沒看見。

 

可沒想到我居然敢縱火搶妻。

 

在她嘴裡，我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混蛋，她是豁出老命告發我的勇敢老人。

 

還說現在睡覺都不敢睡，生怕受到報復。

 

因為鍵盤俠不怕事大、選擇性接受信息的屬性。

 

即便小區裡別的居民替我說話，鍵盤俠也視而不見。

 

我後面有這樣的悲慘結局，她功不可沒。

 

「我說你這小伙子還愣著幹嘛呢，上去啊！」

 

劉大媽急得直跺腳。

 

她倒不是真著急。

 

如此做戲不過想通過這事，把自己以前的卑劣事洗白一點。

 

拿我的命給你鋪路是吧？

 

我當即甩開她的胳膊，冷聲說道。

 

「沒病吧？這麼大火你怎麼不上去？」

 

8

 

劉大媽愣了一下：「我是老人！」

 

「又沒S，這不是還喘著氣呢嗎？我瞧你平時去搶雞蛋腿腳比年輕人還利索！」

 

「你你……」

 

她被氣得臉都黑了。

 

這時候剛好電話打了進來。

 

我轉過頭不再看她，大步走向小區門口。

 

火警車來了，我得去接。

 

至於為什麼報警，而不是趁機借著這場火燒S她。

 

首先是因為我在第一現場，我不報警，也有別人報警。

 

我不能再授人以柄。

 

其次因為火勢迅猛，極易連累到其他居民。

 

如果我不報警冷眼旁觀，恐怕到時候網暴的發起人會是小區的居民了。

 

消防戰士及時趕到了現場，衝上去救人。

 

不得不佩服柳如煙的命，那是真的硬，過了一會，她居然被扛出來了。

 

瞧著大概率沒有生命危險，被塞進 120 直接送去了醫院。

 

而她男朋友，天然氣爆炸前，也被帶了出來。

 

可是早已被燒了個五成熟，沒氣了。

 

他還是沒能躲過被燒S的命運。

 

9

 

柳如煙被救護車拉走後。

 

我在現場配合消防戰士做了簡單的筆錄。

 

說得很清楚。

 

不知道什麼時候著的火，但發現後我第一時間報警了。

 

而劉大媽不知什麼時候湊了過來。

 

「這小伙子是真的不講究，還膽小得要S！

 

「如果你第一時間衝上去救人，那姑娘的男朋友就S不了了！」

 

因為聚的人比較多了，她說話的時候還不斷慫恿別的居民跟著插幾句，試圖讓其他人跟著譴責我。

 

可這個小區的人誰不認識她？

 

誰不知道她的人品？

 

不給白眼就算抬舉她了，還指望迎合，簡直是做夢。

 

別人慣著，我可不慣著她。

 

張口便問：

 

「你知道她男朋友在哪個房間嗎？你就那麼肯定當時他沒窒息S亡？

 

「話誰都會說，上去救人你敢去嗎？

 

「要是你親人在現場，你會讓你親人上去嗎？別在這道德綁架！」

 

「你這小伙子這是說的什麼話，要是我兒子在現場，我推著他上去！」

 

我呵呵一笑，揭她老底。

 

「上個月有個姓鄭的大爺在公園摔倒，你兒子要去扶的時候，你連打帶罵地把他拉走了，這麼快就忘了？

 

「連扶個老人都不敢，吹什麼牛逼敢讓他上去救人？」

 

話音剛落，旁邊人就跟著隨聲附和。

 

「最後人家老鄭頭腦出血，因為沒來得及送醫院，變植物人了。」

 

「就是，還在這道德綁架別人，先管好自己吧！」

 

「那麼大的火誰敢輕易上去，外行人瞎摻和回頭再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人家能及時報警，及時把消防戰士帶過來已經很不錯了。」

 

劉大媽氣得直哆嗦：「你們……你們……」

 

消防隊長急忙來圓場，對大家說道。

 

「確實如此，火場復雜，我們不建議盲目施救。這次著火的區域濃煙大，沒有防護措施衝進去，很容易被嗆暈倒，白搭上自己一條命。」

 

我聽完看向劉大媽。

 

「聽到了嗎？相比火場救人，還是扶個老人更容易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