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豪門兒媳不好當,婆婆帶我跑路啦
- 3435字
- 2025-04-21 15:27:27
家宴上,沈見川再次提出將我們的婚期延遲。
一向為我撐腰的沈母難得沒有發火。
她隻是嘆了口氣,轉向沈父道:「我們離婚吧」。
沈父被驚得半天才回過神:「他不結婚,為什麼我要離婚?」
沈母的目光掠過我:「今時彼日,觸景生情。」
1
還有 3 個月就到了我和沈見川的婚禮,可在早飯上,沈見川再次提出了延期。
不等我反駁,沈母撂下碗筷不悅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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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時你說要等熟悉公司,公司上手了你要等海外項目落地。」
「現在你又有什麼理由?你倆都快 30 了!」
看到沈見川移來的眼神,我慌亂地低下頭,生怕看到他眼中的嘲諷。
沈見川沉默著,沈父出來打哈哈。
我抬起頭看沈母的臉色。
沈母目光平靜,緩緩吐出一口氣:「離婚吧。」
沈父邊夾菜邊笑道:「兒子還沒結婚呢,哪來的離婚。」
沈母平靜地站起身:「我說的是我和你,離婚吧。」
2
書房裡的聲音並不避諱我們,我和沈見川像談判一樣面對面坐著。
「玟惠,我們結婚快 30 年了,有什麼是過不去的?」
沈父一改往日的平和,詫異得嗓門大了三分。
沈母隻是平靜回道:「我看到見川給清清帶的那杯奶茶。」
「什麼奶茶?」
我看向茶幾上那杯沒人動的奶茶,想到了下午的事。
拜託沈見川幫我帶聯名奶茶時,我還特意搜了下奶茶店和他開會地方的距離。
看見步行也就 4 分鍾我才把截圖發了過去。
「見川,回來時候幫我帶這杯奶茶。」
「我想要的徽章隻有這家店有了。」
「(俏皮鬼臉)」
過了一個多小時,沈見川才回復:「嗯。」
可當他回來的時候,手裡拿的卻不是我要的牌子。
見我隻是看著並不接,他耐著性子解釋道:「出來的急忘了,順路買了,你不是想喝嗎?」
「我想要的不是奶茶,是徽章呀!」
沈見川有點不耐煩,放下奶茶拿出手機:「什麼破徽章拿錢買一個不就好了。」
看他皺著眉上下扒拉手機的樣子,我突然覺得好沒意思。
追在沈見川身後快十年,好沒意思。
思緒跟著書房的聲音飄回腦袋:「就因為一杯奶茶置氣,你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
沈見川看著我,聲音冷淡:
「你也會為了這麼無足輕重的小事,鬧這麼大?」
3
翻來覆去躺在床上,我腦海裡隻剩下最後沈母一句:「明天我會起草離婚說明。」
沈母在我心裡一向冷靜強大,年輕時和沈父共同創業,鐵血手腕。
生下沈見川後,傾心照拂,事無巨細。
沈見川的優秀,沈家的穩固在我看來沈母功不可沒。
為什麼這個時候要離開呢?
我苦澀一笑,還擔心別人呢,最該擔心的難道不應該是自己嗎?
如果沈母離婚,沈家唯一一個支持我和沈見川結婚的盟友就沒了。
沈父作壁上觀,要是沈見川帶了個姑娘回來,怕是第二天我就會被掃地出門。
畢竟我和沈見川的關系,甚至都還不是男女朋友。
4
我是沈母選中的兒媳婦,大學的時候就帶到沈家培養。
沈見川和我是同一屆的校友,我的導師引薦我和沈母認識。
一頓飯的工夫,我就被摸得底透。
沈家獨子,不考慮與人聯姻。
沈見川需要的是有名校光環,足夠漂亮的伴侶。
優秀,卻不要比沈見川還優秀的合作伙伴。
最好沒什麼人脈,這樣既有良好的基因傳宗接代,也不會翅膀太硬脫離掌控。
於是,我出現了。
曾經我也年少傲氣,華清大學為我的生活帶來無盡的暢想。
可當我父親重病後才明白什麼叫走投無路,什麼叫錢可以買命。
一天 3 萬的 ICU 壓垮了我對未來的夢。
當我得知這麼多年的學費也來自沈氏的資助時,我從心底裡想抱住這棵大樹。
況且喜歡上沈見川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他成績好、個子高、長得還帥,在人才濟濟的華清大學裡依舊亮得耀眼。
那種富家子弟的運籌帷幄,是普通人想學也學不來的。
彼時,我還不是被豪門相中的兒媳婦,和沈見川同在經濟學社團。
團建徒步,社長臨時更換難度較高、沒人走過的路線。
剛好趕上暴雨,山體湿滑,我不小心脫離隊伍。
手機沒有信號,手電也不知所蹤,我扭傷了腳,對著越來越黑的天絕望痛哭。
是沈見川找到了我,背著我走到了山下。
我趴在他溫熱的背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
那時候,我是真的喜歡。
之後見面就是在沈家,以新世紀舊婚約的尷尬身份。
沈見川沒有喜歡的人,但他也不喜歡我。
從排斥我到接受我,僅用了一個晚上。
我們之間因為那雨夜產生的一點曖昧,也消失得幹幹淨淨。
我總是站在人群中看著他意氣風發地打球,慷慨激昂地辯論。
耳邊充斥著女孩們不加掩飾的表白。
沈見川每次都會牽起我的手宣示主權,但女孩們轉身離去後,又迅速放開。
我揣著心中懵懂的愛戀,按照沈家兒媳的樣子學習管理,從職員開始跟著做項目。
無論是導師還是同學,都不吝對我的誇贊。
後來,一向嚴苛的沈母都點了頭。
當我畢業後在沈氏拿下第一個項目時,沈母第一次提出結婚。
我期待地看向沈見川,可他隻是扭過臉拒絕。
23 歲的我想可能還不夠吧。
但後來我回憶了很久,沈見川從來都沒有和我告白過。
有人說過,不明不白開始的關系,總會不清不楚地結束。
一語成谶。
5
沈母和沈父聊完離婚財產分割後就走了。
臨走時沈母對著我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
沈家的氣氛頓時尷尬無比。
剛離婚的花甲董事,不滿婚約的豪門總裁,還有我這個空有名頭的外人。
我想我可能也要走了。
但是豐城的房子不好找,我劃拉著手機,許久才承認我舍不得離開。
沈見川沒說讓我走,我就厚著臉皮繼續住了下來。
我原本以為沈家S氣沉沉的氣氛是因為過於嚴肅的母親造成的。
當沈母真的離開我才發現,沈家父子才是一潭S水。
沈母能把他們父子撩起漣漪,才是不容易。
沈見川接手沈父的生意,沈家兩代新舊意見相左,隻要他們一起吃飯,必定吵得不歡而散。
沈母不在,我自知沒身份調節,隻能由著他們各行各事。
沒到一周,沈父先給沈母打了電話。
聽著電話的「嘟」音,很難聯系到前幾天叫著S活不想見的老頭聯系在一起。
「玟惠,我的降壓藥在哪裡?」
「你人在哪裡?」
「家。」
「家裡的在床頭右手邊第二個抽屜,車上的在中間的格子裡,公司的在劉秘手上。」
「……」
「喂?還有什麼事嗎?」
「沒……謝謝啊。」
沈母利落地掛了電話,沈父久久看著手機出神。
沈家父子疏離冷漠,沈母與我一樣追在他們父子身後照料。
也許是少年夫妻老來相伴,沈母和沈父比我和沈見川多了很多默契與珍惜。
隻是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沈母日日心酸失落,夜夜委屈落淚換來的。
「叮」沈父連忙打開語音,不小心按成了外放。
「沈廷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們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沒事別來打擾我。」
這邊沈見川也開始和沈母訴苦,我在一旁難得看他有了點孩子氣的模樣。
他和母親訴說著父親的專制和無法溝通,無論怎麼做都得不到認可。
他說了很久,對面都沒有回音。
「喂?媽?您還在聽嗎?」
「你又不是孩子了,還需要我教你怎麼和人溝通嗎?」
說完,掛斷了電話。
是啊,以往沈見川父子相左的意見,最後都會被沈母想到一個折中的方案。
就算必須選擇一邊,沈母都會說服另一邊。
有時候我都佩服沈母可以遊走在這兩尊高冷的神左右。
可曾經沈見川是怎麼說沈母的呢?
「媽,我自己的婚事我心裡有數,這麼多年您不出去工作,看不到我們壓力有多大。」
「您別總和爸計較,他那麼忙,忘了點小事不是很正常嗎?」
「好啦媽,這個方案的重點我可以把握,您不用操心。」
可憑什麼他們父子的事是大事,女人家的就是小事呢?
大事小事的界定,是由男人說了算的嗎?
6
沈母拉黑了他們父子,當他們發現無論通過什麼方式都聯系不到沈母時,這才開始慌了。
沈父沒人約束,天天起早貪黑地釣魚,差點錯過公司重要會議。
貪吃油膩,不喜青菜,查出中度脂肪肝,降壓藥當補品吃。
沈見川見此隻會皺眉,本是出於擔心的勸阻之話,出口就變了味道。
父子倆在家不是陰陽怪氣,就是摔門摔碗。
沈見川在家不得安寧,到公司也鼻子不是鼻子,本著爭口氣讓自己父親刮目相看,帶著項目組加班加點,一時間哀聲連連。
其實沈見川沒注意過,每次經過沈母指點後的方案,都容納了沈母獨到的見解。
她側重的不隻是品牌的調性,還有很多溫情的寓意和人情。
一個行業領先的大品牌,即使是一馬當先追求利益,但隻要將用戶放在心上,效果也會成百倍地放大。
從不將他人放在心上的沈總裁怎麼會明白?
有膽子大的職員跑到我身邊訴苦。
「禾禾姐,總裁最近怎麼了啊,怎麼火氣這麼大,我們都連著加班 6 天了,熬不住啊。」
我轉頭看向因為數據不好而焦頭爛額的沈見川,不由得從心裡佩服沈母為沈家的謀劃。
她知道兒子的個性,用我去填補他缺失的那一塊。
就像她曾經做的那樣。
可是她好像成功了,但好像也失敗了。
她用大半輩子完成了對沈父的填補,將沈氏建立在了一個不可同日而語的地位,並將任務交接到了我身上。
但畢竟我和沈見川還沒有結婚,變數極大。
她怎麼就突然忍不下去了呢?
是不是年少的回旋鏢突然打中眉心,跨越幾十年的委屈一日傾盆而下,再也沒辦法哄好自己了呢?
是年少失約的奶茶?
還是不被認可地付出?
是彼此互為婚姻中的過客?
還是相敬如賓的苦楚?
我也要幾十年如一日地守著這樣一個男人過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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