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仙君有疾
- 4205字
- 2025-04-24 13:22:27
又是月圓之夜,門被重重踢開。
他立於門前,雪衣墨發,面容冷洌。
我顫抖著開口:「師,師尊……」
對方似有所覺,血色的眸子帶著大型野獸的嗜血,一個閃現徑直立在我面前。
我害怕得想跑,小腿被緊緊鎖住,緊隨其後是我身上布料盡數碎裂的聲響。
灼熱的身子覆蓋在我身上,我雙眼沁出眼淚,不堪地咬住下唇。
作為天衢仙君唯一的徒弟,我接受著蓬萊島各弟子的羨慕仰望。
可無人知曉,人前光風霽月,高嶺之花的天衢仙君,人後卻是個夢遊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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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日夜夜磋磨著自己徒弟,卻在第二日徹底忘記此事……
01
我攏緊外袍,全身被折騰得酸軟無力。
踏著踉跄的步子,我打開了大門,門口是早已等候多時,一臉欲言又止的長月仙君。
「茯苓……」長月仙君忽然出聲。
我壓住身體不適,恭敬俯首。
他拿出瓷瓶:「茯苓,我知曉你受了諸多委屈,這瓶是我秘制的丹藥,有助於你平日修行。」
言罷他有點愧疚地垂下眸子:「你別恨你師尊,要怪就怪我吧。」
「你師尊的修仙之路……不能斷。」
我側身讓出路:「那快帶他離開吧,天亮了可就來不及了。」
最終長月仙君還是攬起睡得正熟的師尊,在我淡漠的眼神中匆匆逃離。
直至他們身影再也看不見,我這才松懈地趴跪在睡榻前。
被褥上還殘留著師尊淡淡的體溫,我有些悵然地撫上去。
我的師尊是被譽為修仙界的天才。
天資卓越,並能迅速參悟道中妙法,是修仙之中立於巔峰的翹楚人物。
可這麼一個人卻在修行當中道蘊凝滯,生出心魔。
即便己身強壓,也不免出了一些意外。
比如,他會在每個月圓之夜失去意識找我「解毒」,雖然第二天醒來他會完全忘記此事。
師尊「病了」,似乎唯我可解。
我想起第一次他找我的時候,從前清冷卓絕的師尊,也會表現出那般急不可耐的神色。
雙眸盡是血色,把我壓在他平日裡休憩的玉石榻上。
一遍一遍,不知疲倦地索取著。
我大抵是喜歡師尊的,不然被這麼對待,我卻甘之如飴。
甚至內心生出了一絲不該有的妄想,可我知道,我的師尊他不愛我。
他的內心隻有自己的道,隻有天下蒼生,絕不會為小情小愛所牽絆住。
此後這個秘密便由我,以及師尊摯友長月仙君埋藏得SS地。
02
次日。
恢復了往日謫仙一般的師尊立於堂前,長眉輕斂,半晌才開口問道:
「茯苓,我昨夜可是去了什麼地方?」
這一句話把我和長月仙君震得神魂俱裂。
長月仙君甚至從太師椅上滑落,師尊掠過他一眼。
「長月,你知道?」
長月仙君幹咳一聲:「我怎麼知道,天衢,我昨夜可是睡得好好的。」
「那你這般大驚小怪。」
師尊沉默地掃視室內,目光最終落在我身上。
「茯苓,我這外袍沾了一些汙漬。」
他抿唇:「我昨夜可是去了哪裡?」
我佇立一旁,看向他口中說的汙漬,臉色一陣白一陣紅。
若不是師尊他完全不懂這種事,我或許會大罵他ŧṻ₁一聲登徒子。
但是現在,我緘默不語。
長月仙君也看到了,臉色變得古怪,畢竟隻要是男人或者歷經過男女情事這塊都會知道。
可是天衢仙君天生慧根,自小便送到蓬萊島修仙,對於男女之事知之甚少。
而且他還有潔癖,一大早看到自己的外袍上沾了白色斑點,確實生氣了。
「可能是我昨日喝粥,不小心灑了上去。」
師尊厭惡地看向他:「長月,你闢谷百年還沒改去貪嘴的習慣。
「居然還弄髒了我的外袍。」
我:Ţű̂ₖ「……」
長月仙君:「……」
心裡苦但不說。
「茯苓。」
正低頭看著腳尖的我一抬頭,直直對上師尊的臉。
他伸出手覆在我額頭上,語氣擔憂:「茯苓,今天你可有心事?」
手心的溫度灼燙了我肌膚一般,我退後一步,搖頭。
「多謝師尊關心,茯苓無事。」
他看了一眼被躲開的手,不知怎的,心情無由來地有一些煩躁。
「這次你下山歷練,為師也隨你一同前去。」
我和長月仙君目光交匯,往年蓬萊島的各弟子成年之後,按照慣例都會下山歷練一番,師尊從沒有陪著弟子的道理。
怎麼這一次……
他橫在我和長月仙君之間,淡淡道:「我收到一封密函,需要解決一些人間無法解決的事。」
「師尊,是什麼事?」
「你就和我一同前去,把這個當成你的歷練吧。」
長月仙君拂袖大步走過來:「那算上我一個,正好山中甚是無聊。」
03
下山後,我們三人宿於客棧,我放下手中的茶盞。
「師尊,不知道有句話該不該說,我們一路走來,似乎沒看見幾個人。
「我記得曾經下山過的師兄們說,這芙蓉鎮出了名的熱鬧非凡,熙熙攘攘。」
可我們入鎮以來,別說人聲鼎沸,就連看到的人也是屈指可數。
師尊看起來有點欣慰,他點頭:「信函中也是道明芙蓉鎮確實有這變故。」
看來這變故一定很大,不然怎麼會同我一起下山。
若是遇到小妖小怪我尚且能對付,但若是出現能影響一個繁華鎮子的氣運的大妖……
「那師尊你想怎麼做呢?」
長月仙君給自己添了一些茶水:「小茯苓,別急啊,你師父早就有辦法了。」
辦法?我好奇地望著目光已經變得深邃的師尊。
「三位客官,你們是第一天來這兒?」
再一次給我們添滿茶水的小二突然問道。
這一開口,倒是引起了長月仙君的興趣,他嘴角勾起。
「小二哥,Ṭũ⁸是有什麼想要說的嗎?」
「這個嘛……」
店小二搓搓手指,比出一個銀子的姿勢,長月仙君掏出了一錠銀子塞進小二手裡。
對方接過塞進胸口處:「這芙蓉鎮原先白天可不是這樣,那人多得很,可是自從在半個月前新開了兩家店鋪,就變了。」
「哦,怎麼個變法?」
店小二向著長月仙君「噓」了一聲,壓低聲線:
「在城北城南各開了兩家無字招牌店,城南隻接女客,城北那就隻接男客人,互不幹擾。
「聽說去過的人無一不說天上人間,就算是讓他們做神仙,他們也不換。
「但這店鋪營業時間古怪啊,就晚上才開,白天那是想進去都不讓你進。
「所以芙蓉鎮的人大部分都晚上出來,白天睡覺,所以你們走過來沒見到幾個年輕人吧?」
店小二說得沒錯,一路走來不僅沒看到什麼人,而且這些人之中確實老人比較多。
但就因為這樣,才更奇怪。
「小二哥,你去過嗎?」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倒是想去,可家裡的婆娘抓得緊。」
看到店小二忙碌的身影,腦中一直想著那兩家無字招牌店鋪。
無論是隻在半夜開門迎客,還是分開單獨接待男客女客,都太過於古怪。
「師尊……」
他放下手中茶盞:「那就今晚。」
04
長月仙君圍著師尊一直嘖嘖稱奇,我也忍不住把頭撇到一邊。
無他,因為堂堂蓬萊島的天衢仙君,最負有盛名的天之驕子居然化為了女身,打算與我一同前去城南的「無字店鋪」。
而長月仙君則是隻身前去隻接男客人的城北「無字店鋪」。
按照師尊的話來說,如果長月仙君連自己都不能自保,S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好的歸宿。
話是狠的,嘴是毒的,心……應該也算好心吧!
不過,話說回來,化為女身的師尊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為過,我看得有些心跳加速。
當晚,按照店小二提供的地址和時辰,我們準時到了城南。
也果然如店小二所說,和白天寂寂無聲相反的,是現在牌匾兩側的紅燈籠已經亮起。
大門敞開,裡面甚至聽到一些靡靡之音。
這,不會是什麼勾欄院吧?
正當我懷疑人生的時候,師尊一把抓住我,把我帶了進去,灼熱柔軟的手頓時讓我渾身發燙。
甫一進去,我才覺得別有洞天。
明明從外面看是一間極其普通的宅子,但是裡面卻足足有三層,更讓人咋舌的是,這裡面的女客身邊都圍坐著貌美的男子。
在一樓圓形中心,更有幾名衣著清涼的漂亮少年跳著貼身舞蹈。
煙霧繚繞,紙醉金迷,欲仙欲S。
原來這就是他們口中的「天上人間」。
迎面而來一個衣襟大開的俊美男子,他笑得爽朗。
「兩位是新來的貴客吧,快請坐。」
我和師尊不動聲色地坐下,男人開口主動介紹自己。
「二位貴客,你放心,來過這裡的人都會保證再來。
「我們這兒的服務你也能看得出來,都是一流貨色。」
說罷,把手指向離得最近的一桌,被指那桌的小倌跨坐在一名女子身上,以嘴含酒喂入對方口中。
我:「……」
師尊笑笑:「是麼,那需要多少銀子?」
「我們不收黃白之物,隻需要客人多帶幾個跟您一樣貌美的女子過來足矣。」
他拍拍手,不多時便有三位男子走了過來,類型各異,但是樣貌身段都是一頂一的好。
「奴家青雅,客人好眼生,第一次來嗎?」
身著一襲靛藍色的小倌柔弱無骨傾身向我,聲音帶著欲望的沙啞。
「離她遠點。」
師尊面色平靜,冷冽的聲音讓原本還在盯著小倌的我都嚇得回過神。
青雅愣了一秒,倏地嬌笑出聲:「這位客人可是著急了?」
他眼神魅惑,雖是看著師尊,但手卻不規矩地往我大腿摸去。
「不是說了離她遠點?」
師尊伸出手,直接把對方拂開,在對方詫異的眼神中坐在了對方身邊。
這……這麼大膽?
青雅被對方反客為主的舉動嚇呆了一瞬,但是片刻之後,桃花眼在師尊身上滴溜溜轉了一圈,語氣曖昧道:
「既如此心急,不如我們進房?」
我嘴巴張大,師尊是不是被男人調戲了?
似是我的表情太過於好笑,師尊Ṱůₜ無奈瞟向我,然後點頭應允,拋下了一句讓我瞬間頭皮發麻的話。
「我要帶她一起。」
這可是多人……
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師尊。
但話雖如此,我還是硬著頭皮跟在師尊身後,同青雅以及另外兩個小倌一起,入了一間華麗的廂房。
屋內燻香濃重,聞久了走路都有些懸浮。
進門之後,青雅脫去外衫,表情妖媚,走起路來步步生蓮,確實讓人有些血脈賁張。
「小娘子,你想怎麼玩呢?」
青雅執起酒杯含著一口酒,傾身向師尊靠近。
剛喝下一口酒的我,震驚看向這個場面,師尊清白要不保了。
師尊面無表情地朝著青雅潑出一杯水,水珠凝成無數冰刃直直刺向對方,青雅痛叫一聲,眨眼間化作一陣水霧,煙消雲散。
我被這突然的變故震驚得呆愣在原地,原本一起陪同的其他兩個小倌,看出不妙轉身想逃,師尊又捏了個法訣。
「你們究竟是誰,我把你們奉為貴客,你們居然S我族人。」
最初迎接我們進門的男子怒不可遏。
「蓬萊島——天衢。」
隨著師尊吐出每個字,他也一寸寸化為本來的模樣,對方聽後表情一變。
「現在該你自報家門了。」
「居然是天衢仙君?」
聲音微顫,但是下一秒,他把站在左右兩側的小倌向著師尊方向扔了過來。
彈指間,兩個被當作人肉沙包的替S鬼,連聲音也沒來得及發出就煙消雲散。
原本美輪美奂,精雕細刻的三層小樓也在頃刻間快速腐朽。
而那些俊美小倌則化作無數根晃動的藤蔓,隨著老鸨的逃離,藤蔓也隨之快速滑動消失。
在樓內一群如痴如醉的女客們卻紛紛昏S過去。
「師尊!」我大驚。
「千年藤蔓精和魘獸狼狽為奸。」
他輕啟嘴唇:「不怪你看不透。」
可下一秒,我卻有些渾身發軟,被師尊緊緊攬入懷中。
「你喝了這裡的酒?」
我神志有些迷蒙,兩頰坨紅。
隻是口渴才喝的,萬萬沒想到。
看我這副模樣,他似是有些糾結,長眉輕斂,隨即託起我的頭。
夾雜著一絲淡雅的香氣,他的唇印在我的唇上。
清涼的感覺從四肢充盈,不甚清晰的腦袋也開始逐漸清明。
吻從輕緩慢慢加重,讓我雙腿開始發軟。
片刻之後,我和師尊分開。
抬眼望去,隻見師尊靜靜地注視著我,眼神深邃如海,唯獨唇瓣上那抹殷紅證明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隻是為了救我而已,但是我滿腦子都是師尊紅潤的唇和清香的味道。
心跳如雷,我垂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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