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黃花閨女啊還不給看？不是我說，陸青潮，你格局有點小了，搞暗戀聯系方式都不敢要？別嫂子都生二胎了，有的人還是備胎。」

已經走到車邊，她隨意說著，笑意不及眼底，分不清試探抑或是期待什麼。

 

18

 

陸青潮沒什麼反應，偏過視線點了根煙，說，「你覺得我會搞暗戀？」

 

也對，暗戀不符這個小畜生的人設。

 

沒發現他跟白雨文那事之前，姜南從沒聽說過陸青潮談戀愛，那會還開玩笑問他，是不是取向不對，之後不知誰散播的謠言，學校在傳陸青潮在追她。

 

誰敢跟陸青潮追同樣的人，於是大學剛剛開始，她的桃花就斷了一半。

 

姜南趁他抽煙間隙，打開手機發消息給嫂子。這樣靜謐的夜裡，所有動靜都被無限放大，身邊人存在感極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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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很亂，轉過臉去又想問什麼，男人嘴裡還咬著煙，一抹猩紅明滅。

 

樣子清冷，黑眸湧動她看不懂的情緒。

 

陸青潮前一秒正肆無忌憚盯著姜南側臉瞧，她突然轉過來，就被逮個正著。

 

他眸光晃了下，還不小心被煙嗆了。

 

操。

 

姜南忍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小心點，嗆S了我就真的沒老公了。」

 

陸青潮摁滅煙，「那你也要給我守三十年寡。」

 

還挺委屈，好像真如此，她第二天就跑了一樣。

 

「你這人講不講道理？」

 

陸青潮這次沒跟她鬥嘴，「姜南。」他說，「其實我從來沒認真看過白雨文，一起吃飯也是碰巧。」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喜歡觀察大哥，觀察自己到底哪裡比不上他。

 

觀察大哥嫂子談婚論嫁，為什麼這姑娘還是不S心。

 

有次他看得入神，姜南發現了什麼，恍然說原來你喜歡大嫂。

 

他沒解釋，誤會就誤會吧，這樣他還能有點面子，也好把什麼東西藏匿。

 

姜南其實猜到個七七八八，男人俯身靠過來，陰影覆蓋，有種被他抱著的感覺。

 

大概今晚的那個被打斷的吻，她下意識貼近他一些，「我說呢，你怎麼可能惦記別人的老婆。」

 

陸青潮明顯不滿意她的回答，掌心撫上她的後頸，抬起，低頭吻她。

 

沒幾秒，他離開唇瓣，深深看她幾寸，視線加了黏稠劑，絞得密不可分，而後再次低頭吻下。

 

潮湿觸感如春潮，不斷往腦門湧。

 

這個人平日裡毒舌不羈，如今又捧著她的臉把所有溫柔都給她，叫人一心想溺斃其中。

 

不知過了多久，就算擦槍走火也不能在路邊，陸青潮退開距離，指腹抹去她唇邊的亮光，沉聲，「去車裡麼？」

 

說完身後二樓位置，有開窗的聲音，陸母，「兩個人還不快回去，站著幹什麼？」

 

19

 

姜南早就縮著脖子掩蓋羞澀，一想到被婆婆撞見好事，整個人都尷尬得不行。

 

車內放著輕音樂，跟催眠曲似的。

 

身邊人睡著了，陸青潮將溫度調高，關掉音樂，夜晚獨自開車難免過於寂靜。

 

耳邊，「題難......講慢點......小畜生......」

 

大概是夢見高中時候了，果真夢話都在罵他。

 

但卻被他娶回家了。

 

到樓下，陸青潮停好車，附身過去幫她解安全帶，看著她的毫無防備的模樣，失笑，嗓音輕緩，「姜南，你不僅笨，還眼瞎。」

 

瞎到他在她身邊守這麼多年，還看不出來。

 

20

 

一覺到天亮。

 

陸青潮分公司項目沒忙結束，昨晚突然回來，今天又坐早上的飛機過去了。

 

姜南忘記自己是怎麼被抱到床上的，反正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對了。

 

早上急匆匆去上班，晚上回來才看見沙發上躺著個購物袋。

 

牌子挺大的，鱷魚皮包，茶幾上放著幾盒蘇式糕點。

 

難道是陸青潮昨天回來她帶的禮物？

 

姜南因為他太忙產生的失落感，瞬間一掃而空。

 

嘗了口糕點，是她喜歡的赤豆味，這個喜好連她父母都不曾在意，或者說知曉但不會特地去買。

 

她曾經消極地想，結完婚就跟哥哥嫂子一樣，互不打擾，兩人知道回家就行。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那回事。

 

次日她是被徐城電話吵醒的。「姜南！看群裡，你老公和一個女明星被拍了，重點你知道是什麼嗎？」

 

她本能地去點開那個未讀消息 99+的聊天群，「重點是什麼？」

 

「那個女明星前凸後翹，真羨慕......」

 

姜南眯眼皺眉，不想聽這個老嫂子咋咋呼呼。

 

這個群裡都是員工吐槽闲聊專用的。

 

此刻信息還在不斷跳出來，姜南一條條劃過，目光頓在事件起因的一張照片上。

 

陸青潮一身西裝，對面女人手裡捧著花笑意嫣然，不知這花是誰送給誰。別說，拍得確實蠻般配。

 

群裡言論這次相當和諧。

 

【恭喜陸總鐵樹開花！】

 

【恭喜陸總三年抱倆。】

 

......

 

員工群發言需謹慎，說不定老板老婆就在群裡。

 

姜南看得都快被氣S了。

 

今天她休假，手機除了群消息安靜無聲。

 

她思緒沉下來，忽然記起陸青潮也同她一樣，結婚隻是順勢而為，換做以前，她隻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畢竟誰都動不了她的位置。

 

神色悶悶地看完全部內容，索性關掉手機，眼不見心不亂。

 

下午沒事，迷迷糊糊又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快傍晚。

 

點開手機，有未讀消息和來電。

 

陸青潮，【接電話。】

 

陸青潮，【花不是我送的，我不認識她，明天回去。】

 

陸青潮，【？】

 

陸青潮，【錯了。】

 

姜南眼裡閃過迷茫，心頭壓著的悶氣卻好像有些消散。

 

看他解釋認錯這麼及時的份上，就暫且......

 

手機頂部又彈出徐城的信息，【別難過，今晚去找樂子嗎？還是上次那個大學生。】

 

姜南想都沒想，直接回，【不去，以後別給我發這些，我老公明天回來了。】

 

等她緩過神，定睛一看，她把這條消息眼疾手快地發給了陸青潮。

 

當即頭皮發麻，還沒來得及撤回。

 

陸青潮回復了一個字：【6】

 

21

 

姜南尷尬地坐著，不知道該怎麼回。

 

終於打字，【老公，我發錯人了~】

 

這話好像有種間接承認的意思。

 

陸青潮：【我不是你老公。】

 

姜南：【那你是？】

 

陸青潮：【6】

 

【......】

 

後知後覺，陸青潮似乎想要她哄哄的意思。

 

之後又發了幾條消息，沒了回應，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夜裡冷清。姜南獨守空房，想著想著把自己給想生氣了，他憑什麼不回消息，簡直婚後冷暴力！

 

第二天部門聚餐，她化了妝遮蓋黑眼圈。

 

不知誰帶了米酒，甜的挺好喝，後勁比得上白酒，兩杯，姜南趴桌上睡了。

 

徐城接到老板電話時整個人都是蒙的。

 

陸青潮出現時，整個聚餐員工都是懵的。

 

彼時，部門男實習生正給姜南蓋外套。

 

還有什麼比這更偶像劇，我的同事竟是老板老婆。

 

陸青潮順道買完單，全程繃著臉，直接拎著人離開。

 

姜南喝了酒不鬧，靠著他肩膀睡覺，光影在她臉上晃過，陸青潮壓下喉間的酸澀移開視線看看窗外。

 

到家，把她抱上床時，姜南醒了，酒精緣故，眼眶有些紅，直勾勾盯著他看。

 

像是猜到他要退開，順勢拉住他的領帶，小聲，「我不是故意的。」

 

那一刻，陸青潮頓生一股無力感，這種感覺似乎從他高中時就開始，日積月累，一點點傾瀉，至今連失落都覺得是正常。

 

出差兩周，回來兩趟，她身邊都有別人，還是同一種類型。

 

臥室燈隻開了一盞，男人神色隱忍，終於壓抑不住，「喜歡那樣的？」

 

他垂眼，「姜南，那我怎麼辦。」

 

後半句，聲線沙啞，像是自顧自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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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南沒聽清，「你說什麼？」

 

胃裡翻湧，又吐不出來，難受扭了下身子，「我要去洗澡。」

 

她或許是真醉了，起身就開始脫衣服。

 

陸青潮沉默，坐在床邊點了根煙，漫不經心看著她。

 

她身形一晃，他手也一抖，剛要起身去扶，姑娘又站穩。

 

浴室響起水流，能自己洗澡，也算沒不省人事。

 

燥意橫生扯開領帶，夾煙的手垂在兩膝之間，目光最後落在緊閉浴室門上。

 

水淋下，姜南腦子清醒許多，下一秒，門被打開。陸青潮擠了進來。

 

掌心按住她的腰，拉近，所有話都被吻堵住。

 

吻來勢洶湧，水霧彌漫。

 

後背碰到冰涼瓷磚，她咬牙道，「陸青潮......你還是不是人！」

 

陸青潮身上白襯衫早已湿透，牽唇笑了下，就這樣把她禁錮懷裡，一貫清冷的眸裡，此刻燃著熱度，「不是。」

 

吻重新落下，他把她娶回來，就沒打算不碰。

 

荷爾蒙氣息密不可分地覆蓋。

 

姜南隻覺得心髒缺氧，像撒了火種，炸得緊縮又發疼。

 

少女本能的矜持顯得破碎不堪。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陸青潮，完全的掌控主導權，強勢的佔有欲幾乎將她揉碎。

 

思緒理智齊齊沉淪，心甘情願地潰不成軍。

 

23

 

姜南醒得還算早。

 

慢吞吞洗漱完，又倒床上去。

 

神經放松，昨晚一幕幕顯現。

 

她突然開始去猜陸青潮的心思，同她一樣是順理成章，還是說男人的劣根性，昨晚不管是誰，他都會照樣做。

 

陸青潮進來時，她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像顆粽子。

 

「起來吃點東西。」

 

姜南神色恹恹，「不吃。」

 

陸青潮這次耐心十足，俯身吻了吻她，眉眼溫柔，「疼不疼？今天別去公司了。」

 

這可不行，想到昨晚同事驚恐又八卦的眼神就尷尬，如果再請假，一猜就知道原因是什麼。

 

姜南捂著被子，隻露出一雙眼睛，轉移話題，「那個跟你笑哈哈的女明星呢？」

 

說完，遲鈍地反應過來，陸青潮已經解釋過了，當即閉上嘴巴。

 

而起的這個話題，又巧妙地勾起她發錯信息的畫面。

 

陸青潮心情本來不錯的，「姜南，你是真的欠收拾。」

 

24

 

大早上的，姜南沒力氣惹他，「您少說兩句吧，陸總。」

 

「用完就丟，我連說話的權利都沒有？」

 

「......什麼用完......」她沒說完，氣急敗壞地拿枕頭丟他。

 

沒打到，陸青潮躲開及時，握住她手腕摩擦一瞬，看著她沒有說話。

 

兩人之間忽然安靜下來。姜南神色不自在，再抬眼發現男人已經移開視線看旁邊地面，「在看什麼？」

 

「你昨晚在這表演的。」

 

「......」嘴巴跟上了機關炮一樣，她不過是在這脫的衣服罷了。

 

姜南有些心虛，昨晚她其實意識是清醒的，至於為什麼在他面前脫，大概是鬼迷心竅。

 

陸青潮重新轉頭看過來，眸色很黑，挑眉問，「老婆，所以真喝醉了？」

 

「......當然......當然喝醉了，你這趁人之危！」她躲開目光，心髒怦怦跳，不是因為後半句，而是那聲低沉的老婆。

 

推開力氣還挺大，陸青潮身子後仰，眉宇擰一瞬，又舒展，看著她生氣的背影，沒忍住笑了，「喂，我是那種人麼？」

 

「你是。」

 

「就算這樣，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他斜靠著床櫃，嗓音吊兒郎當，姜南瞪他，「陸青潮！你再說信不信我告訴媽媽。」

 

「告訴什麼？說我們睡覺了？」

 

「......」

 

關門聲響起，陸青潮笑意不減，想到什麼又淡去。

 

以前對她愛答不理，一天天黏著他，如今連老公都不叫了。

 

25

 

今天公司有體檢，自行去醫院就行。

 

陸青潮早上有會，說要陪她一起，但姜南和徐城約好了。

 

結束後，剛到辦公室，同事看她的眼神不一樣了，又沒人多問。

 

共同的員工群，平時不就吐槽今天食堂菜太少或者說哪個領導壞話，今天都快下班了，還一條消息沒有。

 

她嘆了聲氣，剛出辦公室門，看見一個戴墨鏡的美女。

 

挺眼熟，似乎是那張照片上站在陸青潮對面的女明星。

 

女人抬起纖纖玉指，摘下墨鏡，露出相當完美的眼型，自上而下打量她，終於開口，「你就是陸總的夫人，平時都這樣素面朝天？」

 

和陸青潮結婚的事估計已經在圈子裡傳開了，對面攻擊力十足，

 

姜南緩緩挺直腰杆，「你是？」

 

「......」

 

之後姜南就聽著這位姓陳的大明星說了半分鍾獲得過的表演獎項，「所以找我什麼事？」

 

女明星笑得恰到好處，玩笑道，「來看看，陸總的眼光。」她聲音很好聽，說著話同時還在似有似無打量她的五官和衣著。或許隻是普通的視線，但姜南莫名不喜歡，也扯出一抹笑容，「你們陸總拒絕你了，還是說面都沒見著？」才會來她這刷存在感。像是被猜到，對面愣了下沒說話。

 

姜南也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可能陳小姐夢寐以求的東西是我與生俱來的，沒什麼話題，再見。」

 

這話說得有些自大，但心裡就是舒坦。

 

走出公司，姜南點開手機怒發好幾條消息才解氣。

 

陸青潮下午談事情，晚上有個朋友剛回國，叫過去吃飯，他發了條消息給姜南沒人回，興致缺缺一杯酒喝完，手機連連震動。

 

姜南：【傻逼】

 

姜南：【傻逼】

 

姜南：【傻逼】

 

？

 

李知逸和這人認識挺久了，一舉一動就知道他有事，「陸哥，怎麼回事，和嫂子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