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盛嘉野看向我，無聲問：「你弄的？」

 

我聳聳肩。

 

「這不公平。」

 

宋瑜不爽快，指著我：「那原也是不是能去她認識的人家裡蹭吃蹭喝？」

 

導演：「節目組不會插手嘉賓的行為。」

 

「你們是收了她的錢還是被她救了命？就這麼幫她？」

 

導演眼神無奈，看向我尋求幫助。

 

我笑著向前一步，解釋道：「這是節目組和鄂爾多斯旅遊局商量出來的方案，採用直播的形式也是因為節目注重的是真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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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宋小姐覺得不公平，可以把我當成一個添頭。

 

「畢竟我沒有收通告費。」

 

吳凜手裡握著的資本強大，唯一能讓他忌憚的恐怕就隻有官方。

 

所以我跑前跑後把旅遊局拉了進來。

 

還沒要通告費，出現突發Q況，我也可以借此擺脫節目組的規則。

 

雖然在我的操作下，這檔節目已經沒了規則。

 

宋瑜看見我笑，越發覺得不爽。

 

她還想說什麼，卻被一旁的吳凜壓了壓肩膀。

 

吳凜像是終於把我當成一個人，正眼看向我：「可以，我們沒問題。」

 

大老板開口了。

 

其餘人也不會有問題了。

 

導演松了口氣：「請大家來原也這裡領取自己的生活費。」

 

我拿著六張五十的，朝他們招了招手。

 

吳凜第一個，他還想把宋瑜的也代領了。

 

我突然開口：「能代領嗎？那我把吳總和宋小姐的也代領了吧。

 

「反正當初吳總一出手就是五百萬，肯定看不上這五十。」

 

說著，我就把三張錢放進了口袋裡。

 

吳凜陰冷冷的看著我：「原也，你在挑釁我？」

 

我翻了個白眼，學著他的語氣陰陽怪氣：「原也，你在挑釁我？

 

「哎呦，吳總，這麼多年不見。

 

「你怎麼越來越油了？」

 

吳凜氣得臉皮子扭曲。

 

我越過他，給其餘幾人手心裡一人拍了一張。

 

做完這些之後指著天邊：「不是說要去看日出嗎？快去吧。

 

「我有錢，我要去吃早飯去了。」

 

我說完就走，一個跟拍大哥急忙跟了上來。

 

眾人：「？？」

 

隻有宋瑜在身後喊：「原也！你這是要公報私仇？

 

「你就不怕被全網黑？

 

「不怕給你家鄉抹黑？」

 

我覺得她的顧慮是對的，所以我看向鏡頭。

 

「大家不要因為我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我這樣做純屬是因為我沒有素質。

 

「其他人還是很熱情好客的。」

 

5

 

這一頓操作下來，我已經到了會被宋瑜和吳凜的 CP 粉扔臭雞蛋的程度了。

 

「我去你家蹭個飯？」

 

盛嘉野插著兜跟了上來。

 

主要是七天五十塊生活費，他隻能能蹭就蹭。

 

「我們什麼關系？能讓你蹭飯？」

 

我白了他一眼。

 

「炒過 cp 的關系啊，夠不夠鐵？」

 

盛嘉野不說這個還好，說起這個我就開始煩了。

 

當年我和他的緋聞是媒體無中生有。

 

當個笑話看看也就過去了。

 

但等到宋瑜回來後，這件事成了吳凜拿來抹黑我的工具。

 

他叫人扮成我的樣子和盛嘉野從酒店裡前後腳出來，在時隔半年之後，把這件子虛烏有的事情變成了現實。

 

然後他和宋瑜成了異地戀的苦命鴛鴦，我卻是成了他的金絲雀還要偷人的水性楊花的女人。

 

而盛嘉野在裡面的角色是，明知道是誣陷卻沒有出面說過一句話。

 

甚至像是怕被我影響到事業一樣銷聲匿跡起來，直到我退圈之後，他才出現。

 

我聽到他的回答，冷笑一聲：「是啊，炒過 cp 的關系。」

 

盛嘉野一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但他還忌憚著吳凜，不敢把實情說出來。

 

「抱歉，當時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撓了撓眉心，停下腳步，沒再繼續跟著我。

 

我見他躊躇，沒再說什麼，快步走遠。

 

走了不久，就有一個身騎駿馬穿黑色制服戴面罩和墨鏡的男人靠近。

 

他手裡提著一個冒著熱氣的透明塑料袋。

 

「餓了嗎？阿姨剛烤的餡餅，趁熱吃。」

 

男人拉動韁繩，下馬，見我頭發披著被風吹得亂糟糟的，取下手腕上的發箍幫我把頭發扎了起來。

 

「你要去巡邏了？」

 

「嗯。」

 

男人仔細檢查了一下我的鬢角，發現沒有落下一縷頭發之後捏了捏我的耳垂。

 

「怎麼樣？他們沒有針對你吧？」

 

「沒呢，但是我看見他們就煩。

 

「你先去巡邏吧，注意安全，我還得去幫大爺骟羊。」

 

「我送你？」

 

「那也可以。」

 

我抓著馬鞍爬上去，時不時咬一口餡餅。

 

男人幹脆利落地坐在了我身後，手臂越過我牽住韁繩。

 

「駕！」

 

馬匹邁開了步子。

 

我們身後，跟拍大哥舉著攝像頭：「等等！我呢？！」

 

與此同時，彈幕從【原表子給我滾】變成了【啊帥哥，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

 

【沒露臉啊姐妹，萬一是醜八怪呢？】

 

【咱吳總和盛嘉野哪個不比他好？前面的吃點好的吧？】

 

【說起吳凜，我就想到那句——原也，你是在挑釁我？哈哈哈好尷尬。】

 

6

 

公羊不留種的話，在兩三個月的時候就會把它骟掉。

 

這樣出來的羊肉才不會有股膻味。

 

找我去幫忙的大爺就是之前電視臺採訪過的那個原師傅。

 

原師傅年紀大了，幹活不利索，萬一把小羊羔弄疼了，抓不住還有可能被踹。

 

所以我得空的時候就會去幫忙。

 

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巧，遇見宋瑜和吳凜在這蹭吃蹭喝。

 

老人善良，拿出了自己做的奶豆腐和馬奶酒招待兩人，還給了跟拍小哥一人一份。

 

「吃，都吃。

 

「聽說圓子也和你們一起拍這個電視。

 

「她年紀小，你們多照顧照顧她。」

 

老人完全沒注意到幾人變幻的臉色，敲了敲自己的煙鬥，臉上層疊的皺紋堆在一起。

 

他自顧自道：「那丫頭怎麼還沒來？」

 

視線往遠處一瞥，頓時眉開眼笑：「喲，來了！和小霍一起來的。」

 

吳凜和宋瑜同時看過去。

 

隻見一匹棕色駿馬噠噠跑來，馬上坐著一男一女，女生在前邊，手裡捏著還剩一小半餡餅，身後的男人比她高出一個頭，穩穩地將人護在懷中。

 

身後，遲遲不見冒頭的太陽在這一刻露出全貌。

 

金色光芒落在兩人身後，為兩人一馬描繪出金色輪廓，甚至每一根頭發絲都帶著太陽的顏色。

 

宋瑜的跟拍小哥呼吸一滯，連忙把鏡頭轉過去留下這絕美的一景。

 

那時候連我都沒想到，僅僅這一個鏡頭就為草原帶來了多大的客流量。

 

等他們回神，我已經下馬。

 

霍照安要去巡邏，我和他揮手告別。

 

一轉身，就看見大爺在蒙古包前邊站著，臉上帶著打趣的笑：「看來不久後大爺就能喝上你們這杯喜酒嘍！」

 

他說完又很快地看眼鏡頭，壓低聲音：「我聽說你們拍戲的人都不敢告訴別人自己處對象了，是真的不？大爺是不是多嘴了？」

 

我失笑搖頭：「誰說的，都是假的，你看裡面那對，不就處得好好的？」

 

宋瑜連飯都吃不下了。

 

「原也，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不想搭理她，怕被大爺發現我們不對付，然後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最後被宋瑜偏激的粉絲折騰。

 

「大爺，小羊羔呢？我去看看。」

 

7

 

骟羊的時候，我的跟拍小哥正好追上了。

 

當然，他寧願自己沒有追上來，不然也不會菊花一緊，差點把設備丟地上。

 

但他穩住了，還特意給了我手裡的刀一個特寫，以免網友們錯過這麼精彩的畫面。

 

彈幕：【大哥好人，我謝謝你全家。】

 

大爺抓著小羊羔的腿仔細看看，誇我：「哎，圓子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是吧，畢竟也練了一年多了。」

 

說完，我拎著刀看了吳凜一眼。

 

見過大風大浪的年輕總裁臉色一變。

 

我冷嗤一聲，用布擦了擦刀刃。

 

「難怪你想要復出，原來是在家裡幹這種髒活累活啊？

 

「你自家的羊和牛呢？

 

「晚上要去數嗎？不如帶著我們去見見世面。」

 

宋瑜站在羊圈外面，雙手抱胸，她就看不得我和吳凜存在半點眼神交流。

 

出現任何苗頭她都要出聲打斷。

 

弄得跟我還把吳凜當香饽饽似的。

 

我當然歡迎：「但是你連這個羊圈都不敢進。」

 

「那就在外面看看唄，也不一定非得進去。」

 

「行吧，晚上我肯定帶你們去看看。」

 

我和宋瑜針鋒相對，大爺是老了，又不是眼睛瞎了，他臉色一變，看了看我再看看宋瑜和吳凜。

 

「圓子，那姑娘長得跟你可真像。

 

「我記得，去年你回來的時候你媽和我們說你在外面被欺負了……」

 

他說著說著停下來，顧不上說不怎麼標準的普通話了，用方言大罵一聲，緊接著從哪裡找出一根木棍。

 

「兩個混蛋玩意兒！

 

「欺負我家圓丫頭還有臉來我們這蹭吃蹭喝！

 

「簡直不要臉！」

 

我：「……大爺！別打啊！」

 

宋瑜：「啊！你敢打我！」

 

吳凜：「滾！」

 

吳凜剛說完，就被一棍子拍在胳膊上。

 

他堂堂小吳總，從小養尊處優，誰打過他？誰都沒有！

 

竟然在一場直播裡被一個陌生老人打了。

 

跟拍的小哥也顧不上拍攝了，撲過來把他們的金主拉離棍棒下。

 

而大爺身後，我使勁拖著他的胳膊：「爺！你知道他們的粉絲有多極端不？

 

「你真打他們，那些人會找到你家裡來指著你的鼻子罵！」

 

大爺更氣了。

 

「什麼玩意粉絲！還指著我的鼻子罵？

 

「他們敢來一個試試，我連他們一起打！

 

「上梁不正下梁歪，難怪是他們的粉絲！氣S我了！」

 

8

 

宋瑜的粉絲不是沒做過極端的事情。

 

我在退圈半年之後曾遇到過一個不知道被她身上哪一點吸引的瘋子。

 

那次我去城裡逛商場，被宋瑜那個瘋子認出來並盯上了。

 

他一路尾隨我逛完商場。

 

最後我開車回家時，他騎著機車追了上來。

 

在一條筆直的國道上，他加速把車開到了我的車邊並拍打我的窗戶。

 

我知道他跟了我一路，所以我沒開窗，也沒停車，甚至開始加速。

 

他見狀，也開始加速。

 

機車的引擎聲巨大。

 

而他的辱罵聲摻雜在其中鑽進我的耳朵裡。

 

後視鏡裡，他臉色猙獰可怖，就像我是他的S父仇人。

 

在我即將崩潰轉動方向盤往他那邊撞過去的時候，是正巡邏的霍照安發現這邊不對勁趕了過來把人攔下。

 

我被送回家。

 

時隔半年之後又開始需要用藥物才能控制情緒。

 

那段時間慘是實慘，以至於關系不錯的幾家都知道我發生了什麼。

 

所以，大爺要上電視，讓兒子女兒看著——如果在外面吃了苦就回家，家裡也挺好的，好好幹能養活一家子。

 

所以，他想明白吳凜和宋瑜可能是我當初遭受那一切的罪魁禍首之後，他才不管什麼極端的粉絲會不會指著他的鼻子罵，先打一頓給我出出氣再說。

 

9

 

說實話，吳凜被打，我心裡很爽。

 

甚至嘴角總是不自覺勾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