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勾唇笑了笑，摁滅手機。

終於，輪到楊思儀上臺致辭。

 

她的話筒甚至是院長親自遞過去的。

 

而楊思儀也像高傲的孔雀一樣，揚著下巴站在臺上。

 

聚光燈打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好像全世界最美麗的公主。

 

隻是不過瞬間，會場下面傳來了騷動。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男闖了進來。

 

嘴裡還嚷嚷著「楊思儀還錢」的話。

 

場下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喧鬧聲不絕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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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思儀站在場上，臉色煞白，攥緊了話筒，緊緊咬著嘴唇。

 

韓芳不可思議地看著闖進來的人，但是那個男人橫衝直撞，根本攔不住，到底是闖到臺下，抓住了楊思儀的腳踝。

 

楊思儀重重摔倒在地。

 

同學們紛紛舉起手機拍視頻，走在吃瓜第一線。

 

我坐在最後面，看著面前的一出鬧劇，緩緩勾起了嘴角。

 

楊思儀炫耀的那些包包首飾，也不全是假的。

 

之前她跟了一個老總，確實圈到了不少錢，後來是她撺掇那老總去投資生意，結果賠了。

 

然後她卷那老總僅剩的錢，趁著開學來了這個陌生的城市，徹底絕了那老總的東山再起的機會。

 

那老總也不知道楊思儀在哪個城市上學，破產後又找不到人幫他查，這才沒有追過來。

 

而楊思儀原本的包和首飾都是真的。

 

但是滿足不了她的虛榮心，她需要更多，更大牌的包包給自己撐面子。

 

所以就將那些真包賣了，賣了些 A 貨回來。

 

沒開學時，她就經常在朋友圈曬一些奢侈品。

 

也許在那個時候，韓芳以為她是什麼富二代，就舔了上去。

 

而我，在開學前完全就是個小透明，又不是男生，韓芳當然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10

 

等保安來把那個禿頭男拉了出去。

 

他把楊思儀的事情也宣傳得差不多了。

 

楊思儀直接呆若木雞地跌倒在一旁，眼睛裡全是不可置信。

 

過了幾秒，她才反應過來，開始驚恐，跌跌撞撞地朝著臺下走去。

 

就自己這時，坐在 C 位的我爸發話了。

 

他拿起話筒，掃視了一眼臺下，而後嚴肅道。

 

「聽聞貴校院領導包庇問題師生，區別對待霸凌我女兒，並且任由學生在網上對我女兒進行造謠，貴校還真是好得很啊。」

 

我爸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冷意的眼神還在韓芳和院長之間來回掃。

 

韓芳站在原地，也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臺上。

 

校長在一旁急得冷汗直冒，臉色很是難看，看向院長。

 

他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這件事，但是他隻能賠罪。

 

「楊總，您女兒的事，我稍後會將事情查清楚，一經證實，相關人員絕不姑息。」

 

我爸搖了搖頭，態度堅決：「你們要是能處理，我女兒也不會受這麼大的委屈。」

 

說話間，外面已經走進來了警察，帶著警察來的是我爸的助力。

 

警察對已經被拽到一旁的楊思儀和在場人員出示證件。

 

「您好，楊思儀是嗎，您涉嫌侮辱誹謗，侵犯蘇新月個人隱私等罪，現在請您跟我們回所裡一趟。」

 

今天人多，學生們喜歡吃瓜八卦，校方原本還想將事情壓下去。

 

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已經不可控制了。

 

眾目睽睽下，楊思儀被抓走，整個事情又有了大反轉。

 

尤其是韓芳，看著坐在臺下看熱鬧的我，直接瞪大了眼睛。

 

看著韓芳，我笑著朝她打了個招呼。

 

她卻和見了鬼一樣，整個人如同提線木偶一般，動作僵硬地站在原地。

 

臺上的院長臉色也很精彩，黑一陣白一陣的。

 

這場會以楊思儀的這鬧劇結束。

 

看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活動活動，去了臺上。

 

接過話筒，我看著底下坐的一群人，笑著道。

 

「大家好，我是蘇新月，也是你們口中所傳的楊總的女兒。

 

「很遺憾，讓大家失望了，我隨媽媽姓。

 

「雖然警察已經介入，但我還是想澄清一下，論壇上造謠我的帖子，其中圖片上的男人是我的親爸爸，不知道造謠的同學還有什麼異議嗎？」

 

底下鴉雀無聲，我微微一笑又道。

 

「同學們請不要著急，惡意中傷我，造謠我，還有在貼吧私信我的人，我會一一找到你們哦。」

 

臺下有看戲的，有慌張的，還有興奮的，更有甚者在罵我的。

 

可那又怎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當初造謠我，罵我罵得那麼興奮，總要付出些代價。

 

他們總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可我又做錯什麼了？

 

我又該無緣無故背負這樣的罵名？

 

11

 

校長恭恭敬敬地把我和我爸請到了辦公室。

 

韓芳和院長唯唯諾諾站在一旁，等著給我道歉。

 

我不需要，我爸也以公司有事拒絕。

 

出了校長室，我和我爸分別，向著宿舍去。

 

後續一些事都交給我爸的助理處理，而我隻需要在宿舍美美睡大覺。

 

等我回了宿舍，收拾好躺在床上，打開手機時，才發現群裡完全已經爆了。

 

我將手機關掉，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卻沒想到韓芳來了。

 

她手上還大包小包地提著一些東西，她臉上帶著笑，很是心虛地看著我。

 

我聽到動靜，拉開窗簾，瞬間就明白了她想幹什麼。

 

之前她做的種種浮現在眼前，我絕不會原諒她。

 

我故意道：「喲，韓老師來找楊思儀啊，她不在，您下次再來吧。」

 

韓芳的老臉漲得通紅，卻還是小心翼翼道：

 

「蘇新月同學，老師是專門來找你的。

 

「之前老師做了一些糊塗事，也是老師沒有經過證實，就說你的證明是假的，是老師的失職。」

 

我原本想拉上床簾，不想再聽她放屁，可看著韓芳這低聲下氣的樣子，我又想逗逗她。

 

「呀，芳姐您怎麼能有錯呢，您吃的鹽比我吃的飯都多。

 

「我們這些學生的手段啊，哪能逃出你的火眼金睛，您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我把當初我去請假，她對我說的話一一奉還，她聽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韓芳快要哭出來了。

 

「蘇新月小姐，是老師不好，老師的錯。

 

「你能不能大人有大量，原諒老師，老師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看著她乞求的模樣，我卻絲毫沒有憐憫，隻覺得好笑。

 

很需要這份工作？那她在這個崗位的時候是怎麼難為我，難為同學們的？

 

在最小的權利內最大限度地為難別人嗎？

 

我冷笑一聲：「韓老師，你這可稱呼錯了。

 

「怎麼記吃不記打呢，我隻是個學生而已，你的大小姐是楊思怡，而我也不會叫你芳姐。」

 

我這話說得極其尖酸刻薄。

 

韓芳SS咬著嘴唇，像是受了天大的屈辱一樣。

 

可這才哪跟哪？

 

過敏又被她叫去辦公室遛的我，還有來例假想請假卻被她當眾羞辱的女生，以及更多被她欺負過的同學呢？

 

韓芳也知道，尋求我原諒我這條路是走不通了，隻能悻悻離開。

 

看著韓芳灰溜溜離開的模樣，我勾起了嘴角。

 

像她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被原諒。

 

12

 

聽說學校對韓芳和院長的處分已經下來，韓芳由於區別對待學生太多，甚至造成了學生的身體損傷，直接被開除。

 

院長則好些，因為隻參與了壓榨我的這件事，僅僅隻是被降職處分。

 

不一會兒，宿舍又有人進來了。

 

我一看是程舒和趙雨昕回來了，趙雨昕還和平時一樣，正常和我打了招呼。

 

程舒則是很奇怪，她明顯目光閃躲，不敢看我。

 

但過了一會兒，等趙雨昕出去後，她忽然拿出一支防曬霜跟我獻殷勤。

 

「新月，聽說你紫外線過敏，這是防曬霜我親測過，效果會很好，送給你。」

 

我看著半空中的這支防曬霜並未動作，隻是直直地盯著程舒。

 

寢室中的空氣瞬間尷尬起來。

 

程舒很不自然地把防曬霜收回去：「既然你不喜歡，下次我有好用的再推薦給你。」

 

我覺得她這樣掩耳盜鈴的模樣特別可笑。

 

「沒有呢，我很喜歡。」

 

「隻是我不知道，收了你的防曬霜，會不會被你在論壇上作證，說我是個撈女呢，連室友的防曬霜也要白嫖。

 

我話音剛落，程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就連身形也搖晃了一下。

 

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隻是我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讓程舒甘願為了楊思儀做假證。

 

現在忽然發現，沒有為什麼，隻是人性之惡。

 

當時一開始向我們都示好，那是不確定誰才是真正有錢的那一個。

 

後來的一切都指向楊思儀，所以在關鍵時刻，程舒選擇站隊了楊思儀，幫著做假證汙蔑我。

 

如果她賭對了，楊思儀真是大小姐, 那往後跟在她身後，肯定不愁吃喝, 最起碼一口湯是能喝上的。

 

但她一開始就錯了。

 

「新月, 你都知道了，我隻是一時糊塗，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這也不是什麼大錯, 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 放過我吧。」

 

程舒根本就沒意識到造人黃謠的嚴重性。

 

明明都是女生, 她卻一點都不能設身處地地為同性著想，明明她們已經過得很艱難了。

 

並且, 平時的針鋒相對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看似不經意的人，忽然之間的背刺, 才最為致命。

 

程舒也即將面臨法律的制裁。

 

14

 

這件事情告一段落後, 學校給我們換了個熱心又負責的導員。

 

學生的情況她全都放在心上, 時刻關心, 並且再也沒有出現侮辱同學的現象發生。

 

其他學院的導員，曾經和韓芳有相似作為的，也開始收斂起來，平時就很好的導員，更加盡職盡責起來。

 

我愣了一下。

 

「（我」我聽著同學們議論她的話，目不轉睛地看著書。

 

倘若她不造謠我，或許我也不會在會議上給她送那份大禮。

 

忽然，我收到了我爸發來的消息。

 

原來是韓芳下崗後，找不到其他工作, 於是她心懷恨意, 在網上發視頻，詆毀我爸的公司。

 

還配上一些什麼天黑了的文案，說我們聯合起來霸凌欺負她, 讓她丟了工作。

 

並且請了記者去公司門口堵我爸。

 

看著我爸發過來的消息我冷笑一聲。

 

韓芳還真是蠢得厲害，當初她並沒有參與造謠我的這件事，隻是區別對待同學, 並沒有到觸犯法律的程度。

 

現在這樣, 不是想把自己往進送嗎？

 

我覺得越怪怪的，就找人去查了一下, 發現了事情真相。

 

原來是韓芳下崗後, 老公看她越來越不順眼，天天在家裡打她。

 

她又造謠我家公司, 就是富貴險中求。

 

我們要是起訴她, 她也算脫離苦海, 要是不起訴她，她既能抹黑我家公司, 也能靠著黑紅的流量吃互聯網這碗飯。

 

還真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不過我怎麼會讓她得逞？

 

隻讓我爸澄清了謠言, 然後封了她的號。

 

沒過多久，就得到她搞顏色直播，被抓的消息。

 

彼時我正準備省競賽, 坐在圖書館裡看書。

 

韓芳他們怎麼樣，跟我再無關系。

 

我的人生，一片坦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