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氣呼呼，問系統。

 

「你之前說的，S手锏是什麼？」

 

系統嘿嘿笑。

 

「S手锏，自然是毀掉女主最在意的東西。」

 

我：「秦時宴。」

 

系統：「東西。」

 

我：「所以秦時宴，不是東西。」

 

系統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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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咱冷靜點，不是跟你說過，裴雨最在意的，是她奶奶留給她的玉手镯嗎！」

 

裴雨兩三歲的時候，媽媽就病逝了。

 

她爸沒一年再婚，將她丟給鄉下的奶奶照顧。

 

她奶奶是打心眼裡疼她，不過老人家身體不怎麼好。

 

在裴雨十八歲那年，生病去世了。

 

留給裴雨的，就隻那麼一隻玉镯子。

 

裴雨當年，為了保住這隻玉手镯，被她後媽打破頭，都沒松手。

 

我唏噓。

 

「動人遺物，不好吧！」

 

系統：「那就隻有接下來，她跟秦時宴的婚禮了。」

 

我：「大鬧人婚禮，不好吧！」

 

系統叫起來。

 

「這不行，那不行的，你小命還要不要了。」

 

「對了，兩天後，是裴雨生日，你別給我說不行，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5

 

行程敲定後，系統一直留著哈喇子。

 

跟我吹噓秦時宴為裴雨這個生日，花了多少心思。

 

什麼宴請全城名流，來為裴雨慶生啦！

 

包下的，是全城最豪華的酒店啦！

 

請的，是最知名的米其林廚師啦！

 

就連宴會上的玫瑰，都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啦！

 

那又怎樣？

 

挽著秦時宴入場的人，是我。

 

我以前，跟著秦時宴出入各種場合。

 

認識我的京圈名流，不再少數。

 

我們一進去，整個會場，頓時鴉雀無聲。

 

震驚過後，大家交頭接耳。

 

都在議論，我怎麼還活著。

 

議論著，看好戲的目光，就從我和秦時宴身上，移到了今天的壽星公，裴雨身上。

 

我笑著朝裴雨招手，不忘將手上的鑽戒亮給她看。

 

「裴小姐，生日快樂呀！」

 

裴雨迎上來，禮貌笑著道謝。

 

我一邊問系統，不忘晃手上的戒指。

 

「你不說，帶她婚戒，能氣到她嗎？」

 

可裴雨看著我手上戒指，就是沒什麼反應。

 

反是旁邊有位美女，激動推了下同伴。

 

「那不是去年我們在巴黎拍賣會，因為定價太高，差點流拍的紅鑽嗎？」

 

她同伴亦是激動不已。

 

「對啊！當時被位沒露面的神秘嘉賓拍走了，說是要做婚戒。」

 

因為她倆太過激動，討論聲音不算小，周圍人都聽見了。

 

都掩飾不住好奇，激動的看著裴雨。

 

裴雨笑笑，朝說話的兩人道：「兩位誤會了，我並沒見過這枚戒指，我的婚戒，是我跟時宴一起去店裡挑的，並不是這枚。」

 

不是。

 

我指著戒指，滿是疑惑的問秦時宴。

 

「你不說，這是你準備的婚戒嗎？」

 

秦時宴點頭，應「是」。

 

全場哗然。

 

還沒弄清這什麼烏龍，「哗」一杯紅酒，潑到了我臉上。

 

「顧寧寧，你不要臉。」

 

潑酒、罵我的，是秦彥。

 

秦時宴同父異母的便宜弟弟，裴雨的大學同學，這本書的男二。

 

我還沒擦幹淨臉，秦彥手上的酒杯，就掉地上，摔了個稀巴爛。

 

將他手抓舉起來的秦時宴，整個人透著不容拒絕的狠厲。

 

「道歉。」

 

連帶我，都跟著在場人，一起屏住了呼吸。

 

隻裴雨喊著「時宴」，伸手向前要勸。

 

我歪頭，看著秦時宴抓著秦彥突然一轉，裴雨抓了個空。

 

大家莫名其妙，看著秦時宴看向我，微微松了一口氣。

 

我也是雲裡霧裡。

 

不過這戲才剛剛開始，就動上手了，多不好。

 

我笑著去拉秦時宴。

 

「好啦好啦！一杯紅酒而已，又不是硫酸。」

 

「我早有預料，另外還備了一套禮服，道歉就不必了。」

 

6

 

我說想吃雜糧煎餅，使喚秦時宴去跑腿。

 

自己在宴會侍應生領路下，到休息間換了新禮服。

 

眾人看我穿著婚紗，不知拿著個什麼盒子出來。

 

震驚的神情，仿佛都在問，我是不是瘋掉了。

 

系統說，這是秦時宴請國外知名設計師，純手工縫制，費時一年，為裴雨定制的千萬婚紗。

 

裴雨就算再能忍，看它穿我身上，也肯定會氣瘋。

 

我本來，還覺得這樣不好。

 

可看到裴雨看我穿這件婚紗，沒有憤怒，隻是神情有些呆滯。

 

又覺得系統太小兒科了，感情這最後，還是得靠我演。

 

在眾人顏色各異的目光下，我含笑走到裴雨面前。

 

略帶遺憾地問：「裴小姐，不喜歡這件婚紗嗎？」

 

裴雨咬牙自上而下打量婚紗，眯了眯眼。

 

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正極力忍著不發火。

 

我心下佩服，但沒辦法，還是得笑著抬手，開手上的盒子。

 

「沒關系，我還給裴小姐，準備了一份禮物。」

 

裴雨快一步，按住盒蓋，手止不住的抖。

 

「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笑笑。

 

「我說過啊！想你離開。」

 

說話間，我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動靜。

 

四下張望，都沒發現異常。

 

最後抬頭，看到頭頂吊燈晃動得異常厲害。

 

我雙腳像被釘在原地，反應過來，能做的，隻是推開站我對面，還毫無察覺的裴雨，然後認命地閉上雙眼。

 

我恐懼的疼痛，沒有襲來。

 

有人衝過來摟住我，撲到了地上。

 

是秦時宴。

 

會場一片混亂，他卻隻著急的，檢查著我的胳膊腿。

 

「頭暈不暈，有沒有，哪裡痛……」

 

我嚇得不輕，瞥見他正出血的左腳腕，眼淚止不住流下來。

 

秦時宴誤會，連問我好幾句後，快急瘋了，才意識到，我哭，是因為他受傷了。

 

他將我的頭按進他懷裡。

 

「嚇到了嗎？我不疼，隻是砸破了點皮，看著嚇人。」

 

第一時間衝裴雨旁邊的秦彥，突然撲過來揪住秦時宴的衣領。

 

他指著幾米遠地上的裴雨。

 

「你瞎了？那個才是你未婚妻。」

 

「秦彥。」裴雨大聲阻止，一滴淚隨之從她眼眶滑出，「算了。」

 

哭著，哭著，她又扯著唇角笑了。

 

「時宴，你總說，顧寧寧陪你走過那段最艱難的路，跟你吃了很多苦，說你虧欠她。」

 

「過往你想著她，念著她，我都覺得，那是人之常情。」

 

她說著，看我，我手上的戒指，和身上的婚紗。

 

「真的，就算你偷偷為她準備了戒指，準備了婚紗，我都不在意。」

 

「想你是將愛和遺憾，與虧欠弄混了。」

 

「可就在剛你奮不顧身，撲向她的那一瞬間，我知道了過去的自己，有多麼傻。」

 

她說著，摘下手上的訂婚戒指，放到地上。

 

「記住，不是你不要我，而是我不要你了。」

 

裴雨說完，抬手擦掉眼淚，爬起來，一瘸一拐的，朝大門走去。

 

秦彥追一半，又跑回來推扶著我站起來的秦時宴。

 

「你還管她幹嗎？去追裴雨啊！」

 

秦時宴半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小心翼翼的，吹我蹭破了點皮的手肘。

 

「還有哪裡疼嗎？算了，我們還是去醫院，詳細檢查一下。」

 

我不以為意：「都說沒事了。」

 

秦彥惱怒，一拳揮過來。

 

秦時宴抬手，包住他拳頭，將他推了出去。

 

秦彥向後踉跄幾步，站穩，指著我怒吼起來。

 

「秦時宴，為顧寧寧這種破爛貨色，傷害裴雨，你會後悔的。」

 

秦時宴溫柔笑著，讓我等一等。

 

下一秒轉身揪住秦彥衣領，一下將他按到地上，朝著他臉，就是一拳。

 

「你什麼東西，對她指手畫腳。」

 

秦彥被壓得動彈不得，隻能扯著嗓子罵。

 

「我就指了畫了，她顧寧寧，就是個貪財，不守信用，連裴雨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的破爛貨。」

秦時宴握拳，一拳拳揍秦彥臉上。

 

周圍人都戰兢兢往後退。

 

我衝上去，拉秦時宴。

 

「夠了，你是要把他打S嗎？」

 

秦時宴住手。

 

秦彥剛喘了口氣，轉頭就朝我吐了口帶血的吐沫。

 

「你少假惺惺。」

 

秦時宴揪住他衣領，就要接著揍。

 

秦彥發瘋般笑起來。

 

「秦時宴，你自以為聰明無敵，其實就是個傻子、瞎子。」

 

「你不知道這女人兩年前活著回來，隻收我一千萬，就跟我保證，絕不出現在你面前，破壞你和裴雨的關系。」

 

我一臉懵，系統給我的獎勵，什麼時候變成秦彥給的了？

 

系統表示它也不知道。

 

秦時宴恍然，松開秦彥。

 

秦彥覺得自己得逞了，暢然大笑。

 

可緩過來的秦時宴，隻是紅著眼，站起來抱住了我。

 

「你回來過？」

 

「看到我和裴雨，走在一起了嗎？」

 

「是多難過，才會收下秦彥的錢，就那麼離開了？」

 

我……

 

我是回來過，可就處理了下銀行賬戶。

 

沒撞見過他和裴雨，更沒見過秦彥。

 

系統在我腦子裡說：「宿主，大概是裴雨已經失望離開，劇情發展進入到秦時宴認清你，意識到他其實早已愛上裴雨的階段了。」

 

「不過，他有點反常，你小心應對。」

 

反常？

 

他這都失常多少天了？

 

我第一次產生了好奇，弱聲問秦時宴。

 

「你不生氣嗎？」

 

「是我的錯。」秦時宴不知何時竟哭了，哽咽著，不停說「對不起」。

 

7

 

工具人就算了。

 

還惡意壞我聲譽。

 

這不能忍。

 

系統奄奄一息跟我保證，再不會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帽子，扣我頭上。

 

結果沒過一周，一張我在公園，和一個男人逗孩子的照片，在網上瘋傳。

 

那個男人，還是個國際詐騙犯，有幾億欠款的官司在身。

 

網上都說，我回來是要騙秦時宴的錢，去填窟窿。

 

系統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表示這是不可抗力，是秦時宴拒絕追妻，帶來的惡性循環。

 

可能會持續到秦時宴對我失望，去追裴雨為止。

 

我連罵系統的想法，都沒有。

 

隻想著這事有些過了，應該盡快解釋清楚。

 

去書房找秦時宴。

 

推開門，裡面正對秦時宴站著的十多號人，聞聲全刷刷看向我。

 

他們都是秦氏的高管，有我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

 

不過他們看我的目光，都是厭惡的。

 

秦時宴腳打了石膏，拄著拐杖過來，要拉我出去。

 

一個高管大聲道：「秦總真執意，要跟這個貪慕虛榮的女騙子在一起，棄公司於不顧嗎？」

 

秦時宴目光一凜。

 

「我最後再說一遍，寧寧不是，我也沒有不管公司。」

 

那高管，捶足頓胸。

 

「可這女人的新聞爆出來，集團股價就跌了五個百分點，所有人都在說，秦總你色令智昏。」

 

秦時宴面色一沉。

 

「那這個總經理，你來當。」

 

房間驟然一靜，大家都瞪大了眼，一臉不可置信。

 

我著急拉秦時宴。

 

秦時宴摸了摸我的頭，表示沒事的。

 

轉臉對向那些高管，又是一臉冷漠。

 

「大家今天會急著過來，都是因為心系集團發展，我可以理解。」

 

「所以，不止他，今年集團目標，是增長 20 個百分點的利潤，前兩個季度，同比去年都有超。」

 

「今天，隻要你們中任何一個，敢籤下對賭協議，保證達到這個目標，我立馬讓賢。」

 

「至於寧寧，她好與不好，都是我秦時宴的女人，輪不到你們來置喙。」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珠子轉動著，也不知在算計什麼。

 

最後又一個接一個，垂下了頭。

 

而我的心髒，在胸腔狂跳，就差蹦出來了。

 

我不明白，秦時宴為什麼連問都沒問我一句，就袒護我至此。

 

高管們見達不到目的，陸續離開。

 

秦時宴又跟我道歉，說我什麼都沒做錯，不該讓我遭受這樣的羞辱。

 

我問：「你不怕網上那些事，是真的嗎？」

 

秦時宴摸著我後腦勺，眼神無比堅定的，笑了。

 

「寧寧，我遠比你知道的，更了解你。」

 

腦海裡開始不停閃現，重逢後，秦時宴對我的無微不至。

 

他準備的婚戒、婚紗。

 

他抱著我哭泣，不停道歉的畫面。

 

這些畫面，和眼前，用愧疚、痛惜又堅定的目光看著我的秦時宴，一點點重疊。

 

我想，我是不是可以認為，秦時宴一直愛著我？

 

我是不是，可以貪心一點？

 

我喊：「秦時宴。」

 

秦時宴疑惑，輕「嗯」一聲。

 

「秦時宴，秦時宴，秦時宴。」我笑起來，「我們結婚吧！」

 

系統在我腦內瘋狂大喊：「宿主，你瘋啦！」

 

我不予理會，隻看著眼前，激動的快哭出來的秦時宴。

 

我說：「我不需要盛大的婚禮，稀有的鑽戒，昂貴的婚紗。」

 

「但我想有一個家，想有家人。」

 

「我們領證吧！」

 

說領就領。

 

我們拿上各自的證件，到民政局。

 

等叫號時，秦時宴接到個電話。

 

是裴雨的弟弟打來的。

 

說他爸得罪了黑幫大佬，他姐正跟他們在對峙，找秦時宴幫忙。

 

秦時宴沉默了好一會，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聽到他說，他要去看一下的時候。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我拉住秦時宴。

 

「不要走，不是非你不可，不是嗎？」

 

「叫個人去，不就可以了。」

 

秦時宴抱住我，輕輕拍著我的後背，安撫我。

 

「別擔心，我很快就回來了。」

 

可我等到民政局關門，秦時宴都沒再回來。

 

看著街邊到點亮起的路燈，我知道，我輸了。

 

不是抵抗不了劇情。

 

而是輸給了，早已愛上裴雨，卻不自知的秦時宴。

 

8

 

我不想更難堪，回秦宅收拾東西。

 

系統蹦出來。

 

「宿主，你現在，還不能走啊！」

 

我不爽。

 

「怎麼，非要我喝完他們喜酒再走。」

 

系統說：「沒有，秦彥搶先一步，救了裴雨，劇情現在撲朔迷離，是未定狀態，所以你還不能走。」

 

「跟我有什麼關系。」我用力抓捏雙手，「要不，我先解決你吧！」

 

系統聲音發顫。

 

「宿主，你冷靜啊，我也不想這樣，我隻是個打工噠。」

 

我管你？

 

我毅然收拾好東西，打車到機場。

 

無所謂去哪，隻想先離開這個是非地。

 

候機的時候，秦時宴出現了。

 

不僅拄著拐，右手也打上了石膏，還鼻青臉腫的。

 

他求我，不要走。

 

「寧寧，再給我一點時間，再一點點時間，就好。」

 

系統不分狀況，驚訝地說：「秦時宴竟然在裴雨面前，站著讓秦彥海扁了一頓。」

 

我不想再管了，一股腦地傾瀉著自己的委屈。

 

「那秦時宴，我也求你，求求你放過我。」

 

「不要再讓我做這些破任務，一遍遍玩弄我了。」

 

秦時宴瞳孔地震。

 

「任務？你也有系統？」

 

也？

 

一問，我才知道，秦時宴也是穿書的。

 

他說隻有跟著劇情，和裴雨在一起，跟她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