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而且你走就走了，怎麼把火堆也帶走了？

就在我凍得哆哆嗦嗦的時候，小啞巴居然出現在了洞口。

9

我激動壞了，昆蟲本能讓我直接撲向了小啞巴，緊緊抱住他。

小啞巴也自然而然地摟住了我。

真暖和啊。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我再醒來已經回到了家裡。

火盆燒得旺旺的。

小啞巴坐在床頭，見我醒了，剛剛暗淡的眸子一下子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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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比劃劃，然後從桌上拿來一碗酒，凜冽的酒氣中帶著淡淡的桃花清香，仔細看酒水也是淡淡的粉色。

【桃花酒，你喝了可以驅寒。】

小啞巴神情殷切，但卻透著一股虛弱。

我看著酒水想到了某些回憶，見我出神不喝，小啞巴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後趁我毫無防備，就覆上了我的嘴唇。

辛辣的酒水混著淡淡的桃花香氣，被輕輕推進了我的嘴裡。

我的眼睛瞪得和銅鈴一樣，清晰地看到小啞巴閉著眼，多少有點享受？

當初我救回小啞巴，就十分眼饞他的美色，強迫著他和我親親，看著他慌亂的模樣我就好笑。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小啞巴就佔據了主導地位，常常讓我無法招架。

也不知道堂堂清源仙尊是哪裡來的經驗，還是說仙尊天賦異稟，無師自通。

我嘴角不由得向下瞥，我居然帶壞了清源仙尊，讓清貴的仙尊精通吻技。

不行，我得掰正我在仙尊心中的形象，彌補過錯：「你親得很好，下次別親了，會親親的都是壞人。」

我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的拙劣的借口，但是小啞巴微微一笑，摸了摸我的嘴角。

那裡有一滴殘酒。

我剛要抹去，小啞巴就親了上來，把殘酒裹入了嘴裡。

10

淡淡的桃花酒香讓我夢到了九天之上。

那時我被花神管教，心裡對清源仙尊不服氣。

我剛剛化形，年輕氣盛，又未知曉自己的炮灰身份，經常偷偷跑進桃花域。

守門的桃花精不讓進，我就嘬他頭頂上的桃花。

最後桃花精一看到我，就邁著小短腿跑了進去。

於是桃花域成了我暢通無阻的後花園。

不過代價就是被清源仙尊發現後，押著我去花神那裡。

也並沒有什麼更多的懲罰，這點似乎和冷若冰霜不通情理的九天傳聞不同。

有一次我吃飽了花蜜，突發奇想摘了一兜桃花釀成了桃花酒。

香氣誘人，讓人口水直流。

桃花精偷偷看著我，我招呼他過來，誰知道桃花精酒量比我還差，喝了一口就醉了。

小小的臉蛋紅撲撲的，我醉醺醺地笑了笑，想親一親他，可不知道怎麼的，眼前的人就變成了清源仙尊。

清源仙尊一動不動，雙頰緋紅，雙眸如潋滟的秋水。

我忍不住抱住親了一大口。

心裡說不出的滿足。

反正是我醉酒眼花的幻覺，也不用擔心清源仙尊報復我。

還能得償所願，簡直完美。

後來我偷偷摘花釀酒的事被清源仙尊發現，被罰每日採集朝露滋養神樹。

我每天苦哈哈地採集，清源仙尊就在一旁監督我。

隻有那棵桃花神樹開得比往日更盛了，香氣充斥九天。

11

我是被餓醒的，我這一覺睡了三天，聞著烤肉的味道哈喇子都快流出來了。

小啞巴正在院子裡烤我打回來的野兔子。

修長的手指正在給兔肉抹上最後一層蜂蜜。

見我起來，立刻掰了一個兔腿給我。

我吃完就盯著小啞巴手上的另一個，小啞巴還沒吃，因為以往他都是把最好的留給我。

這次也不例外。

我咽了咽口水，義正詞嚴地拒絕了。

「你太瘦了得多吃點，等你吃完我再吃。」

以前我貪吃，最多剩個骨架給小啞巴，那時候覺得他是我夫君，照顧我是理所應當，但是現在可不行了，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求他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怎麼還敢給他吃剩下的？

小啞巴收斂了笑容，舉著兔腿的手僵在半空，眼神是顯而易見的失落。

看著他小口小口地吃著我就著急，這我什麼時候能吃上剩的？

好在常大哥端著一碗雞湯來了。

一來是為了表示問候，二來是打算約我再次上山。

和我打獵運氣要比他自己平時好很多，一天頂上他上山三天。

小啞巴擋在我面前比劃：【我手好了，以後不讓娘子去了，太危險。】

不知道是獾油管用，還是他本身是仙體的緣故，手掌的燙傷現在隻有一塊淡紅色的印跡，不過仔細看，那印跡就和一朵桃花一樣，在他手心盛開。

常大哥有些失望：「也是，胡家妹子丟了那天可擔心S我了，山中復雜，就連我這種從小長在此的都不能確保找到你，你夫君卻一下就找到了。」

這個問題在那天喝了桃花酒後我問過他。

小啞巴比劃著說因為我是他娘子，所以我在哪裡他都找得到。

我半信半疑，小啞巴就拉著我的手覆上了他的心口。

在強有力的心跳中，我睡了過去。

睡著之前，我看到小啞巴的嘴巴張合，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12

因為這次打獵不少，兔子還都是品相很好的，所以皮毛剝下來還能到城裡去賣。

這兩天下了雪，路不好走，小啞巴天還沒亮就起來準備，等我起來，就塞給我一個湯婆子，還帶了許多我愛吃的零嘴，什麼瓜子花生。

看著小啞巴忙忙碌碌甚至是樂在其中的樣子我就發愁。

要是他恢復了記憶，發現自己被我調教成了這副樣子，別說清源仙尊接受不了，就是九天眾神也接受不了。

我客氣地拒絕了小啞巴的關心，他本就該是清冷高潔，像是天上冷月那樣和人保持著距離感，現在這樣像什麼樣子。

都怪我。

小啞巴一下就泄了氣，沒了以往去城裡那股熱切的勁兒。

我把他趕到了後面，自己坐在車頭趕驢。

他手輕輕敲著車轅，我也在這聲音中發呆，突然土地從一旁的雪裡鑽了出來，然後跳上了驢車。

我手一抖，驢車差點讓我趕到了一旁的溝裡。

「你怎麼來了？」

我用嘴型問著土地。

土地緊張地看了一眼身後，然後清了清嗓子：「你別說話，我說就行。小蝴蝶，你這樣不行的，這哪裡是彌補？明明就是疏遠嘛，想彌補就得對仙尊好，不然仙尊恢復記憶，想起的都是你的不好。」

我用眼神示意他，我哪裡對小啞巴不好？

吃肉都是先緊著他，而且桃幹我都不吃了，因為怕再燙到他。

土地搖搖頭：「不行，不行，你這樣做仙尊該傷心了……」

身後小啞巴咳嗽了一聲，土地一個激靈：「還不關心關心仙尊！」

「小……夫……仙……那什麼，是不是著涼了？」

小啞巴委屈地點點頭。

我在土地熱切的眼神中開口：「要不你過來坐？咱倆暖和點……」

還未說完，小啞巴就利索地起身緊貼著我坐了下來。

土地眼睛瞪得圓圓的，然後猛然回過神來：「對，對，這就對了……」

13

土地一路上嘮嘮叨叨地告訴我應該怎麼辦，這時驢車進了城。

在土地的指導下，兩人分吃一個糖人，因為不能駁了仙尊的好意。然後又買了一包糖炒慄子作為回禮，還剝了殼，喂到了小啞巴的嘴裡。

小啞巴的笑容一直就沒停過。

也正是小啞巴的那讓日月都失色的絕美笑顏，吸引了不少富貴人家的夫人家眷，那些兔子皮很快就賣完了。

趁著一堆人圍著小啞巴的時候，我對土地豎起大拇指：「還是你行啊，這個主意好，讓他高興了，我也多賺錢。」

土地想笑但是沒有成功，縮著肩膀看了一眼被女人圍住的小啞巴，自己在那兒自言自語：「這可不能怪我……」

有位夫人看上好幾張兔子皮，隻是錢沒帶夠，讓我和她回去拿。

我讓小啞巴看著攤子，和夫人回了家。

等拿著錢回來，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打扮豔麗的女子正恭敬地站在小啞巴面前。

居然是花神！

而小啞巴也不再是受氣包的樣子，舉手投足都帶著超凡脫俗的氣度。

我手一松，錢掉在地上，轉頭就跑。

土地不明所以，他並沒有看到花神。

我按住狂跳的心口：「完了完了，我感覺仙尊恢復記憶了，我還沒彌補好，還是跑為上策！」

土地急了，擋在我面前：「這好端端的你為什麼要走啊？這一陣你不是和仙尊相處得挺好的嗎？」

相處得好因為他現在是失去記憶的小啞巴。

至於我為什麼要走，那是因為我和清源仙尊的過節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14

那就是我讓桃花神樹授粉了！

那時我剛剛得知自己是炮灰女配，每天魂不守舍，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於是在我被花神安排給九天繁花授粉的時候，一個沒注意誤入了桃花域。

等我給整棵神樹授完粉，才回過神來。

我逃也似的離開，結果過了一陣我再去看，沒想到神樹上結了一樹的果子！

桃子又大又圓，老遠就能聞到一股水果的香氣。

這簡直就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炮灰女配的解決還沒解決，就又闖了禍。

要知道幾萬年來神樹從未結果，現在卻被我這麼一個小小靈蝶給神樹授了粉，玷汙了神樹！

「所以本想著彌補彌補，日後他恢復記憶還能念著我點好，但現在來不及了。」

清源仙尊守護了神樹千萬年，他也因神樹而生，自然不會放過我。

我現在又和他成親佔了他的便宜，不跑等什麼？

土地頗為震驚：「怪不得仙尊之後受了傷，原來是你！」

神樹結果影響了清源仙尊的修為，導致他在幻境中受傷。

原來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這回去還不得讓我S八百回？

我加快了逃跑的腳步。

土地在後面追著我：「不行啊，你不能走……我是說仙尊那麼厲害，隻要有桃花盛開的地方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還是別走了……」

桃花盛開的地方……

我停住腳步，土地擦了擦汗：「這就對了……」

「我有辦法了！」

普天之下隻有一處沒有桃花。

15

按照原劇情，女主被男二看上，和花神求娶。

女主和我一樣也是一隻地位卑微的靈蝶，但她喜歡上了身為少司仙官的男主，男主為了不讓女主嫁人，用位分壓我，代替女主嫁了男二。

而男二的仙邸則在北域，那裡漫天風沙，別說桃花了，就連草都活不了。

所以在男主找到我時，我並沒有反抗。

「仙子放心，你隻是替薇兒走一下流程，因為薇兒受傷無法行禮，但又害怕駁了北域仙君的面子，所以才來尋仙子，因為仙子和薇兒氣息相同，不會被北域發現。」

胡薇與我是同時吸收了一朵靈花的靈氣才化蝶，男主就是循著這個味道找到我的。

「好，我同意！」

見我答應得如此快，少司仙官一時沉默：「你相信我？」

我堅定的點點頭：「相信。」

我相信北域的風沙一定可以掩蓋我的行蹤。

因為詐S脫身，九天已經沒了身份，少司仙官把我偷偷帶了回去。

少司仙官是花神的屬下，要不也不會和胡薇相識相愛。

按照原劇情，我隻要等著成親，然後逃走就完事，鍋就甩回給胡薇，反正是他們利用我，我也沒有什麼負擔。

但是和原劇情不同，北域仙君似乎對胡薇格外上心，送來的聘禮都是一車一車的。

成親當天居然是花神親自來送。

她囑咐了我很多，讓我要珍惜這潑天的富貴。

我隨意應和著，不能讓她發現我的身份。

接親的獸車也被換成了雲車，周圍彩霞繚繞，就算是被蓋頭擋著也能感受到斑斓的霞光。

雲車就是快，不夠一會就到了地方，婚禮過程繁瑣，送入洞房的時候要比我預想的晚一些，不過夜色深深，正好是逃跑的好時候。

誰知我正要跳窗逃跑的時候，被人從身後鉗制住壓在了牆上。

16

酒氣中帶著淡淡的桃花香味。

我看不到身後的人，隻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誤會誤會，仙君我並不是想逃跑……」

按照原劇情，北域仙君現在應該是在陪著賓客喝酒啊。

身後的人沒說話，隻是他覆在我脖頸上的掌心有些發燙。

然後落在大手落在我的腰上，還捏了捏。

「娘子，最近沒有為夫的伺候，你好像瘦了。」

聲音並不是他說出來，而是直接在我腦海中響起。

他靠近我，鼻間蹭著我的臉頰，餘光能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那笑容我最熟悉，每次和小啞巴親熱的時候，他都會這麼看著我。

小啞巴，不對，應該叫清源仙尊，他把我轉過來直視他。

燭光中，清源仙尊一改往日冷色的服飾，大紅的喜袍讓他有種謫仙墮入凡塵的禁忌感。

我差點哭了出來，沒人告訴我嫁的居然就是小啞巴啊。

而且本該清冷的上神笑得邪佞。

剛離狼窩又入虎穴。

虎和狼還是同一人。

17

於是我逃跑的計劃徹底失敗。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就在桃花域，清源仙尊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