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嫡姐不再人淡如菊

 

嫡姐出了名的人淡如菊，她被謝家小姐搶了婚約，也隻是默默流淚。

 

我去幫她報仇理論，拿回婚約後，她卻責罵我：

 

「你作為宋家兒女，如此粗鄙，簡直有辱宋家門楣！」

 

阿爹知曉此事，不問緣由直接動用家法，生生打瘸了我一條腿。

 

最後嫌我無用，把我嫁給一個馬夫，我被磋磨而亡。

 

反觀嫡姐，她和溫小郎君恩愛相守，攜手百年，成了一段佳話。

 

再睜眼，又回她被謝家小姐搶婚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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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著她希冀無助的目光，我再次出了宋府。

 

隻不過這次去的不是謝府，等來的也不是我為她奪回的和溫小郎君的婚約。

 

而是皇上賜婚於我和溫小郎君的聖旨。

 

淚水盈滿眼眶，嫡姐難以置信地看著我：「宋舒，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我朝她笑笑：「都說溫家兒郎龍章鳳姿，俊美無儔，這樣的男兒，妹妹我呀，也想要。」

 

01

 

耳邊響起女子的抽噎聲，眼前逐漸清明。

 

看著窗邊獨自落淚的宋瑩，我狠狠掐了一把大腿肉。

 

「嘶——」

 

我疼得掉出眼淚來。

 

我欣喜地摸了摸臉頰，溫熱真實的觸感。

 

我這是重生了？

 

前世的記憶瘋狂席卷識海，我仿佛是從修羅地獄爬出來般。

 

痛，實在太痛了。

 

對上嫡姐宋瑩希冀的目光，恨意心中起。

 

前世宋瑩也是這般，用無助希冀的眼光看著我。

 

短短一瞬，我便淪陷。

 

忘記所有的不愉快，提刀S去謝府為她討回公道。

 

一番平和友好的交流後，謝家小姐哭掩著與溫小郎君解除了婚約。

 

我提著刀樂滋滋地往回走，以為和宋瑩的關系自此冰釋前嫌。

 

不曾想，她就站在大門前等我。

 

她先用淡漠的眼神將我全身上下掃過一遍，最終將視線落在砍刀上面。

 

眉頭緊蹙，神情晦暗。

 

我正準備邀功時，她開口了。

 

「宋舒，你作為宋家兒女，言行無狀，行事粗鄙，有辱宋家門楣。」

 

我呆愣在原地，明明我是去幫她討回公道，她現反倒是指責我起來。

 

可還沒等我理清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就被下朝回來陰沉著臉的父親叫去了祠堂。

 

「跪下。」

 

一向軟弱無能的阿爹此時卻頗具上位者的氣勢。

 

我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

 

「逆女！」

 

軟鞭破空落下，落在我的背上。

 

如火舌般，疼痛席卷全身，讓我疼出眼淚。

 

我緊咬牙冠，生生抗下五鞭。

 

在阿爹用盡全力揮出第六鞭時，我終於支撐不住，向一側倒去。

 

而鞭子也落在了我小腿骨上，聽著骨頭在皮下爆裂的脆響。

 

眼下一黑，我昏S在地。　　

 

也因此我成了跛腳，阿爹厭棄我。

 

聽從宋瑩的建議將我嫁給了她心愛的馬夫。

 

……

 

前世我受的苦楚歷歷在目。

 

最後我落得悽慘結局，這裡面少不了宋瑩的推波助瀾，落井下石。

 

前世我經歷的種種磨難，這一世也該她嘗一嘗了。　

 

02

 

我的性子隨了娘親，做事風火潑辣，名聲在外。

 

而宋瑩的性子隨了父親，人淡如菊，名冠長安城。

 

自娘親過世後，我便擔起了管家的事務，獎懲分明，下人們人前對我很敬畏，背後卻不知嚼了我多少舌根。

 

反觀宋瑩溫婉如水，人淡如菊，下人不管做錯了什麼，她都能心平氣和溫柔地安慰他們：「不做不錯，多做多錯，下次改正就好了。」

 

宋瑩憑著溫婉的性子，籠絡了下人的心，任誰見了都忍不住誇贊她一句「蘭心蕙質」。

 

我多次勸她不要和下人走得太近，尊卑有別。

 

宋瑩未聽從我的勸誡，反而冷冷看著我。

 

「眾生平等，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們隻不過運氣好，投胎到了富貴人家，誰又比誰高貴？」

 

一番言語讓我自慚形穢，我勸自己以後少管闲事。

 

轉眼便入了冬，宋瑩和後院的馬夫越走越近，宋瑩還特意為他縫制了一雙冬靴。

 

這實在是不妥，所以我忍不住出言提醒：

 

「姐姐，你尚未出閣，況且還是給一個外男縫制靴子，若被有心之人傳了出去，恐與姐姐名聲有損。」

 

宋瑩睨了我一眼，語氣不悅。

 

「你自己心懷鬼胎，便看什麼事情都腌臜。」

 

我剛張口辯駁，她又繼續道：

 

「在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裡，他腳下踩著一雙破舊草鞋，妹妹是想看他活活凍S嗎？」

 

我想反駁，她的一句話直接將我定在原地。

 

「舒兒，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她的語氣痛心疾首。

 

話鋒一轉，她凝了神色，眼神盡是失望。

 

「曾幾何時，你竟變得和你娘親一樣惡毒，自私自利。」

 

腦袋瞬間宕機，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真是我錯了嗎？

 

等我回神時，宋瑩早已遠去。

 

心似是被人揪住，喘不上起來。

 

原來宋瑩一直把娘親視為恥辱，她甚至不願將娘親視作娘親。

 

自這以後，我和宋瑩便疏遠了很多。

 

直到她與溫小郎君定下的婚約被謝家小姐搶了去，她坐在窗邊暗自落淚。

 

03

 

重來一世，時間又回到了宋瑩被謝家小姐搶婚約的節點。

 

迎著她希冀無助的目光，我踏出了宋府的大門。

 

不過我又從後門繞進阿爹的書房，將一份名單塞入袖口裡，然後朝三皇子府的方向走去。

 

現如今皇上還未立儲，三皇子卻是最有潛力的那一個。

 

我將名單交給三皇子，三皇子看後很滿意，應下我的請求。

 

我在茶樓等了三皇子不到一個時辰，他便回來了，他告訴我皇上已經同意賜婚於我和溫瑾懷。

 

向三皇子告別後，我返回府上，沒想到宮裡的人來得如此之快。

 

我前腳堪堪踏入府門，還沒來得及看清宋瑩的面色。

 

後腳宮裡傳旨的公公便帶著聖旨到了。

 

剛下朝回家的阿爹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下，隻能匆匆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宋家小女宋舒，知禮守己，溫婉豁達，與溫家兒郎溫瑾懷情誼綿長，天作之合，特賜婚曰，則良辰完婚。欽此。」

 

我用餘光看向宋瑩，發現她臉色慘白得可怕，身子微微顫抖，似是下一秒就要昏倒。

 

阿爹的臉色更是陰沉得可怕，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連聖旨都忘了接。

 

公公清了清嗓子，阿爹才慌忙謝恩接旨，強笑著將宮裡來的人送走。

 

這一世不比前世，此時阿爹哪怕想要將我挫骨揚灰，在這道明晃晃的聖旨面前，他也隻能生生將怒火壓下。

 

「哼。」

 

他無能狂怒，甩袖離去。

 

04

 

夜晚，宋瑩眼中盈著淚水，穿著單薄寢衣來到了我的房中。

 

身肢纖量，弱柳扶風。

 

若不是我前世慘S的記憶還回蕩在腦海，恐怕我又要被她這幅人畜無害，我見猶憐的樣子給騙了。

 

她蒼白著臉色，嘴唇翕動，看著我艱難開口：

 

「舒兒，為什麼？你為何要這般待我？」

 

見她這般模樣，我頓覺內心舒暢，淡笑道：

 

「都說溫家兒郎龍章鳳姿，俊美無儔，這樣的男兒，妹妹我呀——」

 

我故意停頓，她的臉色又白了一分。

 

她整個人快要碎掉的樣子，卻讓我心情格外的暢快。

 

我笑著靠近她，湊到她耳邊，輕吐氣息：

 

「溫家這般好兒郎，不止姐姐喜歡，妹妹我呀，也喜歡得緊呢！」

 

她眼中盡是驚懼之色，已經看不透我，隻能捂著胸口，悽悽道：

 

「舒兒你……」

 

我凝視她，這般惺惺作態，前世我怎麼就沒能看清呢！

 

見我不為所動，她咬著嘴唇，噙著淚水，想要來拉我的手，被我不著痕跡地躲過。

 

她眼神受傷，卻依舊用著為我好的口吻說道：

 

「舒兒，那溫府禮教森嚴，你的性子太過執拗太過強橫，若真去了那溫府，免不了被立規矩，姐姐不忍讓你去高牆大院裡困頓一生。」

 

我展顏一笑：「那溫府兒郎品行才華樣樣出眾，溫母向來與人為善，能求來這門親事，已經是妹妹的莫大殊榮，姐姐怎可抹黑溫府，將溫府說成龍潭虎穴呢！」

 

「舒兒，還記得你小時候說要做翱翔天際的鷹隼，不想被宅院束縛，兒時的夢想你忘了嗎？」

 

她不S心，繼續道。

 

「兒時戲言，姐姐不用放在心上，天色不早了，姐姐還是早些休息罷。」

 

我一邊笑著，一邊將她推出門去。

 

離去之前，我瞧見了她眼底的那抹嫉恨。

 

05

 

宋瑩自詡人淡如菊，不爭不搶，隻不過是犧牲我的利益，成全了她的好名聲。

 

她是既得利者，下人犯下過錯，她隻需要輕聲安慰幾句，而爛攤子則是由我來收拾，既博得了好名聲，又不用付出任何代價，自然是能夠做到不爭不搶，人淡如菊。

 

這一世我不再為她付出，她內心的貪婪嫉恨，便一一顯露。

 

前世S後，我的靈魂並未消散，而是一直困於宋瑩身邊。

 

見證了她與溫瑾懷恩愛相守，攜手百年的美好畫面。

 

而他們兩人的愛情也流傳成了一段佳話。

 

隻有我知道，宋瑩已經爛到了骨子裡。

 

她九個月誕下的嫡子並不是溫瑾懷的，而是她與馬夫苟且來的賤種。

 

這是在我S後才知道的。

 

還記得，那時在阿爹將我草草嫁給馬夫後，宋瑩立刻讓阿爹給溫府去信，婚禮事宜一切從簡，盡早完婚。

 

宋瑩人淡如菊的名聲在外，溫府的人隻當她不願鋪張浪費，便按照她的要求去除了一些冗餘的禮節，三日後，宋瑩與溫瑾懷順利完婚，然後在九月後順利誕下嫡子。

 

而她早已經買通醫師，偽造她胎象不穩的假象，故而早產，也合情合理。

 

06

 

在孩子周歲時，宋瑩發現孩子的眉眼和那馬夫愈發相像，內心惶恐，便在一個月黑風高夜喬裝打扮一番，出了溫府與馬夫會面。

 

在這個時間節點，我已經被馬夫打S。

 

所以他們兩個便毫無忌憚地在床笫翻雲覆雨一番後，宋瑩才將孩子的事情全盤託出。