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媽媽這下不敢說話了。

這時，我哥也來了。

 

他將水果籃放好，早就習慣父母騷操作的他面容平靜，公事公辦地向我爸匯報了公司的一些情況。

 

他在走廊接了個電話，語氣突然激動起來：「找到那個該S的女人了？她在哪？！」

 

手機那邊又說了幾句話。

 

哥哥邪魅一笑：「小野貓，惹了我還想全身而退？這下看你還往哪逃。」

 

說著，他連跟父母都沒說一聲，就大步離開了。

 

我整個人蚌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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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有罪，請用法律來制裁我，而不是讓我看到這些令人智熄的劇情。

 

我將用一生來治愈這短短片刻時間所帶來的傷害。

 

10

 

看到了爸媽的「你是不是又想顧景鈺那個男人了」、哥哥的「他逃，她追，他們都插翅難飛」、弟弟的「紅眼掐腰給命」，還有其他形形色色的狗血文學。

 

有時候我確實愛湊熱鬧，但不代表我想成為狗血文裡的女主角。

 

所以我非常地希望自己能談個正常一點的戀愛。

 

幸運的是裴律很是正常的。

 

我們的感情也自然水到渠成。

 

我們像普通的戀人一樣，在氣氛正好之時，他手捧鮮花，單膝跪地向我表白。

 

陪我爬山看日出。

 

在遊樂園排長隊給我買冰激凌。

 

我們在電影院隱蔽處接吻。

 

晚飯後攜手漫步在黃昏之下。

 

……

 

很正常的情侶生活。

 

唔，雖然有時候我向一些異性尋求幫助，比如向小帥哥問路、吃飯時勞煩服務員小哥拿餐具等，裴律都有點不高興，不過他很快又恢復如常。

 

我也沒怎麼在意。佔有欲嘛，是個男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

 

我露出蜜汁自信的微笑。

 

這一波，我穩了吧？

 

11

 

我面無表情地環視這個房間。

 

腦袋漲痛。

 

昏迷前裴律嘴角那一抹溫柔中帶著癲狂的微笑，眼裡的佔有欲濃得心驚。

 

我忽覺手腕上一涼，低頭看去，便看到手腕上圈著一條細長金色的鏈子，另一頭被打進了床頭的牆角。

 

我：「……」

 

草，陰溝裡翻船了。

 

我心裡不知道是被人愚弄的憤怒多一點，還是跟我戀愛的不是正常人的惋惜多一點。

 

不是，這個世界怎麼全是癲佬，真的就沒有一個正常的男主嗎？

 

這時，門打開了。

 

裴律一手拿著手銬，一手拿著鎖鏈，歪著頭朝我露出一個溫柔病態的笑：「皎皎，你逃不掉的。」

 

我恨不得拿平底鍋敲碎他的腦殼看看裡面裝的是不是屎：「我什麼時候說過要逃？」

 

「我從來跟異性保持距離，有什麼事情我會跟你商量，有什麼誤會我會當面跟你解開，我也從未冷暴力過你。」

 

我晃了晃鏈條，皮笑肉不笑：「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

 

裴律輕嘆一聲：「皎皎，你知不知道太多人覬覦你了。」

 

他的聲音變得苦惱：「昨天去酒吧的時候，一個調酒師對你笑了，我很不開心。我覺得隻有把你藏起來，你才能永遠屬於我。」

 

我：「？？？」

 

我承認，因我是謝家的女兒，愛慕者確實不少。

 

但因為有個男人對我笑了這個原因，你把我關小黑屋就過分了吧？！

 

我沒忍住，直接爆粗口：「裴律你這個狗**@$@**混賬東西*@$&！！！」

 

裴律並不在意，甚至還放下手中的東西，倒了一杯溫水給我，聲音一如既往溫柔：「罵舒服了嗎？喝點水潤潤喉。」

 

我伸手奪過了他的水，囤囤囤地灌了下去，喝完一杯，用腳踹他的腰：「我還要。」

 

裴律順從地給我繼續倒水。

 

我接過繼續喝，把剩下的一半水放到一邊。

 

裴律沒有嫌棄地喝著我剩下的那半杯水。

 

我看著他，開始冷漠地審視這段感情。

 

我當初看中裴律什麼了？

 

不就是長得好，性格在這個狗血紛飛的世界裡比較正常嗎？

 

現在，好家伙。

 

他確實不像其他古早言情男主一樣霸道炫酷拽。

 

可他是個病嬌啊，往往伴隨病嬌的還有「瘋批」一詞！

 

這跟我想找個正常男人談戀愛的想法背道而馳。

 

我皺起了眉。

 

在他現在還沒有給予我太大傷害的情況下。

 

他又不是出軌背叛我。

 

我倆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能像砍瓜切菜那樣說斷就斷。

 

還有，他連給我上鏈子的行為都做出來了，除非我弄S他，不然就是跟我哥一樣的狗血劇本：我逃，他追，我們都插翅難飛。

 

我毫不懷疑 S 市又誕生了第二位活爹，裴律或許不會像一般的霸總那樣暴怒：「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掘地三尺也要把謝皎給找出來！」

 

而是眉眼溫柔，笑容卻透著癲狂：「找不到謝皎，你們也不必來見我了，聽明白了嗎？」

 

最最重要的是，裴家的勢力跟謝家不分伯仲，裴家的掌權人還是裴律的大哥——

 

傳說中黑白通吃的狠戾偏執大佬，雖然聽說最近有隻小白兔讓他軟化了很多……

 

如果兩家硬碰硬，絕對會兩敗俱傷。

 

草啊！

 

我千防萬防，沒想到還是會成為狗血小說裡面的女主！

 

我直視他的眼睛，神色冷靜：「給我解開鏈子，這件事我就當沒發生過。」

 

裴律眼眸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沒想到我並沒有憤怒恐懼喊他變態，他定定地看著我：「你……不怕我？」

 

我：「我為什麼要怕你？」

 

裴律：「據我所知，你很排斥這些對人的精神造成傷害的行為。」

 

我翻了個白眼，金鏈在我手上把玩著繞圈圈：「我隻是對這些行為很反感，並不代表我怕，好嗎？」

 

我陰惻惻地道：「裴律，你翅膀硬了呀。知道我排斥還給我下藥還給我鎖上這條鬼東西？！」

 

裴律喉結動了動，下意識攥住我的衣袖輕扯了一下。

 

我眯起了眼睛，意味不明地看著他。

 

每當裴律惹我生氣了，他總會小心翼翼地拉著我的衣袖晃動幾下，軟著聲音：「皎皎，我錯了。」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之後，裴律身體一僵。

 

我也不在意：「我就問你，你放不放我離開？」

 

裴律整理好情緒，容色依舊溫文爾雅：「皎皎，不可能。」

 

我遺憾地搖頭：「裴律，我給過你機會了。」

 

裴律：「？」

 

12

 

我隨手將偽裝成小型手電筒的小電棒扔到一邊。

 

而我手腕上的金鏈，早就被我拿了根發夾搗鼓著開鎖了。

 

這個世界的癲男主太多，我不得不以防萬一，撬鎖是我的基本技能之一。

 

也幸虧裴律沒有給我換衣服，那小型電棍被我放在口袋夾層，並不容易被發現。

 

看著手腕被銬在床頭，昏迷中也不適地緊蹙眉頭的俊美男子。

 

我低下頭，一圈圈將金鏈子系在他的腳腕上。

 

裴律的腳腕本就清瘦，一條鏈子落在他的腳踝上，金燦的顏色襯得他的膚色更加白皙。

 

而銀色的手銬束著他的手腕，骨節略有些泛白，淡青色的血管浮現在手背上……

 

漂亮極了。

 

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美色惑人。

 

媽耶，我總算明白了囚禁 play 的樂趣。

 

——自然是作為主導方。

 

我的手機不知道被他收哪去了，所以我找出裴律的手機用他的指紋開鎖，玩起了王者。

 

裴律就是在「First Blood!」「An enemy has been slain!」「Double Kill!」「Triple Kill!」「Quadra Kill!」「Penta Kill!」……超燃音效中幽幽醒來。

 

當看到坐在床頭的我時，他陰沉的神情瞬間凝固。

 

我知道他醒了，抽空警告他：「等我打完這一把，要是因為你的幹擾輸了，我弄S你！」

 

裴律：「……」

 

這好像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以「Victory!」結束這局遊戲，我被裴律坑了的不悅總算在瘋狂收割人頭下消失。

 

裴律既沒有說話也沒有掙扎，他就這麼被銬著手躺在床上，面容溫潤如玉，一副任人為所欲為的模樣。

 

我欣賞了一下他的美色，拍了拍他的臉：「知道錯了嗎？」

 

處境逆轉，裴律從順如流：「知道錯了。」

 

我滿意地點頭：「下次再犯錯，我就像這樣把你鎖起來，知道嗎？」

 

裴律下意識點頭。

 

但，怎麼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

 

我聲音輕柔地威脅：

 

「裴律，我真的很喜歡你，這種事情隻能發生一次。裴家是不好惹，但謝家也不是沒有奉陪的底氣。我隻是不想給爸媽惹麻煩。

 

「我從來不像你哥身邊的那隻小白兔那樣任人搓扁揉圓。

 

「你大哥的下屬對那小白兔恭敬，那是因為她身後站著的是你大哥。

 

「而別人對我恭敬，是因為我是謝皎。

 

「裴律，你懂嗎？」

 

裴律定定看著我，許久後才輕笑一聲：「皎皎，我認輸。」

 

13

 

我知道這隻是裴律的一次淺淺的試探，但我還是有點生氣。

 

我怎麼就遇不到正常人呢？

 

然而我剛進入哥哥的公司，準備給哥哥交代一些事情的時候，就看到前臺小姐姐欲言又止的神情時。

 

我沒怎麼注意。

 

哥哥總裁辦公室的門半掩，平時我也懶得敲門直接推開進去的，所以這次也沒有例外。

 

然後我就看到哥哥把一個穿著淡黃長裙的女子抵在桌邊，眼神睥睨：「蘇淺夏，剛剛我救了你，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

 

女子倔強清冷：「這位先生，我可以用其他方法報答您！」

 

哥哥嗤笑一聲：「其他方法我可不稀罕，真要報答我，自然是用你自己來償還。」

 

他霸氣宣言：「蘇淺夏，你, 注定是我的女人！」

 

我：「……」

 

我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淦！

 

沒對比就沒有傷害。

 

我突然覺得裴律也不是那麼不可原諒。

 

畢竟他要臉，這種把人創飛的話, 他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裡面的兩個人大概也驚了一下。

 

許久才聽到我哥的聲音：「進來。」

 

我這才推開門。

 

看到兩人衣服齊整，男的俊，女的俏。

 

我在想, 作為這種古早霸總小說男主的妹妹, 會怎麼做？

 

按照一般的套路。

 

這個妹妹是個惡毒女配，看到自己崇拜的、英明神武的哥哥被一個小賤人勾搭。

 

肯定會火冒三丈。

 

大步走過去一把扯開女主甩她一巴掌, 嘶聲質問：「哪裡來的小賤人, 居然敢勾引我大哥！」

 

換成我？

 

尊重，祝福，鎖S。

 

我禮貌地朝蘇淺夏微笑：「蘇小姐，你好。」

 

蘇淺夏也禮貌回應：「你好。」

 

我淡定地跟我哥匯報了一下分公司近期的情況。

 

蘇淺夏眨巴眨巴布靈布靈的大眼睛, 一臉困惑, 根本沒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哥哥冷酷的眸子泛起一抹柔意，大概意思就是，我的女人真特麼可愛。

 

許特助：「……」

 

「—「」戀愛腦請滾出我的世界，謝謝。

 

14

 

一晃幾年過去了。

 

爸爸還是一提起顧景鈺就跳腳, 徐媽和張管家就遭老罪了。

 

哥哥還是那麼癲那麼油膩，動不動就你逃我追, 不過看樣子也快跟蘇淺夏修成正果了。

 

弟弟還是一直喜歡著林嫣，最後衝冠一怒為紅顏, 考上了一所跟林嫣同一個城市的還不錯的大學。

 

一切都朝著多種小說的 he（重點是主角 he, 他們身邊配角的怨氣幾近衝天, 比如徐媽、張管家、許助理等）的結局進行著。

 

這我也愛莫能助, 是吧？

 

而我跟裴律，自從那次下藥囚禁以裴律失敗而告終後，我們兩人不約而同地沒再提起。

 

但裴律終究不是我所期待的正常人, 那深深掩藏的病嬌本質難以壓制，本人還患得患失, 他又害怕真的惹惱了我而不敢故伎重施, 我真害怕他會憋出毛病來給我來個大爆發。

 

最後我還是陪他把囚禁 play 玩了個盡興他才心滿意足。

 

我累得手指都不想動彈了。

 

可惡，這個世界出個正常男主會S啊！

 

要不是他在人前癲得不明顯（跟我爸我哥我弟相比），要不是他這張臉和這麼多年的感情，我絕對……

 

裴律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我的肩膀, 然後抬起頭, 輕輕地舔舐著我的耳垂：「皎皎，你絕對什麼？」

 

我覺得我的腰可不能再折騰了, 於是面不改色：「我絕對會很愛你。」

 

裴律低啞性感的笑聲在我耳邊響起。

 

一抹冰涼扣在我的手指上，昏暗的燈光下，我張開五指端詳著, 一顆鑽石戒指熠熠發亮。

 

裴律握住了我抬起的手, 中指上面赫然也戴著一枚簡約素雅的鑽石戒指，他略有些強硬地插入我的指縫間，兩枚一模一樣的鑽石戒指並列著, 細碎的光芒閃耀著, 交相輝映。

 

裴律眉眼溫柔，輕聲開口：

 

「我知道你不喜歡過於浮誇的措辭，也不喜歡一味霸道的言語。

 

「我知道我並不符合你擇偶的標準。

 

「但多謝你的遷就。

 

「千言萬語, 我隻想化作一句，謝皎，我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