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不管身後的哭鬧聲，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

8

 

我在公司給顧墨安排了一個貼身男助的職位。

 

正關著辦公室門打啵的時候，我閨蜜明晃晃地就進來了。

 

她連忙捂住眼睛。

 

「不好意思，忘記敲門了。」

 

說完慌忙跑了出去，還不忘幫我帶上門。

 

我推開男人，指尖在男人的胸膛上敲了敲。

 

「你先出去吧，把林淼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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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似乎意猶未盡，但還是乖乖聽我的話。

 

我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閨蜜走進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你可真行，就和前夫哥和好了，那謝招妹那隻小奶狗你怎麼處理的？」

 

我拿出小鏡子，擦了下口紅糊了的嘴唇，補了下妝。

 

「讓他滾了。」

 

「這麼狠心啊？」

 

「嗯哼，你要是心疼你去安慰他啊，男人脆弱的時候最好得到。」

 

閨蜜嗤笑了一聲，拉開椅子坐下。

 

「不了，我找你是想讓你陪我去相親。」

 

我滿眼震驚，倒是稀奇。

 

「我林姐還需要去相親？」

 

林淼無奈嘆氣。

 

「還不是我家那老婆子安排的，說我還不結婚，家產就給我弟了，男人懂什麼？男人就應該在家相妻教子，哪有家產給男人繼承的啊？」

 

我撐著頭，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她說得很有道理，於是我陪她一起相親把關去了。

 

我們先到咖啡廳，對方堵車稍微遲了一會兒。

 

「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

 

林淼和我都在掃視著男人，隨後相視一笑。

 

我先開口。

 

「你平時也是穿這種褲子的嗎？又是灰色，又是短褲。」

 

男人雙腿並起，還有種嬌羞感。

 

「今天天氣太熱了，穿短褲涼快一點。」

 

我雙手交叉，一副審視的模樣。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出來相親還穿這麼短，是為了讓女人看你的腿嗎？還是說想勾引相親對象啊？」

 

他正想解釋，卻被林淼搶話。

 

「一個男孩子盡量不要穿短褲出門哦，尤其是灰色的，外面有很多不懷好意的女人，聽姐的準沒錯。」

 

男人不解地看著我們。

 

「現在都穿衣自由了，不至於吧？」

 

閨蜜義正詞嚴：「難道我會害了你嗎？還有你這背心，胸肌輪廓都一覽無遺了，這像什麼話啊。」

 

男人不服，反駁道：「大清王朝都滅亡了，還裹小腦呢？」

 

我虛掩著和閨蜜說話。

 

「這小子不好拿捏，還沒結婚就學會了頂嘴，那以後不得造反了啊。」

 

「靜觀其變，再看看，畢竟這小白皮膚大長腿的，我甚是喜歡吶。」

 

她輕咳了一聲，繼續詢問。

 

「聽說你還是研究生學歷？」

 

他點了點頭，眼裡還帶點自豪。

 

我不屑笑出了聲。

 

「你一個男孩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結婚後還不是在家好好服侍妻子，做一個賢夫良父。」

 

「封建，這都什麼年代了？」

 

喲嚯，我說一句他頂一句，還是第一次見這種男人。

 

「我看你就是被網上的那些毒鴨湯洗腦了，還不如沒事練練腹肌，挽留住女人心。」

 

最後談崩，男人憤然離場。

 

「嘖嘖嘖，林淼啊，這種男人要不得，結婚後不得了啊。」

 

她點點頭，很是贊同，轉頭就去和她媽吐槽去了。

 

9

 

顧墨提出和我一起住，被我拒絕了。

 

因為我不知道家裡是否還留有謝招妹的痕跡。

 

又是否能接受新的痕跡。

 

下午的時候，謝招妹給我轉了一大筆錢，都是我給他花的錢。

 

他全都存了起來，一分錢沒動。

 

等我想再次轉回給他的時候，發現已經被拉黑了。

 

那一千萬的卡也被他丟進了湖裡。

 

表面上那麼廉潔，其實私底下應該已經去倒賣我給他買的奢侈品了吧。

 

但我晚上回到家之後，已經沒有了男人的身影。

 

他什麼也沒有帶走，仿佛他隻是出去買個東西就會回來一般。

 

我喊來管家。

 

「謝招妹呢？」

 

管家欲言又止，我心裡煩得慌，便開始怒吼。

 

「我說，他爹的謝招妹呢？」

 

「大小姐，謝先生他，他下午做完小產之後，就走了。」

 

小產？

 

我差點忘了，他懷孕了。

 

我似乎好像還叫人帶他去打掉。

 

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去酒櫃裡拿了瓶酒，開始喝起了悶酒。

 

打開他的聯系方式，打打刪刪的字，最後還是發了出去。

 

【在哪？】

 

紅色感嘆號格外刺眼。

 

這男人真是不知好歹，竟然把我全部聯系方式都拉黑了。

 

有本事一輩子都別回來找我！

 

捏著酒杯的手不自覺收緊。

 

腦海裡全是謝招妹那張清純的臉。

 

我蜷縮在沙發上，好想接吻啊。

 

我的病又發作了。

 

想念那張令人欲罷不能的嘴，要是謝招妹在，肯定不會讓我這麼難受的。

 

最後我把顧墨叫了過來。

 

他看到沙發上的我，連忙將我抱坐在他的腿上。

 

雙手捧住我因難受皺成一團的臉。

 

「虞漾，你怎麼樣了？」

 

感覺到男人的存在，我迫不及待找到他的唇。

 

他也在積極地幫我緩解。

 

但是我總感覺沒有任何作用，還是好難受。

 

我慢慢將他松開，摟住他讓他抱我回房間。

 

「幫我。」

 

他那晚極其盡力地討好我，才讓我稍微有所緩解。

 

我望著天花板，不斷思索著。

 

怎麼回事？明明隻要親吻，我就沒事。

 

可現在好像不行了，是因為人的問題，還是我這個病的問題？

 

等下次我得找謝招妹試試，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摟住我的男人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頰。

 

「怎麼了寶貝？是昨晚意猶未盡嗎？」

 

眼看他又要開始不老實了，我無情起床。

 

「起床吧，還得去公司。」

 

男人眉頭微皺，但還是照聽我的話。

 

還貼心幫我整理好衣服。

 

他看了眼房間裡謝招妹的東西，最後還是問出了口。

 

「他呢？」

 

我摸出口袋裡的香煙點燃，吸了一口後，淡淡道：「走了。」

 

「那我穿他的衣服，你不會介意吧？」

 

看了眼赤裸的男人，他的衣服凌亂在地。

 

可最後還是拒絕了。

 

「他的衣服比你小一碼，你穿不住，你穿回昨天的吧，我帶你去買過。」

 

不知道為什麼，就不是很想讓別人動謝招妹的衣服。

 

覺得膈應。

 

其實我知道眼前男人的目的。

 

那麼多年回頭，不可能是因為愛。

 

隻不過是遭受了社會的毒打，說什麼成為新時代的獨立男性，到頭來還不是依附於我。

 

而我也隻是心裡的那道執念罷了。

 

我們早就沒有當初的那份純粹，更多的是利益纏身。

 

10

 

在路上，顧墨再次提出搬來我家。

 

「阿漾，這樣我就可以及時給你治病了呀，還是說你不想跟我住在一起？」

 

他怎麼變得這麼多事了？公公爸爸的，怪煩的。

 

「隨你。」

 

聽到我的答案，男人眉眼瞬間舒展開了。

 

坐在副駕駛上計劃著。

 

「那我下班之後回去收拾東西，然後我們先去我們之前經常去的那家餐廳吃頓飯再回家？」

 

「都行。」

 

我漫不經心地回復，其實心裡已經計劃好晚上去酒吧消遣消遣。

 

實在是有些煩悶，再加上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那些小男生了，應該也有新的面孔出現，今晚去嘗個鮮。

 

可沒有想到，竟然能在這種場所遇到謝招妹。

 

我正左手抱著一個白皮藝術生，右手環住一個黑皮體育生，沉迷於男色的時候。

 

同在一旁的林淼暗示著我。

 

「姐妹，我好像看到你的前金絲雀了。」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謝招妹拿著酒盤在送酒。

 

卻被隔壁卡座上的女人看上了，正為難著他。

 

「讓姐摸個腹肌，給你點小費唄。」

 

其中一個女人為首，吹著口哨，正準備動手。

 

卻被男人躲了過去。

 

使我松了口氣。

 

「喲，在這裡裝什麼純呢？出門都不戴喉結罩，不就是勾引女人的嗎？」

 

「就是，都不知道被多少女人玩過了，還在這裡裝矜持。」

 

這話我就聽著不高興了，抄起酒瓶走了過去。

 

將酒瓶敲向桌角，隨後指著那群女人。

 

「他爺爺的，老娘的男人你們也敢泡？」

 

看清來人是我之後，姐幾個屁滾尿流地就走了。

 

「不好意思漾姐，不知道是您的人，冒昧了。」

 

在江城，還沒有哪個人敢踩在我的頭上。

 

等她們走了之後，我看著一旁的男人。

 

「你怎麼來這種地方上班？知不知羞恥啊？還有，你剛小產完，不好好休息出來幹什麼？別以為自己有幾塊肌肉就是金剛了，等留下後遺症有的你哭了。」

 

男人低眸抿著唇。

 

「不關你的事。」

 

我他爹的，這小子居然還知道忤逆我。

 

我抓住他的手，準備帶他離開，卻被他甩開了。

 

這小子出息了，頻頻與我作對，一點也不聽話。

 

剛剛在我懷裡的男人們走了過來。

 

左右護法般地挽住我的手。

 

「姐姐，過來繼續玩啊～」

 

謝招妹冷笑了一聲。

 

「我先去忙了。」

 

真服了，我連忙抽回我的手，無語地看著那兩弟弟。

 

能不能有點眼力見，沒見我在哄人嗎？

 

「你們該幹嘛幹嘛去，別來煩我。」

 

11

 

林淼見我獨飲，一杯接著一杯，嘆氣搖頭。

 

「姐妹，你不會墜入愛河了吧？」

 

「怎麼可能？我們大女人怎麼可能會陷入情情愛愛之中？」

 

不過，我確實有點舍不得這小金絲雀。

 

是因為習慣嗎？

 

林淼很了解我，知道我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那顧墨算什麼？」

 

「算他倒霉咯。」

 

說曹操曹操到，顧墨打電話過來了。

 

我沒有接，他又發了條信息。

 

【阿漾，我收拾好東西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我都快餓S了。】

 

聽著消息聲，我眉頭都沒皺地將手機扔進酒杯裡。

 

任由聲音消失在酒裡。

 

林淼遞給我一根煙，我將其接過。

 

「你怎麼想的啊？得到了白月光，心裡卻還想著金絲雀？」

 

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

 

謝招妹跟了我三年，按道理來說，我應該膩了。

 

而顧墨，是我以前愛而不得的男人。

 

現在得到了，反而覺得厭煩了。

 

「呵，我一個大女人，居然還會為了感情在這裡消愁，去把酒吧裡最帥的男人叫過來，我就不信邪了。」

 

重新找了個男人過來，我叫經理把謝招妹喊過來，看著我和其他男人親熱。

 

本來是想讓他看看，我離了他，可以擁有千千萬萬的男人。

 

但他好像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站在原地，面無表情地看著。

 

像事不關己一般。

 

我煩躁將繼續索吻的男人推開，讓他滾。

 

隨後朝謝招妹招了招手。

 

「你今晚我買了，下班。」

 

他不願。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隻是一個侍酒服務員，沒有特殊服務。」

 

我舌尖頂了下上顎，怒氣值爆滿。

 

拿出一把錢扔給經理。

 

「這人我帶走了。」

 

看懂我的眼神示意之後，經理吩咐人將謝招妹押到我車裡。

 

和林淼打了聲招呼後，我就叫司機離開了。

 

車裡，我打下車內的擋板。

 

二話不說就朝謝招妹吻去。

 

他撇開頭，我的唇擦在他的臉頰上。

 

我不悅地將他的頭扭轉過來，拍了拍他的臉蛋。

 

「離了我就開始不聽話了？」

 

正想再次吻上去的時候，一隻大手擋住了我的嘴。

 

「虞漾，你能不能每次隻用下半身思考啊，我現在不是你的玩物了，是你不要我的。」

 

我沒忍住給了他一巴掌，打到手發麻的那種。

 

謝招妹捂住左臉，眼淚瞬間就被逼出來了。

 

「虞漾，你打我？」

 

我扼住他的下顎，理所當然地看著他。

 

「打你怎麼了？女人打男人天經地義，更何況你這麼不聽話，大老娘們打你一下怎麼了？」

 

隨後朝那個目標吻了上去。

 

我現在很難受，急需接吻。

 

既然男人這麼不聽話，那就打一頓就好了。

 

他先是掙扎，但男人的力氣又怎能敵得過女人，我強勢攻略。

 

嘗到甜頭之後，我愈發上癮，不願放開他。

 

12

 

回到我的莊園時，顧墨他自己將行李搬過來了，站在門口等我。

 

自從上次之後，我就將家裡的密碼改了。

 

下意識改成了謝招妹的生日。

 

顧墨看到我的車之後，將車攔了下來。

 

我打開車窗，他看到車內我懷裡睡著了的男人，笑容瞬間就凝固了。

 

「你先回去吧，過兩天再說。」

 

隨後沒有感情一般關上車窗，叫司機將車開了進去。

 

看著睡著了的男人，我不禁勾起嘴角。

 

還是乖的時候招人喜歡。

 

我強行將睡著的男人弄醒，與他十指相扣。

 

「招妹，好想你。」

 

還是他的味道比較甜。

 

直到晨光微微出現, 我才在他懷中入眠。

 

可次日醒來, 男人又不見了。

 

爸了個根的, 這男人真是一點都管不住了，看來還是沒有調教好。

 

這回我沒有坐以待斃，吩咐手下的人都去找他。

 

就算翻過整個江城，也要把這個男人找回來。

 

通過昨晚，我很確定隻有謝招妹才是我的藥引。

 

隻有他, 能夠完美地使我的接吻綜合症得到治療。

 

其他男人就像是那種劣質藥物一樣, 難以緩解。

 

不過找了三天三夜，依然沒有男人消息。

 

我將辦公桌面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

 

「一群沒用的東西，我給你們發工資是幹什麼吃的？」

 

顧墨看到我發脾氣, 磨了一杯我最愛喝的咖啡來討好我。

 

「阿漾, 你別生氣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嗎？我也是可以的啊。」

 

說完他就拿他的胸肌蹭我。

 

我嫌惡地將他推開, 把咖啡杯摔在地上。

 

隨後發怒打了他一個嘴巴子，以解心頭恨。

 

「你好意思說, 要不是你回來，要不是你勾引我, 我怎麼可能和謝招妹分開？」

 

謝招妹都這麼可憐了, 為了給他的妹妹們集齊學費，把他給賣了。

 

好不容易在我這得到點寵愛，我又這麼對他。

 

我真該S啊。

 

「你也滾吧，你沒有任何價值了。」

 

「虞漾, 你混蛋！」

 

男人哭唧唧地跑開。

 

我煩躁地揉了揉頭發。

 

真服了, 怎麼造成這種局面的？

 

明明我是一個不顧男人感受, 肆意瀟灑的大女人。

 

竟然會為了男人而煩惱。

 

之前想要給每個男人一個家, 現在卻栽在了一個不聽話的金絲雀身上。

 

13

 

我沒再找其他男人。

 

關於我的病, 我去了精神科和心理科治療。

 

林淼也通過相親，找到了一個對她好的男人。

 

並且把家產分了一半給她的弟弟。

 

聽說謝招妹已經脫離了他的家庭, 把戶口遷了出來。

 

重新考試去讀書了, 考上了一個還不錯的大學。

 

我去找過他, 遠遠地在他的學校裡見過他。

 

他臉上似乎多了幾分笑容。

 

是我沒有見過的, 那份十分純粹的笑容。

 

不禁感慨，男孩子還是多讀點書好啊。

 

以防以後他再遇到像我這樣的渣女。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男人突然轉頭。

 

我連忙躲了起來。

 

「怎麼了？」

 

他身旁的人問他，他搖了搖頭。

 

「沒事, 應該是我看錯了。」

 

我松了口氣，還好沒有暴露。

 

肌肉分明，是我讓他堅持每天健身的效果。

 

「（「」「臥槽，你閃現呢？」

 

男人垂眸看向我, 抿了抿唇。

 

「虞漾, 以後不用再來偷窺我的生活了，我現在過得很好。」

 

我看著他許久，最後點了點頭。

 

沒有再說些什麼。

 

臨走前, 男人對我笑了一下。

 

「虞漾，謝謝你，謝謝你當初救了我，還有祝你幸福。」

 

我有些哽咽。

 

「嗯, 你也是。」

 

我們同時相背，走向各自的人生。

 

——性別無罪，惡才是真正的原罪。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