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他立於床邊,等她喝完水,直接伸手將人抱起進了盥洗室,浴桶裡早就由侍女們備好熱水。

  知道懷裡的姑娘面皮還薄,怕是不願意接受兩人共浴,裴鈺清將人放入水中後便退了出去。

  等謝晚凝泡完澡,腳踩在地板上,兩條細腿都有些使不上勁,又不想叫婢女們看見自己這樣的情狀,楞是自己強撐著走出盥洗室。

  裴鈺清就在門口等著,見她恨不得扶牆而出的模樣愣了一下,旋即將人懶腰抱起,“逞什麼強,怎麼不喊我進去。”

  屋內,床榻上的被褥已經換上了新的,窗扇也被推開,夜風將空氣中的某種氣息洗滌幹淨,除了她一副不堪承受的弱雞模樣外,室內已經恢復如初。

  見這人神清氣爽,又想到自己的腿軟萎靡,謝晚凝默默垂頭,暗自不忿。

  知道自己太過,讓小姑娘有些生氣,裴鈺清十分殷勤的為她揉腰,聲音溫柔小意哄著懷裡的人。

  “行了,安靜些。”謝晚凝推了他一把,“我要睡了。”

  裴鈺清無所不應,握著她的手置於唇邊親了口,“睡吧。”

  果然,欲望得到滿足後,再風光霽月的男人,也變了副模樣。

  謝晚凝腹誹完,力竭的身體實在撐不住,合上眼皮,沉沉睡去。

  等懷裡姑娘呼吸綿長平穩,裴鈺清才止住手中按揉的動作。

  良久,他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垂眸看向懷裡緊閉雙眼,乖巧可人的姑娘,忍不住低頭親了她額頭一口。

  確定她睡著了,才握了她的手,撫脈。

  …………

  第二日,謝晚凝睡到日上三竿才悠悠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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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察覺到旁邊不斷傳遞熱意的身體,她睜開眼,就對上裴鈺清含笑的眼睛,腦子有些發懵。

  “醒了?”他攏了攏她鬢邊的碎發,溫柔道:“有沒有哪裡不適?”

  謝晚凝眨眨眼,“你不用去上朝嗎?”

  裴鈺清輕笑,“上朝哪裡有夫人重要。”

  “油嘴滑舌,”謝晚凝不想理他,撐著手正要起床,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身子驀然一僵,扭頭看他,“你給我用藥了?”

  裴鈺清嗯了聲,“你那兒受了點傷,不能不用藥。”

  見她臉色漲紅,他好笑道:“就是怕你不好意思,才趁你睡著……”

  “閉嘴!”謝晚凝惱羞成怒,雙手掐住他的脖子,“還不是都怪你!”

  “嗯,都怪我,”裴鈺清環住她的腰,將人攏進懷裡,語氣溫柔,“還有沒有哪裡不適?”

  謝晚凝哼了聲,“全身酸痛,哪裡都不適。”

  昨夜她都被他折騰的沒了半點脾氣,甚至比圓房那日更難受。

  裴鈺清心中有數,連上朝都沒去,就怕這姑娘睡醒看不見他的人,心中委屈。

  “那今日就不要出門了,”他柔聲道:“正好我過幾日就要離京,你在家好好陪陪我。”

  自開春以來,謝晚凝在家就待不住,幾乎日日要出門遊玩。

  聞言,她自他懷裡抬起頭來,目光警惕,“陪你也行,但不能上榻。”

  “……好。”他艱難應下。

第161章

兩人又溫存膩歪了會兒,裴鈺清率先起身。

  他沒有讓婢女伺候的習慣,謝晚凝更是沒有半點身為妻子伺候夫君穿戴的自覺,就這麼歪躺在榻上,看著他自己下床穿衣裳。

  平心而論,他這身材一點不像是個自幼體弱的病患,腰腹精瘦結實,肌肉線條很是好看。

  她絲毫沒有掩飾的打量,讓裴鈺清穿衣的動作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然後問她:“好看嗎?”

  謝晚凝一愣,這讓她怎麼說。

  “要不要蓋個印?”他語帶蠱惑,“那我就是你一個人的所有物好不好?”

  比起她,他赤裸的上半身,別說曖昧的吻痕了,就連抓撓的指甲印都沒有……

  “你幼不幼稚?”謝晚凝蹙眉,“就算我不蓋印,難道你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了嗎?”

  這話問的,裴鈺清哪裡敢否認,也不再磨蹭,快速為自己穿戴妥當,又想來伺候她,被拒後才不情不願的喚了婢女進來。

  等兩人洗漱完畢,已經到了午飯的點,好在長輩們寬容,不需要晨昏定省,無事就愛拿媳婦立規矩。

  甚至端陽長公主一直以為自家兒子身有隱疾,對謝晚凝這個媳婦的態度素來都是和風細雨,有什麼好東西都要遣人往軒華院送上一份。

  嫁入沛國公府大半年,夫婿溫柔,婆母體恤,小姑子活潑可愛,對她也是親近有加,謝晚凝真是一點委屈冷眼都沒有受過,子嗣上的壓力更是沒有,日子過的比起閨中時期也半點不差。

  比起前世在武原侯府所受的磋磨,除了還沒有子息外,她這樁姻緣已經美滿到了極點。

  想到子嗣,謝晚凝手撫向自己的小腹。

  前世她嫁給陸子宴,兩人感情雖然算不上親密,但隻要他在京城,他們夫妻間的床帏之事就沒有少過。

  十八九歲的冷峻少年,一旦上了榻,精力體力強到讓人想哭,可成婚近兩年,她都沒有遇過喜。

  生於公侯之家,從小就養的精細,騎馬弓射也熟識,她的身體好得很,但……她就是未曾有孕過。

  一次都沒有。

  “在想什麼?”盛了碗滋補雞湯,裴鈺清看向她的手,蹙眉道:“肚子疼?”

  “……不是,”謝晚凝接過湯碗,想了想,還是問道:“你時常愛為我把脈,那我身子可還好,有沒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隱疾?”

  突如其來的話讓裴鈺清神情緊張起來,“究竟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隻是……”謝晚凝躊躇道:“這麼久了,我怎麼都沒有身孕?”

  裴鈺清:“……”

  他眼神復雜,“晚晚是在暗示為夫這幾個月過於有禮了麼?”

  她不許他進屋,他就真的不越雷池一步,直到昨夜才徹底忍不住……

  “你胡說些什麼!我就是擔心我自己是不是不能懷孕。”說著,謝晚凝也想起他們統共才同房兩夜……沒有身孕才是常情。

  ……她這話確實有些暗示意味。

  她面色一紅,支支吾吾道:“我沒那個意思。”

第162章

見她如此,裴鈺清自然不會再笑她,而是正色道:“晚晚身子康健的很,子嗣之事,該努力的人是我,你不要給自己壓力。”

  他的聲音溫柔又堅定,謝晚凝有些感動,又有些慶幸。

  還好他們用膳時不愛叫人伺候,不然叫婢女們聽見了這些話,多不好啊。

  午膳用完,謝晚凝陪著裴鈺清去了書房。

  路上,她又提起了昨日撞見的那事兒。

  裴鈺清道:“季兄提醒的很對,無論他們有沒有懷疑,你日後都少同曹瑩兒來往。”

  “我肯定不會跟他們有所交集,隻是……”謝晚凝道:“若他們真懷疑被我撞見奸情,根本不需要跟我來往,完全可以借刀對付我。”

  前世她守在一方小院裡,連門都鮮少出去,卻依舊死的不明不白,至死都沒有想過會是嫡親姑母對自己下手。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確實有些惶恐不安。

  “擔心這個?”裴鈺清思忖幾息,道:“府裡隻有萱兒跟曹家姑娘關系不錯,你可把你昨日遇見的事跟她說說,叫她堤防些,不要被人利用,不知不覺做了錯事。”

  昨日遇見的事……

  眼前又閃過那荒淫的一幕,謝晚凝面色有些難看,這怎麼好跟個姑娘家說。

  她道:“那我就跟她簡單透個底吧。”

  昨夜對他,她也隻是簡單提了下,撞見二皇子跟曹瑩兒偷情。

  因著裴鈺清早就知道,故而也沒多問。

  而這會兒,他聞言,卻垂眸看她,有些好奇的問:“不簡單又是怎麼個說法?”

  謝晚凝腳步一頓,旋即沒好氣道:“你連花樓都逛過,還能不知道姑娘們伺候人是怎麼伺候的嗎?”

  裴鈺清:“……”

  “逛過歸逛過,但真沒見識過那些東西,”他捏捏她小臉蛋,語調無辜,“晚晚知道的,那次是那人選好地方,給我下的帖子。”

  心裡已經打定主意堅決不能叫這個肚量不大的姑娘,知道京城兩家青樓都是他名下的產業了。

  而謝晚凝聞言,果然再度覺得陸子宴真不是個東西。

  為了陷害情敵,又是請逛窯子,又是下情毒,又是送女人。

  沒有一件磊落手段!

  安靜了會兒,裴鈺清忽然道:“你究竟瞧見了什麼?二皇子……”

  “沒有!”謝晚凝忙不迭打斷,“什麼也沒瞧見!”

  這反應還有什麼好說。

  裴鈺清話音頓住,下颌不自覺緊繃,許久沒有說話。

  好半晌,才笑道:“不要緊,以後隻許看我的。”

  “……”謝晚凝一默,緩緩瞪大眼,“裴長卿,你真不要臉!”

  裴鈺清笑了聲,並不反駁,而是接著之前的話頭道:“你不要害怕,軒華院內奴僕不多,都是我的人,二皇子就算確定是你撞破,欲暗中謀害你,難度怕不亞於登天。”

  至於她每次出府遊玩赴宴,所用吃食,也都是跟各家貴女們一起,要出事那也是一起出事的大案,必定嚴查到底的。

  即便二皇子真有歹心,也得看敢不敢這麼做。

第163章

經他一番話,謝晚凝確實放心了不少。

  轉而,她又想到宮裡的淑妃娘娘和大皇子。

  那日元宵宮宴上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陸子宴對她的執著,被淑妃了然於心。

  這幾月來,陸子宴在朝堂上的氣勢愈發強盛,壓得大皇子和二皇子這兩位先前的熱門儲君人選幾乎喘不過氣。

  他不但是皇子中唯一封王的,更是唯一一位有實權的,又是元後嫡出。

  從出身,到個人能力,無一不是翹楚,半分弱點都沒,也就是為人冷傲了些。

  但人家年少成名,又是個功勳卓越武將,沒有文人的謙遜也完全可以理解的嘛。

  就算最嚴苛古板的大臣,也挑不出一點錯。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橫空出世的五皇子,是當今聖上最為屬意的太子人選。

  陸子宴的登頂之路幾乎已經暢通無阻。

  皇位的爭奪哪裡有什麼情面可講,等到窮途末路之時,淑妃和大皇子,會不會又打起她的主意?

  就算謝晚凝不想承認,但堪稱無堅不摧的陸子宴唯一弱點,好像真的隻有她。

  而她,因為他的執拗,今生或許又會被迫卷入儲君之位的爭奪中。

  許是被陸子宴糾纏太久,久到已經麻木,謝晚凝連憤怒的情緒都提不起來,隻心頭無奈,“我確實不能用來路不明的東西,免得被人不知不覺害了去。”

  “這麼害怕?”裴鈺清頓足垂眸,見她神情不似開玩笑,握住她的手,一語中的道:“擔心被陸子宴連累?”

  “有警惕性是好事,但多思傷身,”謝晚凝尚未說話,他輕輕一笑,寬慰道:“我給你再安排幾個暗衛,就算離京也會讓裴洱留下照應,你若還是不放心,那便盡量少出門,明哲保身。”

  如他所說,就算那些人真動了什麼壞心思,再有手段,也絕無可能伸進軒華院來作妖。

  謝晚凝深以為然,她道:“裴洱就算了,他是你的長隨,留給我算什麼事,況且你離京在外,比我危險多了,身邊更需要得力的下屬。”

  裴洱在裴鈺清身邊的分量相當於鳴風鳴劍在陸子宴身邊的分量,那是絕對的得力心腹。

  裴鈺清但笑不語,對他來說,這不過一件小事,既然決定了,就沒有再繼續說什麼。

  謝晚凝又道:“你定好何時離京了嗎?”

  裴鈺清道:“不出意外的話,是三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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