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日三餐都是他在做，我從來沒有進過廚房。

化妝品和貼身衣物都是他在準備，甚至他比我自己還了解自己對哪種成分過敏。

 

生病的時候他會整晚抱著我不睡覺，不厭其煩地喂水喂藥。

 

他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我說的每一件事情都會用心去做。

 

除了昨晚他和那個女人鬧出那樣荒唐的事。

 

在我身邊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有過別的心思。

 

真的就當我是他的全世界。

 

他笑得太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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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他是幸福的。

 

原來我錯了。

 

他的心像一個充滿陷阱的黑洞，我看不透，摸不著，稍微碰觸得深了，就被傷得體無完膚。

 

我隻好遠離。

 

10

 

以前是我太容易滿足了，輕易被他騙得團團轉。

 

即便和另外一個女人滾了床單，還要在我面前擺出這份楚楚可憐委屈受盡的模樣。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冷眼看著他做盡姿態，然後緩緩地說道：

 

「黎向晨，昨天我心血來潮，替佳佳跑了一趟滴滴。」

 

他瞳孔猛地一縮，坐直了身體。

 

「你猜我接到的客戶是誰？」

 

「就是你的那個同事啊。」

 

「很巧吧。」

 

「更巧的是，她在酒店門口正和一個男人親得難解難分。」

 

「我剛好也認識那個男人，你猜他是誰？」

 

我笑得渾身亂顫。

 

黎向晨已經驚慌地站起身，睜大了眼睛：

 

「琰琰……」

 

「哎呀，你好像猜出來了！」

 

「你……你不要說了！」他突然打斷我。

 

「為什麼不說？我可是全程都在看著啊。」

 

「他們兩個的舌頭攪在一起，真的是水乳交融，一秒都舍不得放開。」

 

「兩個人還在調侃另一個女人的胸，說她是個不要臉的對 A。」

 

「不僅如此，我還聽到了他們在車上發的語音。」

 

黎向晨一下子癱在沙發上，臉色白得像一張紙。

 

他在努力回憶著昨天他們說了什麼。

 

「你喜歡我嗎？」

 

「當然，就喜歡你發騷的樣子。」

 

「趕緊踹了那個不要臉的對 A 吧。」

 

「再等等，等她再也離不開我，現在還不甘心……」

 

「琰琰……不要說了……」

 

黎向晨嘴唇抽搐著，一下子跪在我面前。

 

「那不是真的，我和她就是逢場作戲，那是我瞎說的，我和她真的沒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低頭俯視著他，繼續說道：

 

「哥哥，我流血了，回來後剛發現的，怎麼辦？我好怕……」

 

「黎向晨，玩得挺花呀。」

 

「就這樣，你怎麼有臉說自己沒錯的？」

 

「你告訴我。」

 

「我憑什麼不該提出離婚！」

 

黎向晨抱住我的腿，渾身抖得不像樣。

 

他抱得很緊，仿佛一松手我就會不見了。

 

「琰琰，那都不是真的，我最愛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根本不愛那個女人，你相信我好不好？求求你……」

 

我低頭看著他，真的很不解：

 

「黎向晨，你們兩個已經做到那種程度了，你為什麼說還喜歡我呢？你喜歡吃著鍋裡佔著碗裡的嗎？」

 

「我甚至懷疑，那個女人是你唯一的出軌對象嗎？你根本不愛我，隻是想徵服我，等我再也離不開你，再狠狠踹開我，滿足你那可悲的虛榮心。」

 

「不是嗎？」

 

「不是！」

 

他抖得更厲害了，連帶我也跟著抖起來。

 

「琰琰，我愛你，隻愛你，那個女人隻是一個意外，隻有她一個，以後再也不會了，從來沒有其他女人！」

 

他突然站起來拿起手機：

 

「我把她刪了好不好？以後再也不會聯系她了，你……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我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不好，黎向晨。」

 

「我對出軌零容忍，更何況是親眼見到了那個惡心得讓我想起來就要吐的畫面，我還怎麼接受你？」

 

他動作頓住，再抬頭，眼中湿意明顯：

 

「琰琰，這次是我的不對，可你就沒錯嗎？」

 

「說我出軌，可你的心根本不在我這裡。」

 

我被他說蒙了：

 

「你什麼意思？」

 

他突然苦笑一聲：

 

「這麼多年來，你對顧佳的喜歡一直超過我，明明我才是你的丈夫，可你對她的關心一直勝於我。」

 

我簡直無語：「顧佳是女人，連這個你也要計較？」

 

「你們之間根本就不是正常的閨蜜之間的喜歡！」

 

他言辭犀利，說出了憋在心裡很久的一句話：

 

「你們……是女同吧？」

 

我陡然立在當場，震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昨晚一直守在你們樓下。」

 

「昨天晚上顧佳去了你的屋，就再也沒出來。」

 

「當年我追你的時候，她就百般阻撓，恨不得S了我。」

 

「一個正常的閨蜜，怎麼會做出這種反常的舉動？」

 

「這麼多年以來，她對你的關心已經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如果說我的世界都是你，那她的世界就是在圍著你轉。」

 

「琰琰，我不是傻瓜，你們之間有太多解釋不清的地方了，我時常勸自己，不要大驚小怪，你們兩人就是正常的閨蜜關系，可你一再為了她拋棄我，讓我無法釋懷。」

 

「你為了陪她過生日，躲進大山一整天，我給你打無數個電話接不通的時候，你知道我的心情是什麼樣的嗎？」

 

「因為她受傷，你照顧她一個月沒有回家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她隨身帶著你的藥，居然十年沒有離過身，十年啊！」

 

他哆哆嗦嗦地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等情緒稍微平緩後，繼續說道：

 

「你們之間才是情比金堅，愛比海深。」

 

「在你心裡，她永遠佔據第一位，你從來沒有把我擺到應有的位置上。琰琰，我愛你愛得那麼卑微，我不甘心啊。」

 

「你說等我們有了孩子要和她一起撫養，認她做幹媽。我在想，你們是不是隻是找我借了一個種，等利用完就把我一腳踢開……」

 

「琰琰，我不甘心。」

 

11

 

他……他到底在說什麼？

 

在給自己的出軌找借口嗎？

 

找一個如此荒唐的借口！

 

我和顧佳從小一起長大，我們經歷過很多事情，彼此都是很重要的人。

 

可他怎麼能如此詆毀我們呢？

 

「黎向晨，你知不知道你說的話，簡直荒唐至極？」

 

我氣得渾身顫抖，用手指著門：

 

「你現在就給我滾，我永遠不想見到你！」

 

「我們離婚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吧。」

 

「你休想！」

 

他怒吼著：

 

「我不會離婚！我才是最愛你的那一個，你隻是被那個女人一時蠱惑了。」

 

「我離開李艾晴，你也離開顧佳好不好？我們算扯平了，還像以前那樣，我們不是一直很幸福嗎？」

 

「你……無恥！」

 

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人！

 

黎向晨一把抱住我，胡亂地親過來：

 

「琰琰，我愛你，隻愛你，不要離開我。」

 

說著就要扯我的衣服。

 

我用力扇了他一巴掌：「你給我滾！」

 

他不依不饒，臉上頂著鮮紅的五指印又欺身過來，將我壓在沙發上。

 

「琰琰，我不滾，我是你老公。」

 

「黎向晨！你不是覺得跟我上床是一種煎熬嗎？那就不要碰我！」

 

他頓住，一雙眼睛布滿血絲，狂亂、壓抑、無助。

 

「不是的琰琰，我無法阻止你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隻能自我折磨，我真的快瘋了。」

 

「你不要碰我，惡心！」

 

他的身體一顫，慘笑了一聲：「琰琰，你隻是一時想不開而已，以後慢慢就會好的。」

 

「讓我愛你，好不好……」

 

「不好！黎向晨，你給我滾開！」

 

他不管不顧，一雙大手強硬地伸向我。

 

「我是你老公，永遠不會離開。」

 

「黎向晨！你這是婚內強奸！」

 

我目眦欲裂，恨不得一刀S了他。

 

「琰琰，我是你老公，不要說傻話……」

 

掙不開，逃不掉，淚湿了滿襟。

 

黎向晨弄得特別狠。

 

以前他一直顧及我的感受，往往都是淺嘗輒止。

 

不斷地問我疼不疼，是不是不舒服。

 

可這次卻像是瘋了一般，什麼也不說，直到我暈過去。

 

12

 

我再醒來的時候，看到的還是顧佳。

 

她正沉默地給我擦身子，臉上有幾滴血跡，像是剛S完人。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

 

「黎向晨呢？」

 

她面無表情地道：「S了。」

 

我心裡一突，顫顫巍巍地問：

 

「你把他怎麼了，人呢？」

 

顧佳猛地站起身，情緒很激烈：

 

「到現在你還擔心他？」

 

「你知不知道那個畜生是怎麼對你的？要不是我放心不下提前回來看看……」

 

「S了都算便宜他了！」

 

我不是擔心他，我是擔心你啊。

 

那個畜生如果S了，顧佳怎麼辦？

 

「他在哪？」

 

……

 

「顧佳！」

 

她背對著我，點了一根煙，又考慮到我的身體，將煙掐滅，恨恨地說道：「在客廳裡。」

 

我急忙衝到客廳，眼前的一切嚇得我眼前一黑。

 

黎向晨渾身是血，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腦袋上有一道大大的口子，鮮血正不住地往外冒。

 

旁邊是一個破爛沾血的花盆。

 

我急忙催顧佳：「快打 120 啊！」

 

顧佳滿不在乎地靠在門框上。

 

「不打，S了更好。」

 

這個瘋子！

 

我急忙找到自己的手機，哆哆嗦嗦地打了 120。

 

然後脫力一般地坐在地上。

 

「放心，S了算我的。」

 

顧佳昂揚的短發，根根都寫滿了倔強。

 

我被她氣得差點一口氣緩不上來。

 

連番的刺激讓我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再一次暈了過去。

 

13

 

再次睜開眼，周圍是一片白得刺目的牆壁。

 

鼻間除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難以忽略的煙草氣。

 

顧佳正靜靜地坐在床邊，認認真真地削著一顆蘋果。

 

「我知道你又要問他，那個畜生在隔壁病房，S不了，那個小三正陪著呢。」

 

「120 一塊兒把你們拉過來的，你這身體也需要好好休養一下。」

 

「之前好不容易養好了，這一下又回到解放前。」

 

她將蘋果切成一塊一塊地，放在我的床頭。

 

然後轉身出了病房。

 

我知道她是去抽煙了。

 

每次有情緒上來的時候，我總要抽根煙來壓一下。

 

本來已經戒得差不多了，因為我的事情，又加重了。

 

我呆呆地盯著天花板，尋思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黎向晨說顧佳和我的關系不正常。

 

心底某處像是有無數隻螞蟻在亂爬。

 

攪得我心煩意亂。

 

這個該S的，說的都是什麼屁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