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為了阻止我高考，我爸和後媽給我下藥。

 

我提前知曉，反手把他們送進警局。

 

一計不成，他們又想把我賣到山區。

 

我不理解，為什麼我爸對我這麼狠心。

 

直到我聽到他說，當初娶我媽，是被外公挾恩相報。

 

但要不是我外公，他一輩子都走不出他長大的窮山坳。

 

1.

 

「楚妍說你搶了她爸？還經常欺負她？你怎麼這麼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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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學回家的路上，幾個女生把我團團圍住，為首的一個不停地用手戳我的肩膀。

 

對於這種腦殘言論，我不想理會，繞開她們準備回家。

 

「誰準你走了！給我打！」

 

有人狠狠扯著我的頭發，一把將我推倒。

 

我沒有防備，被一擁而上的幾個人打了好幾下。

 

感到疼的時候，想起媽媽去世之前說的話。

 

「蔓兒，媽媽一直約束你，是不想你在不懂事的時候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但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沒有出事。如果有一天有人欺負你，那就打回去，不要怕。」

 

回過神來，剛剛在我面前囂張的女生一個個躺在地上哀嚎，她們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恐懼。

 

媽媽你看，我可以保護自己。

 

2.

 

臉上帶著傷，衣服帶著腳印。

 

進家門時，我這副樣子讓再婚後就沒把我放在眼裡的我爸愣了下神。

 

「蔓兒，怎麼回事？有人欺負你了？」

 

我還沒說話，王妍，不對，現在是楚妍了，擋在了我爸面前。

 

「姐姐，老師都說不要跟那些不學無術的學生離得太近，你肯定是哪裡惹她們不開心，被打了吧？」

 

楚妍背對著我爸，嘴裡說著關心我的話，但表情與之相反，一臉幸災樂禍。

 

我爸因為她的話收回了為數不多的心疼，瞪了我一眼，不耐煩地說：

 

「也不知道你媽怎麼教的！平時就不招人喜歡，現在還學壞了，當心哪天被人打S！我告訴你，自己惹的事自己解決，我絕對不會管你！」

 

在一旁假裝忙碌的趙琦走過來摟著我爸的胳膊。

 

「老公，蔓兒可能是想用這種方式吸引你的注意呢！都怪我，嫁過來以後忙裡忙外的，沒多關心蔓兒，她肯定是覺得被冷落了……」

 

說著說著，趙琦低頭抹了抹剛落下的兩行淚，看著委屈極了。

 

我爸很吃這一套，心疼地安慰她。

 

「不用管她！跟她媽一樣惹人煩，你照顧好這個家就可以……」

 

趙琦破涕為笑，楚妍也湊上去說「爸爸真好」。

 

我像個旁觀者，Ṱû₁站在一旁看著這三個人表演家庭和睦。

 

3.

 

我媽兩個月前因病去世。

 

剛辦完葬禮，我爸就說家裡需要女主人，要和趙琦結婚。

 

我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太一樣，除了我媽，我誰都不在乎。

 

所以我爸再婚，再婚對象還帶來一個跟我爸有幾分相似，隻比我小幾個月的女兒時，我沒什麼反應。

 

我爸還以為我是不敢反抗。

 

趙琦和楚妍剛來時，還會在我爸面前裝一裝樣子，沒有為難過我。

 

這不，幾次試探後，發現我爸不怎麼在乎我，母女倆就開始作妖了。

 

飯桌上，我快吃完時，那三個人還在說說笑笑地細嚼慢咽。

 

「姐姐，你怎麼跟沒吃過好東西似的？我知道我媽做飯好吃，但你也不用吃這麼急啊？沒人跟你搶！」

 

我剛放下筷子，楚妍就捏著嗓子找茬。

 

我爸本來還在跟趙琦小聲說著什麼，聽到這話不滿地瞪我一眼。

 

「丟人現眼的東西！」

 

我媽還在的時候我爸雖然不喜歡我，但也沒這麼明顯地表達過。

 

既然這樣，我不能讓他失望。

 

「啊！爸！媽！我的臉……」

 

「你瘋了！」

 

我左手端起一盤菜，右手揪著楚妍的頭發，把她的臉狠狠按了上去。

 

楚志明，也就是我爸，被我這動作驚呆了，那母女倆一起哭了都沒讓他回神。

 

看著楚妍被菜湯燙得睜不開的眼睛，和她臉上沾上的殘渣，我笑了。

 

趙琦看指不上我爸，想過來打我，被我一把按進了湯裡。

 

「哈哈哈哈哈！」

 

聽著這母女倆混合在一起的哭嚎，我覺得悅耳極了。

 

「反了天了！誰給你的膽子！」

 

楚志明終於回過神來，他抽出腰間的皮帶就想抽我，但被我一把抓住了。

 

我稍一使勁，把皮帶從我爸手裡奪了過來。

 

看著他不可置信的樣子，我一甩手，皮帶把餐桌分成了兩半。

 

楚志明的怒吼，那對母女的尖叫，伴隨著桌子裂時的「咔嚓」聲，餐具掉落的碎裂聲，好不熱鬧。

 

諷刺我沒吃相？嘲笑我沒教養？

 

那你們就別吃了！

 

4.

 

動靜太大，惹來鄰居不滿，有人來敲門問怎麼回事。

 

楚志明是大學老師，平時最好面子，不敢讓外人知道剛剛發生的事。

 

找借口打發了鄰居，他轉身看到我還在把玩著皮帶，深吸口氣讓我先回屋學習。

 

那對母女不滿楚志明的態度，還想再說什麼，被楚志明吼回去。

 

「誰讓你們沒事找事！」

 

我滿意了，他還不算太蠢。

 

至於楚妍和趙琦會不會有後手，我一點都不在乎。

 

隻要她們敢，我隨時奉陪。

 

第二天一到學校，我就被喊到了教導主任辦ţù₇公室。

 

裡面除了老師，還有幾個歪歪斜斜的學生。

 

我走近一看，恰好是昨天想找我麻煩的那幾個。

 

「楚蔓兒，這幾個同學說你把她們打了，怎麼回事？」

 

我成績一直很好，教導主任認識我，問我的時候和顏悅色。

 

我扭頭看著那幾個人，一個一個跟她們對視。

 

不出所料，她們全都避開了。

 

「我不太清楚，這得問她們啊，昨天放學的時候她們幾個把我攔著，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我想走的時候，她們還湊上來打了我好幾下！」

 

我把袖子撩開，胳膊上有幾塊淤青，看著嚴重極了。

 

我知道，那幾個女生明面上不會有傷，就算檢查也查不出什麼。

 

兩相對比，到底誰被欺負了一目了然。

 

有個女生不服氣，開口就說我力氣大得詭異，她們被打得全身都疼。

 

沒等教導主任說話，我一個眼神掃過去，那女生抖了抖肩膀，閉嘴了。

 

「胡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幾個平時都幹了什麼！心思不用在學習上，就想著欺負同學，搞些旁門左道……」

 

教導主任安撫了我幾句，怕耽誤上課，讓我先回去。

 

而那幾個人，不僅挨了一通訓，還每人被罰著寫了 2000 字檢討。

 

我站在角落，看著她們從辦公室出來，一個個氣憤又無可奈何的樣子。

 

「你們過來。」

 

……

 

課間時，我看到楚妍被她們叫走。

 

出去時一臉興奮，回來時像被霜打的茄子。

 

5.

 

日子安生了幾天，那對母女又給我送來點樂子。

 

「蔓兒，還有不到半年你就高考了，你們學校不是可以申請住宿，我給你們班主任打了招呼，爸爸明天幫你把被褥搬到學校。」

 

家裡換了個新餐桌。

 

那天過後，我爸吃飯時都穿著睡衣，皮帶早就不知道被收到了哪裡。

 

那對母女吃飯時也不敢再吭聲，隻有今天，在我爸說出這句話時，我看到楚妍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

 

我跳過級，楚妍還比我小幾個月，所以我上高三，她還在念高一。

 

這理由找得合情合理，不過我不願意。

 

「我不搬，食堂飯不好吃，住家裡挺好。」

 

趙琦唯一一點讓我滿意的，就是她的手藝確實不錯。

 

我又不傻，有好吃的誰會願意吃食堂。

 

「蔓兒，阿姨每天給你送飯，楚妍還小，她在家鬧騰，怕影響到你。」

 

我懶得跟他們多費口舌，沒再說話，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

 

第二天課間，班主任果然給了我一把寢室鑰匙，讓我去看看，認個門。

 

學校的宿舍樓很多年了，設施老舊。

 

一個屋子住六個人，我是最後一個住進來的。

 

才十點，我就在我的床鋪上看到了被我爸送來的物品。

 

他可真急。

 

家長送飯不能進校門，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了十分鍾，看還沒有人來，就慢慢往家走。

 

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了趙琦，她打著電話，沒注意到我。

 

「為了把那S丫頭趕出去，我還得給她送飯。我現在就在去的路上……走得慢著呢，我給她隨便裝了點素菜，她要是嫌棄，我正好不用再來了……」

 

走得遠了，聽不到她後面說什麼，想必沒憋什麼好屁。

 

我走到家門口，開門時發現鑰匙捅不進去。

 

速度挺快，鎖都換了。

 

我後退幾步，小跑助力一腳踢了上去。

 

「咣當！」

 

門被我一腳踹倒，倒地的時候還左右顫了兩下。

 

楚志明和楚妍，嘴裡含著飯，一臉呆滯地看著我。

 

「愣著幹什麼，給我盛飯去！」

 

我把書包甩到沙發上，坐到餐桌跟前盯著楚妍。

 

她嚇得眼裡含著兩滴淚，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去了廚房。

 

楚志明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指著我，嗫嚅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話。

 

「你個小畜生！你怎麼敢！你就是個怪物！怪物！」

 

我輕輕地拍了他一下，眼瞅著指著我的那隻手腫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6.

 

門倒時就響了一聲，所以沒像上次一樣引來鄰居。

 

給楚志明省事了。

 

「老公！妍妍！咱家門怎麼回事！哪個S千刀的幹的！」

 

楚志明和楚妍，一個腫著手，一個嘴角掛著飯粒，按我的要求老老實實地坐在沙發上。

 

趙琦回來時，先看到的就是空空的門框，和坐得筆直的兩個人。

 

「先不說門的事。老公！我去學校等了好久，蔓兒都沒出來，可能是已經吃過了。這孩子，也不知道提前跟家裡說一聲，害我白跑一趟！」

 

趙琦背對著我換鞋，沒注意楚志明和楚妍一直在對她使眼色。

 

我看了眼表，從我進門到現在，不超過二十分鍾。

 

以趙琦的速度，基本上是她到學校沒看到我就扭頭回來了。

 

「你等了多久啊，說出來我聽聽？有超過一分鍾嗎？」

 

趙琦聽到我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背影頓了一下，然後扭過頭看著我。

 

「蔓兒，你回家了啊，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我打斷她的話，放下筷子走到她面前，搶過她手裡的飯盒打開。

 

飯盒裡除了白米飯，就是綠油油的菜葉。

 

而餐桌上不是魚就是紅燒肉。

 

我把飯盒往楚志明的方向偏了偏，好讓他看個清楚。

 

楚志明注意到菜色的差距，臉色變了一變，沒理趙琦向他投去的視線。

 

「蔓兒，你這是幹什麼？」

 

趙琦臉上賠著笑，神色有些許尷尬。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她以為我不會追究時，看到地上的門，趕緊轉移了話題。

 

「老公，這個門怎麼回事？怎麼上面還有一個凹進去的腳印？是被人踹的嗎？要不要報警……」

 

「夠了！」

 

楚志明打斷她的話，「門質量不行，自己壞的。」

 

說完他拿起手機，找到賣門的商家，加錢讓人現在過來一趟。

 

我沒料到楚志明會選擇息事寧人。

 

看來多少被我震懾住了。

 

一旁的楚妍想告訴她媽門壞的真相，但是被楚志明SS掐著腿，不讓她吭聲。

 

我本來已經準備好演一場戲，既然這樣，那我就暫且放過他們。

 

趙琦雖有疑惑，但是看楚志明的態度，和被當眾打開的飯盒，不敢多吭聲。

 

「去吃了吧。」

 

我把飯盒遞給趙琦，讓她吃完。

 

雖然沒人明說，但她應該能感覺到家裡的氛圍有點不對勁，所以沒有反抗。

 

席間她一旦想夾別的菜，我就笑一聲，嚇嚇她。

 

7.

 

我從小就跟別的孩子不太一樣。

 

力氣大，共情能力弱，而且對疼痛的感知很遲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