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懷疑，幾年前的那場車禍，讓我丟失了一部分記憶。

34。

 

宋盈的電話進來的時候，我正做夢。

 

春夢。

 

男主角是徐望秋。

 

因為最近準備來大姨媽，體內的激素水平急劇上升。

 

正到關鍵時刻，急促的手機鈴聲就把我驚醒了。

 

「你快來學Ṫų⁺校的附屬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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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盈的聲音帶著哭腔。

 

35.

 

「怎麼回事？」

 

我急匆匆跑到醫院，卻看到她好端端地站在那裡，有點摸不著頭腦。

 

「我表哥他喝酒喝到酒精中毒了！」宋盈一臉著急地說。

 

你表哥酒精中毒叫我過來幹嘛？

 

當然，我沒說出來。

 

「那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我問。

 

「還在裡面洗胃……」

 

沒辦法，我隻好陪她在外面等著。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

 

急救室。

 

急救室的門打開，看到被醫生從裡面推出來的人。

 

我瞬間瞪大了眼睛。

 

36.

 

「徐望秋是你表哥？」

 

看著已經脫離危險還在昏睡中的徐望秋，我一臉懵逼。

 

「對啊！」宋盈點點頭。

 

我：「那你們之前還談……」

 

她打斷我說：「假的，為了刺激你，不然為什麼每次約會我都帶上你！」

 

「誰叫你出車禍之後什麼都記得偏偏隻把他忘了！」

 

「他還不準我說！」

 

「原本打算出國的，為了你國也不出了，我姨都要被他氣S了！」

 

「你都不知道我表哥那段時間怎麼過來的！」

 

「後來你們談戀愛了他才好了一點！」

 

宋盈的每句話都在為徐望秋打抱不平。

 

而我在最初的震驚之後，心裡卻在竊喜。

 

媽的！

 

原來，是徐望秋對老子愛而不得！

 

把胸口挺起來，瞬間有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感覺。

 

37.

 

「要不要喝水？」

 

「還是想去衛生間？」

 

徐望秋醒了之後，我像個勤勞的小蜜蜂一樣，圍繞在他身邊任勞任怨。

 

然而。

 

「宋盈呢？」

 

他臉色蒼白地撐起身子，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也不看我。

 

「哦，你表妹她有事先回去了。」

 

徐望秋猛地抬頭，眼睛裡全是詫異。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

 

「我是你女朋友，當然是我在這裡啦！」

 

徐望秋聞言偏開頭，抿著嘴道：

 

「你之前不是想要和我分手嗎？」

 

「呵呵，我開玩笑的……」

 

知道了真相，還分個毛線！

 

38.

 

在病房伺候了徐望秋半天。

 

我還沒怎麼樣呢，他倒先沉不住氣了。

 

「你知道了多少？」他問。

 

看著他亮晶晶的眼睛，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實話實說。

 

聽到我說沒記起來。

 

徐望秋肉眼可見的沮喪和泄氣，過了幾分鍾又恢復到正常的表情，最後盯著地板淡淡地「哦」了一聲。

 

見他這副對我愛答不理的樣子。

 

我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再也沒有什麼竊喜。

 

直接了當地說：

 

「你要是喜歡以前的我，不喜歡現在的我，那我們還是分手吧。」

 

39.

 

此話一出，空氣驟然凝滯。

 

過了一秒還是十秒。

 

徐望秋爆發了。

 

「趙千雅！」

 

他從牙縫裡擠出我的名字，紅著眼圈怒視我，口氣兇了吧唧地說：

 

「老子 TMD 愛S你了，你看不出來嗎？！」

 

40.

 

徐望秋出院之後，到宿舍幫我收拾東西。

 

我在一旁劃水。

 

舍友把我拉到陽臺，悄咪咪地問：

 

「雅啊，你去哪裡找的男朋友，這麼正點？」

 

然而，我還沒能回答就聽到徐望秋在裡面喊我的名字。

 

「這些是什麼？」

 

他手上拿著一份我和 C 市單位籤的第三方就業協議。

 

我咽了一口口水，頭鐵胡謅：

 

「招聘會上，他們硬塞給我的……」

 

徐望秋被氣笑，隨即又拖出一大袋衣服，質問：

 

「那這些舊衣服怎麼在這，不是說已經扔了嗎？」

 

我：「……」

 

41.

 

是我撒謊在先。

 

已經兩天了，徐望秋一直板著臉不開心。

 

他覺得我是有預謀地離開他的。

 

「你別生氣了……」

 

我裝乖拉著他的手撒嬌，以前他最吃這一套。

 

但是，今天沒用。

 

手被他扯開了，冷漠得像個禁欲高僧，不讓我碰。

 

我咬咬牙，坐到他的大腿上，兩手掰著他的臉問：

 

「你到底要怎樣才不生氣嘛？」

 

他被迫看著我。

 

眼眸清亮，長長的睫毛翹起來，像一扇蝴蝶的翅膀。

 

好看得有點不像話。

 

我忍不住，湊上去輕啄了一下。

 

情不自禁地往下移。

 

鼻尖，嘴角，像玩耍一樣在徐望秋的臉上到處糊口水。

 

沒注意到，他漸漸變得幽暗的眼神。

 

突然之間。

 

我被他狠狠地吻住，兩人氣息交纏。

 

他把我抱起來的時候說：

 

「下不為例……」

 

42.

 

畢業的時候，我籤了省會的一家三甲醫院。

 

帶編制，薪資待遇沒得說。

 

社會地位還高。

 

不得不說，碩士研究生的學歷還是有點好使的。

 

幸虧徐望秋當年逼我。

 

要不然，我現在連進醫院的門檻都夠不上。

 

兩手掛在徐望秋的脖子上，拍他馬屁：

 

「還是你有先見之明！」

 

奸懶饞滑。

 

裡面我就佔了「饞」和「懶」。

 

如果他不逼我，我估計再怎麼混都混不到現在這樣。

 

徐望秋低頭看著我：

 

「那你當時還S活不想考。」

 

「呵呵……」

 

我尷尬地笑了兩聲。

 

他說的是實話。

 

當時。

 

他對我怎麼威逼利誘。

 

都不行。

 

最後說難聽的話激我，我才去考的研究生。

 

43。

 

白天上班，不知道為什麼，我眼皮總跳。

 

果然。

 

下班回去，徐望秋就跟我說他媽想見我。

 

「啊？」

 

我張了張嘴巴，問那怎麼辦？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什麼怎麼辦？」

 

我要哭了：「你媽喜歡什麼樣的人當她兒媳婦啊？」

 

「工作好、長得好、人品好、勤快、孝順、會做飯。」

 

「呃，我除了不會做飯，其他的都還好吧……」

 

徐望秋突然直起身子，把拖把放到一邊。

 

44.

 

我想要學兩道拿得出手的硬菜。

 

徐望秋說沒必要。

 

但是，在我的堅持下，他成為了我的烹飪老師。

 

最近苦練廚藝。

 

「這樣切對不對？」我的刀工很笨拙。

 

「對。」

 

他靠在門上看了一眼，眼睛卻沒從我身上移開，聲音變得暗啞：

 

「但是別切了……」

 

「為什麼？」我把刀放下，覺得自己切得挺好的呀。

 

他走過來，說：

 

「這裡顛得太厲害了。」

 

我臉一紅，罵他流氓！

 

45.

 

每次嘿咻完，徐望秋都會輕輕碰一下我背後的那道疤痕。

 

「是不是有點醜？」我故意語氣沉重地問。

 

他溫柔地抱住我說：「不醜。」

 

我又問：「那你以前是不是因為我長得漂亮才追的我？」

 

這一次，過了半天他才回了一聲「嗯」。

 

46.

 

徐望秋的母親，是個漂亮的貴婦。

 

我以為會很難搞，畢竟雙方家庭條件擺在那裡。

 

但是——

 

「哎呀！小雅你還會做飯呀？真能幹！」

 

「聽說你在醫院上班啊？鐵飯碗啊！」

 

「長得真標致！基因真好！」

 

我：「……」

 

想象中惡婆婆沒有。

 

婆媳大戰也沒有發生。

 

去網上搜的「攻略婆婆的三十六計」，一計都沒用上。

 

有一點點……被彩票砸中的感覺。

 

哈哈，我的命怎麼這麼好！

 

47。

 

雙方父母見面之後，結婚，是水到渠成的事。

 

全程，都是徐望秋操辦的。

 

我就出個人。

 

48。

 

婚禮當天。

 

我穿著潔白的婚紗和西裝筆挺的徐望秋站在酒店門口，笑得一臉喜慶。

 

研究生的同學過來的時候，看到新郎是徐望秋都齊齊愣住了。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趙千雅你嫁給你表哥啊？」

 

我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不是表哥……」

 

徐望秋依舊保持著帥氣的微笑，隻是轉頭涼涼地看了我一眼。

 

我從裡面讀出了「回頭再找你算賬！」的意思。

 

小心髒一抖，就聽到他肉麻兮兮地解釋說：

 

「千雅她有時候調皮愛開玩笑。」

 

「哦哦。」

 

同學被強行喂了一波狗糧，胡亂點點頭走了。

 

49.

 

這波人進去，又來了一波人。

 

徐望秋那邊的長輩，還有沈皓，於是一人招呼一邊。

 

沈皓笑呵呵地對我說：

 

「趙千雅，秋哥最後還是栽在你手裡了哈！」

 

我有點鬱悶：「你把話說反了吧？」

 

誰栽在誰手上啊？

 

「沒反，沒反，你以前追秋哥追得可猛了！」

 

我的聲音揚起來：「你說誰追得誰？」

 

「沈皓！」

 

徐望秋突然回頭叫他，說時間要到了，讓他先進去。

 

沈皓對上徐望秋眼神時，頓了一下，然後他輕咳兩聲：「那我先進了……」

 

時間確實快到了。

 

我：「好……」

 

49.

 

婚禮結束。

 

我問徐望秋：「當初是我追的你嗎？」

 

他定定地看著我說：「是我表的白。」

 

突然間，我就不糾結了。

 

50.

 

結婚兩個月查出來有身孕，前三個月沒顯懷我還挺高興的，但六個月的時候我很想哭。

 

身材走樣，肚子太大，晚上睡不好。

 

寶寶折騰我，我就折騰徐望秋。

 

半夜把他踹醒：

 

「我想吃關東煮！」

 

徐望秋坐起來，臉上沒有不耐，隻是眼下一片烏青，最近幾天半夜都會被我叫醒。

 

他默默地套上衣服出門，我媽聽到關門的動靜出來看情況。

 

「大半夜的，你讓小徐上哪買關東煮？」

 

看到我老使喚她心愛的女婿，母上大人有點看不下去。

 

「媽，我難受睡不著！」我擠出兩滴眼淚裝可憐。

 

母上大人：「唉……」

 

51.

 

羊水破的時候我正在看電視，笑咯咯的呢就感覺自己尿失禁了。

 

很淡定地衝書房喊：「老公！我羊水破了！」

 

徐望秋最近都在家ṱŭ̀₉辦公。

 

他從書房裡出來，有條不紊地拿上早就備好的東西，扶我下樓。

 

我以為他挺冷靜的，直到我摸到他手裡的湿汗，才知道他原來很緊張。

 

52.

 

宮縮越來越頻繁，我疼得直冒冷汗。

 

進產房前，我拉住徐望秋的手：「老公。」

 

他低頭看我：「嗯？」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他一邊用另一隻手拂開我汗津津的頭發，一邊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