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媽媽，我好想你啊嗚嗚...”

 

說著說著，我把手機拿出來放了一段錄音。

 

“S丫頭，你還想去京大讀書？做夢去吧。”

 

“老老實實賺錢給老子花，不然我就把你賣給隔壁村那個傻子！”

 

“沒有根的賠錢貨，隻配給我舔鞋子！”

 

....

 

我的手機不是什麼大牌，但是外放聲音效果特別棒。

 

在場所有人都聽到了錄音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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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有錄音，還有視頻呢。

 

我親愛的哥哥對我動輒打罵，說出來的話比鶴頂紅還毒。

 

隻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我受了多少委屈。

 

一時間，有不少人都開始動容。

 

我媽的臉上青一陣紫一陣的。

 

看我的眼神仿似猝了毒。

 

我滿臉是淚抬眸迎向她的目光。

 

“媽媽，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隻是不知道哥哥私下這樣對我。”

 

“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任由他這麼欺負我對嗎？”

 

聞言，我媽氣得臉都通紅，抬起手來就想打我。

 

“你這個小賤人！我...”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我身上，一直沒說話的爸爸攔住了她。

 

我爸臉色溫柔扶起我。

 

“婷婷，你肯定是誤會哥哥了，你忘了小時候哥哥最喜歡你了嗎？”

 

呵呵。

 

我爸，最會裝S的一個男人。

 

重男輕女的典範男人。

 

他從不在乎我媽和哥哥對我做了什麼，隻在意陳家的香火有沒有延續。

 

但他腦子比我媽好多了，知道我已經佔據了輿論的上風，所以換了臉色。

 

我隻是不太明白，他們鬧這一出的原因是什麼。

 

按照常理，不是應該著急去救人嗎？

 

不過很快，我就知道了他們的意圖。

 

5

 

記者走後，我順利辦理了入學。

 

報道處有一個善良的老師見我家庭情況復雜，主動為我提供了一些勤工助學的方法。

 

還趁著我爸媽沒走前讓他們在我的貧困學子補助金的申請單上籤了字。

 

這個老師姓劉，看起來就很和善，她年紀大，大概是見多了這種事。

 

在我爸媽走後，又叮囑我要好好學習。

 

“隻有自己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

 

我很感謝她，有時候陌生人的好意比親生父母還要多幾百倍。

 

我爸媽是灰溜溜地走了，但沒完全走。

 

以我對他們的了解，大寶貝兒子被我弄去了國外，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所以自開學後，我就一直處於一個防備狀態。

 

不出所料，不到半個月，我爸媽很快又找來了學校。

 

輔導員把我叫去辦公室時，話裡話外都是女孩要孝順恭愛友好之類的話。

 

我聽不明白，但是也沒反駁。

 

我爸媽很會在外人面前演戲，這麼多年，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稱職的父母。

 

隻有我自己才知道他們內裡的恐怖。

 

上次如果不是我哥落入險境，他們大概率不會這樣暴露自己。

 

直到看到我爸媽帶來的人，我才知道這個輔導員之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辦公室裡，系主任正襟危坐，我爸媽‘老實巴交’縮在會客椅上。

 

在他們旁邊，還有一個看著黑壯的男人和一個三四歲的小孩。

 

一見到我，那個孩子就被男人推著衝上來抱住我的大腿。

 

“媽媽媽媽！你不要小寶了嗎？嗚嗚嗚我好想你啊媽媽...”

 

“媽媽，求求你，別不要我，我會聽話的，以後再也不調皮了，你別打小寶了，跟爸爸一起回家吧...”

 

在看到這個男人的那一瞬間，我渾身血液就開始翻騰，刺骨的恨意蒙蔽了我的雙眼。

 

李強！他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我一把推開面前的小孩，一字一頓。

 

“誰是你媽媽！別亂叫！”

 

那孩子被我的怒吼嚇到，倒退了幾步摔倒在地，淚水噙在眼眶，看著好不可憐。

 

可我知道，這是個壞種！和他爸一樣的壞種！

 

一年前，這個小壞種利用我的同情心將我騙到他家，我差一點就被他那個壞種父親李強侵犯！

 

好在我拼S抵抗沒能讓李強得手，還順手拿了牆角的鋤頭砸到了他的腿上。

 

我的衣服被他撕成了破爛，逃出去的時候已經是勉強蔽體的狀態。

 

那時的我還沒看清我爸媽的嘴臉，一心害怕不敢報警隻告訴了父母。

 

我以為他們會為我主持公道，可他們隻怪我穿著暴露，怪我多管闲事。

 

後來李強因為被我傷了腿，竟然還敢主動上門來要求賠償。

 

一聽到要錢，我爸媽才開始正視我身上的傷，他們帶我去做了鑑定，然後威脅李強。

 

“你這是強奸！要坐牢的！我兒子說了，我女兒是正當反抗，根本不用負責任，你要不想去坐牢就賠錢！”

 

李強最終賠了兩萬塊錢，而那兩萬塊被我哥拿去買了一個新款摩託車。

 

一想到這些，我就恨不得S了眼前這幾個人。

 

輔導員不滿地看我一眼，然後扶起孩子，“小朋友沒事吧？你放心，你媽媽不會不要你的...”

 

6

 

我這樣對待一個小孩的舉動無疑會引起在場所有人的不滿。

 

可我真的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尤其是在看到李強之後。

 

我恨恨地瞪著縮起來的父母，好半晌才壓抑住內心的情緒叫了一聲老師好。

 

系主任還沒開口說話，我媽就先出聲了。

 

她哭得那叫一個上氣不接下氣，好似真心心疼我為我好。

 

“婷婷啊...你聽話吧，孩子可不能沒有媽，我知道你想讀書，可是孩子怎麼辦？娃娃才那麼小，沒有媽了怎麼活？”

 

我快要被她氣笑了。

 

這小壞種是李強買來的媳婦生的，那個被拐賣過來的女人早已經被李強打S了。

 

小壞種和我有什麼關系。

 

不過看他們這架勢，估計是要把這個孩子賴在我身上了。

 

李強被我傷了腿以後就瘸了，幹不了活計也就賺不到多少錢，更別說再娶媳婦。

 

都不用我多想，他們肯定是達成了一致，想一同把我騙回去。

 

我哥已經去了國外，他們不去救人反而找事把我塞給李強做什麼？

 

我目光一閃，忽然想到了什麼。

 

國外可是個吃人的地方，隻是現在那邊還沒有幾年後的猖狂，給錢還能贖人。

 

想必蘭姐已經開口問我爸媽要錢了。

 

我知道他們有一點存款，當然是遠遠不夠的。

 

而李強雖然現在找不到什麼好工作，但他以前坑蒙拐騙，應該還有一些存款。

 

娶老婆嘛，自然是要彩禮的。

 

娶我這個曾經被他‘欺負’過的女人，若是我爸媽願意，彩禮可以少一些。

 

賣了我去救他們的寶貝兒子嗎？

 

如果我還是真的18歲，估計真招架不住眼前的情況。

 

可我已經S過一次了，甚至知道未來的幾年會發生些什麼。

 

前世，李強會在兩年後被那個拐賣來的女孩親生父母找到，然後以故意S人的刑事罪責入牢。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還在工廠流水線上沒命幹活。

 

那是那幾年，我唯一聽到的好消息。

 

下班後我盯著那則新聞看了很久。

 

這輩子，我原本就打算一個一個慢慢地報復這些所有傷害過我的人。

 

隻是沒想到我還沒去找李強的麻煩，他就先湊上來了。

 

我媽還在苦口婆心勸我，李強也順勢上前來拉我的手。

 

“媳婦，你就回家吧，不然小寶都沒媽了，你不孝順爸媽總不能不管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吧？”

 

“前幾年你說喜歡我，那時候你還小，我本來想等你長大一點，可你偏偏要爬上我的床...”

 

“現在你飛黃騰達了，就不管孩子了嗎？聽話吧，咱回家，過兩年把證領了。”

 

我媽和李強的話無疑是直接把我架上了火爐。

 

這件事荒誕又合理，畢竟是由我的親生父母親口承認。

 

輔導員是個‘熱心腸’的，他率先替他們說話。

 

“陳婷，學校雖然沒有明確規定學生在這方面的行為規範，但是對待毫無道德底線的學生，學校是有權對你進行處罰的...”

 

“要不這樣吧，你先辦理一個休學和父母回家，處理好自己的事情以後再回學校也行。”

 

這個輔導員，從知曉我報道那天發生的事情以後就一直對我有意見。

 

不管是剛才來辦公室之前，還是現在，都一直在針對我。

 

我沒理他，直接掏出手機以拐賣人口的名義報了警。

 

7

 

警察到之前，我還撥通了一個記了很久的電話。

 

這是當年我在看李強被抓新聞時無意中記下來的。

 

原本是想等自己在學校穩定了以後才找這人，事發突然，那就一起解決吧。

 

對方一聽說有他女兒的消息，很快就表示馬上到學校。

 

李強可能從沒想過，他買來又打S的那個女人的親生父母，在京市權勢滔天。

 

十五分鍾後，警察和姜家人同時到來。

 

姜父神情凝重，視線在辦公室人裡轉了一圈落到才落到我身上。

 

“你有我女兒的消息？”

 

這對夫妻看起來就不好惹，又莫名其妙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眾人都不明白發生了什麼。

 

尤其是當事人李強，他根本沒有在意，甚至還肖想著和我爸媽當著警察的面顛倒黑白要帶我走。

 

我指了指李強。

 

“他，通過人販子買了您的女兒，後又強奸逼迫她生下了一個孩子，最後毆打致S。”

 

“現在又想伙同我的親生父母將我買過去。”

 

這話一出，亂哄哄的現場霎時安靜下來。

 

姜父狐疑地看我一眼，很明顯對我的話有質疑。

 

我將他女兒的特徵一一說明，包括背上的一個蝴蝶胎記。

 

那個女人我見過，但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瘋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她是被李強買來的。

 

姜父姜母被我說得越來越激動，尤其是當我說到李強將人活活打S時，姜父的眼神幾乎化成一把刀落在李強身上。

 

旁邊的警察應該是認識姜家人，第一時間就在姜父眼神示意下扣上了李強。

 

李強開始緊張起來，但他大概是覺得S無對證，仍是梗著脖子反駁。

 

他昂著頭，“我媳婦是自己跟我回家的，她說喜歡我，想給我生孩子。”

 

他這會又說那小孩是和前任生的孩子了。

 

前言不搭後語，在場其他人都皺了皺眉。

 

李強推了推身邊的小孩。

 

“看，這就是我們愛情的結晶。”

 

和先前對待我時如出一轍的話術，不過這一次沒了女孩親生父母的佐證。

 

再加上姜家人常年找女兒心切，怎麼可能讓他這樣輕松蒙混過去。

 

一個如花似玉年紀的富家小姐，會看上他這種要長相有洋相，要學歷有日歷的人？

 

我們的戰場很快就到了警察局。

 

我向警察如實說明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包括我哥被騙去國外的事情。

 

“我爸媽一直重男輕女，我知道他們不想讓我來讀書，所以隻能自己找機會跑。”

 

“但我沒想到那個蘭姐是個詐騙犯，也沒想到哥哥會被騙去那個地方。”

 

我並沒有撒謊，如果不是重生了一次，我根本不知道這些。

 

警察效率很高，很快就查清楚了一切。

 

他們在我爸媽的手機裡找到了蘭姐要求轉錢救人的聊天記錄。

 

當然也包括我爸媽和李強的聊天記錄，證實的確有將我‘賣’給李強的事實。

 

前因後果一目了然。

 

我哥還沒救到，我爸媽就先進了局子。

 

隻是可惜，沒有判很重的刑罰。

 

沒關系，我哥還沒回來呢，有的是罪讓他們受。

 

....

 

我爸媽被釋放後，很快就回了老家。

 

大概是發現在我身上鬧了兩次都沒成功，已經放棄了。

 

更何況還有我哥在國外那邊不停地叫救命，他們隻能把我先放在一邊，去籌錢救他們的寶貝兒子。

 

我聽說他們賣了房子借了一大筆錢贖人，但是國外那邊仍舊不放。

 

這個消息讓我高興了好幾天，吃飯都吃得更香了。

 

想到親愛的哥哥身處地獄，過著和上輩子的我一樣生不如S的日子，我那顆怨懟的心終於平靜了不少。

 

至於我自己。

 

沒了這些蛇鼠蟲蟻的騷擾，一切都朝著最好的方向走去。

 

我每天刻苦讀書，除了勤工儉學的時間都用來學習。

 

努力是有回報的，最後成功拿到了獎學金。

 

因為我直接向姜家人檢舉了李強，他們對我很有好感。

 

姜父給了我一定的報酬，還想將我四年的學雜費全包，甚至答應讓我畢業後進他的公司工作。

 

我拒絕了，隻向他借了四年的學費。

 

其實如果不是李強提前蹦跶到我面前來，我也會給他們撥打這個電話。

 

而現在我隻想好好讀書，以後好好地過自己的生活。

 

大學裡的空氣都是好聞的，是自由的味道。

 

....

 

幾年後，我已經畢業參加工作，也有了愛人。

 

愛人和他的家人都知道我的經歷，但並沒有因此輕視我，而是更加愛護我。

 

再一次聽到我爸媽的消息是因為我哥被救了出來。

 

當初騙人的蘭姐已經S了，梅姨被抓，而我哥因為詐騙罪入獄。

 

我回過老家一趟，悄悄地去看過我爸媽。

 

之前為了救哥哥，房子沒了，存款沒了，還欠了一屁股債。

 

他們如今一個年過半百依舊要在工地幹活，一個撿垃圾。

 

早已經不復當初模樣，滿頭白發蒼蒼。

 

我也去牢裡看望過我的好哥哥，他變得很膽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嚇得失禁。

 

不過當他見到我時，竟然還認得出我來。

 

我哥的眼睛裡迸射出怨毒的光。

 

看起來恨不得把我撕個粉碎。

 

“是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把我丟在那裡！你知道她不是好人！”

 

是啊，我知道，我是故意的。

 

那又怎麼樣？

 

你們都...活該。

 

這是欠我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