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麼多年的懲罰還不夠嗎？你身為帝妃，為什麼這麼小心眼？”

 

　　鐵鏈收緊，我噴出一口鮮血。

 

　　是啊，他都給我帝妃的位置了，所以我就該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族人白白S去嗎？

 

　　江砚扇了我一巴掌，拽著鏈子，我像條狗一般被他拖拽到黎青青面前。

 

　　“跪下，給青青道歉！”

 

　　倒反天罡，我對不起的，隻有那些無辜的族人。

 

　　我徹底爆發。

 

　　“我溫以榛何錯之有？！”

 

Advertisement

　　刀尖劃過，我身上的鱗片被活生生翹掉一片。

 

　　“不認錯，那我就一直拔，直到你認錯為止。”

 

　　黎青青得意的笑著卻故作嬌弱。

 

　　“嗚嗚，我看以榛姐姐在那站著好危險，我想救她，結果她一看見我就想把我推到河裡去。”

 

　　“我好怕，江砚哥哥我還是走吧。”

 

　　江砚看向我的眼神冰冷。

 

　　6

 

　　“溫以榛，我對你難道還不好嗎？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動青青的？”

 

　　我心驚的看著他，以前怎麼沒發現，江砚竟然沒皮沒臉到這個程度。

 

　　求婚的是他，要娶我的也是他，現在讓我對帝妃的位置感恩戴德？我心已S。

 

　　“江砚，你還要瞞我多久？她的藥是怎麼來的？我的族人都在哪？”

 

　　江砚厚顏無恥的掐著我的脖子。

 

　　“我冥界帝王想做什麼事還要向你報備嗎？你們鮫族就是蝼蟻，他們愛藏哪我怎麼知道？青青的藥是我特制的。”

 

　　“不管怎樣，你快給青青道歉。”

 

　　我身上的血止不住的流，我雖張嘴笑著，卻帶了濃重的哭音。

 

　　既然如此，何不S了我了結一切？

 

　　我拉住頸間的鐵鏈，試圖收緊，江砚卻不忍的一把將我松開。

 

　　“阿榛，別鬧脾氣了好嗎？你就給青青道個歉，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我笑的悲愴，哭到眼淚幹涸。

 

　　“鮫族之女冒犯妖族公主，給公主賠罪了。”

 

　　“若還不夠，我和孩子，兩條命都賠給她。”

 

　　我內力運作取出妖丹，任由鮮血直流，直到浸透了我的衣裙。

 

　　江砚收回伸出的手，看到我粗壯的腰時，他眼底盡是嫌棄。

 

　　可笑，我剛居然還有所期待？

 

　　今夜，我遍體鱗傷，被拔去鱗片的地方血肉模糊，我如墜冰窖渾身發冷，好想一S百了。

 

　　噩夢襲來，我看到S去爹娘痛苦的掙扎，聽到姐姐的恐懼，還有族人無數的吶喊。

 

　　我留下兩行清淚，早晚，我會去陪你們。

 

　　“帝妃，快醒醒，冥帝給您送了東西過來。”

 

　　貼身侍女迫切的把我搖醒為我梳妝。

 

　　江砚居然送了我一串鮫珠制成的手鏈。

 

　　我險些氣暈過去，鮫人沒了鮫珠，不出三日必會爆體而亡，所以這些鮫珠，都是在我族人體內奪來的。

 

　　他憐憫眾生，可唯獨隻對我這般殘忍？

 

　　旁邊還留下了他的傳音咒。

 

　　“阿榛，昨晚的事我也有錯，本來想送你件得體的衣裙，但青青說要把她珍藏的手鏈送給你。”

 

　　“喜歡嗎？戴著合不合適？”

 

　　得體的衣裙？參加大典的時候他從沒提起過，現在倒是用它為借口來討好。

 

　　珍藏的手鏈？我目光開始渙散，心上悶悶的痛。

 

　　我掩著哭腔，痛心疾首。

 

　　“喜歡，正好，我也有禮物給你。”

 

　　我纖弱的肩膀聳動著，發出的聲音就像斷裂的琴弦。

 

　　“我和孩子馬上到。”

 

　　結束傳音咒後，我再也止不住的顫慄，有錯的不是我。

 

　　我摘下帝妃的禁錮，坐在鏡前精心梳妝一番，換上了我在鮫宮時最喜歡的衣裙。

 

　　頭也不回的往忘川河走去。

 

　　該結束的，我絕不回頭。

 

　　7

 

　　回憶結束，最後一幕停止在我一躍而下的畫面。

 

　　恐慌佔據了江砚的大腦。

 

　　他開始有些後悔前夜對我做的一切。

 

　　荷包的最底下還放了一塊硬物。

 

　　江砚猶豫許久都沒敢去拿，他在害怕。

 

　　黎青青卻毫不客氣的抽走他手中的荷包，裡面的東西掉出來後，她嚇得大叫。

 

　　“啊！全是血，好惡心！江砚哥哥我好怕！”

 

　　“溫以榛那賤人就是故意想嚇我吧？嗚嗚，怎麼能有這麼心黑的女人，她就是故意朝你裝可憐博取同情，你可不能信。”

 

　　隨著荷包掉落，包裡的石頭滾落出來，還發著光。

 

　　當江砚意識到是什麼時，已經晚了。

 

　　三生石四分五裂，幾行金字刺向天際，江砚慌了。

 

　　“不，不會的……”

 

　　頓時天空烏雲密布，雷電轟鳴，此番動靜天地翻覆，六界皆知。

 

　　“鮫族溫以榛，婚姻不幸，自斷情路，三生石已碎，奸夫已休。”

 

　　“今天下皆知，從今以後，再無昔日，今後，必讓江砚萬劫不復！”

 

　　黎青青蹦的老高，抱著他的胳膊亂晃。

 

　　“看到了嗎江砚哥哥？那個賤人終於自己滾了，那她肚裡的賤種是不是也能為我所用？”

 

　　“鮫人都S得差不多了，我的藥可不能斷。”

 

　　她捏著拳頭在他胸口敲打，嘴角是毫不掩飾的笑。

 

　　江砚第一次覺得，這份明媚會把他刺痛。

　　黎青青才回冥界，把他的孩子叫做賤種？其他人肯定更加的無法無天。

 

　　甚至黎青青在他面前都不加掩飾了。

 

　　這些他都知道，隻是溫以榛不過就是個鮫族的神女，能嫁給他已是用盡畢生的氣運，她理應珍惜才對。

 

　　他錯了，錯的太過了。

 

　　想著，他一把抓住黎青青的手腕就要摘下那帝镯，他要送給溫以榛。

 

　　江砚用了力氣，毫不憐香惜玉，黎青青痛得面部扭曲。

 

　　面對她的痛苦嚎叫，江砚充耳不聞，冷冷的盯著她。

 

　　“溫以榛再怎麼也是我的帝妃，以後對她放尊重點。”

 

　　黎青青卻隻顧著委屈，淚眼汪汪的。

 

　　“江砚哥哥你現在是在怪我嗎？她不過一個鮫人，配不上你。”

 

　　“我也是出於好心驗驗她對你的真心，她遲早會原形畢露的，你怎麼能忍心看著你被騙呢？”

 

　　“閉嘴！”

 

　　冥帝發怒，天地色變，江砚拔尖相對黎青青。

 

　　“黎青青，我的忍耐是有限的，我了解阿榛，她才不是那樣的人。”

 

　　“我無數次的求娶你，你給我的答案永遠都是沉默，如今我已和阿榛成婚百年，你現在這樣，不覺得不妥嗎？”

 

　　“此事過後，滾回你的忘川河，我已經傷了阿榛，從此以後你就在忘川河裡贖罪，而我，要用餘生補償她。”

 

　　黎青青搖著頭，眼淚奪眶而出，分明前幾小時還對她濃情蜜意言聽計從的人，現在卻對她說出這等無情的話。

 

　　她上千想抱住江砚，可他手裡的劍尖未收分毫，還差點刺穿她的皮膚。

 

　　黎青青恐慌的跌落在地，她引以為傲的東西，好像在偷偷溜走。

 

　　8

 

　　江砚萬念俱灰，口中呢喃著阿榛，求她不要離開自己。

 

　　他再後悔都晚了，他隻希望溫以榛不要離開冥界，這樣他就還有挽回求她原諒的機會。

 

　　可他找了好久，寢府S一樣的寂靜，溫以榛的房間幹淨的像是從未有人住過。

 

　　當他轉身想離開時，餘光卻瞥見梳妝臺前的那串鮫珠手鏈。

 

　　頓時他心涼了半截。

 

　　江砚知道，所有隱情，溫以榛都知道了。

 

　　他目光有一瞬間的失焦，渾身發顫，慌不擇言的大喊。

 

　　“阿榛呢？阿榛跑哪去了？”

 

　　貼身侍女嚇得跪在地上，聲音顫抖。

 

　　“忘……忘川河，帝妃說有重要的東西去取。”

 

　　江砚恨鐵不成鋼的拎起侍女的衣領，眼球上的紅血絲爆起。

 

　　“蠢貨！忘川河是什麼地方你們不知道嗎？”

 

　　侍女嚇得痛哭流涕。

 

　　“帝妃自從看到黎小姐送來的手串後，就心不在焉的，說她想出去散散心。”

 

　　“您這段時間怎麼對帝妃的您都忘了嗎？這些年冥界除了白無常大人，誰對帝妃都是冷嘲熱諷的態度。”

 

　　白無常？對，白無常肯定知道阿榛去了那裡。

 

　　白無常似是早已猜到江砚會來，府邸大門敞開著，隻見他一臉瘋癲。

 

　　他目不斜視，淡漠的問了一句。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我無數次的勸你，黎青青不是兩人，可你呢？為她誅了整個鮫族，還故意和她在一起刺激身懷帝子的帝妃。”

 

　　“現在來裝什麼深情？我若是阿榛，就是把你碎屍萬段，也難安撫S去族人的亡靈。”

 

　　江砚尊嚴跪地。

 

　　“求你告訴我，她在哪？她剛被拔了鱗片，還沒了鮫珠和妖丹，她會S的！”

 

　　“而且我不放手，她怎麼能離開我？”

 

　　白無常嗤笑一聲。

 

　　“晚了。”

 

　　“阿榛已刻去三生石上的名字，自斷情路，你同不同意，還重要嗎？”

 

　　隨後，白無常當即下了逐客令，大門禁閉。

 

　　江砚眼底是噬心腐骨的痛意，他顫抖著嘴唇，唇邊溢出了壓抑的哽咽。

 

　　他捂著心口的位置，撕心裂肺。

 

　　“阿榛！”

 

　　恍惚間，我好像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從夢中驚醒後，四周昏暗一片。

 

　　強烈的不安湧上，直到頭頂傳來了聲音。

 

　　“阿榛，好些了嗎？”

 

　　這聲音？是母後！

 

　　一瞬間，身上的疼痛我都忘卻，哽咽的呼喊。

 

　　“母後，我好想你！阿榛知道錯了，你出來抱抱我好不好，阿榛一個人好冷。”

 

　　“你在哪，讓我見你一面。”

 

　　我逐漸泣不成聲，嗓音幹澀的沙啞。

 

　　“阿榛，母後希望你幸福的活著，放下吧。”

 

　　話音剛落，我的內力如數返還，周身裹上一層暖意。

 

　　是母後，把她僅剩的法力給了我。

 

　　我淚如雨下。

 

　　9

 

　　“我們鮫族千萬年來兢兢業業守護海域，冥界為什麼要置我們於此地，就因為我們身份卑微嗎？”

 

　　沒有任何回應。

 

　　這裡本是我從小長大的鮫宮，可如今，廢墟一片枯枿朽株。

 

　　族人的遺骸遍布。

 

　　他們的苦難仿佛在我眼前重演。

 

　　為什麼……

 

　　我明明是鮫族最有希望成仙的神女，可我心如S灰。

 

　　墮魔可比成仙，簡單多了。

 

　　我開始不顧母後生前的反對，修習鮫族的禁術。

 

　　腹中的孩子似乎能感知到我的情緒，在冥界時，怎麼也流不掉。

 

　　卻在我修煉的某一天，化成一灘血水流走了。

 

　　我經常在夢裡和他相見。

 

　　“阿娘，做你想做的，下輩子我們再做母子吧。”

 

　　霎時，我的層層突破如魚得水。

 

　　我心中一驚，腹中的孩子一走，困擾我許久的最後一層屏障終於突破。

 

　　我眼冒紅光，周身的氣息陰冷嗜血。

 

　　江砚，黎青青，我定讓你們萬劫不復。

 

　　而此時身在冥界的江砚，早已找我找的陷入瘋魔，甚至起了自盡的想法。

 

　　母上將他禁足，他便每日封鎖在屋內，沉迷酗酒，一蹶不振，誰來也勸不動。

 

　　黎青青還抱有幻想，以為江砚是鬧脾氣，裸著身子進去勾引。

 

　　看著江砚爛醉的模樣，她佯裝心疼開口。

 

　　“江砚哥哥，她親自跳了忘川河已經S了，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你看看我？青青願意給你生孩子，到時候母上會很高興的。”

 

　　江砚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發狠。

 

　　“黎青青，你不配提她！溫以榛是我永遠的妻子，你給我滾！”

 

　　黎青青還是第一次被這麼粗暴的對待，眼轱轆一轉，拿起荷包裡的鱗片和鮫珠用力往地上一砸，用腳狠狠碾著。

 

　　“我就叫她S人怎麼了？江砚，現在隻有我要你！”

 

　　江砚忍無可忍，手上的力道不斷收緊。

 

　　“她跳下去，還不是都因為你！如果不是你送去鮫串刺激她，她會離開嗎！”

 

　　黎青青看著江砚眼底的嗜血，她被痛苦的窒息感纏繞，這才相信，江砚沒在開玩笑。

 

　　她腿軟的發抖，兩腿間流出一股液體。

 

　　黎青青竟然被嚇到尿失禁。

 

　　她張著嘴，嘶啞向江砚求饒。

 

　　“江砚哥哥是我一時口快，我不小心才給阿榛姐送錯了禮物，我也是出於好心，不想看你再繼續痛苦下去……”

 

　　“還在狡辯！我要你把欠阿榛的，全部還回來！”

 

　　黎青青驚恐的瞪大眼睛。

 

　　“江砚哥哥，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離我遠點……”

 

　　江砚笑的陰邪。

 

　　“明知故問。”

 

　　他拔劍出鞘，幾道寒光閃過，刺向黎青青的丹田。

 

　　黎青青瞬間蒼老，面色鐵青，她看清鏡中的自己，丹田空空，妖丹盡毀。

 

　　她的妖丹，被江砚用劍，活生生的剜了出來。

 

　　10

 

　　正當我修煉時，白無常給我傳了信，冥界隻有他知道我還活著。

 

　　“阿榛來不及了，江砚趁我睡著時拿走了生S簿，可能馬上就到你那了。”

 

　　我無所謂的笑著，既然江砚自己送上門，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到我的那刻，他怔愣在原地，驚喜的臉卻在看到我平坦的肚子後詫異了一瞬。

 

　　“孩子？你生下來了？我是特意來接你和孩子的。”

 

　　“這個，你的鮫珠和妖丹，我一直好好保管著。”

 

　　他懇切的雙手呈上。

 

　　我冷漠的瞟了他一眼。

 

　　“孩子掉了，鮫珠和妖丹我早不需要了。”

 

　　江砚不肯走，駐在原地。

 

　　“阿榛對不起，以前是我犯糊塗，你們鮫族的往生路我已經派人好好護送。”

 

　　“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們好好回去過日子。”

 

　　回去？厚顏無恥。

 

　　“惡心。江砚，我的族人不都S在你的陰謀中嗎？你的臉皮究竟有多厚，還能說出勸我放手的話。”

 

　　江砚慌了。

 

　　“阿榛，聽我解釋。”

 

　　我出劍削去他半邊舌頭。

 

　　“江砚，我嫌惡心。你這種畜生，就該去S。”

 

　　我劍劍到底，他痛得顫抖卻不反抗。

 

　　“阿榛，對……對不起。”

 

　　看著鮮血，我體內的魔氣更加興奮。

 

　　“好戲還有呢。”

 

　　我綁來黎青青，她渾身血淋淋的破口大罵。

 

　　“賤人！當時我就該親手了結了你，可是妖族的公主！”

 

　　我冷笑一聲，捏著她的下巴。

 

　　手一揮，她便被釘上宮柱，我刺開她的胸腔。

 

　　萬箭穿心，是怎樣的滋味呢？

 

　　幾個時辰，他們二人被我折磨的奄奄一息。

 

　　我把他們送給蛇魔。

 

　　黎青青成了玩物，江砚當場被毒的爆體而亡。

 

　　任誰制裁我，都沒用。

 

　　鮫族善了一輩子，這次的惡，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拿出匕首，刺穿心髒，永遠的沉睡在這裡。

 

　　阿母，阿父，我來見你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