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糾纏
- 4102字
- 2025-05-28 14:39:35
婚禮當天,白月光一通電話,祁言就義無反顧地拋下了我。
所有人都在看我笑話。
我卻轉頭,爬上了他表哥的床。
後來雨幕下,他跪在我門口,雙眼泛紅,瘋了一樣拍著門:
「若若,我錯了,你出來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門裡,男人帶著薄汗的手和我十指緊扣:
「叫出來,讓他好好聽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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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祁言交往的時候我就知道,他有個愛了十年的白月光。
他年少瘋狂時,曾為她放火燒山,差點把牢底坐穿。
也曾為了她,挑戰自己的極限,潛入深海一百米。
隻為給她拍一張深海最美照片。
他說她值得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兩人會修成正果的時候,宋玥卻突然宣布了婚訊。
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讓他的深情,成了圈子裡的笑話。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她嫁的人,身世甚至還不如他。
祁言的所有傲骨,被她生生折斷。
而斷了傲骨的祁言,在她結婚的當天,向我求了婚。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為了和宋玥賭氣,為了朝她心裡扎一根刺,才會娶我的。
包括我。
因為,我是宋玥同父異母的姐姐。
可我還是義無反顧,答應了下來。
沒有人知道,在他愛著宋玥,為她燃燒自己的每一天,我同樣,深愛著他。
我從來沒想過能和他兩情相悅,隻想讓自己的暗戀不留遺憾。
甚至做好了在一起後,他對我冷淡疏離的準備。
但是和他交往的這三年,他對我體貼入微。
他不會為了我冒險,也不會為了我做一切瘋狂的事情。
卻會在朋友圈公開我們的合照,帶我出入所有公共場合。
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密又寵溺地叫我:「老婆。」
在朋友圈記錄我和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甚至出差時,隻因為聽出我聲音的不對勁,半夜開十個小時的車趕回來照顧我。
他說:「生病的時候,是很容易感覺到孤單的,我不想讓你嘗到這種滋味。」
一點點將我心裡築起來的城牆瓦解。
讓我開始期待我和他的未來。
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在我們婚禮當天,接到宋玥一通電話後,就要匆匆離場。
甚至都沒有注意到旁邊還穿著婚紗的我。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他像是才想起我的存在:
「玥玥出事了,我必須要趕過去一趟。」
我抓住他手臂的手很用力:
「祁言,今天是我們的婚禮,我們兩家的親朋好友全都過來了。」
祁言皺著眉,看我的眼神,好像我是個不近人情,又蛇蠍心腸的人:
「宋若檸,玥玥是你的妹妹,她出事了,難道你要讓我眼睜睜地看著?」
完全不顧及她是我爸的私生女,我爸為了這對母女,將我和我媽趕出宋家的事實。
我的心髒抽疼。
「她出事了,所以你連我們的婚禮都不顧,就要趕過去……」
「宋若檸!」但我的話還沒說完,祁言就截斷了我的話,「我沒有你那麼狠的心,看著愛著的人出事,還能做到無動於衷。」
他說的是愛著,而不是愛過。
他說完,撥開我的手,頭也不回地往外面走。
2
我不想難過的,但心髒處還是不可遏制地傳來一陣絞痛。
在最愛最幸福的時候,被人這麼斷崖式地抽離,我沒辦法做到克制冷靜。
但我還沒從祁言丟下我的打擊中回過神來,就得知我媽被氣暈的噩耗。
我隻能匆匆趕過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她送上救護車,又是怎麼將她送進急救室的。
她進急救室的時候,一直拉著我的手。
她知道我有多愛祁言。
剛剛一定很著急,也很自責。
大概是想要安撫我,她伸出手一直試圖撫摸我的臉。
卻因為沒力氣,抬不起手來。
我抓住她的手,放在我臉上。
她眼底閃著淚光,卻帶著笑意,聲音溫柔又悲傷:
「我們若若這麼乖,這麼好,應該得到一個人所有極致的愛,他選擇別人,是他的損失。」
我眼眶一酸,差點哭出聲來。
心裡像是被一根蔓藤用力絞緊,疼得我喘不過氣,我拼命忍住眼淚:
「我知道,媽,我沒有很傷心,我等你出來。」
我在急救室門口,一直等我媽出來。
等了一個晚上。
她出來的半個小時前,我收到消息。
昨天祁言從我們的婚禮現場離開,是因為宋玥捉到自己老公出軌,不依不饒。
反被她老公一腳踹得流了產。
祁言在看到宋玥躺在血泊中時,像是發了瘋一樣,將她老公打了個半S。
又蹲下身,小心翼翼將她抱在懷裡,送去醫院。
他給宋玥的,好像永遠都是最極致的。
連這種事情都是。
而這個晚上,我守了我媽一個晚上,他守了宋玥一個晚上。
3
祁言為了宋玥,在婚禮現場拋下我的事情,我們的親朋好友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閨蜜林橙看不下去,打電話給我:
「祁言也太不是個東西了,婚禮現場拋下你,就是為了幫宋玥出氣?他不知道你和宋玥的關系?」
當然知道,而且比誰都知道得更清楚。
隻不過我不是他偏愛的那個罷了。
但經過了一個晚上,我已經從他愛我這件事情上抽離,接受了這個事實,沒有多少難過了。
「嗯。」
「若若,你沒什麼事吧?」
我的聲音有些啞:「沒事。」
「那伯母呢?聽說她昨晚進了醫院,現在還好吧?」
當年我媽發現我爸出軌的時候,正好在月子裡,為此得了很嚴重的產後抑鬱症。
身體也一落千丈。
後來為了爭我的撫養權,不得不在宋家隱忍。
這一忍,就是六年。
這六年,她拖著病弱的身體收集了所有證據,自己找了一份工作。
做足了準備才開始和我爸打離婚官司。
可哪怕這樣,也被我爸氣得數次差點住院。
鬧到最後,甚至被他潑了很多髒水,也耗盡了她所有積蓄。
身體也在這幾年裡,被徹底熬垮了,得了很多並發症。
醫生說,她活不久了。
我想起祁言說宋玥是我妹妹的話,隻覺得好笑和諷刺
但我卻笑不出來,我用力捏緊了手機:
「她已經沒事了,脫離了危險期。」
4
我媽很晚才醒過來。
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
「對不起,在我的寶寶這麼傷心的情況下,還要讓她為我擔驚受怕。」
一瞬間,我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知道,她將我看得太重。
也太愛我了。
愛到不知道怎麼對我才好。
特別是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很害怕自己的婚姻,會給我帶來不好的影響。
怕我再也不相信愛情,以後即便是結婚,也不能和對方交心,過得不幸福。
又怕我太看重感情,遇到背叛時,會像她一樣走不出來。
作為母親,即便我從來沒有向她表露過任何一點我喜歡祁言的心思。
可她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所以祁言的行為,讓她多難受,可想而知。
可不管我怎麼愛祁言,從來都沒有人,能抵得上我媽在我心裡的位置。
我盡力控制著自己的語氣,不讓自己哭出聲:
「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
她無奈地笑笑。
我們都知道,她再也好不起來了。
醫生說,她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但她還是承諾:
「好,我還要看著我的寶寶,過得幸福。」
5
我陪著我媽住院的這段時間,祁言一直在當宋玥的護花使者。
利用一切關系,替宋玥打離婚官司。
宋玥的老公因此懷疑她給自己戴了綠帽子,揚言要弄S她。
祁言將她帶回了自己家,生怕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完全不顧及這些行為,會對我造成多大的傷害。
甚至還有人偷拍了一張照片,發到我手機上。
照片裡,祁言將宋玥完全圈在懷裡,像圈著一個稀世珍寶。
眼底的愛意和小心翼翼隔著屏幕,都快要溢出來。
好像她不是烙印在他眼底,而是刻在他心底。
而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打電話過來問一問,我媽媽的情況怎麼樣。
盯著這張照片看了許久。
說不難受那是假的。
但我卻隻是笑了笑。
祁言大概忘了,一個星期前,他已經和我領了結婚證。
他現在的行為,和出軌沒有什麼兩樣。
對象還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可是他太不了解我了,我從來不會給自己戴綠帽子的機會。
哪怕我再愛對方。
所以在他陪著宋玥的時候,我把目光,盯上了他那高材生的表哥,江宴初身上。
6
我和江宴初的交集並不多,隻知道他為人有些冷漠疏離,不好招惹。
我託人打聽了幾次他參加的聚會,借著朋友的名義接近他。
他不太愛說話,但眼睛很深邃。
視線隔開昏暗視線的阻隔,看人的時候,像一把劈開人心髒的利刃。
這天,我喝得有點醉。
聚會結束的時候,不知道誰起哄,讓江宴初送我回去。
江宴初朝我冷淡地瞥過來一眼:
「我打電話給祁言,讓他來接你。」
「他陪著他的寶貝,可能暫時沒空管我,而且,我們分了。」
他挑了挑眉,那雙眼睛沉黯到,像是能將人的心都給吸附進去。
不過他最終沒說話。
等到了地方,他打開車門的時候,我卻沒有下車。
「到了。」
他的聲音很好聽,每個字都像是卡著我心裡的節拍,在我心裡重重地擊了一下。
我朝著他看過去:「要不要上去坐坐?」
成年男女,說坐坐,當然不是坐在椅子上。
江宴初修長有力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骨節分明,卻又不顯羸弱。
是一種很有衝擊力的美。
他沒說話,隻是那雙略帶侵略性的眸子朝我看過來。
我笑了笑,語氣篤定:「你想睡我。」
7
按密碼的時候,房間的燈都還沒開,江宴初就從後面朝我抱了過來。
他身上還帶著外面的寒氣,朝我親過來的時候,我抖了一下,下意識有些掙扎。
很快被他桎梏住。
江宴初在這種事上,帶著一種讓人心悸的掌控欲。
我毫無還手之力。
中途,我的手機響起來,屏幕上顯示「祁言」。
我想去掛掉,但江宴初箍著要跌下去的我,替我接通。
電話裡,祁言的聲音響起來:「若若?」
刺激著我的神經。
我有些掙扎,不敢出聲,江宴初朝我吻過來:「別夾。」
他動了動,又問:「很緊張?很怕被他聽到?」
神經病!
誰在這種事情上有聽眾能神情自若?
大概是我掙扎得太用力,他低低笑了一聲,將手機給掛斷了。
完全沒有給我碰手機的機會。
後面,我就再也沒有辦法思考其他的,整個人像是溺水的魚。
8
事後,江宴初沒有久留,穿上衣服給我倒了杯水,整個人顯得禁欲又冷淡。
明明做著很妥帖的事,我卻已經想象不出他熱情的模樣了。
這種人,看著斯文禁欲,其實最會玩。
他將所有東西收拾好,等完全看不出他來過的痕跡後,朝我說:
「有什麼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清除所有痕跡,任何聯系方式都沒有留,自然是想劃清界限的意思。
我當然不會將這種客套話當真。
但他技術好,長得也好,還是祁言的表哥。
就這幾點,我暫時沒打算和他斷,所以拿出手機。
「先加個微信。」
他微微有些詫異,顯然沒想過要加。
不過我提出來,他沒當面拒絕。
江宴初下樓後,我的手機再次響起來。
依舊是祁言。
這次,我接了起來:「喂?」
「我聽說你媽媽住院了,玥玥這邊出事,我沒顧得上,她沒什麼事吧?」
「沒事。」
「玥玥狀態很不好,離不開人,我必須要照顧她。」
我笑了笑,人大概都有雛鳥情結,會喜歡上第一個給過自己溫暖的人。
而且,一旦喜歡,他的分量就會變得越來越重。
哪怕每一天都看著他和自己最恨的人在一起,也會任由他在自己心底扎根。
而這種感情,一旦拔出來。
那種疼,不致命,卻入骨。
不過幸好,我是個疼慣的人,所以什麼疼都能忍。
我很體貼:「你放心,你們上床,我都不會多想,你隻是心疼她,我懂的。」
大概是我在乎他在乎得太久了,乍然說出這樣的話,反而讓他心裡不舒服:
「宋若檸!」
我看著樓下,江宴初的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一字一句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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