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祖父獨木難支，二皇子黨趁機請奏讓太子慕容珣領兵前往支援。

 

太子武功不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們安的什麼心。

 

可朝廷重文輕武，竟無人可用。

 

慕容珣在早朝時自請領兵前往。

 

正好，我也要回西北了。

 

月涼如水，我跪在太後面前。

 

「請太後娘娘下旨，命臣女持劍保護太子左右！」

 

太後長長地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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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兒，哀家知道你是好姑娘，但哀家不能這麼做。」

 

「你大好的年華，何苦上什麼戰場？」

 

我目光堅決：「大好年華，正是拼S之時，臣女有此一願，既為了太子澤披天下的仁德，為了太後教養我的恩情。」

 

「也更是為了全我之心，全祖父之心，全天下將士保家衛國之心！」

 

「而且……」我抬起頭對太後俏皮一笑。

 

「太子身旁的侍衛我都看了，武功沒有我好！」

 

「你呀！」太後還是嘆氣。

 

「女子上戰場，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那便叫臣女做這第一人！」

 

太後凝視我許久，最終撫掌笑道：「好！」

 

「那哀家也做命女子為將的第一人！」

 

她當夜便通知皇帝，一起下旨，命我為太子副將。

 

朝中臣子大驚，紛紛阻止，罵我兒戲。

 

可這些話，在我挑飛第三個將士時，都煙消雲散了。

 

我收回長劍，穿過人群，笑眯眯走到太子跟前。

 

「副將林堯，見過太子。」

 

13

 

我們徹夜不眠，趕往邊關。

 

途中經歷了大大小小幾次刺S。

 

慕容珣咳著嗽，憤憤道：「大敵當前，朝中竟先卷起內鬥！」

 

我說：「朝中小人作亂，太子更要穩住心神，好一朝凱旋，肅清朝廷。」

 

他看著我：「你這般正色，倒有幾分宰輔的樣子了。」

 

我笑：「那請太子一定要勝，我等著您封我為宰輔。」

 

慕容珣也笑：「好。」

 

我們很快趕到邊關。

 

祖父寶刀未老，以一當十，卻在我們趕來的前夜中了箭傷。

 

他見到我們時，眉開眼笑：「好！好！援兵已至，眾人聽令！隨我再戰一場！」

 

身旁副將趕緊勸道：「將軍！您傷口上有毒，雖無大礙，卻萬不可硬撐啊！」

 

我一驚，連忙上前：「要不要緊？」

 

「好好休養倒是不要緊，可是……」

 

「軍不可一日無將，太子不會武功，便在此坐鎮，老夫上！」外祖拿起劍。

 

我沉默一瞬，跪在營中。

 

「祖父，讓孫女去吧！」

 

「孫女這些年與大伙兒一同演練，一同生活，也一起擊退過幾次宵小來犯。」

 

「祖父教我的兵法我都牢記於心，林堯願為祖父一戰！」

 

祖父愣住了，想要阻止，我卻抬頭看向他。

 

「祖父向來一視同仁，往日如此，今日更當如此。」

 

「祖父，孫女長大了。」

 

話一落地，祖父潸然淚下。

 

周叔叔見狀，也跪在我身後。

 

「將軍，我會好好輔佐林堯將軍，得勝歸來！」

 

眾將士也單膝跪地，向祖父拱手：

 

「誓S保護林堯將軍！」

 

幾聲過後，軍營陷入沉默。

 

慕容珣緩緩走來，將我扶起。

 

「林堯，孤封你為主帥，命你帶兵迎敵。」

 

他又回頭看向祖父：「郭將軍，林堯這幾日的本事孤都看在眼裡，孤相信她一定能勝任！」

 

「朝中本就少良將，將軍有傷在身，切不可冒進。」

 

「還請郭將軍相信林堯，也相信孤的決策！」

 

我握住祖父的手：「祖父，請相信堯兒吧。」

 

良久，一雙大手撫上我的頭。

 

「堯兒，祖父等你大勝歸來。」

 

14

 

羌族人得知我朝援兵已至，退回若水北岸。

 

周叔叔告訴我，羌族為此戰籌謀已久，不會輕而易舉退兵。

 

我在帳營中與太子和諸位將士秉燭夜談，最終定下對策。

 

幾月之後，終於迎來最後一戰。

 

夜渡若水。

 

當夜，伸手不見五指。

 

斥候先行，而後跟著一隊精銳。

 

另一隊，則從兩翼包抄，趴伏待命。

 

若水再北是荒漠，羌族已在最後一道防線。

 

要麼退兵，要麼拼S一戰。

 

戰鼓吹響，霎時火光衝天。

 

寂靜的黑夜驟然被點亮，羌族士兵早已嚴陣以待，刀劍廝S聲不絕於耳。

 

三面埋伏，羌族將領望向滿山的火把，咬牙高舉寶劍：

 

「戰士們，衝去對岸！直搗敵營！」

 

一聲令下，羌族士兵向若水衝去，然而就在第一批士兵衝到河中的一刻，水下突然一陣刀光劍影，將一匹匹戰馬斬於水下！

 

然而還是有成群的羌族人衝向對岸，直奔我朝軍營。

 

然而他們跑了許久，卻未見營地。

 

羌族將領一驚，猛然回頭，才發現之前那漫山遍野的火把，竟分毫未動，直直燃在兩側青山之上。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空無一人的草原。

 

他低吼一聲：「往東面撤！」

 

一群人往東面山上去了，準備繞回營地。

 

他遠遠看著山上燈火一動不動，暗暗松了口氣。

 

走進幾步，他突然吼道：「不好！」

 

一瞬間，山上火把應聲而動，直直向他們奔來！

 

我坐在馬山，手持寶劍。

 

「S！」

 

……

 

一夜的刀光劍影。

 

東方既白，我渾身血汙，自地上拾起羌族首領首級。

 

「祖父！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漫山遍野響起將士的歡呼。

 

我策馬而歸，祖父張著雙臂迎接。

 

祖父眼下青黑，卻熱淚盈眶。

 

「堯兒，堯兒……祖父為你驕傲！」

 

慕容珣站在祖父身後，笑看著我。

 

「恭喜林將軍。」

 

我道：「我也恭喜太子，得我這一良才。」

 

言罷，我倆對視片刻，哈哈大笑。

 

夜裡，祖父握著我的手，淚眼婆娑為我上藥。

 

「堯兒，疼不疼。」

 

我撒嬌：「疼S了，祖父，我要吃你做的紅燒雞。」

 

他抹淚：「好！一回去就給你做！」

 

月亮當空。

 

我與慕容珣身著便裝，有搭沒搭喝酒。

 

「林堯，我明日就要回去了。」

 

我點頭：「臣女已備好一壇桃花釀，太子路上喝。」

 

「你不回去？」

 

我擺擺手：「等你以後一道旨意請我回去當宰輔。」

 

慕容珣笑了：「一言為定。」

 

話音未落，他身邊的侍衛卻神情凝重, 走上前來。

 

「太子殿下，京城亂了。」

 

15

 

二皇子謀反，竟當堂射S皇帝。

 

城中守備皆換做他們黨羽之人，整個皇宮被圍得水泄不通。

 

臨行前, 祖父撥了幾隊士兵給太子, 他則鎮守邊關, 防止羌族反撲。

 

一路上依舊是危險重重，我貼身保護慕容珣，不敢有誤。

 

很快，到了京城門口。

 

慕容珣望向我：「準備好了嗎？」

 

我抽出長劍。

 

「你隻管登上階梯，坐上寶座。」

 

「其他交給我。」

 

幾個將領在身後蓄勢待發。

 

那天宮道之上，血色漫天。

 

我手不知麻木地打落不間斷的飛矢，護著慕容珣直奔城內。

 

「叛軍聽令！太子在此，降者不S！」

 

我們的隊伍分頭行動, 一方去各高官府邸，一方S向皇宮。

 

京城人心不齊，聽聞太子回京，俱放下武器紛紛伏法。

 

二皇子皇位還未坐穩，便被我一箭穿心。

 

宮殿裡，我見到了林绾。

 

她不知經歷了什麼，整個人有些瘋瘋癲癲。

 

「別S我, 別S我！」

 

我皺眉，問向一旁的人：「我父親呢？」

 

「林……林大人S在亂軍中了……」

 

如此甚好。

 

林绾聽見我的聲音, 飛撲上前抱住我的腳：

 

「長姐！長姐救命！绾兒錯了，是绾兒錯了……」

 

我沉默，吩咐旁人：「將她帶去林府關著，等候發落。」

 

雪紛紛揚揚灑在肩頭，馬上又是新的一年了。

 

林绾目光堅決：「绾兒想陪在爹爹身邊，哪裡也不去。」

 

「（釵」16

 

政權更迭。

 

慕容珣即位, 封禪大典後, 他的第一道政令：

 

「開放女學女官。」

 

那一年, 朝廷多了個女狀元, 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還敢當庭和皇帝叫板。

 

之後更是政績卓然, 連升三級。

 

許多年後，我立在朝堂之上。

 

「吏部尚書林堯，功勳卓著，智略過人，特封其為宰相, 輔佐朕治理天下, 欽此！」

 

我上前，看向慕容珣的眼睛, 深深一拜。

 

「謝陛下！」

 

我穿著仙鶴補子, 手捧聖旨。

 

回去的路上桃花新綻，綠草如茵。

 

幾個舉子圍在一塊，正高談闊論，見著我紛紛行禮：「林大人！」

 

她們是陸府、年府的小姐, 也是我以後的同僚。

 

我笑：「諸位好！」

 

花瓣紛紛揚揚落下，沾湿了我們的衣衫。

 

釵環亦有志，何處不生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