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 年代親媽重生,為炮灰兒女撐腰!
- 3824字
- 2025-04-29 15:21:49
另一個姑娘來的晚,什麼都不知道,忽然這麼多人湧向她,催促的聲浪將她逼到貨架夾角,白襯衫衣擺被攥出鹹菜褶。
她無措極了,嘴唇輕動,說了句什麼,可惜四面八方都是大嗓門兒,沒有一個人能清楚她說了什麼。
“同志,你離那麼遠幹啥,我要一個水果罐頭和一個毛巾,你快點,我還急著上班呢!”
她櫃臺前的人著急催促。
縣裡的供銷社剛進行擴建,不算小,有十來節櫃臺。
有的櫃臺人多,那個胖胖的老員工所在的櫃臺是賣種子的,櫃臺沒那麼多人,但她沒過來幫忙,冷笑地看著頻頻出錯的小姑娘,滿臉嘲弄。
李芬是個熱心人,見不得漂亮的小姑娘為難,忙完自己的,順手幫她,邊幫忙邊給她教。
短短時間,供銷社的人都什麼性子,林昭心裡清楚了。
一個熱心大姐李芬,兩個看上去性格不那麼好的。
不影響什麼。
售貨員都是鐵飯碗,誰也不能怎麼誰。
江主任不放心新來的兩個新同志,老早來了,背手立在糧油區陰影裡,目光掠過林昭紋絲不亂的發辮。
這軍屬連捆麻繩都打出漂亮的八字結,活像在供銷社浸了十年光景。
見林昭比老手都熟練,另一個小姑娘也在努力適應中,在心裡點頭,不動聲色地離開。
林昭等人忙活了將近一個小時,湧入供銷社的人才陸陸續續變少。
李芬習慣了這種工作強度,彎腰找出自己的毛巾,擦擦臉上的汗,對新來的兩個姑娘笑:“怎麼樣?還適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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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額頭沁出汗,前額的碎發有些湿,“還行,就是太熱了。”
“確實熱,堅持堅持,再過兩個月就沒這麼熱了。”李芬出言安慰。
她看向另一個新來的姑娘,笑問:“還不知道你叫啥?”
“……我叫王菊。”回話的聲音像蚊子叫,有點雜音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李芬性格爽利,不太愛跟腼腆的姑娘打交道,害怕稍微大點聲就把人嚇哭。
“哦,哦。”李芬尷尬地接連吐出兩個哦,露出客套的笑,“歡迎,歡迎,我叫李芬。”
“芬姐。”王菊小聲喊道,接著道謝,“剛才謝謝芬姐幫我。”
聽她說話,李芬得豎著耳朵。
性格爽利的大姐擺擺手,“沒啥沒啥,大家都是同事,互相幫忙是應該的。
想我剛來的時候,也是什麼都不懂,被前輩帶了好幾天才摸清楚情況。
你盡快熟悉你的櫃臺,什麼東西放在哪裡稍微記一記,剛開始不熟練也沒啥,等過上半個月一個月的,你閉著眼都知道貨物在哪裡。”
王菊很緊張,手腳都不知道放哪裡。
“記不住怎麼辦?”
這……
李芬不知道該怎麼回。
就那麼點東西,熟悉就好了呀,有啥記不住的。
林昭插了一句嘴,“先試試,實在記不住的話你可以記本子上。”
確實有的人一緊張腦子就什麼也想不起來了。
王菊眼睛驟亮,看向林昭,小聲道謝,“謝謝。”
李芬在心裡搖頭,做售貨員這麼膽小怎麼行,你說話顧客都聽不清楚。
供銷社工作時間是早八點到下午三點。
林昭中午隨便墊了墊肚子,一到下班時間,馬上收拾東西回家。
她一走。
劉春紅將抹布丟在櫃臺上,罵罵咧咧,“什麼態度,不愧是關系戶,一點眼力勁都沒有,前輩還沒走,她倒是先走,不像話!簡直不像話!也不知道招的是售貨員還是祖宗,這要是我閨女進來,哪會像她這樣。”
李芬對林昭印象挺好的,聞言就說:“也到下班時間了,她們也沒早退。”
“你要是真想給你女兒找工作,把你的工作給她不就行了。別欺負小同志,好歹是前輩,也有點前輩的樣子。”
留下幾句話,李芬直接走人。
她是真的希望劉春紅想開點,新來的兩個女同志能破萬難的進來,還直接就是正式工,說明什麼?說明她們有大靠山!
真對上不定誰吃虧呢。
劉春紅知道李芬的話有道理,仍是惱怒地沉下臉。
“誰欺負小同志了?我怎麼沒有前輩的樣子了?!我還幹的動,怎麼能把工作讓出去,讓出去我幹什麼!?工作得捏在自己手裡才有價值,李芬說的那麼有道理,她咋不把工作讓給她妹妹呢!!”
“就是林昭和王菊那兩個花枝招展的……搶走了我閨女的工作啊,聽到消息的第一時間我就去找主任了,主任明明說還沒定還沒定,我以為我閨女有機會,到處找關系,這期間花出去多少錢票,到最後啥也沒撈著,我能不怪她倆?”
她沒給她們使絆子就不錯了。
劉春紅越想越氣,盯著林昭櫃臺所在方向,眼神一狠。
“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她們都辦入職了,算了吧。”和劉春紅交好的老員工安慰道。
劉春紅沒再說話
算不了。
她家不能白吃這個虧。
女兒哭腫的眼睛浮現在眼前,劉春紅打定主意不讓那倆新來的好過。
早上還是大太陽,到這會又變成陰天,伴有風,吹在臉上,拂去燥熱。
林昭不疾不徐地走,先來了郵局寄出信,又問櫃臺前的人,“梁同志,有我的信嗎?”
梁怡說:“有,早上剛到,你等下,我給你找找。”
說罷,半蹲下身開始翻找起來。
片刻後,站起來,手裡拿著一封信,“呶,你的信。”
“從今天開始我在供銷社上班,以後信不用往村裡送了,我隔幾天過來取一次。”林昭嘴角含笑地說。
梁怡睜大眼睛,驚訝道:“你成售貨員了?!”
“是啊,今天剛上班。”林昭回答。
梁怡上前半步,身體貼住櫃臺,抓住她的手,壓低聲音道:“恭喜你啊!林同志,以後要是有什麼瑕疵品,一定別忘了我,我絕不讓你吃虧。”
“這是當然。”林昭應下,“互相幫忙嘛,這幾年你也幫了我不少,我都記著呢。”
梁怡喜笑顏開,還想說什麼,有人進來了,忙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林昭衝她眨眨眼,揮動手裡的信,慢悠悠走出郵局。
出去後,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
今天這信挺厚的。
她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展開信紙。
裡面出現兩張票,一張自行車票,一張手表票。
“!!”
林昭愣住,白皙的手指捏起那兩張票,在太陽下虛照幾下,才回過神。
真的是票!!
她臉上露出驚喜,彎起眼睛笑。
林昭仔細把票放入挎包中,開始看信。
【林昭同志臺鑑:
展信安。
來信已閱悉,甚喜。
得知你不久將赴供銷社履職,心下甚慰。已修書稟明母親代為照拂孩子,你可安心投身社會主義建設。
念及大隊距縣供銷社路途頗遠,特託戰友輾轉兌得票證二張:永久牌自行車票一紙,上海牌手表票一紙。前者可解通勤之困,後者能助工作守時,望妻善用。
此兩項皆為生產生活必需之物,宜速至縣市百貨大樓憑票購置。隨信附上匯款單叄佰元整(匯票編號:革字第****號)。
相隔雖遠,然紅星閃耀處皆為熱土,萬望珍重。
此致
革命敬禮
顧承淮
一九六六年六月二十日某夜】
短短一封信,林昭看了好幾遍,嘴角的笑一直沒落下。
不多時,她又回了郵局。
給顧承淮寄了一瓶肉醬和一瓶肉罐頭。
梁怡看著她笑,眼神促狹。
林昭面不改色,看著她把東西裝好,這才離開。
自行車是大件,供銷社有賣,但得提前定,她打算明天給採購說一聲,請他幫忙訂一輛。
至於手表,簡單,明天過去就能買!
心裡有了打算,林昭徑自往國營飯店走,買了幾個肉包子帶走。
一天沒見幾個崽,當娘的心裡很惦記,走的飛快。
大崽二崽也想娘,老早等在村口,鐵錘看大崽二崽不玩,在村口陪著他倆。
三個小朋友,一大一小兩隻狗,坐在村口靜靜地等。
“汪——”大黃突然起來,汪了一聲,朝前跑去。
二崽猛地站起來,大喊:“大黃!大黃你去哪裡,你回來!!”
大黃停下,站在原地,見小主人不動,朝路盡頭又汪了一聲。
大崽想到什麼,拔腿往前跑,琥珀跟著他跑,安靜的土路一下熱鬧起來。
“娘!”大崽激動的聲音響起。
林昭腳上再加速,三兩步走到大崽面前,“你怎麼在這裡?”
“我來接娘。”大崽仰起小臉,清澈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望著林昭,明晃晃映著她的身影,仿佛雛鳥守著巢穴,等到歸來的雌鳥。
“娘,我想你了。”
他是個內斂害羞的小朋友,說想他娘還是頭一回,林昭心口塌陷一塊,軟聲道:“娘也想你們,想了一整天。”
這話一出,原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大崽嘴角泛起笑。
“娘,你今天好嗎?”他問。
“好啊,你呢,你們好嗎?”林昭道。
“也好,早上奶給我們蒸了雞蛋羹,給三崽四崽衝了奶粉,中午奶給我們熬了濃濃的大米粥,配著娘做的小鹹菜,可好吃了,我和二崽喝了一大碗。”大崽一五一十地回答著娘的問題,轉而又問:“娘吃了嗎?”
他問的是中午。
“吃了,隨便吃的。”林昭說。
大崽接過娘手裡的網兜,“娘上班辛苦,我和二崽是大朋友了,家裡的事我們可以做,鐵錘也幫我們了,娘好好上班,別記掛家裡。”
後面這半句他學的顧母。
小朋友的手軟軟的,指腹處刺刺的,那是他總幫著幹活留下的痕跡。
林昭心頭一軟,低頭看著好大兒,摸摸他的小臉。
“哪能不記掛啊。”這麼懂事的崽崽。
“以後別在這裡等了,你們玩你們的,我該回來就回來了啊,回來了我去找你們,大路要是有大車經過怎麼辦,你們矮墩墩,司機坐在車裡看不到你們,多危險呀。”
大崽解釋,“我們沒在大路上等,我們在村口等著的,奶囑咐我們啦,是大黃突然跑,還汪汪叫,我知道肯定是娘回來了,所以才跑來的。”
“知道你們乖。”林昭放緩聲音。
她的視線掠過蹲坐在那裡的大黃和圍著自己腳踝轉的琥珀,眼神柔和。
“大黃和琥珀也是好樣的。”
二崽看他哥幫娘拿布袋,自己沒東西拿,就說:“娘,我幫你背包?”眸光期待。
林昭卸下包給他,二崽學著娘的樣子斜背到身上,綠色挎包險些拖地,大崽手快地一拽才沒沾地。
“二崽你得這樣拉著,別把娘的包包弄髒了!娘明天還要背呢!”他認真嚴肅地教弟弟。
“我知道。”二崽大聲說,就那麼提著包往前走。
鐵錘跟在他身邊,樂樂呵呵的。
進了村口,林昭說:“鐵錘,謝謝你幫大崽二崽幹活,陪他們玩,嬸嬸請你吃包子。”
鐵錘還沒說話,二崽眸子倏地一亮,聲音清亮:“娘,你又買包子啦?!”
“對啊,看你們乖,給你們買了肉包子。”林昭說。
二崽‘嗷’地扭身撲進娘懷裡,小腦袋直往她懷裡鑽,笑得渾身打顫,“謝謝娘,我喜歡吃肉包子。”
你什麼不喜歡吃啊。
林昭笑了。
鐵錘舔舔嘴,目光親近地看著三嬸嬸,乖乖道謝:“謝謝三嬸嬸。”
回到家,帶三個崽崽洗完手,林昭給他們一人一個包子。
“你們先吃個包子墊墊肚子,等會我做個涼面,行嗎?”
二崽啃著肉包子,腮幫子鼓鼓的,“好,娘做的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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