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的真誠我看在眼裡，所以就告訴了他，我有這個病。

從此我們就成為了知己，但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不嫌棄我。

 

「你…看出來了？」

 

他漫不經心道：「看出來了，他出軌了，被你發現了。那你現在準備怎麼做。」

 

「我想，自己親手攻克這個病，得到最好的治療。」

 

我雖是雙性人，可我的染色體更偏向女性。

 

但從小父母就把我當作男孩養育，可沒想到我越長大越不對勁。

 

當他們知道我不男不女時，很幹脆的就不要我了，即使這個病能治好。

 

雖然有治療方法，但效果誰都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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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就要研究出治療效果最好的，成功率最高的治療方式。

 

一開始我都沒想要治療了，我以為我遇見了這世上最好的人，他能接受。

 

但事實證明，沒人能接受自己的妻子、孩子是個怪物。

 

我借住在了嚴禮家一個月後，身體稍微恢復了一些，我就一心投入到了實驗當中。

 

江晚許是運氣不佳，至今都沒匹配到適合的心髒。

 

在那期間，陸淮竹還不停的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但他早就進入了我的黑名單裡。

 

他看著手機裡一條條未讀的短信，內心就一陣煩悶。

 

他發狂似的把手機扔出，手機瞬間四分五裂。

 

「這沈顏真是個白眼狼，白吃白喝住我家這麼多年，如今傍上大款就一走了之了。」

 

江晚拍著他的胸脯，安慰道：「沒事，你還有我。」

 

「晚晚，心髒的事我會想辦法，我一定會讓沈顏心甘情願給你換的。」

 

突然，門鈴響起，陸淮竹嗤笑一聲，以為是我。

 

他不屑地走上前去打開了門，「沈顏，你還知道回來…」

 

可隻是跑腿小哥而已。

 

「您好，我是跑腿小哥，沈小姐叫我來拿一些她的衣物和資料。」

 

他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扒拉開跑腿小哥，往他背後看去，空無一人。

 

他終於意識到，我來真的了。

 

「滾！拿什麼東西，在我家的東西就都是我的！」

 

跑腿小哥露出為難的表情，「這可不行啊，萬一沈小姐投訴我，我會被扣很多錢的，您就別為難我了吧。」

 

可陸淮竹像是沒聽見，猛地抓住跑腿小哥的雙肩，懇求道：

 

「那你應該知道她住那兒吧？把她地址給我。」

 

「不，這不行，我們不能泄露客人的隱私。」

 

「你把她地址給我，我給她親自送去，我給你雙倍價錢。」

 

跑腿小哥依舊很為難。

 

「十倍行嗎？十倍。」

 

跑腿小哥最終因為金錢所動，把我的地址給了他。

 

他拿到地址，飛快就衝了出去。

 

「淮竹，你去哪兒？陸淮竹！」

 

任憑江晚怎麼喊，他也沒回頭。

 

6.

 

剛結束完實驗，太累了，我和嚴禮癱在沙發上。

 

「嚴禮，實驗補貼下來了，我準備過幾天就搬出去，這一段時間麻煩你了。」

 

我望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著。

 

「你要走？」他一下坐了起來，驚訝地看著我。

 

「啊？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他的反應，疑惑不已。

 

他卻表現得欲言又止，支支吾吾一直說不出原因。

 

「我…」

 

話音未落，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這麼沒禮貌？不按門鈴。

 

我一臉不耐地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一個身影就衝了進來，猛地抱住我。

 

「顏顏，你怎麼這麼久了都不回家，我很想你。」

 

我反應過來，想要推開他，他緊緊把我抱著，推都推不動。

 

嚴禮大步走來，一把推開了他。

 

「好啊，沈顏，你們都住一起了？」

 

他還真是變臉跟川劇大師一樣。

 

「他單身，我未婚，我們就算住一起了，關你什麼事？」

 

「我什麼時候說要跟你分手？沒說分手，你就還是我的未婚妻。」

 

我冷笑一聲，淡淡道：「你不好好照顧江晚，來找我幹什麼？」

 

他下意識地說：「江晚在家，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下一秒，他就意識到了自己說錯話了，忙的找補：

 

「不是，顏顏你聽我解釋，她隻是暫住在我家。」

 

事情都到這地步了，他還在撒謊。

 

我背過身，冷冷道：「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沈顏，你以為這個男人你真的喜歡你？隻有我才不嫌棄你是個怪物，跟我回家。」

 

說著，他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去。

 

怪物？

 

我用力掙脫開他，反手給了一巴掌，巴掌聲響徹雲霄。

 

他捂著臉，愣在原地，「沈顏？你打我？」

 

「我打你怎麼了？你這種人不該打嗎？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他仍立在那兒，瞪大雙眼看著我。

 

「叫你滾，你沒聽見嗎？」

 

嚴禮一腳給他踹了出去，再大力關上了門。

 

他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關門的那一刻快速爬起來，但還是沒趕上。

 

他趴在門上，一下又下的敲著，大聲呼喊：

 

「沈顏，開門！跟我回家，我很想你。」

 

我坐在沙發上用手SS地堵著耳朵，不知道他現在是演的哪一出。

 

難道是現在後悔了？真是可笑，他會後悔嗎？

 

他在門口整整敲了兩個小時才走。

 

「嚴禮，我明天就搬家，不想讓他再出現在我生活裡了。

 

「我不想見到他。」

 

7.

 

實驗取得了階段性突破，在臨床試驗上也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這次慈善晚會，主辦方特地邀請了我們到場。

 

踏進這兒，就回想起陸淮竹帶我來的場景。

 

但這次，不是他帶我來，而是我自己來的。

 

他以前會因為我，特地去資助這類人群，但好像也不妨礙他覺得我們是怪物。

 

想到這兒，我不禁紅了眼眶。

 

「這次我們請了一個特別的人開場，有請沈顏小姐！」

 

我撫了一下眼角的淚，面帶笑容踏上了舞臺。

 

從前我隻能在臺下看，現在我也能站在臺了。

 

宴會結束，剛出門，就被拽進了黑暗的巷子裡，還沒來得及呼救，他掐住我的脖，吻了上來。

 

這感覺…是陸淮竹。

 

「放開我…你幹什麼…」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他，抬手給了他一巴掌，「你瘋了？」

 

「顏顏，你剛在臺上的樣子好美，別跟我生氣了好不好，我們和好吧？」

 

被打了一巴掌，還在說胡話？

 

「你出軌的事情，我不計較，晚晚也換上了人工心髒，你暫時可以不用給她換心髒了，你不是一直都想來我們實驗室工作嗎？

 

「這次，實驗室的大門為你敞開，隨時都可以來。」

 

他的算盤珠子都快崩到我臉上了，倒是不要我心髒了，還是暫時不要了。

 

「顏顏，隻有我才是最愛你的人，我願意為了你，沒有性。

 

「回家好嗎？我給你做糖醋排骨，你不是最喜歡吃我做的了嗎？」

 

我一怔，思緒飄遠。

 

那次我們就差臨門一腳時，他突然說公司有事就走了。

 

現在想想，是因為覺得惡心吧，從那時我們就再也沒親密接觸過。

 

而且江晚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介入的吧，還挺久的了。

 

我翻了一個白眼，一臉嫌棄道：

 

「你以為我想跟你有性嗎？你髒S了，你和江晚出軌的事情，我早就發現了，我們是不可能和好的。」

 

他邪魅一笑，從兜裡掏出手機，翻找出了那張照片。

 

將手機舉到了我面前，挑釁地揚了揚下巴。

 

我想要從他手裡奪過手機，他快速反應揣回了兜裡。

 

「沈顏，如果不和好，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也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這個吧？」

 

「你給我刪了，你惡不惡心啊？你拿來！」

 

說著，我拉扯著他的衣服兜和褲兜，他SS護住。

 

「顏顏，我已經跟江晚徹底斷了，我還是喜歡你，還是愛你。

 

「如果你乖乖跟我回家，我就把照片刪了。」

 

還真是印證了那句話，如果突然發現一個人爛了，那他一定爛了很久了。

 

「你如果不刪，我就報警了。」

 

「你報警？你敢嗎？你還想要警察知道你有這個病？不嫌丟人嗎？」

 

這一句又一句，像一把又一把冰冷的刀子，直戳我的心髒。

 

「沈顏！你在哪兒？」嚴禮的聲音傳來。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快速回應，大喊著：「我在這兒！」

 

陸淮竹猛地捂住了我的嘴，我隻能發出嗚嗚聲。

 

忽然，一個身影閃過，陸淮竹整個人往前倒去。

 

「沈顏，你沒事兒吧？」

 

我抬起頭，眼眶泛紅，哽咽道：「嚴禮…他手機裡有我的私密照…」

 

嚴禮一把將陸淮竹扯了起來，從他手裡搶過手機，遞給了我。

 

還好密碼沒變，刪掉照片後，我松了口氣。

 

「陸淮竹，我警告你，別再來騷擾我。」

 

8.

 

收拾了一下心情，第二天就全心投入到了實驗中。

 

「師姐，師姐，大事不好了。」小師妹一路小跑過來，邊跑邊喊。

 

「淮顏實驗室說，我們偷了他們的實驗數據，還說我們的藥連你這個病患都不用，說我們的藥有問題。

 

「現在網上全是罵我們的。」

 

淮顏實驗室，是陸淮竹專門為我開設的。

 

想都不用想，這事兒是他搞出來的。

 

以前總是想加入，現在我要把它弄垮！

 

「他這不是空口造謠嗎？走吧，我們去報警，清者自清。」

 

實驗室樓下，被記者圍得水塞不通，他們都快把話筒懟到我臉上了。

 

嚴禮衝過來，把我嚴嚴實實地護在了懷裡。

 

剛想要過馬路，一輛車徑直向我們開來，嚴禮反應極快，成功躲過了。

 

江晚的身影一閃而過，又是她，她又想致我於S地。

 

行，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嚴禮，我們不去警察局了，直接打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趕來，調查了現場情況，而後我們一起去到了警局。

 

陸淮竹被傳喚來，滿臉焦急。

 

「顏顏，聽說你差點被車撞了，沒事兒吧？就說叫你跟我回家吧。」

 

他抓著我轉了一圈，發現我沒事，還松了一口氣。

 

還真該給他頒個奧斯卡最佳表演獎，再頒個京劇大師最佳變臉獎。

 

我往後退了三步，和他保持距離。

 

「陸淮竹，請你拿出我們偷你們數據的證據。」

 

「顏顏，你說什麼呢，你的不就是我的嗎？

 

「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未婚妻跟我鬧矛盾呢。

 

「我不這樣說，你怎麼會見我呢？是吧？老婆？」

 

真是給臉不要臉。

 

「警察叔叔，我跟他沒關系，這是他出軌的證據。」

 

我拿出了早就洗好的他和江晚在床上的照片。

 

他看見了，臉色驟變，還想從警察手裡奪過去，警察把照片緊緊拽在手裡。

 

「陸先生，由於您的女朋友涉嫌S人未遂，請配合我們調查。」

 

「開什麼玩笑，我女朋友她一直在實驗室啊。」

 

我們都沒有說話，他猛地反應過來，結巴道：

 

「她…她S誰未遂？」

 

我走到他面前，一字一句清晰緩慢地說：

 

「第一次，她把我推下樓梯，你踩傷了我的手。

 

「第二次，她跑到我的病房，掐我的脖子，想要掐S我，制造成醫療事故。

 

「第三次，她想開車撞S我。」

 

他怔怔地盯著我，臉頰上的肌肉微微顫抖著，「不可能啊，她很善良，很懂事，她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陸先生，請配合調查。」

 

緊接著，他被帶進了審訊室。

 

這一瞬間，江晚在他心中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他萬萬沒想到，江晚看著人畜無害，實際上手段殘忍至極。

 

踏出警察局的那一刻，微風輕拂，風裡好似夾雜著一絲甜甜的味道。

 

嚴禮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沈顏，以後讓我來照顧你行嗎？」

 

「什麼？你別開玩笑了。」我打開日歷看了一眼，「今天不是愚人節啊，好了，別逗我開心了，我沒什麼事。」

 

他牽起我的手，深情款款道：「我沒開玩笑，我認真的。

 

「我的養母就是雙性人，她對我特別好，所以我對這個課題才會感興趣。

 

「我在醫院是因為覺得你出事了，放心不下，所以來看你。

 

「所以，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霎時間，我大腦一片空白，心跳開始加快。

 

陸淮竹當初也是這麼說的，雖然一杆子打S不好，但我也不想重蹈覆轍了。

 

女人，也不是有男人才能活。

 

「嚴禮，你非常優秀，是個很好的人，我不想耽誤你，所以我們還是當朋友吧，當朋友挺好的。」

 

9.

 

嚴禮被我拒絕後，就再也沒提過這個事，我們也還是像平常一樣相處。

 

警方也下達了對江晚的通緝令，全城通緝。

 

陸淮竹得知真相後，每天都來實驗室樓下找我，跟我道歉。

 

給我送各種各樣的花、送湯、送衣服包包。

 

可這些行為在我眼裡不過就是跳梁小醜罷了。

 

當時不珍惜，現在來糾纏著又有什麼用。

 

但好在，正義會遲到，但從不會缺席。

 

陸淮竹因為使用違規建築材料導致三人S亡多人受傷，被判刑處八年有期徒刑。

 

賠錢也賠了個傾家蕩產，實驗室也臭名遠揚。

 

後來在抓捕江晚途中，江晚發了瘋的逃跑，突發心髒病，當場S亡。

 

一年後，我接受了自己研究的手術方案，成為了自己的小白鼠，慶幸的是手術很成功。

 

手術方案也被推廣，讓更多的雌雄同體雙性人得到了有效治療。

 

以後我再也不是怪物了，我是個女生。

 

不對，我從來都不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