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若能效仿武則天，生下皇子後垂簾聽政，等政權穩定後再稱帝，不費兵刃平穩實現政權過渡。

那是性價比最高的方案了。

 

格局打開。

 

15

 

皇帝「睡」了林葉葉之後。

 

林葉葉的女主氣運上來了。

 

皇帝愛她愛到不行，連續三個月都睡在延禧宮。

 

至於每次睡覺前，林葉葉都往香爐裡加入一些致幻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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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毫無察覺，更沒想到熄燈睡覺後，枕邊換了別人。

 

這一天，蕭貴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大駕光臨延禧宮。

 

她心情極好，說：「本宮懷孕了。」

 

我和林葉葉狗腿地恭賀她：「恭喜娘娘，即將得償所願！」

 

蕭貴妃隨即命人抬進來兩箱金子。

 

她端坐在太師椅上笑而不語。

 

我立馬讀懂她的意思，拉著林葉葉跪到她面前。

 

我一臉諂媚：「娘娘有何吩咐，但說無妨！」

 

蕭貴妃能處，我愛S她！

 

蕭貴妃神情倨傲：「本宮接下來要養胎，絕不能再侍寢，也不好讓旁人覺察出異樣。所以，本宮需要被禁足。」

 

「本宮被禁足至少三個月，加上夏季皇帝會去行宮避暑幾個月。」

 

「等他帶人回來時，本宮胎息穩定，他也無法阻止本宮生皇子了。」

 

林葉葉不由得有些擔憂。

 

因為她最害怕的就是在古代生小孩。

 

於是林葉葉抱住蕭貴妃的大腿：「娘娘，女子生產，那是從鬼門關前走一遭。我擔心狗皇帝他會在你生產的時候下手……」

 

蕭貴妃打斷她：「富貴險中求。」

 

我重新盤算了一下系統的儲備金。

 

我們前頭賺了五萬兩黃金。

 

再加上最近林葉葉得寵，皇帝賞賜眾多。

 

目前我和林葉葉手頭擁有六萬兩黃金。

 

我們倆賺錢不容易。

 

可蕭貴妃是我和林葉葉命中的貴人。

 

我拉著林葉葉到角落商量了一下。

 

然後我對蕭貴妃說：「貴妃娘娘，若想辦成此事。你生產之前，要給我們準備四萬兩黃金。」

 

四萬兩黃金不是小數目。

 

蕭貴妃皺了皺眉，用修長的手指摩挲茶盞。

 

她反復權衡思考了半炷香的時間。

 

這才點頭同意：「成交！」

 

16

 

於是。

 

蕭貴妃假裝罰林葉葉在日頭下跪半天，林葉葉不堪磋磨流血暈倒！

 

蕭貴妃因愛生妒，把林葉葉肚子裡的孩子折騰沒了。

 

林葉葉小產了！

 

這是多好的被禁足理由。

 

果然。

 

林葉葉讓人把消息傳給皇帝和皇後。

 

這兩口子趕到延禧宮，看到林葉葉蒼白地躺在床上，一褲子血的時候。

 

皇帝的臉色就變了。

 

林葉葉虛弱地哭泣：「陛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沒了啊嗚嗚嗚嗚……」

 

我跟著一塊兒哭：「我們林貴人命苦啊，可憐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啊嗚嗚嗚……」

 

蕭貴妃眼底露出一絲慌張，卻在強裝鎮定：「本宮不過是想教林貴人些許規矩，哪知道她這麼弱不禁風！賤人就是矯情！」

 

皇後連忙添油加醋：「妃嫔犯錯，那也該教給本宮決斷。蕭貴妃如此囂張跋扈，竟越俎代庖替本宮規訓妃嫔了！」

 

皇帝的臉都快氣黑了：「都給朕閉嘴！」

 

屋內頓時鴉雀無聲。

 

然而所有人都盯著皇帝，等他如何裁決。

 

皇帝看了看心虛的蕭貴妃，又盯著虛弱的林葉葉。

 

眾目睽睽之下，可他偏偏又不好太過得罪蕭家。

 

皇帝隻能鐵青著臉，手指向蕭貴妃：「你，回去閉門思過！」

 

林葉葉不依不饒道：「陛下！您對蕭貴妃這麼輕拿輕放，莫不是往日的承諾和愛意都是假的？！」

 

皇後忙不迭地補刀：「陛下，那可是來之不易的龍胎啊！」

 

一時間，皇帝被逼得騎虎難下。

 

他怒瞪林葉葉一眼，咬緊後槽牙：「罰蕭貴妃禁足半年，誰都不許探望！」

 

「至於林貴人，好好養病吧！」

 

皇帝拂袖而去。

 

滿屋的人。

 

頓時都長松了一口氣。

 

17

 

蕭貴妃如願被禁足了。

 

林葉葉也失寵了。

 

她失寵的原因是那日她對皇帝不依不饒，惹皇帝心中不快。

 

但林葉葉後怕地拍了拍胸脯：「萬幸啊萬幸！我不失寵，都不好糊弄狗皇帝了！」

 

「我們也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吧！」

 

18

 

半年時間一晃而過。

 

後宮佳麗三千，皇帝不缺女人。

 

這段時間，皇帝寵幸了別的新秀。

 

等皇帝帶著皇後和新寵們去了避暑山莊。

 

我和林葉葉每天晚上都偷偷摸進蕭貴妃的宮裡。

 

蕭貴妃顯然也在為最後一搏做準備。

 

她給自己安排了後手——讓蕭家調來兩個靠譜的醫女和接生婆，放在延禧宮。

 

隨著月份增大，蕭貴妃的肚子也像吹氣球一樣膨脹起來。

 

當夏天過去。

 

皇帝率領後宮妃嫔從避暑山莊返回皇宮。

 

蕭貴妃挺著個大肚子，優哉遊哉地命人打開宮門，盛裝打扮親自到宮門口迎接聖駕。

 

皇帝遠遠瞧見蕭貴妃的大肚子，驚得差點沒從馬上摔下來。

 

偏偏蕭貴妃笑得滿臉幸福，整個人散發著溫柔的母性光輝：

 

「陛下，去年您賜給臣妾的助孕湯果然有效！」

 

「算算日子，正是您罰臣妾禁足之前懷的孩子呢。」

 

「隻是當時您正在氣頭上，又不許任何人探望，臣妾這才沒辦法將這個好消息傳遞給您！」

 

「您說咱們孩子該叫什麼名字？若是個皇子，喚他辰兒可好？」

 

「辰，在地支中屬第五位，屬龍。可不就是龍子嗎？」

 

皇帝在背地裡握緊了拳頭。

 

天底下。

 

除了皇帝。

 

誰敢稱呼自己為，龍。

 

19

 

然而礙於蕭家權勢，皇帝不得不封蕭貴妃為皇貴妃。

 

皇貴妃，這是整個後宮，除了皇後之外，最尊貴的職位。

 

蕭貴妃如果再想升職，那就隻能當皇後了。

 

因此，皇後氣得臉色發白，摔碎了宮裡的茶盞。

 

一時間，宮裡的氣氛劍拔弩張。

 

以至於我和林葉葉大氣不敢喘，更不敢出門撈錢了。

 

蕭皇貴妃一副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模樣，隻是平淡地給我們送來黃金。

 

蕭皇貴妃不在意地笑道：「你們倆入宮後，倒是給本宮帶來不少樂子。」

 

「若大事能成，本宮會實現你們倆的心願，放你們自由。」

 

「若本宮生產之日一屍兩命，你們拿著本宮的賞銀，打點關系，想必也有機會出宮。隻要一點，你們需小心謹慎，莫被人騙了。」

 

我和林葉葉感動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娘娘您放心，我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

 

可是在蕭皇貴妃發動當晚。

 

我和林葉葉得到消息，帶上醫女和穩婆趕去昭華殿。

 

卻見皇帝和皇後派了重重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地將昭華殿牢牢控制住。

 

除了帝後，以及他們兩口子帶的親信太醫，不許任何人入內。

 

林葉葉問我：「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我冷笑：他們以為，蕭皇貴妃今夜若是誕下公主，皆大歡喜。

 

「若是蕭皇貴妃誕下皇子，他們也能換成公主，甚至讓蕭皇貴妃一屍兩命。」

 

林葉葉急得團團轉：「那怎麼辦？我們遞消息給蕭家，讓他們帶兵打進皇宮嗎？」

 

我反駁：「不用。今夜蕭家一定會帶兵闖入皇宮。」

 

林葉葉：「……啊？」

 

「你以為蕭皇貴妃沒有預判這個局面嗎？」我說。

 

「她隻是想賭一把，她生下公主，就是蕭家造反稱帝，她做長公主。隻是這樣，他們蕭家難免在歷史上留下罵名。」

 

「若她生下皇子，蕭家扶幼子稱帝，她垂簾聽政。他們蕭家依舊是實際上的天下之主。」

 

蕭皇貴妃不過是在穩贏的局面裡，賭一個對自己更有利的結果而已。

 

這一刻。

 

蕭皇貴妃的城府和賭性，都令我著迷。

 

可我不會讓她輸。

 

20

 

我的預判沒有錯。

 

不到半炷香的工夫。

 

蕭家的人就帶了幾萬兵馬闖入後宮。

 

他們本來就打算謀國。

 

在皇帝將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昭華殿，皇宮守備松懈的這一刻，起兵造反。

 

蕭將軍披著一身染血的鎧甲，衝到昭華殿前與我們會合。

 

他認得出我們身後的醫女和穩婆。

 

「我妹妹如何？」小將軍問我。

 

我從容回答：「皇帝和皇後派侍衛把守昭華宮，我們無法入內。」

 

蕭將軍把刀舉到頭頂，招呼身後的士兵：「都跟我S進去！」

 

於是蕭將軍帶人與侍衛們纏鬥。

 

我牽著林葉葉的手，帶上醫女和穩婆趁亂鑽入昭華殿。

 

皇帝和皇後一看大勢已去，已經在侍衛的保護下，從另外一個門撤退。

 

他們看到蕭將軍追上來，直接把麗貴人推出去擋刀，自己卻飛快逃竄。

 

麗貴人撞上蕭將軍的刀口，當場殒命。

 

而皇帝和皇後已經退出昭華殿。

 

但整個皇宮都被蕭將軍把持，他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

 

偌大的昭華宮殿裡。

 

一切安靜極了。

 

我和林葉葉衝進殿內，隻見蕭皇貴妃臉色慘白如紙，虛弱地躺在床上。

 

她高挺的肚子正中插入一把匕首。

 

此刻她身上的血染透被褥。

 

蕭皇貴妃見到我和林葉葉，流下一行淚。

 

「本宮輸了呀。」蕭皇貴妃說道，「本宮往昭華殿裡安排了好些個會功夫的暗衛，接生的醫女和穩婆全換成自己的人，加上你們兩個後手，以及哥哥的兵馬，以為萬無一失。」

 

「唯獨沒想過，皇帝直接撕破了臉皮，帶來皇宮的侍衛把我的人都S了。」

 

「本宮隻想逼他當太上皇，他卻是從一開始，就想要S我。」

 

「終究是本宮不夠狠。」

 

「你們記住，對男人心軟，會倒霉一輩子。」

 

說完蕭皇貴妃平靜地閉上眼睛。

 

她以為自己活不成了。

 

可我和林葉葉相互對視了一眼，對系統說：

 

「系統，我們想好了，我們的心願就是——」

 

「讓蕭皇貴妃母子平安！」

 

話音落。

 

神奇的一幕出現了：蕭皇貴妃肚子的匕首憑空消失, 她肚皮的傷口肉眼可見地愈合。

 

蕭皇貴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因為她忽然感受到肚子劇烈的陣痛，以及肚子裡的小東西強烈下墜的趨勢！

 

我們身後的醫女和穩婆見狀撲上床前，握緊蕭貴妃的手：

 

「皇貴妃娘娘！用力！再用力！」

 

「娘娘使勁兒，奴婢看到小皇子的腦袋了！」

 

「兩位主兒別闲著，快幫皇貴妃娘娘端來熱水！」

 

我和林葉葉一聽, 趕緊去找工具。

 

可我們倆抬腳跨出門檻的一刻，卻聽到殿內傳來小皇子「哇哇」的嘹亮哭聲。

 

誰懂。

 

我和林葉葉成了一貧如洗的窮人。

 

可我們不後悔。

 

但隻要我們的金主媽媽活著，我們就能賺下一個十萬兩黃金！

 

21

 

新皇登基後。

 

林葉葉被封為太妃，不日遷往皇陵, 為先皇守孝。

 

蕭皇貴妃如今成了太後，如願垂簾聽政。

 

她也信守承諾放我們自由。

 

我和林葉葉離宮前, 她抱著小皇子前來看我們。

 

她命人搬來太師椅, 姿態闲散地品著養生茶，她依舊是那樣輕慢無心，高高在上。

 

我跪在她面前，委委屈屈地望著她。

 

蕭太後疑惑：「怎麼了？」

 

我可憐巴巴地抱她大腿：「沒錢了。」

 

蕭太後沒接我的話茬，問：「哀家生產那日，你們倆究竟使了什麼手段, 能讓S人重生？」

 

「那金手指叫鈔能力。」我回答，「十萬黃金, 能換一個心願。」

 

蕭太後端茶的動作停住。

 

不過她向來聰慧，有些事情，不必刨根問底。

 

於是她輕輕地放下茶杯，慵懶地抬起手，示意貼身的宮女端來一個託盤。

 

她把託盤放在我面前。

 

託盤上，是一根青銅而古樸的鑰匙。

 

蕭太後說：「你們倆即將出宮，沒點錢財傍身不行。這是國庫鑰匙，去挑一兩件喜歡的東西帶走吧。」

 

她丟下這句話，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可她前腳跨出延禧宮門檻的時候。

 

我忍不住喊住她：「太後，以後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蕭太後背脊一僵：「你們多少給哀家留一點。」

 

我抱起國庫鑰匙嘿嘿傻笑。

 

蕭家富可敵國, 加上國庫多年積累。

 

足夠我許兩個心願了。

 

我高高在上的金主媽媽, 這種時候怎麼能摳？

 

22

 

一個月後, 我和林葉葉回到現代。

 

蕭貴妃漫不經心地抬了抬手，聲音慵懶：「賞她黃金一百兩。」

 

「全人」於是，我隻能跟林葉葉一樣, 奔波於各種招聘會, 海投簡歷。

 

不過我曾是金牌銷冠，簡歷漂亮，經驗豐富。

 

我很快應聘上一家高奢品牌的工作，負責門店銷售。

 

這一天，我接到上級任務, 說有個富家千金要包場選購當季服飾。

 

於是我們整個門店嚴陣以待。

 

那天。

 

陽光正好。

 

富家千金踩著精致的細跟高跟鞋，手上的碎鑽包包折射耀眼的星輝。

 

她推開門，步伐輕快而優雅地進入門店。

 

我率領全店銷售站在門口, 禮貌地向她鞠躬：「大小姐早上好！」

 

我直起身, 她已經站在我面前。

 

眼前的女人美豔不可一世。

 

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夾著一張名片, 面無表情地遞給我：

 

「不必叫我大小姐，我姓蕭，叫我蕭憶容。」

 

我知道。

 

我都知道。

 

十年離亂後, 長大一相逢。問姓驚初見，稱名憶舊容。

 

蕭憶容。

 

人生喜事，是久別重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