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芳芳，別把事情鬧大了，今天首富在酒店舉辦宴會。」

「很多名流會來，要是被人看到了，很難收場。」

周芳芳頓了一下，然後獰笑著問：

「江遠，你他媽不會對這個野種餘情未了吧？」

「行，我不動手，你來！」

她一把扯過江遠，把煙頭塞給他：「去！」

江遠可沒那個勇氣，連連後退。

周芳芳生氣了，扇了他一巴掌：「廢物，你要不動手，我讓我媽終止跟你家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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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遠瞬間慫了。

拿著煙頭朝我走來。

眼神裡有些許愧疚，但還是把煙頭朝我眼睛摁過來。

十幾個保鏢破門而入，一腳將他踢飛，三下五除二便將幾個混混打得爬不起來。

周芳芳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叫囂著：

「你們什麼人？多管闲事，知道我媽是誰嗎？」

「這龍城酒店的老板是我媽的朋友，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們統統失業！」

保鏢們沒吱聲，站在我身後。

我笑著對周芳芳說：「你不妨打個電話試試。」

周芳芳看我完全不怕她，立刻拿出電話給她媽告狀：

「媽，我來頂樓透氣，又遇到那個野種，她竟然帶人來堵我。」

「你快過來救我呀！」

周媽很快來了，見到這個陣仗也有點疑惑。

但她並沒有把我和首富千金聯系起來，畢竟我身上穿著的是清潔工制服。

周媽頤指氣使：「小語，給芳芳道歉，這事兒就這麼算了。」

「如果我不道歉呢？」我漫不經心地問。

她被我的態度氣到了：「那問題就嚴重了，你帶著這麼多人打我女兒，可是要吃牢飯的。」

「那你報警吧。」我笑著回她，「需要我幫你打報警電話嗎？」

她其實很清楚發生了什麼。

她隻是單純地偏袒自己女兒。

「媽，你看她多囂張啊，養她十八年，還不如養隻狗，狗都不會咬主人。」

周芳芳委屈地靠在周媽身邊撒嬌，嘴巴卻還是那麼惡毒。

周媽拍拍她的背，才威脅我：「小語，看來是要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說著，立刻打了電話給酒店的經理，要開除我和我的保鏢。

經理很詫異，跑上來一看，發現我是之前在這打工的，皺眉：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周媽以為我是混進來的，更加生氣：

「原來你不是這裡的員工。」

「你混進來，想幹什麼？」

經理看著身後的保鏢，又問：「你們又是什麼人？」

我看他很迷茫，替他解惑：「我的保鏢，經理，這裡沒你的事兒，你先走吧。」

周媽哈哈大笑：「你瘋了吧？還保鏢？你當是演電視劇呢？」

我也不生氣，等她和她女兒笑夠了，才問她：「你今天來這裡幹什麼的？」

她似乎想起來的目的，皺了一下眉頭：「關你什麼事？」

我聳肩：「是不關我事，不過我要你女兒立刻給我道歉。」

「然後帶著她這群狐朋狗友去自首。」

周媽眉頭快打結了：「給你道歉？還自首？你配嗎？」

我對保鏢點頭，他拿出了剛剛拍下的視頻證據。

「要是不道歉，不自首，我就把這個交給警察。」

周媽有恃無恐，她對酒店經理說：

「讓王總借我點人，今天我非得教訓一下這個野丫頭。」

正在這時，頂樓的門又打開了，我媽找過來，問：

「是誰要教訓我女兒？」

８

我媽平時很低調，認識她的人並不多。

周媽這個層級的公司總裁，還不配認識我媽。

但我媽身上那股貴氣卻是掩飾不住的。

周媽有點疑惑，四下看了看，尋找著我媽口中的「女兒」。

但沒發現能配得上的，才問：「這位夫人，您是不是聽錯了？」

我媽問：「不是你剛剛說要教訓我女兒嗎？」

周媽賠著笑臉：「我是要教訓我的養女，就是她。」

我媽上下打量了一下周媽和周芳芳。

「你就是越洋集團的總裁？」

周媽忙點頭：「您認識我？不知道您怎麼稱呼？」

我媽輕蔑地掃了她一眼，沒理她，轉而過來問我：

「小語，他們沒欺負你吧？」

保鏢立刻懂事地把視頻給我媽放了一遍。

我媽臉都綠了。

周媽也有點慌，沒想到我竟然會結識「貴婦」。

她試圖解釋：「夫人，這裡面肯定有誤會，小孩子家鬧著玩，不能當真的。」

我媽氣得抬手就給了她一巴掌：

「你管這叫小孩子鬧著玩？她差點兒弄瞎了我女兒的眼睛！」

「我要不要找人陪你這麼玩玩？」

周媽愣住了。

她倒是沒計較那一巴掌，而是問：「您說她是您女兒？」

「那您是……」

嚇得躲在角落裡的經理這會兒才出來介紹：

「林總，這位就是您在等的沈夫人。」

周媽徹底傻眼了。

看看我，又看看我媽。

像被重錘狠狠擊中了脊梁，背瞬間就彎下去，站都站不穩。

周芳芳還在那叫：「哪個沈夫人？野種你找到親媽了？」

我媽皺了一下眉頭，對保鏢吩咐：「這丫頭嘴巴髒得很，替她洗洗。」

保鏢會意，圍上去，左右開弓，扇得周芳芳嗷嗷直叫。

周媽心疼，卻不敢阻攔，隻能懇求我媽：

「沈夫人，您大人大量，放過我女兒吧。」

「她還是個孩子，不懂事。」

「既然您是小語的親生母親，那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

「這些年可都是我幫您在養女兒啊。」

保鏢略停了一下，周芳芳就開始叫罵，嘴裡越發不幹不淨。

我媽呵斥：「讓你停了嗎？繼續！」

周媽慌了，趕緊讓周芳芳道歉，周芳芳是個倔強的性子，就是不肯道歉。

她隻好替周芳芳跟我道歉：「小語，你快求求沈夫人，讓她放過芳芳。」

「你不忘恩負義啊，我好歹養了你十八年！」

「要是別人知道，首富千金這麼沒良心，會怎麼看你？」

她倒是很會道德綁架。

我笑了：「我幹嘛要在乎別人怎麼看我？」

「你可以為你女兒撐腰，我媽不能為我撐腰？」

「現在送你女兒和她的狐朋狗友去自首，還來得及。」

我並不想對周家趕盡S絕。

隻是想給自己討個公道。

可周媽顯然不夠清醒，她轉向我媽：

「沈夫人，有事好商量，芳芳是不對，但情有可原啊。」

「小語佔了她身份十八年，害她流落在外，吃盡苦頭，這是小語虧欠她的。」

我媽氣笑了，一句話都懶得回她，直接撥出電話：

「斷掉越洋集團所有貸款，放出消息，以後誰敢跟越洋集團做生意，就是跟我們沈家為敵。」

周媽差點兒暈過去，一把拽住我媽的衣袖：

「你不能這樣做……」

我媽甩開她，笑著回：「我能。」

說完，讓保鏢把她隔離開，挽著我下了樓。

周媽拼命掙扎著追過來：「沈夫人，你不要這樣。」

「我好歹替你養了十八年女兒，你不能恩將仇報啊。」

我媽冷笑：「我女兒當年怎麼丟的，你最清楚。」

我有些糊塗了，問：「媽媽，我怎麼丟的？」

我媽氣得渾身發抖：「本來不想告訴你的，但我沒想到這個女人這麼無恥。」

「當年你是被她偷走的，她弄丟了自己的孩子，就偷了我的孩子。」

我怔在那裡，看向周媽。

難怪從小到大，她都不喜歡我。

她不肯抱我，不願意跟我親近，推脫工作忙，把我丟給周爸照顧。

周爸是大學教授，高知分子，卻不懂教育小孩。

他覺得所有人都該跟他一樣是天才，一學就會，一點就通。

我稍微遲鈍一點，就會挨打挨罵。

我活在對學習的恐懼之中，越學越差，越差就越讓他憤怒。

我隻要回想起他輔導我功課的畫面，就不寒而慄。

「我本來不想追究，畢竟我女兒還活著。」

「可沒想到你對小語一點親情都沒有，拋棄她，縱容你親生女兒欺凌她傷害她。」

「現在我改主意了，我要告你拐賣人口！」

我媽報了警。

周媽和周芳芳一起被警察帶走了。

我才仿佛從噩夢中清醒過來，緊緊擁抱了媽媽。

９

生日宴上，我一身小禮服，打扮得跟小公主一樣，被介紹給所有人。

正如我媽所言，我完全不需要什麼社交技巧，所有人都對我保持微笑，客氣禮貌。

準備切蛋糕的時候，周爸忽然闖了進來：

「小語，你怎麼可以這麼對你媽媽和芳芳？」

「你還有沒有良心？我們雖然不是你親生父母，可也養育了你十八年啊。」

他大聲喧哗，控訴我和我爸媽。

嚷著要將這件事宣揚出去，讓我們身敗名裂。

「別以為我們周家不如你們沈家，就可以隨便欺負。」

「恩將仇報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周爸威脅我們，如果不立刻撤訴，就到網上曝光我們。

讓群眾的唾沫星子淹S我們一家。

我拿出手機，晃了晃：

「不用麻煩了，我已經把這事兒曝光了。」

「哦，我還買了很多營銷號幫忙轉發，不用謝。」

我把這些日子周芳芳欺凌我的證據都發了出去。

包括和周氏夫婦的通話錄音，聊天截圖。

本來全網都在好奇首富千金的身份，這事兒一曝光，就熱度高漲。

網上罵聲此起彼伏。

【天哪，首富千金好慘啊，周芳芳好惡毒！】

【最惡毒的不是周家父母麼，十八年，養隻狗都有感情，他們竟然找回親女兒就拋棄養女，還任由她受欺負。】

【這基因遺傳真可怕呀，歹毒的父母生出歹毒的孩子。】

【要是沈小語不是首富千金, 那她現在會有多慘？我都不敢想。】

【周家一家都不是人！】

接著是一群「知情人士」開始爆料。

【沈小語隻是讀書成績差, 一直被周家夫婦嫌棄，經常打罵她，考試考砸了就要餓著肚子關小黑屋。】

【說養育之恩，N待也算恩嗎？】

【更何況沈小語是被偷走的, 人家如果一直養在沈家, 不知道多幸福！】

很快周爸也出事了。

他學術造假騙取項目經費, 被學校開除，還要面臨法律追責。

他剛被開除，好幾個學生把他告了, 他N待欺負自己的學生, 逼S了兩個博士生。

越洋集團也因總裁入獄，陷入巨大的危機。

加上我爸媽刻意打壓，沒多久就破產了。

周芳芳和江遠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捕，那群欺負我的混混一個沒逃過。

江遠媽媽來求我，希望我能夠放過江遠。

「小語, 阿姨對你不薄啊, 江遠也是被周芳芳逼的, 你就原諒他吧。」

「阿遠他一直沒忘記你。」

「阿姨也很喜歡你, 一直盼著你做我的兒媳婦呢。」

「你讓你爸媽把阿遠撈出來, 以後你倆好好的，行不行？」

她還在做春秋大夢呢。

「不行哦。」我笑著拒絕了她, 「他這種身份，哪裡配得上我？」

當初她給我的話, 我原封不動還給她。

還真是痛快！

江家本來就是依附越洋集團生存，越洋集團完了, 他們江家也受到牽連。

我知道我不聰明，用盡全力也沒辦法考高分，這輩子也不可能成為高考狀元。

「（沒」風波過後，爸媽本來要送我出國留學。

我卻選擇重回高中復讀。

我知道我不聰明，但還是想盡力再試一試。

這次因為沒有心理負擔，我發現學習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痛苦。

爸媽給我請了最好的輔導老師。

他們不僅知識豐富, 還懂得因材施教，給我專門定制了學習方案。

那些原本我怎麼都學不會的知識點，都一一掌握。

第二年高考，我考了５９０分。

雖然離清大這樣的頂級學府還很遙遠, 但可以上個不錯的本科。

我爸媽開心極了，一直誇我聰明，一年時間提高近三百分, 簡直是天才。

還要開個升學宴為我慶祝。

我都被誇得臉紅, 因為清楚, 這種程度跟天才一點邊都不沾。

「我不是天才，我隻是被爸爸媽媽寵愛的幸福小孩。」

被愛原來真的會瘋狂長出血肉。

就像我收養的那幾隻小流浪貓，它們住在別墅裡,

沐浴陽光，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圓滾滾的胖豬豬了。

願每一個笨小孩，都能在愛裡成長。

去人生的曠野裡肆意奔跑，體驗成功, 體驗失敗，體驗人生百味。

沒關系，愛會給我們勇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