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哦，來這。】

我看見定位，罵了聲髒話。

 

海澤縣的環山公路。

 

距離昨天的我直線距離 5km。

 

距離現在的我直線距離也就 40km 吧。

 

我正罵罵咧咧想拒絕，眼前突然閃過一條彈幕。

 

【姐！先別生氣！搞錢啊！！】

 

我靈光一閃。

 

你別說，還真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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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峤他們這群富二代就喜歡玩點刺激的，例如在環山公路辦摩託車賽。

 

從前，方槿被他載過一次。

 

速度太快，主打一個靈魂出竅，結束後差點把胃吐出來。

 

江峤覺得丟人，冷眼看她，手裡還拿著那晚的彩頭。

 

「本來想獎勵你，但你掃興了。」

 

於是六萬，隨手丟給了一個機車女郎。

 

這次，我必須得拿到這些錢。

 

7

 

抱著錢難掙那啥難吃的心態，我奢侈了一把，打車到環山公路不遠處。

 

江峤等得不耐煩，打量我一眼——身上是我特意穿的針織衫和棉麻褲。

 

當初江助理去探望方槿時送來的一件不太合身的衣服。

 

現在穿剛好。

 

衣服顏色淺，方槿長得漂亮，皮膚也白，這麼穿著又純又乖。

 

我指著不遠處湊巧經過的三輪。

 

去拉江峤的袖口。

 

「我請人載我來的，你等很久了嗎？對不起。」

 

江峤看了眼方槿蔥白的手指。

 

面色稍緩：「下次直接打車來，我給你付錢。

 

「就等你了，走吧。」

 

環山公路邊插滿了彩旗。

 

四月的天氣，晚上還是涼。

 

江峤遞給我一個頭盔。

 

我在眾人的起哄聲中，坐上江峤的後座，主動摟上他的腰。

 

江峤戴著手套的手摁住我的，聲音愉悅：「別害怕，抱緊我。」

 

發令槍響起，引擎聲如海浪，摩託車飛馳而出，如同離弦的箭。

 

絕對的速度幾乎讓靈魂都飄浮在世界之外。

 

最後，果然是江峤拿了冠軍。

 

他見我面色如常地摘下頭盔，眼裡劃過欣賞：「你不害怕？」

 

我拗好人設，搖搖頭：「有你在，我不怕。」

 

江峤看我一會，輕笑：「你很乖。」

 

他手裡拿著一沓鈔票。

 

終於在直播間的眾目睽睽和我殷切的注視下。

 

放到了我的手裡。

 

「今天晚上的彩頭，送給你買包。」

 

「真的？」

 

我眼前一亮，像隻無辜的小兔子：「謝謝你。」

 

江峤笑了：「真好哄。」

 

彈幕：【你演得我都信了。】

 

「利用一下而已嘛！」

 

我把錢放進隨身帶的帆布包裡。

 

眼神不屑：「男人，很好騙的。」

 

誰知這不屑還不等收回。

 

就對上了裴寂望過來、意味深長的視線。

 

我也沒躲。

 

衝他露出一個挑釁的笑。

 

8

 

少爺們周末自然不隻是賽車而已。

 

一場車賽結束，彩頭分完。

 

他們三三兩兩帶著女孩去了附近度假區的一家 KTV。

 

我去了趟衛生間。

 

回包間時，恰好聽見裡面的對話。

 

「江哥，你玩真的啊，不是打賭麼？怎麼不舍得跟人說實話？」

 

江峤笑得散漫，偏頭讓另一側的女孩幫他點上煙。

 

「無聊嘛，玩玩。」

 

那人又開口：「不過長得是很漂亮，又純又乖的，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包間裡發出意味深長的哄笑。

 

「髒不髒？」江峤笑了聲，「她還小呢。

 

「等我玩夠了，再給你們試試。」

 

「哎喲，江少可真壞啊——」

 

我後退一步，友好地拐回了衛生間。

 

省得直接進去替別人尷尬。

 

彈幕聊得熱烈，我也找了幾條回復。

 

「他玩我也玩，有什麼虧的？男的有時候也挺好玩。」

 

彈幕：「但是真的很惡心啊！！！」

 

「不虧，」我拍了拍帆布包，「大聲告訴我，這裡面裝的什麼？」

 

彈幕：【錢！錢！錢！】

 

我：「對——」

 

「你在跟誰說話？」

 

我虎軀一震，跟鏡子裡的裴寂看了個對眼。

 

「自言自語。」

 

裴寂狐疑看我一眼，但見我周圍真的沒人，也沒戴耳機，隻好信了我的話。

 

他不像來上衛生間的，隻是洗了洗手。

 

裴寂這人不簡單。

 

父從政，母從商。

 

祖上還有點紅色背景。

 

這些小團體裡真正排得上名的，除了江峤，就是他了。

 

他跟江峤不一樣，玩歸玩，但學習很好。

 

平時不愛說話，也沒談戀愛的愛好。

 

長的是很冷的那款，瞧著不好接近。

 

除此之外，我還知道。

 

江峤暗中是有跟他比較的。

 

我正要走，不想他又主動開口：

 

「你剛聽見了？」

 

我點頭。

 

「不傷心？」

 

「有什麼好傷心？」

 

裴寂從口袋裡掏出煙盒。

 

見我點頭，才拿出一支點燃。

 

煙霧嫋嫋升起。

 

他與我對峙。

 

「江峤讓你來你就來，你想要什麼？」

 

「你說我想要什麼？」

 

裴寂失笑：「你不會是想要錢吧？」

 

彈幕：【哥們你說對了……】

 

【不過方姐為何不走？難道裴寂有用？】

 

我心裡默默點頭：【聰明。】

 

「你說是就是咯。」

 

裴寂看著我：「有點意思，江峤還拿你當小白兔，我看你是隻小狗，轉頭就能咬他一口那種。」

 

江峤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我笑著，正要出門去迎。

 

就被人一把拽進了女廁所隔間。

 

「你瘋了！這是女廁所！」

 

「你想去男廁所也行。」

 

男女之間力量懸殊，我掙脫不了，被抵在門板上。

 

門板並不幹淨，但往後退，就是男人火熱的胸膛。

 

彈幕快要瘋了。

 

【？？？】

 

【臥槽這是什麼 po 文劇情（對不起……）】

 

【臥槽之前明明沒有裴寂這麼多劇情的啊？】

 

【方姐你不會玩脫了吧？】

 

「我能肯定，」裴寂貼著我的耳朵，「最初要跟我平分賭注，還有今天那個笑，是你想讓我注意到你。」

 

他太敏銳了。

 

我憋得臉色通紅：「裴寂——」

 

裴寂「哼」了聲，抱得更緊。

 

氣息噴灑在我頸側，氤氲出一圈紅。

 

門外傳來江峤不耐的聲音：「方槿？你去哪了？」

 

我腿一軟，「咚」地磕到了門上，心頭瞬間狂跳。

 

江峤正要靠近，就被人從外面叫住。

 

聽著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我這才松了口氣。

 

裴寂欣賞著我大驚失色的表情，惡劣地笑了下。

 

「你有點意思，如果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

 

他松開我，正要走。

 

我出聲：「你站住。」

 

我在裴寂覺得荒謬的眼神中說：「我現在就需要你幫忙。」

 

9

 

回到包間時，江峤面色不虞。

 

「去哪了？」

 

「去衛生間了。」

 

「我剛去衛生間——」

 

江峤話音未落，裴寂跟在我身後走了進來。

 

還衝我挑了下眉。

 

仿佛在問我這個時間掐得準不準。

 

江峤的視線果然暗下。

 

他最討厭自己的東西被覬覦，尤其還是被裴寂這個他的假想敵。

 

他衝我招手：「你過來。」

 

我聽話地坐在江峤身邊。

 

見我靠近，江峤面色稍緩。

 

他伸手摟住我的肩膀，像是在宣示主權。

 

裴寂不置可否，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江峤偏頭在我耳邊使用氣泡音：「方槿，不要讓我知道你不聽話，你承擔不起惹我生氣的下場。」

 

「我知道的。」我眼神無辜又恐懼，「我會聽話。」

 

江峤哼聲，滿意地靠到沙發上。

 

讓裴寂故意跟在我身後進門，激起江峤的勝負欲。

 

又順毛捋讓他開心。

 

我當然有別的目的。

 

我像是猶豫很久，這才開口問：「我是你的女朋友了，那你能不能保護我？」

 

江峤心情還行：「當然能。」

 

他以為我就是隨口一說。

 

實則，我想認真學習、在學校過得舒服，還要掃清一些障礙。

 

例如，秦夏她們。

 

秦夏喜歡江峤，還因為當初跟著家裡和江峤媽媽吃過幾頓飯，一直以江峤的未婚妻自居。

 

方槿窮卻漂亮，是江家資助的對象。

 

最後還成了江峤女朋友。

 

每回看到方槿，她的牙都要咬碎了。

 

沒少使一些諸如堵廁所扇巴掌、扔書扔被褥、杯子裡加料、拉幫結派孤立方槿等的不入流的手段。

 

這些霸凌，也是逼方槿更靠近江峤的因素之一。

 

其實，當初幫方槿私下找記者的小林警官經常聯系她、對她在新環境的生活非常關心。

 

但那時的方槿已經跟江峤在一起了。

 

她怕小林警官對自己失望，便默默疏遠了。

 

而在如今的我看來，校園霸凌通常很隱蔽，難取證，沒有一個統一的懲罰措施。

 

又因為都是未成年，處理起來不比家庭暴力簡單。

 

更何況，方強也就算了，社會渣滓一個。

 

秦夏家在本市也算有頭有臉，我不到迫不得已，不想讓小林警官為難。

 

周一，聽說我跟江峤關系的秦夏果然氣得肺都要炸了，等著找我的麻煩。

 

我為了避免正面衝突，一直像隻受驚的小獸。

 

江峤走到哪我就跟到哪，絕不落單。

 

就在見我跟到男廁所外時，江峤失笑：「不是吧妹妹，這裡也要跟？就這麼喜歡我？」

 

我抖了一下，聲音立刻結巴：「不、不是……是……」

 

江峤看著我的表情，突然察覺出不對。

 

他以為我剛跟他在一起，喜歡他，所以黏著他。

 

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江峤注意到不遠處面色不善的秦夏等人，問我：

 

「你在躲她們？」

 

「我……是。」

 

我抖了一下，慌亂中抓住江峤一根手指。

 

「你說，你會保護我。」

 

江峤打量我，差點就爽快答應了。

 

可下一秒，裴寂從我們身邊經過。

 

他看見了這人落在我身上的視線。

 

那該S的好勝心又起來了。

 

他的音量，恰好讓裴寂聽得見：

 

「好啊，跟我回家，我就幫你。」

 

裴寂！

 

誰讓你看我？！

 

我咬牙，眼眶是被氣紅的：「好。」

 

10

 

周末，我要去江峤家。

 

彈幕比我還著急：【你真不怕他把你醬醬釀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