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名義上的小舅舅，又怕被長輩發現，於是我提出和他地下戀。
謝之珩冷哼一聲：「地上也不行，我對小孩兒沒興趣。」
可看到學長在樓下等我約會時。
謝之珩又發狠一般將我抵在二樓的落地窗前。
嚶嚀聲被他的吻完全吞沒，謝之珩沙啞的嗓音落在我的耳邊：
「小聲點。」
「我們可是地下戀，被發現了怎麼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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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邁巴赫後座。
謝之珩一身一絲不苟的西裝，疊著雙腿在看資料。
骨節分明的手指時不時在 iPad 上滑動。
「謝之珩，你想什麼時候做我男朋友？」
我湊到謝之珩面前，近得眼睫毛都能掃到他的臉蛋。
「今天不行的話，明天也行啊。」
告白第一式，拉近物理距離。
謝之珩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地盯了我幾眼。
然後毫不留情地把我的臉推開：「程意，我是你長輩。」
某種程度上來說，後媽的弟弟，確實算是長輩。
但是……
「我們又沒有血緣關系，可以談戀愛。」
我眼疾手快握住他要放下來的手，在左臉貼了貼。
「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告白第二式，恰到好處的肢體接觸。
覆在我臉上的手指微動。
謝之珩挑了挑眉：「很喜歡？」
我點頭如搗蒜。
「有多喜歡？」
我想了想：「因為喜歡你，所以不再討厭數學的那種喜歡。」
高中三年，謝之珩都在給我補習數學。
近乎嚴苛的魔鬼教育，都沒能讓我少喜歡他一點點。
反而是更努力地埋頭學，想出成績，想讓他對我刮目想看。
似乎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謝之珩明顯愣怔了一下。
隨後嘴角上揚，很實在地笑出了聲音。
我有些惱：「我很認真，你笑什麼！」
「沒笑。」
「明明就笑了，我都看到你的酒窩了！」
謝之珩收斂嘴角，抽出手揉了一把我的腦袋。
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穩，司機也下了車。
昏暗的燈光灑下，謝之珩深邃的眼睛裡透出點點星光。
我看得發愣，全然忘了室友江渝傳授的告白第三式是什麼。
胸腔內莫名生出來一股勇氣和衝動，我抓著謝之珩的襯衣領口就湊了上去。
得逞了。
青澀又莽撞的初吻。
我在他柔軟的嘴唇上亂蹭，摸索著怎樣更進一步。
但謝之珩沒給我機會。
僅僅三秒，就拎著我的後頸把我移開。
我正想著重振旗鼓，車窗猝不及防被叩響。
「謝之珩，你今天去接小意了嗎——」
謝阿姨的臉幾乎貼在玻璃上，又火速移開。
「臥槽！」
「要S啊謝之珩，你在車上搞什麼呢！」
2
嚇得我渾身一激靈，下意識就要連滾帶爬躲到車座底下。
卻被謝之珩牢牢扣住了後腰。
寬大的西服籠罩在我頭上。
下一秒，車窗降下了一個縫隙。
謝阿姨咬牙切齒又刻意壓低的聲音傳進來。
「我讓你去接小意，你在車上做遊戲？！」
「我女兒呢？！」
這個場景下聽到自己的名字。
我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趕緊用手指在他胸口寫了個「不」字。
生怕謝之珩下一秒就把外套拿下來。
說：「喏，你女兒在這兒呢。」
才剛動了動，就聽見謝之珩莫名悶哼了一聲。
然後手被他從外面攥住。
「我忘了。」
「算了算了你忙吧！」謝阿姨聲音崩潰，「車裡這位有時間帶回家吃飯。」
下一秒，穿著高跟鞋的腳跑得比運動鞋還快。
車窗重新升起。
我還心有餘悸，趴在謝之珩胸口發呆。
謝之珩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語氣淡淡：「就這點膽子，還說喜歡我？」
我心虛：「隻是突然被謝阿姨嚇到了嘛。」
「知道害怕就好。」
謝之珩拍了拍我的腰側，示意我從他腿上下去。
「以後別這樣了。」
「別還沒把你爸和你阿姨給氣S，就把自己給嚇S了。」
謝阿姨走了，賊心賊膽一下又回來了。
我坐在謝之珩腿上不動。
雙手還趁機環上了他的腰。
「我們可以先不告訴他們啊，偷偷談。」我嗫嗫道，「地下戀。」
話音剛落，謝之珩就扯著我的領子把我推開。
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精彩。
「我說要和你戀愛了？」
「你剛剛都吻我了！」我不服氣，「而且你都答應過我了啊。」
3
高三畢業前夕，我第一次和謝之珩告白。
少女的心思藏不住，謝之珩或許早就已經察覺。
在每一次我投向他的目光中。
他沒有表現出意外，隻是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等你高考完再說。」
結果謝之珩是個大騙子。
高考之後他就不理我了，連家都很少再回。
我隱約察覺到謝之珩是在拒絕我。
戀愛大師江渝說，我那樣說一句「我喜歡你」告白太小兒科了。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嘗試。
「你都答應我了啊。」
我在謝之珩的沉默中，又重復了一遍這句話。
可謝之珩仍然不說話。
我急了，要去摟他的肩膀重新吻他，被他擋了下來。
「別鬧了。」謝之珩聲音嚴肅起來，「程意，我對小孩兒沒興趣。」
4
謝之珩一整個月都沒有再回家。
謝阿姨和我爸感嘆，謝之珩總算是鐵樹開花。
我以為她指的是那天在停車場的誤會，沒想到謝阿姨說：
「許悠悠野心是大了點，好在看起來對謝之珩算是痴心一片。」
幾天後，我就和許悠悠打了照面。
到謝之珩公司找他時，就是許悠悠接待的我。
她很親切地帶我到謝之珩的辦公室。
又在我靠近謝之珩辦公桌的時候，有些克制不住的疾言厲色：「別動！」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在了原地。
也突然忘了我是看見桌上熟悉的木雕，不確定才想過去看看的。
許悠悠很快又調整了狀態，笑得得體：「謝總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辦公桌。」
她大概真的很想守護謝之珩的辦公桌。
索性坐下來陪我。
她說她大學畢業就在謝之珩手下工作了。
說獵頭都要把她的郵件給衝爆了，可她依舊沒有理他們。
「知道為什麼嗎？」
「我陪在他身邊那麼久，他最近好像終於要松口了。」
她衝我笑了笑，用勢在必得的語氣說：
「小意，也許下次見面，你應該改口叫我舅媽。」
我也是這時候才認真開始打量許悠悠。
很明媚漂亮的長相，幹練的職業裝，恰到好處的妝容，成熟女人的韻味。
那天謝之珩拒絕我的時候是怎麼說的來著。
「對小孩兒沒興趣。」
所以，他喜歡的是這種類型嗎？
原本我有些心不在焉地聽著，輪到我說話的時候，還沒來得及開口，門就被打開。
謝之珩的會議結束了。
見到我，沒露出一點驚喜的表情。
反而臉還挺臭：「怎麼來的？」
我心情一下子低落下去。
「地鐵。」
「從你學校到我公司，地鐵兩個小時。」謝之珩擰眉，「程意，你怎麼想的？」
話是對我說的，許悠悠卻先接話，語氣有些嬌嗔：「老板，不能對女孩兒這麼兇的。」
下一刻，謝之珩竟真的軟了語氣。
「還有個飯局，一起去，結束了我送你回家。」
我突然好煩，他怎麼那麼聽她的話啊。
「我不想去，也不用你送。」
我起身要走，被謝之珩眼眼疾手快地拉住。
「我不放心。」他輕嘆了口氣，語氣有些無奈：「滿滿，今天的飯局我推不掉，你聽話一點，嗯？」
謝之珩隻有在哄我的時候才會喊我的小名。
高中壓力大，加上我體質不好。
好幾次半夜就燒起來。
有一次我爸和謝阿姨都不在，謝之珩是恰好回家取文件的，他不常住家裡。
他到家的時候，我已經燒迷糊了。
像是回到小時候，哭著找媽媽。
那是謝之珩第一次叫我「滿滿」，讓我靠在他的懷裡，很耐心地給我喂藥。
隔幾分鍾就給我換湿毛巾，整整一夜。
從那天以後到高考前，謝之珩就一直住在家裡。
我很沒出息，聽到這個名字就會心軟。
但沒幾分鍾，我又開始後悔了。
5
飯局上，許悠悠熟練又從容地替謝之珩擋酒，像一位勇敢的騎士。
連謝之珩合作伙伴都忍不住調侃：
「許助真是女中豪傑。」
「謝總好福氣啊～」
許悠悠笑著不說話，而是看向謝之珩的眼神，更多了些希冀。
接下來的那杯酒，謝之珩沒有再讓她喝。
我像個多餘的人，在角落裡看著他們配合默契。
如坐針毡，最終被室友江渝的短信所救。
【滿滿，我剛剛好像看見你了。】
【我和攝影協會的小伙伴在隔壁聚會，要不要過來一起玩兒？】
【他們都很歡迎你。】
我毫不猶豫地回復：【等我。】
我扯了扯謝之珩的襯衫。
謝之珩剛喝完了一杯酒，靠過來時帶過來一陣淡淡的酒氣。
「怎麼了？」
大概是有些暈了，他一下靠得太近，幾乎與我額頭相抵。
惹得我心跳瞬間失去規律。
沒分寸感的男人！
我暗罵。
嘴上卻乖乖說話：「我同學在隔壁聚會，我想過去找他們玩兒。」
謝之珩看了一眼時間。
「我結束了去接你，不會太晚。」
我沒應，直接離開了包廂。
走廊裡，江渝老遠就跑過來摟住我。
「滿滿！我老遠就看見你了！」
她往我身後瞧了瞧，「你剛跟在你舅後面，喪批個臉，怎麼回事？」
我撇了撇嘴，把告白失敗，遇見情敵，即將失戀三件事全都告訴她。
江渝聽得龇牙咧嘴，義憤填膺：
「謝之珩這老男人，居然眼光這麼差！」
「我們家滿滿才是天下第一好好不好？！」
她拉著我隔壁包廂走，「沒事，姐帶你認識點年輕帥哥，符合咱女大學生氣質的！」
事實證明江渝確實沒說謊。
攝影協會帥哥還怪多。
我短暫忘記失戀的痛苦，投入聚會中。
江渝把我壓在牌場上，小聲對我說：「情場失意，牌場得意，你可以的！」
好像真的被江渝說中了，打牌從來沒贏過的我今天牌運莫名好。
第三次胡了上家的清一色一條龍時，江渝發現了不對勁。
「學長，你是不是偷偷給我家滿滿放水呢？！」
我抬頭，撞進一雙清淺的眸子。
秦昭，攝影協會會長。
其實我早就發現自己被喂牌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謝謝學長手下留情。」
秦昭笑了笑：「不用客氣，要謝的話，加個微信？」
我在全場起哄中掃了秦昭的微信。
牌局結束後，大家開始喝酒。
我第一次碰酒精，很快就覺得有些上頭。
便偷偷跑到陽臺透氣。
秦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
遞給我一杯溫熱的檸檬水。
「謝謝學長。」
「不客氣。」秦昭笑笑，「其實大一開學那天，我就見過你，想替你拉行李來著，你男朋友沒讓。」
「啊？」我愣了愣，下意識否認，「我沒有男朋友啊。」
開學那天，是我爸、謝阿姨和謝之珩一起送的我。
行李一直都是謝之珩拉的。
不記得有人來幫忙啊。
秦昭挑了挑眉，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那我就放心追了？」
我後知後覺被他套話，有些無措地低頭喝水。
秦昭輕笑了一聲：「學妹，你真挺可愛的。」
晚風微涼，氣氛卻突然有些曖昧。
秦昭拿走我手上的杯子，驀地彎腰在我耳邊。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學長，我覺得這樣不太合適。」
「想哪去了？」秦昭輕笑，「讓你看隔壁。」
我怔了怔，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盡頭的陽臺，兩個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燈光底下，許悠悠披著謝之珩的外套，正要墊腳去吻他。
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落荒而逃。
6
我從來不知道，酒精的作用會這麼大。
幾杯下肚，我就把目睹的討厭場景忘光了。
也把謝之珩忘光了。
「滿滿，你手機一直有消息诶，是不是謝之珩啊？」
江渝一手摟著我，一手抓起我桌上亮了幾次的手機。
「謝之珩，誰是謝之珩啊？」
我腦子一片漿糊，隨手就給掛了。
「我討厭這個名字，難聽S了！」
「好好好，難聽，我們不理他，我帶你回學校。」
江渝捏了捏我的臉蛋，準備把我扶起來。
「我來抱她吧？」
陰影籠罩下來。
秦昭彎著腰向我伸手。
我躲了躲，甩了甩腦袋自己站起來：「也不用了。」
可秦昭還是搭上了我的肩膀。
「別逞強了，你醉了——」
話音未落，秦昭已經被推倒在沙發上。
而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入一個冷松木香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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