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個就是我學生的作品，她呢，也是我們學校今年的優秀畢業生。」

有人搭腔：「原來是喬大師的高徒，那肯定錯不了！」

 

女友亭亭玉立，面帶微笑，眼神中閃過幾分自得。

 

喬明誠吩咐她：「徐薇薇，給大家說說你的畫。」

 

女友點點頭，落落大方開始講解：「愛情是人類永恆的話題，可是到底有沒有永恆的愛呢？我認為是有的。所以我把我這幅作品命名為《永恆之約》……」

 

這時我手機響了。

 

是女友她媽打的。

 

來的正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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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通電話往門口走：「阿姨，我也剛到，就在 1 號門呢，你們快點來。」

 

女友爸媽，還有她哥她嫂子，都來了。

 

我帶著他們站在稍微遠一點的位置。

 

「這會兒不合適，有領導呢，等領導走了我就上去！」

 

女友她爸很高興：「今天這日子好啊，等你求婚結束了，然後咱們就找個飯店慶祝下。」

 

女友她哥摟著我肩膀：「妹夫，要不先跟我去試駕小米唄，我選了橄欖綠，這顏色不錯吧？」

 

綠？

 

你可真會選，應景。

 

我笑笑，沒有接話。

 

就在這時，女友那裡忽然一陣騷動。

 

隻見女友身後的白色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大片投影。

 

而投影的畫面，是一對正在床上不可描述的男女，突然受驚轉頭看向鏡頭。

 

正是女友和喬明誠被捉奸在床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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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就是女的尖叫著往被子裡躲。

 

男的慌裡慌張找褲子。

 

身旁女友她嫂子喃喃道：「這……這女的怎麼那麼像薇薇啊？」

 

女友她哥嚇了個激靈，先是緊張地看了我一眼，隨後大罵：「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那怎麼可能是薇薇！」

 

女友爸媽已經呆了。

 

再看不遠處那些人，也全都愣住了。

 

本來有些嘈雜的現場，變得S一般寂靜。

 

喬明誠眼睛瞪得比牛還大。

 

女友在臺上，看到視頻的第一眼，臉色就變了。

 

越到後面，她越緊張，都快哭了。

 

呵。

 

羞恥嗎？

 

背著我跟別的男人開房的時候，怎麼不覺得羞恥呢？

 

我握緊口袋裡的遙控器，把聲音調得更大一些。

 

「你誰啊？進我們的房間幹什麼？！」

 

「你個臭不要臉的還好意思問我？你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虧心事不知道麼？」

 

「老畢登，這女的是你老婆嗎？」

 

「她是……小三，我們……在……偷情……」

 

我做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叔叔，那是薇薇嗎？」

 

女友她爸一張臉鐵青，說不出話。

 

她媽咽了下口水，連聲音都有些發抖：「不是！肯定不是！我女兒我肯定不會認錯的！周澤，你可千萬別多想啊！」

 

現場一片哗然。

 

吃到大瓜的師生們震驚又激動，甚至還有不少人拿起手機對著投影開始錄像。

 

最關鍵的是，兩個當事人就在現場！

 

「我的媽呀，這世界太癲了！」

 

「導師跟學生，咱學校竟然會出這種事！」

 

「可喬老師那麼正派的一個人，怎麼會……」

 

「這女的那麼漂亮，圖啥啊？」

 

「用身體換畢業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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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明誠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強裝鎮定，特別肯定地說：「這視頻是偽造的！肯定是 AI 換臉！有人故意針對抹黑我跟學生！」

 

老畢登，S到臨頭還擱這兒裝呢。

 

「找到了！」

 

一個男生在對面的大柱上，發現了用膠帶固定著的微型投影儀。

 

喬明誠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一把扯掉。

 

女友臉色蒼白如紙，身子晃了晃，差點倒在地上。

 

她身邊的人及時扶住了她

 

女友哭了。

 

她本來就長得好看，哭起來更是楚楚動人，立刻就有幾個人幫她說話。

 

「我相信師姐！讓我知道是誰幹這種事汙蔑師姐和喬老師，我弄S他！」

 

「造黃謠的都該S！」

 

「人家師姐是有男朋友的，而且馬上就要結婚了。誰啊，真是喪盡天良！」

 

女友額頭沁出了一層汗，呼吸急促起來。

 

扶著她的女生關切道：「師姐，你怎麼樣？要不要去醫務室？」

 

女友虛弱地點頭。

 

一個老師趕緊出來維持秩序。

 

「好了好了，都散開！這件事涉及學校老師和學生的清譽，私下都不要亂傳，以免給當事人造成二次傷害！」

 

學生們隻能散開。

 

喬明誠一臉歉意對著幾位領導解釋著什麼。

 

我跟女友一家子站在人群外圍，她爸媽不安地看向我。

 

「周澤……」

 

我面無表情：「叔叔阿姨，今天求婚我看還是算了。」

 

她媽一把抓住我胳膊：「周澤，你別這樣！走，我帶你去找薇薇說清楚，說清楚就行了啊！」

 

還沒等她拉著我過去，一個身材彪悍的卷發大嬸從我們身邊快速經過，走到女友面前以後，二話不說重重給了她一巴掌！

 

女友穿著高跟鞋，驟然間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

 

她手裡尚未關閉的麥克風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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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都要離開的眾人，都被這動靜嚇了一跳，紛紛回頭。

 

喬明誠看到來人，表情是肉眼可見的恐慌。

 

我心裡大叫一聲「好」。

 

來得正是時候。

 

不過，這女的是喬明誠老婆嗎？

 

兩個人看起來一點都不搭啊。

 

卷發大嬸絲毫不顧及形象，抬腳跨坐在女友身上SS壓制住她，然後左右開弓，邊打邊罵。

 

「臭娘們，賤貨，真以為沒人敢收拾你是不是！」

 

女友猝不及防，結結實實挨了五六個巴掌，慘叫連連。

 

女友爸媽見此情形，趕緊衝上去把人拉開。

 

暴怒的卷發大嬸還要動手，被女友她哥一把拖住。

 

「你他媽誰啊！再動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卷發大嬸大罵：「這賤貨當小三不該打嗎？你們還要維護她？還研究生呢，書都讀到狗肚子裡了，一點廉恥都不要！」

 

女友她媽護著女友，跟大嬸對罵：「你放屁！我女兒清清白白，什麼小三！你再汙蔑她我撕爛你的嘴！」

 

卷發大嬸突然對著喬明誠喊：「姐夫！這麼多年我姐哪裡對不起你了？啊？你就這麼糟踐她？」

 

姐夫？

 

鬧半天，原來這是喬明誠小姨子。

 

就在這時，一個高高瘦瘦頗有氣質的中年女人走進人群裡。

 

卷發大嬸有些愧色：「姐，你讓我別當眾動手，可我看到這騷貨，還有那個視頻，實在是忍不住！」

 

喬明誠惶恐地看著來人。

 

「老婆，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這是學校，有事咱回家再說！」

 

原來這位才是老畢登原配。

 

他老婆看上去比他小姨子冷靜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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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喬明誠，你有把我們的家當做過家嗎？」

 

「我給過你機會的，但你始終是狗改不了吃屎。」

 

「你知道你最不能讓我原諒的是什麼嗎？你根本就不配做兩個女兒的爸爸！」

 

喬明誠瞳孔一震。

 

他老婆又轉頭看向女友。

 

女友此刻躲在她媽後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頭發凌亂，臉腫得跟個豬頭一樣，妝花了，衣服也撕爛了，哪還有剛剛一絲一毫女神的氣質。

 

她不敢面對正室的審視，使勁往她媽身後藏。

 

「的確是年輕漂亮哈，就讓她給你生兒子唄。」

 

喬明誠這下徹底慌了，

 

他拉住老婆的手，語氣中帶上了哀求：「老婆，我發誓我真的沒有對不起你！這根本就是有人故意陷害我！求求你了，咱們回家再說好不好？」

 

「你跟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他老婆一把甩開他的手，對卷發大嬸道：「我們走。」

 

卷發大嬸走之前，對著女友又啐了一口。

 

「賤表子，我祝你這輩子嫁不出去，生不出孩子！」

 

女友她媽氣得渾身哆嗦。

 

可人家已經走了。

 

喬明誠意識到問題大了，當即不管不顧追了出去。

 

女友她哥對著吃瓜群眾呵斥：「拍什麼拍！都別拍了！」

 

女友他爸陰沉著臉：「我們也走。」

 

走？

 

想得美。

 

老子還沒出場呢。

 

我走到女友面前，女友這才發現，我竟然也在現場。

 

她忐忑不安地看著我。

 

「徐薇薇，把我當傻子是不是？」

 

女友搖頭，喃喃道：「不，沒有，不是……」

 

我舉起某寶上九塊九包郵買來的大鑽戒。

 

「遇上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我她媽還差點跟你結婚！」

 

一個瓜還沒消化，又一個大瓜出現。

 

圍觀人群激動壞了，人越來越多。

 

女友她媽小聲求我：「周澤，你別這樣，你要相信薇薇啊……」

 

我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道：「咱們兩個，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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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也轉身決絕地離開。

 

任憑女友一家子怎麼叫，都沒有回頭。

 

我開上車火速回家，把早就整理好的所有證據：聊天記錄，捉奸視頻，還有喬明誠跟情婦、跟女友的各種照片，匿名發在了 A 大校園論壇上。

 

我要讓喬明誠這老畢登，沒有一絲一毫翻身的可能。

 

我回家後沒多久，女友一家子竟然跟來了。

 

女友哭得幾乎要暈S過去。

 

她爸媽還在試圖給我洗腦。

 

她爸甚至責備我：「別人不相信薇薇，你作為她男朋友，竟然也不相信她？你還算什麼男人！」

 

臥槽？

 

到現在還想 pua 老子。

 

我不客氣地把人從我家裡趕出去。

 

一家子在我樓道鬼叫了半天，最後終於沒辦法走了。

 

網絡時代，任何負面事件都能迅速發酵起來。

 

A 大的教授喬某出軌自己的碩士研究生徐某，疑似存在學色交易，在網上爆了。

 

婚外情，師生不倫，酒店捉奸, 小三被當眾暴打，任何一個都足以上熱搜。

 

有我那些鐵證，這對狗男女還沒反應過來怎麼狡辯洗白，就直接被錘S了。

 

網友們把兩個人罵的那叫一個難聽。

 

什麼業內大師, 什麼美女學霸, 都是狗屎。

 

事情鬧得很大, A 大暫停了喬明誠的所有工作。

 

前女友一家子也消停了幾天。

 

但我低估了他們不要臉的程度。

 

某天大清早，前女友爸媽帶著她又找上了門。

 

我沒讓他們進門。

 

她爸媽居然還想著替她求情。

 

「你跟薇薇談了那麼久，你們兩個人是有感情的，千萬不能衝動啊！」

 

「小澤，你冷靜下，你再想想好嗎？ 這幾天我跟她爸已經狠狠教訓過她了, 你要實在不解氣，她任憑你打罵，隻要你出氣了就行！但是你們不能就這麼分開啊！」

 

我全程冷漠臉。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和一個劈腿老男人的女人結婚，我這裡也不是垃圾站，什麼垃圾貨色都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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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話說得很難聽。

 

前女友爸媽當即黑了臉，偏偏自己理虧，不敢對我發作。

 

前女友無地自容，又大哭了起來。

 

我把打包好的，她的東西扔出門外。

 

「正好你們來了，拿走吧, 省得我找快遞。」

 

老兩口看我態度堅決, 知道再也沒希望了，在我家門口突然就開始痛罵前女友。

 

「你個不知羞的玩意！好好的對象都折騰沒了！」

 

「家裡這些年為了你念書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們的！」

 

「你自己丟人不說，還連帶著我跟你爸你哥一起丟人！現在你哥的車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前女友崩潰了。

 

「什麼為我花錢, 你們的錢不都拿去給我哥買房子娶媳婦了嗎？那我去S行了吧！我S了你們滿意了吧！」

 

「你個沒臉的東西, 你還頂撞起我們來了！」

 

我聽著門外的吵鬧, 笑出了聲。

 

喬明誠那邊, 學校給他停職了一周後，他自己主動辭職了。

 

醜事暴露, 是個人也沒臉繼續待下去了。

 

而他老婆那邊，本就對喬明誠心灰意冷。結果又得知，喬明誠竟然在外頭還B養了一個女人, 在那女人身上花了不少錢，氣得不但要求他淨身出戶，還要他追回這些年花出去的夫妻共同財產。

 

兩口子打起了離婚官司。

 

沒過多久, 我又聽到一件事，讓我樂了好久。

 

於是上周我就提出兩個人先去做個婚檢，女友有些遲疑。

 

「??」老畢登鼻梁骨折，全身軟組織挫傷, 肋骨也斷了一根。

 

老畢登肯定要追責。

 

前女友一家還得負責他的醫藥費。

 

好好好，狗咬狗，真精彩啊。

 

至此，前女友一家跟我再無瓜葛。

 

很久以後, 有個陌生號深夜來加我。

 

我通過以後，那邊幽幽道：「有沒有想起過一位美麗善良溫柔知性的老朋友？」

 

我不假思索回復：「這位老朋友肚子裡是不是還來過小天使？」

 

那邊久久沒有說話。

 

再去看，對方把我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